魔女的騎士(上) 第7章(2)
作者︰黑潔明

正當他仍在遲疑時,那女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別傻了,當然可以。」

他一怔,側身回頭朝她看去。

她臉上仍帶著紅暈,但身上的衣服早已整理好,完全看不出方才的凌亂,她沒有看他,只是匆匆上前,看著門外的女僕。

「快叫安東尼讓那孩子和他母親進來,帶他們到城門塔樓。我到廚房燒水,一會兒就過去。」

蘇菲亞聞言,松了口氣,匆匆轉身飛奔下樓。

苞著,她從他身前走了出去,一副想下樓的模樣。

他伸手抓住了她,粗聲問︰「我以為我才是城主。」

她渾身一顫,但仍抬起了頭,看著他,用那沙啞的聲音,緩緩道。

「所以你會讓他們死在外面?」

他不會,而這女人知道他不會。

他微僵,下顎緊繃。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在做你當初要我來做的事。」她凝視著他,說︰「收容生病的人,可以防止瘟疫繼續擴散,少一個生病的人在外面,就少一個傳染的源頭。」

她說得對,她總是對的。

而且即便他仍硬得發疼,縱然她濕潤的唇仍殘留他蹂躪過的痕跡,他卻能從她眼里看出來,她已經清醒過來。

所以,他松開了她的手臂。

她轉身下樓,他看著她挺直的背脊,握緊了門閂。

半晌,他轉身回房,或許他應該要去查看那染病的母子,但他懷疑她會希望他在那里。

所以他站在窗邊,看著她先去了浴場,才到城門塔樓去。

人們在樓下與城門塔樓中奔走,遵循著她的指示與命令。

每一次,她出現在塔樓窗邊,手里都拿著不同的東西,布巾、熱水、香油、酊劑、冒煙的藥草茶。

然後,終于,像是想到了他的存在,她停在了窗邊,抬頭朝這兒看來。當她發現他的那瞬間,他立刻就察覺到了。

她站在那里,吐著氤氳的白煙,隔著大老遠的距離,看著他。

明知不該,那女人只是在做她該做的事,他希望她做的事,而且他也不想制造更多的麻煩,和她上床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復雜,他只是一時被沖昏了頭。

雖然如此,他仍沒有辦法忘記她誘人的反應,他仍感覺到手指被她的需要纏繞緊裹著,仍清楚記得她在他耳邊的申吟嬌喘,在他懷中的瑟縮顫栗。

所以,他看著她,月兌掉了身上的羊毛衫。

那氤氤的白煙消失了,她屏住了氣息。

他也是。

懊死的也無法呼吸。

他的挺立,胯下的堅硬,因為無法得到滿足,憤怒的將褲頭頂得老高。

他希望她和他一樣渴望到萬分疼痛,但當她因此停止呼吸,卻只讓那該死的渴望變得更深——

凱不敢相信,那個男人竟然就那樣在寒風中,把衣服月兌了。

她看著他,完全無法挪移視線,沒有辦法呼吸,只感覺到一股熱流竄過全身,讓小骯緊縮著,教胸前依然有些濕潤的挺立了起來,抵著粗糙的衣料。

剎那間,旁邊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見,好像她又回到了他的房間,被他抵在書架上,撫模、親吻、廝磨。

在這一刻,整個世界只剩下他,還有他方才引起的火熱。

一顆心,在胸中狂跳,因為屏住了呼吸,她有些暈眩。

然後,他放過了她,轉身從窗邊走開。

但是,他留下來的感覺有增無減,沒有絲毫消退。

她無法動彈,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回到那個房間,不是她不想,是因為太想。

她不該和他發展更深刻的關系,她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結果與下場。

雖然和他強調過千萬遍,可她清楚曉得事實的真相。

她在說謊,一直在說謊。

她是個女巫,一個真正的女巫。

每一個男人,在知道真相之後,都會因此畏懼退卻。

沒有人會想要一個女巫,她的力量,讓他們害怕,她帶來的麻煩,教他們退縮。她不是他們會考慮的對象,不是男人願意觸踫撫模、同床共枕的女人,更別提要相守一輩子。

他們樂于使用她的能力,但他們不會愛上她,不會喜歡她,不會願意接近她。

所以她才離開威尼斯,對那些知道真相的男人來說,她只是一個可以被利用的工具,她不想被人當成怪物,也不想再對人懷抱期望。

再也不想。

她受夠了被利用、被鄙視、被畏懼、怪罪與憎恨,所以她才遠離人群,回到森林里獨居。

她不曾想過有一天,竟然會受男人吸引,被人渴望、需要。

而她竟也渴望那個男人,想要感覺被人擁在懷中,深深需要,她的身體因為他而顫抖,雙峰因渴望被他的吮吻而發熱脹痛,但那男人不是她的,不會成為她的。

等到她幫他和城堡里的人渡過這個難關之後,她就會離開。

看著那透著燈火的無人高窗,凱閉上眼,壓下心中的渴望,強迫自己轉身從窗邊走開。

這樣就好,反正他是個貴族,本來就不可能真的選擇她。

就算他要了她,也只是玩玩而已,不會認真。

那不是她想要的。

凱走回桌邊繼續調制能舒緩咳嗽與疹子的藥草油,然後重新拉起在脖子上的布巾遮掩口鼻,走回那女人所處的睡鋪,掀起剛剛掛上的布簾走進去,輪到值夜班的蘇菲亞剛剛和她一起,幫那女人洗好澡,如今她已擦干了身體。

那女人病得正嚴重,咳得很厲害,身上非但起了疹子,還有膿包,有些甚至還在冒膿水,她讓蘇菲亞把那些髒衣物拿去燒掉,自己坐到床邊。

「嗨,你好,我是凱。」知道那女人已經有些神智不清,為了不讓她太害怕,她再一次的介紹自己,柔聲道︰「我現在必須替你把身上的膿包切開將它清除干淨,你了解嗎?」

女人蜷縮在床上,痛苦的看著她,眼里滿是血絲的喘著氣,半晌後,她才點點頭。

「告訴我,」凱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問︰「你叫什麼名字?」

「約翰娜……」

那是個希伯來名字,意思是上帝的恩慈。

「約翰娜,這會有點痛,但我是在幫助你,你懂嗎?」

約翰娜點點頭,凱松開手,拿起盤子上用滾水燙過的刀子和銀針,掀開約翰娜身上的布巾,開始替那瘦到不成人形的女人處理那些膿包,一邊檢查,並清潔她身上的疹子。

那女人抖顫著,忍著痛,讓她清潔那些患處。

讓她慶幸的是,幸好之前城堡里的人,大多康復了,雖然體力仍虛弱,可是已不再需要留在這里。

約翰娜的孩子,本來堅持要留在母親身邊,但他瘦弱又骯髒,她不得不威脅他一定要去洗澡才能留下,並以食物利誘他,那孩子才勉為其難的離開了一會兒,但他很快就再次出現,頂著濕透的短發,套著一件老舊但干淨的亞麻衣裳。

她檢查過那個孩子,他看起來很健康,身上也沒起疹子或膿包,並沒有染上瘟疫,可為了以防萬一,她仍要他留在房間里比較通風的地方,因為吃過東西,又到了能遮風避雨的地方,又見母親也得到了照顧,沒有多久,他就累得睡著了。

替那女人處理完膿疹,上了藥、擦了油,她為那女人穿上了寬大的衣服,安慰著她,那瘦小的女人因為喘不過氣來,顯得萬分痛苦,就連呼吸聲听來都帶著咻咐的聲音。

不忍心看她如此痛苦,凱不禁伸手撫模著她的胸口。

一股寒氣從手心竄入,直襲胸口,她強忍著那不舒服,不讓自己抽手。然後,那不斷咳喘的女人,終于慢慢平靜了下來。

凱抽回手,感覺也有些喘不過氣,胸口像是被那寒氣堵住了一般。

她站了起來,把那掛在繩子上的白布拉下來收拾折好,卻忍不住咳了兩聲,她才發現自己做得有些過頭,她把遮住口鼻的布巾拉下來透氣,繼續收拾布簾,想著要找機會再到草地或森林里去。

她繼續把那些拿來遮掩隱私的白布拉下,一一收拾好,暈眩卻再次襲來,讓她腳步不穩,差點跌倒,一只粗糙的大手,卻在這時出現,適時的扶住了她,白布如飛瀑般落下,當它們全部掉了下來,她看見那男人站在眼前,再次穿戴整齊。

因為沒料到會看見他,她完全的愣住了。

「你在這里做什麼?」

他黑瞳幽幽,緊繃著下顎,只問︰「這是我的城堡。」

這回答,教她無言。

她沒有期望他會過來,她以為他生氣了,以為他上床睡了,他明天還得出去忙上一天。

他放開了她,開始收拾那些落下來的白布,將它們收折好,放到一旁的竹籃里。

「她的情況怎麼樣?」

凱瞧了那個蜷縮在桌邊的男孩一眼,道︰「有些嚴重。」

他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低聲再問︰「這女人撐得過去嗎?」

「我不知道。」凱眼也不眨的說,壓下另一股想咳嗽的,然後道︰「你不該到這里來,她的情況是目前最糟的。」

他瞧著她,用下巴點了那個男孩的方向一下。

「你需要我把他帶走嗎?」

肺里的寒氣,轉為灼熱,她強行再次壓下,點點頭。

見狀,他二話不說轉過身,朝那睡著的孩子走去,將他抱了起來,走了。

她等他走了,才掩嘴咳了出來。

胸口的灼熱,燒灼著她,她蹲跪在地上,但地板的木頭已經死去,沒有太多能量,她強迫自己站起來,一拐一拐的走到桌邊,從箱子里翻出一顆未經琢磨的黑色石頭,將它握在手心里,汲取它的力量。

當她松開手時,她的胸口總算不再灼熱,但石頭變得異常熱燙。

她將石頭放在窗台邊,看見它被一股黑色的熱氣包圍,但她知道,等明天天亮,它會慢慢冷卻下來,讓她可以再次使用。

如果有陽光,效果會更好,陰雨天,可能需要久一點的時間才能淨化它,但她現在也只能暫時用這個代替了。

身後傳來聲響,她一怔,匆匆回首,看見那男人竟又出現在門口,他手上端著一碗她請蘇菲亞熬煮的大蒜粥,肩上還掛著干淨的布。

「蘇菲亞說你需要這個。」他把粥遞給她。

她無言接過,看著他在臉上綁上布巾遮住口鼻,直接走到那女人身邊,又幫著她把那女人撐坐起來,拿布巾替那女人圍上,對她挑起了眉。

直到這時,她才領悟過來,這男人是來幫忙的。

這個領悟,再次震懾了她,揪抓住她的心。

她不知該說什麼,只能端著那碗大蒜熬的粥走上前去,在他的協助下,小心翼翼的喂食那個瘦弱的女人。

有那麼一刻,她以為他還想著完成兩人方才未完成的事,可他幫著她照顧那個女人,動作無比輕柔小心,即便那女人將才剛吞下的粥又吐出來大半,有些還濺到了他手上,他也不介意。

在她喂完那女人之後,她要求他把染到穢物的衣服月兌了,留在洗衣籃里,他安靜照做之後,自動走去門口洗手。

然後,他就帶著那空碗走了。

接下來幾天,一個接一個患病的村民相繼出現,人們口耳相傳著她制造出來的奇跡,還有他對村民敞開的城門,原本空掉的城門塔樓,很快就再次被染上瘟疫的人睡滿。

雖然蘇菲亞她們已經熟悉了該如何照顧病人,她仍再次變得萬分忙碌,整天在城堡里轉來轉去,也不再回到他房里睡覺。

下意識的,她躲避著那個男人,可他一句話沒說,偶爾兩人在內庭廣場遇見,談論的也只是他的作物、她的病人。

他不曾再踫過她,一次也沒有,但有時候,當她在塔樓里往他的高窗看去時,她會看見他站在那里,隔著霏霏細雨,垂眼看著她。

她不知他在想什麼,也不敢探問。

唯一清楚的,是他依然想要她,她知道,可以感覺得到,在他每次靠近時,當她每回對上他的眼時,她都能清楚察覺。

每當他看著她時,無論是隔得很遠,或是近在咫尺,她總覺得自己像是被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月兌得精光。他的眼神那般赤果灼熱,好像他想立刻、馬上將她拉進懷里,抵在牆上,完成那天不曾做完的事。

可他不曾真的那樣做過。

每一次他出現,她總是會知道,不回頭也曉得。

仿佛那一天,那一夜,他就在她身上下了咒。

她的身體變得萬分敏感,總是會因為他的存在而起反應,對他的渴望如影隨形的包裹著她,即便她因為太過疲倦而睡著,也會夢見她在他懷里,回應著他的吻、他的撫模,抵著他粗糙的大手申吟,直到她渾身發熱、羞窘萬分的驚醒過來。

她無法好好睡覺,黑色的陰影回到了她臉上。

雖然沒有回他房間,她知道他依然會洗澡,蘇菲亞和麗莎每天都會上樓為他收拾房間,把他換下的骯髒衣物拿下來清洗。

不是為了她,她告訴自己,卻無法真的相信。

那男人想要她。

有時候,她甚至希望他真的不顧一切,將她拉回那間房,強迫她接受他。

當她再一次從那撩人的夢中驚醒,她的身體熱到完全無法降溫,即便她帶來的水晶和石頭也無法幫她。

她沒辦法在這種狀態下照顧那些病患,于是下樓到主城樓後面的浴場洗澡。

夜很深、水很冷。

她卻仍覺得體內還是有著一把火,焚燒著她。

只差那麼一點,她就會上樓去找他,不知羞恥的求他和她在一起,緩解體內燒灼著她的熱火。

她從來不曾感受到如此激烈的渴求,那麼火熱的。

人們說,女巫都很婬亂,她一直覺得那是污蔑之詞,如今卻發現那些人或許是對的,真的讓她非常憤怒。

因為如此,體內的火,冷卻了下來。

她很快就冷得打起哆嗦,這才擦干身體,套上衣裙。

當她走出來時,發現雨停了,明月從雲中探出了頭。

她站在後院,伸出手來,看著月華灑落手心。

她太累了,無法思考,她好想月兌掉衣服,沐浴在月光之中,感覺吸收那純淨的能量,她不自覺月兌掉了鞋,踩到了草地上,感覺大地與月光。

腳下的草葉無比柔軟,還帶著一些水珠,她能感覺到大地的能量從腳心傳來,感覺月光從頭頂籠罩她全身,她張開嘴,深呼吸,感覺夜風與月光,一起進入身體里,那溫柔的力量充滿了她,潔淨了她,讓她從里到外的疲憊都緩緩消失。

所有的知覺,在這一刻,都變得萬分透明清晰。

然後,她察覺到他。

那不可能,他應該早就睡了,可她感覺到他看著她,那讓她無法控制的回頭,昂首。

他就在那里,在主城樓上,從他房里的另一扇高窗,低頭注視著她。明亮的月光,照亮他偉岸赤/果微微濕亮的胸膛。

他在流汗,仿佛他也在夢里,被她困擾著,汗流浹背的驚醒。

夜風,揚起了她的發和裙。

她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聲音,感覺到那把火重新在小骯聚集,感覺到她的ru/尖在他的注視下挺立起來,抵著亞麻襯裙。

她不由自主的屏住了氣息,咬唇克制幾乎月兌口的呻/吟。

害怕自己做出第二天就會後悔的蠢事,她不敢再看他,強迫自己轉身,匆匆離開他的視線,到最後她幾乎揪抓著裙子跑了起來,慌亂的沖回城門塔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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