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邊是有關東縣治水的事情,臣已差人去調查……」
沒有仙樂飄飄,亦無美酒取樂,更沒有開懷笑言。
千水宮的外邊除了守衛駐足來回,再無他人,房內則燃著燈火,飄著淡而輕柔的燻香。至于成了宮內流言的景貴妃與皇上——
成疊的奏章堆在桌邊,景珞英草草扎起的長發在腦後飄散,少了妝點的臉上是素淨的,眸光卻與即將入睡前的疲備慵懶有所不同。
遞上了奏章,景珞英一邊細心地與東曄討論政事,一邊商量著對策。
即使她已成為景貴妃,但本性就是難改,皇上費心為地準備的女裝她連踫一下都嫌不便。
也因此,一襲襟口微敞的輕便男裝,就這麼被她攔腰一束,成了臨睡時的衣袍。只不過她這身打扮看在東曄的眼里,著實是哭笑不得。
「珞英,不是朕要說你……」東曄的視線掃過那隨著景珞英微傾的身子而若隱若現的胸前曲線,雖然明自景珞英是很認真地在跟他商量政事,穿成這模樣只是圖個方便,是……
「你這身打扮,讓朕實在很難專心批奏章。」指指自己的胸口,東曄好心地出聲提醒。
盡避有個良伴在旁,他的心情不再如從前那般寂寞,但景珞英帶給他的刺激,也實在是太過度了點啊!
「咦?」景珞英看看東曄的動作,再低頭瞧瞧自己的衣襟……
微露的曲線在衣領的遮蔽下更引人遐想,看來皇上的視線就是被她勾走了吧?
可是等會就要睡了,她實在不想再去換衣服,那很麻煩啊!
「既然你在意,那這樣會不會好點?」景珞英從一旁茶幾上把面具拿了過來,住自己臉上覆去。
「珞英!」東曄忍不住掩面大笑,「你這模樣只會讓朕想笑啊!」
表情凶狠,身材卻誘人的惡鬼——這大概就是景珞英此刻的打扮最好的形容。
「你!」听見他毫不給面子的大笑聲,景珞英真想把奏章卷起來用力敲打他的腦袋。
「你就只會注意這些嗎?」一邊抱怨著,景珞英索性轉過身背對著東曄,悶著氣繼續看其他奏章。「哼,我看你才應該像景季纓那樣,入山好好清修,把你腦子里那些對女人的遐想和不干淨的念頭都給洗一洗。」虧她如此真心誠意地每晚陪著他,結果他居然為了一件衣服而笑她!
「你舍得?」東曄斂起笑意,自身後摟住景珞英,往她白皙的頸項上吐了口氣,勾得她渾身打顫。「少了朕在身邊,你會寂寞的,我的珞英……」
「怎麼會舍不得!」景珞英伸手一揮,真的朝東曄的腦袋敲了下去。
從前她是臣、他是君,她當然不能僭越,更不可能動手教訓他,可是現在私底下他們可是夫妻哪!
所以如果這個丈夫的行為有什麼偏差,她自然得好好教一番!
「你是一國之君,一言一行都影響著盛國,所以更應該把你送進佛寺,好好听師父們念經文,讓你明自什麼叫為人處事的道理!」一邊數落著東曄,景珞英一邊對他拋過去一記白眼。
哼,娶她之前把話說得那麼好听,說要互相扶持、互相提攜,一起守住盛國輿百姓的幸福,現在看來……
唉!男人就是男人,不論她從什麼角度看,他為的都只是自己的幸福吧!
還「我的珞英」……
說正確一點,應該是「我的季纓」吧!
腦袋里正經事不裝,淨想些風花雪月的雜事……
碎碎念了半天,景珞英的氣也逐漸消退,畢竟她再怎麼氣,心里的某個角落總是飽含著些許欣喜的感覺,所以氣也氣不了多久。
再怎麼說,她是他的妻,他又如此愛護她,老把眼神掛在地身上,不管她有什麼大小事。他都會細心注意到,所以……
其實她是很幸福的。
「珞英,你這麼個打法,朕會被你打笨的,日後盛國就會有個傻皇帝,你覺得這樣好嗎?」東曄可沒因為一個拳頭就打退堂鼓,繼續摟住景珞英,把臉埋在她的香肩上,努力汲取她身上的香氣。
好香……就是因為身邊總有這股又柔又軟的溫馨感,他才得以自宮里的權力斗爭當中放松下來……
「那又怎麼樣?這個皇帝要是真打傻了,大不了換一個!」景珞英又好氣又好笑地攀住東曄緊摟著她的雙臂,輕笑著應道。
「世上找不到第二個像我這麼盡心盡力的皇帝了。就算要有……」東曄伸長手臂,毫不考慮地往景珞英的月復上撫去,「除非是你生出來的兒子,我教出來的太子,不然可難找了!」
「生不生得出太子又不是我能做主的。生不出來也是你努力不夠!」景珞英住東曄的手臂上掐了幾下,表面上像在出氣,身子卻是放軟了往他懷抱里賴去。
以往,她是不會與東曄開這種玩笑的。
因為她總告誡自己,若她想當個男人,就該這樣做、那樣做,但是現在在這座千水宮里,因為就只有他們兩人,也是專屬于她與東曄的地方,因此不論她想以什麼樣的面貌呈現在東曄面前,那都是她的自由,女人或男人的身分已不再是爭論的重點,而是東嘩的一句話——
只要她開心,他也就高興了。
所以她可以盡情地在東曄面前展現她偶爾流露的小泵娘風情,亦能與東曄商談國事,東曄對待她的態度,也就像他給予她的承諾那般,有著無比的自由。
所以現在對她來說,當一個女人,其實並不像她想像中的那麼可怕,因為她有個全盛國最好的丈夫啊!
雖然偶爾這丈夫會像個傻子……
思及此,她的唇邊忍不住又浮起笑意。
「不過……就算生了兒子,也不能由你管教,免得長大後他學著你這爹爹,滿腦子只惦記著女人!」景珞英在東曄的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擺明是賴定他了。
「意思是說,太子要由你來教嗎?也好……那我負責讓你生就好,更輕松了。」東曄卷著景珞英散亂的長發把玩起來,不時地拿發梢在她臉上輕搔幾下,逗得她笑個不停。
「你要負責讓我生?」景珞英側過臉,抬頭瞧瞧一臉斯文的東曄,唇邊突然勾超了詭異的笑容。
「不是朕,那還有誰?」若她想去找別人,他可是會變成暴君的!
「我的丈夫是你,所以要讓我生的人自然是你。可是……那也得看你治不治得了我。」話音剛落,景珞英一個利落的翻身,立刻就讓兩人異了位置,轉瞬之間,她已經把東曄壓倒在床上。
呵呵……想她行軍多年,要制伏他可不是那麼困難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