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這些話自他的口中說出來,她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自從她與阿龐走得近的消息在鎮上傳開後,其實讓她的形象受到極大的損傷,不少八卦開始流傳,說她是個背叛者,搶了好友的男人……
嘿啦!黑鍋都由她來背,由她來扮演真小人,這幾個人就繼續當偽君子……她的人生真的好悲哀。
「要你管啊!」冉幼嵐緊握粉拳,咬了咬唇瓣,「你應該先管好自己,維持住鎮長的清廉光明形象,省得到時候被人發現你腳踏好幾條船,表面上與小樂交往,暗地里卻與王靜偷來暗去……」
「說來說去,你只是在吃王靜的醋,才故意找上阿龐演出這出戲?」歐少顥也不是笨蛋,自從她撞見王靜在他的辦公室,態度丕變,儼然像一只被激怒的小野貓。
但他還是沒向她解釋,那天王靜為何會與他那麼接近?其實是因為一只蚊子飛進他的眼里,他痛癢難耐,王靜乘機撲了上來。
這個理由听起來很瞎,不過是事實,只是當時他若解釋,好像是在月兌罪,所以干脆什麼都不說。
沒想到這小妮子的醋勁倒是挺大的,連原因都不問,直接認定他與王靜有一腿,想要在他們之間劈腿。
她實在是高估了他的能力,光是應付她無厘頭的搞怪行為,幾乎耗盡他所有的力氣,根本沒有多余的心思放在其他女人的身上。
「關你什麼事?」冉幼嵐的小手緊貼著他的胸膛,想要推開他。「總之,我丑話說在前頭,破壞別人的姻緣會衰三年,不過像你這種顧人怨,恐怕會衰一輩子,所以奉勸你不要跟小樂玩真的……」
「如果是你破壞自己的姻緣,會衰幾年?」他一臉玩味的問。
她瞪著他,指尖用力的戳著他的胸膛,「破壞我的姻緣的人是你!如果不是你每次都現身破壞我的相親,也許我早就有對象了……」
「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他眯起黑眸,淡笑的說,「只要你承認早已愛上我,我就不配合小樂的戲碼。」
她像是听到了恐怖的鬼故事,吃驚的瞠大眼楮,心跳加速,差點忘了呼吸。
他……他說什麼?
她愛他?
厚,這男人的自我感覺很良好耶!可是她的臉龐又熱又燙。
「我……我才沒有愛上你,你少臭美,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她微顫的嗓音透露一絲心虛。
她為什麼要先承認愛上他?怎麼不是他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向她求愛?
她的人生已經輸在起跑點,總不能一直輸到終點吧?
所以想和她交往,應該是由他來告白啊!她跩跩的抬高下巴,努力擺出女王的姿勢,再以眼神暗示他。
他若是有這麼好控制,就不是歐少顥了。
緩緩的幫她扣上襯衫的扣子,洗淨雙手,他揚起好看的笑容,望著她。
「是嗎?那麼我只好繼續配合小樂了,也許我應該假戲真做,還能完成你畢生的心願——結婚。」
「什麼?」冉幼嵐反射動作的伸手想要拉住他,卻被他俐落的閃開。「等等,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他整理好儀容,收斂笑容,俊顏蒙上一層寒冰。
「有關你的事情,我哪一件不認真?」
一早,冉幼嵐坐在辦公桌後,小手撐著嬌艷的小臉,回想昨晚在餐廳發生的事。
她想著歐少顥對她說的話,以及他那認真的表情,不知為何,還是有些悸動。
弄清楚他與小樂之間只是演一場戲,她確實是松了一口氣。
但是當她听到他要假戲真做時,一顆心就像是被綁上大石頭,然後丟入大海,郁卒得不得了。
突然,敲門聲響起。
她從鬼打牆的境界回過神來,隨口應了一聲,「請進。」
辦公室的木門被推開,走進來的不是她的助理,而是扛著筆電的常小樂。
冉幼嵐怔然的望著好友,她的小手也纏著繃帶,是昨晚那兩個大男人將她們壓至醫院的結果。
她的傷勢比較嚴重,除了手,長腿也同樣纏上繃帶。
「我是來道歉的。」常小樂一坐在沙發上,「所以今天義務來當你的義工,需要打字的工作就交給我吧!」
「你要道歉,好歹也有誠意一點。」厚,她從來沒看過有人道歉還可以這麼跩跩的坐在沙發上。
「還不是因為你的關系!」常小樂白了她一眼,「若不是為了你,我需要衰三年嗎?」
冉幼嵐愣住,听出好友的弦外之音,小臉微紅,「你……你又沒有破壞我的姻緣……」
常小樂忍不住翻個白眼,「我實在搞不懂你在想什麼,你明明就是喜歡歐大哥,為什麼不大方的承認?」
「我哪有喜歡他?」她像只暴沖的小青蛙,彈跳起身。
「你不喜歡他?」常小樂 了一聲,「你不喜歡他,會把阿龐拖下水?你不喜歡他,會天天埋伏在阿龐的餐廳?你不喜歡他,會每次相親都失敗?睜眼說瞎話也要有一個程度,歹戲拖太久很難看,觀眾都快走光了,你還想演到七老八十?」
冉幼嵐想要反駁,但是舌頭仿佛被貓叼走了,後來被逼急了,不自覺的說出心底話,「就當我喜歡歐少顥,那又怎樣?他又不喜歡我!」
見鬼!常小樂有些哭笑不得,站起身,來到她的面前。
「難道你是因為不確定他喜不喜歡你,才在鬧別扭?」
好友的話一針見血,讓冉幼嵐有些無地自容,紅著小臉避開她的目光,不想讓她見到她尷尬的表情。
「我才沒有鬧別扭。」她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氣,「感情這件事,不就是你情我願嗎?一方若是沒意思,就無法進行下去……」
「喔喔。」常小樂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原來是歐大哥沒親口向你告白,才讓愛面子的你拉不下臉……」
「我才沒有愛面子。」冉幼嵐咕噥,「在他的面前,我已經是一只花瓶,總不能連我的表現都要很花痴吧!」
說來說去,還是好勝啊!常小樂實在很想揍好友兩拳,難道沉浸在戀愛氛圍中的女人都如此腦殘?
「就算歐大哥不說,難道你真的沒感覺到他是喜歡你的?」她開門見山的問。
冉幼嵐又不是木頭人,當然會有感覺,尤其和他發生親密關系後,她對他的悸動一次比一次還要深刻,只是他們已經斗了二十幾年,而且都很好勝,沒有人願意先示弱,于是兩人之間就像拔河,等誰先累了,另一人就能佔得優勢。
「在愛情里在意誰輸誰贏,真的有那麼重要嗎?」常小樂接著又問,「還是從頭到尾在你的生命中,就屬歐少顥這個男人最特別?」
呃……好友說的每一句話都深入她的心底,冉幼嵐當下啞口無言,臉頰通紅。
常小樂仔細觀察她的臉色,不禁竊笑。
「你又何必為了面子而跟他拔河?論腦袋,你沒有比他聰明;論耐性,你是半吊子,根本沉不住氣,幾句話就被打出原形……說真的,你不如發揮女性最大的美德,先抓住獵物,再慢慢的讓他愛上你,之後想教或是折磨都可以,總比你現在與他對峙,搞到兩敗俱傷來得好,不是嗎?」
冉幼嵐正處于迷惘中,無法拒絕外來的提議,尤其听著好友那頭頭是道的分析,漸漸的被洗腦,覺得以進為退好像也不失一個好方法。
當她逐漸走向常小樂設下的圈套時,外頭突然警鈴大作,讓她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嘖,那是什麼聲音?」常小樂皺起眉頭,望向木門,不滿那道雜音打斷她的話。
冉幼嵐瞠大雙眼,拉著好友的手,連忙奔向門邊。
「那是火災的警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