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對那個有興趣!
在公司設置的人工岩場里,譚越手上模著研發團隊的最新成品,該專心引導討論的他,眼楮卻盯在妻子站的那一方。
縴長的腿停在那面人造岩前,她抬頭觀看攀在上頭的測試員,美眸里有著好奇,更有著躍躍欲試的神情。
「想試試看嗎?」
譚越拋下研發小組,移步至妻子面前。
「好啊。」話出口,孫雅曼才覺得自己太沖動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輕輕搖頭,「呃,不用了,我應該回去了。」
一直待在這里,好像會打擾到他工作。
之所以來公司,是因為譚越有份文件忘在書房,她充當快遞小妹完成使命後,應該走人才比較符合賢妻的風格。
不過,譚越公司里居然蓋了座人工岩場,手筆好大,看起來好好玩!對于新鮮事物有著濃濃好奇的孫雅曼,忘記溫婉文靜型的女生不會對極限運動表現出這樣大的興趣。她嘴里說著該走人,水靈靈的眼眸卻盯著那面氣勢磅礡的岩壁不放。
「要多久才能爬到最上面呢?」終究接不住好奇心,孫雅曼開口詢問。
「好手幾分鐘就可以攻頂。」他沒看錯,她真的對攀岩有興趣。
很多女生對運動都足抱著敬而玩之的態度,他的妻子似乎與眾不同。
「但是初學者需要更長的時間,你想試的話,我可以帶你。」
攀岩是一頂很棒的運動,這兩年他非常熱衷,也非常擅長,如果妻子有興趣,他會是最佳的教練。
「真的嗎?」不但可以爬那面看起來很酷的岩牆,譚越還打算親自教她!
美眸亮燦燦地望著丈夫,但視線佘光瞥到譚越身後那票人後,孫雅曼立即改口︰「還是不要好了,你那麼忙……」她可是很成熟賢慧的,雖然由老公帶領會更有趣,但她自己模索也絕對沒問題。
好可愛,譚越盯著妻子期待又興奮的神情,工作時總是凌硬的嘴角不自覺溫柔笑開,他的妻子每次直接展露情緒時,總是特別的孩子氣,特別的迷人。
「再忙也可以排出時間。」夫妻間有共同嗜好,可以增加婚姻的和諧。
譚越伸手踫踫老婆粉女敕的臉頰,低聲問道︰「你下午有課嗎?」
「有,兩點半有一堂。」她聲音里的惋惜和想請假的神情,又惹得譚越笑了。
「那明天呢?」他很自然的再問。
「明天早上可以,我下午才有課!」星期五早上她沒排課,有空得很喔。
「對不起,我明天下午比較方便。」事實上,今明兩天下午都是他硬挪出來的,譚越見妻子那樣興致勃勃,才想盡快排個時間出來,不料她有課得上。
「喔。」真不巧!孫雅曼臉上漾著明顯的失望。
「你把課表給我好了,我來安排一下。」
「給你我的課表啊……」孫雅曼頭微微低下,盯著自己的腳尖道。
「嗯,有什麼不對嗎?」
「那個……我課上得很少,雖然賺得不多,可是我有幫忙出家用,真的,去市場買菜時,我常常用我的薪水……」孫雅曼越說越小聲,越說頭也越低。
沒辦法,住的是譚越的房子,庭院有園藝公司整理,水電由他買單,固定來打掃的清潔歐巴桑薪水也由他付,只出一部分菜錢的她覺得很是慚愧,心懷愧意的人一旦被問到上班時間,很理所當然聯想到她那微薄的收入。
「等等,你在說什麼?」譚越不懂他問她課表,怎麼會扯到家用去。
「我只有一二早上、三四五下午有課啦。」
早上上幼稚園,下午上才藝班,結婚後,她晚上的家教統統推掉了;收入銳減,生來又不是節儉的個性,買起畫布顏料毫不手軟的她,剩的錢只夠幫忙買些菜。
「你課上得少、賺得不多跟家用有什麼關系?零用金不夠嗎?」居然需要動用到她的薪水!譚越重重皺眉,看來他有必要增加每個月的家用了。
「很夠啊。」
說到這個,孫雅曼可得意了,婚後每個月譚越給她的二十萬現金,她多半都存到銀廳的共同帳戶去,而且那張閃亮亮的無限卡,她連一次都沒刷,嘿嘿,很有賢妻的風範吧!
「既然夠,為什麼需要動到你賺的錢?」譚越簡直咬著牙問,自信養得起家的他,非常不能接受花用到老婆的薪水。
「我要幫忙出菜錢啊。」只顧著得意終于有一點能夠達到賢妻境界的笨蛋,沒有察覺到丈夫的不滿,綻著笑解釋。
「家用若夠,你為什麼要幫忙出買菜的費用?」譚越愈听愈氣悶,她根本沒有回答到他的疑問。
「為什麼不需要?」
「為什麼要?」兩人的溝通顯然遇到困難,譚越萬萬想不到他們夫妻第一次意見產生歧異,居然跟金錢有關。
「我也是這個家的一員,當然也要出一分力啊。」不明白丈夫為什麼要生氣,孫雅曼頓時覺得有些委屈。
「你……」譚越料想不到妻子之所以貢獻出自己的薪水,原因在于她也是家里的一分子,他微微愣住,一肚子火沒有立場可發。
「可是你賺的沒我多。」思緒凝滯片刻後,他吐出這個理由反駁她。
「你嫌我薪水少嗎……」孫雅曼也愣住,一雙水眸盈淚欲滴。
「當然不嫌。」見她難過,譚越的眉擰得更重,他焦急地否認嫌她收入少,不顧身後還站著一票下屬,一雙有力的大手急切按上妻子的肩。
「雅曼,我沒那個意思。」
「那就好,我雖然拙于賺錢,但我也想為我們的家盡一分力。」望著丈夫著急的臉,明白是自己胡亂聯想,她心底的那一丁點委屈便統統消失了。
「雅曼,你……」她這樣說,他如何堅持由他養家的原則?
「唉呀,我們不要再吵架嘛。」任性的撲進丈夫懷里,孫雅曼不想再討論這個不重要的話題。
他們不是在吵架,而是在溝通彼此的觀念。譚越很想糾正她,但偎在懷里的柔軟香軀難得對他展露任性,面對她孩子氣的撒嬌,他一點轍也沒有。
「老公……」
好難受,看不到丈夫的臉,她覺得不太有安全感。
「怎麼了?」他憐疼地問她,卻沒有緩下進襲的節奏。
「我想吻你。」身體連系得如此緊密的時刻,心靈也要在一起。
原本就熱燙的臉,在說完想望後更加的燒紅。
這樣的要求深深栗動他的心。
他並不知道她求吻的真正原因,不過,听完妻子的要求後,他的身體激蕩得更嚴重了。
癌低身軀,他深深吻住妻子,當被此同時達到極致的巔峰時,譚越心底涌生一股人生夫復何求的滿足感。
元旦過後,孫雅曼的學姐羅維甄開了個展。
迫不及待想欣賞學姐畫作的孫雅曼,展期第一天就到場報到,她看完畫後本想找學姐聊一聊,但她那個名聲愈來愈響當當的學姐竟然連自己的個展也沒現身,真是有夠大牌!
「麥學長,你要罵罵學姐,哪有人個展第一天也不來,她是主角耶。」麥佑庭是羅維甄的經紀人,也是羅維甄的大學同系學長,雖然孫雅曼大學和他們不同校,不過她是跟著羅維甄叫人的。
「我哪敢罵她,就算敢罵也沒有用,大畫家不來就是不來。
「她肯交畫我就阿彌陀佛了,哪敢逼她來這里賣笑?」
「也是,學姐那個人超任性的。」孫雅曼深有同感,忘了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對對對,超級之任性,你知道嗎?這幅「飄鳥」三個月前我就見她開始動筆,結果直到昨天晚上她才畫完,差點就趕不上今天的個展!」
「三個月的時間,畫了這麼久啊。」慢工出細話很好,不過學姐速度也太慢了。
雖然孫雅曼畫得也不快,但她不靠賣畫過話,除了偶爾接個插畫工作,她的主要收人來源還是教畫,加上現在又有老公養,經濟上可說完全無虞。
羅維甄就不同了,較之孫雅曼更差的金錢觀,令她常常過著捉襟見肘的生活,所以對這個才華洋溢的學姐,孫雅曼唯一擔心的就是她越來越慢的繪畫速度。
「麥學長,督促畫家不是你身為經紀人的責任嗎?學姐這些年越畫越慢,是不是因為你太放任她啊?」
「拜托,我跑她那棟老房子跑得腿都快斷了,哪里放任她?!好幾次我都被她一腳轟出門!」
「學姐也對你暴力相向?真是太不應該了!」一談起令人又愛又很的學姐,孫雅發的表情比平常豐富好幾倍。
兩人聊到一半,幾個來棒場的朋友也加入討論,眾人對今天沒現身的主角紛紛撻伐,但又贊賞羅維甄那既豪放又細膩的筆觸。
陪孫雅曼同來的譚越,到外面講個電話再回到展場時,遠就看到他溫婉柔順的孌子,熱烈地和朋友交談著。
這是他老婆的另一面?
她站在一幅等人高的油畫前,正興高采烈地和友人談論一幅色彩詭艷的畫作,許是同行,話題可以探討得比較深刻,她像得水的快樂魚兒,時而傾听朋友的意見,時而發表自己的看法,肆目賞鑒藝術的她,整個人散發出一股魅力四射的風采。
盯著妻子燦亮的眼眸,譚越覺得有一點點不快,因為對藝術外行的他,無法跟妻子很深入地談論她喜歡的繪畫。
他要請秘書幫他訂些書和雜志,自信只要多看一點書、多用點心,就能參與妻子世界的譚越,認定他這麼計劃完全是為了婚姻的品質著想。
夫妻雙方擁有共同的興趣,婚姻可以走得更久、走得更遠。
他如此想著,絲毫不認為當妻子跟別人談得那樣盡興愉快時,心中所產生的不快情緒,可稱之為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