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真爽。
沒事再嗆她啊!
難道顧人怨沒听過人是有潛力的,所以激不得?
冉幼嵐就是這種典型的人,平時不做事,只嘴炮,一旦被激怒,就是盡心盡力,不擇手段的闖出一番好成績。
反正歐少顥只規定季刊要對東方鎮有所建設,照這個方向去做就對了,所以她沒做錯啊!
第一頁就是宣揚東方鎮的消防局,向鎮民報告地方上有哪些公家機關,她甚至還做了消防局的專輯。
第一波便博得鎮民的喜歡,尤其是熟女與婆婆媽媽更是奔走相告,原本滯銷的季刊霎時成了搶手貨。
所以她還是有照規定走,只是走的是邪魔歪道,但是,有人規定不行嗎?
沒有嘛!
所以歐少顥根本拿她沒轍,邪魔歪道的地方季刊就這樣打出了知名度,很快便躍上新聞媒體,成了地方上的傳奇。
同時,原本低調的歐少顥,連日來因為冉幼嵐惹出來的風波,光是媒體便應接不暇,就連新聞局的人也听聞風聲,還想約談他。
若不是他的修養太好,早就沖到冉幼嵐的面前,將她抓起來,狠狠的打她一頓。
不過她才懶得理他,自從扳回一城之後,整日快樂得不得了。
她還輾轉听聞當歐少顥看見第一頁的海報時,那張俊顏瞬間慘白如死人,令她忍不住大笑幾聲,還舉手歡呼萬歲。
總之,不管鎮長大人有多麼震怒,她始終抱持著一皮天下無難事的心態,只差沒放鞭炮,開派對慶祝。
冉幼嵐自認揚眉吐氣之後,又重新過著糜爛的生活,這才是她真正的生活方式。
美女不適合做牛做馬,只適合讓所有的人欣賞,開口討別人歡心就好。
就像現在──
身為冉家百年紅娘館的麼女,二十六歲單身的冉幼嵐當然肥水不落外人田,想當年她只差一步就成了新嫁娘。
算算時間,如果當時她真的結婚,也許今年她的小孩都四、五歲也說不定。
可是人生總是與她的夢想作對,當年新郎逃婚,她就此成了棄婦,不時得承受顧人怨歐少顥的取笑。
一想到這里,她便暗暗咒罵沒氣質的髒話,不過身為樂觀進取的女人,受了一點挫折,反而是她前進的動力。
所以從那一年開始,她積極的相親,男方不論高矮胖瘦都沒有關系,多一次機會,中獎的機率就相對提高,她是真的打從心底這麼想。
于是只要老媽幫她安排對象,她就會去赴相親宴,而今晚是決定性的一刻。
她從頭到腳精心打扮,一頭波浪鬈長發綰了一個髻,露出修長的頸子,戴了一條心型鑽石項鏈,更將她的肌膚襯得白皙細女敕,一襲粉色系的露肩洋裝配上小外套,讓她看起來嬌女敕且風情萬種,在餐廳的昏黃燈光下,化了果妝的小臉顯得艷媚誘人。
與她相親的楊季方一看到她便驚艷的瞪大眼,然後大獻殷勤。
冉幼嵐對楊季方的第一印象也不錯,加上他又是某銀行的襄理,外表斯文,身高一七五,還算標準,談吐與興趣都在她的要求範圍。
重點是,他年約三十五,有車,有房,還有一筆為數不少的存款,想以結婚為前提與她交往。
這樣的男人十分符合她的條件,她踫過太多條件優秀的男人卻遲遲不肯成家。
她不禁偷笑,相親這麼多次,難得見到「好貨」,這次一定要好好的表現。
「楊先生,你喜歡看電影嗎?」她乘勝追擊,適時的釋放出女性的好感度,讓他明白她有意和他進一步交往。
楊季方大喜,馬上點頭,「當然,我很喜歡看電影,如果冉小姐這個星期日有空的話,願意和我去看電影嗎?」
上鉤了。她露出甜美的笑容,「這是我的……」
「她沒空。」一道低沉醇厚的男聲響起,打斷她的話。
楊季方依循著聲音的來源,看見她的背後站著一名長相俊美的高大男子。
冉幼嵐也跟著回頭,看到鬼一般,笑容瞬間垮下,臉色變得鐵青。
你來干嘛?她以眼神詢問突然跑出來的程咬金。
「你好,我姓歐。」他自我介紹,徑自坐下,還主動朝楊季方打招呼,「歐少顥,是東方鎮的鎮長。實在很抱歉打擾你的約會,不過我想有些事我們得先開誠布公,現在和你約會的女子,正是我的女友。」
女友?
不只楊季方大吃一驚,連冉幼嵐也瞠大雙眼瞪著他。
他在說什麼鬼話?她蠕動嘴唇,想要辯解。
「幼嵐,是我不好,最近因為太忙而忽略了你,但是你也知道,身為鎮長的我,黑白兩道的事都必須要處理,公平裁判,尤其今天我去幫某位老大和警方談判,才會又遲到。不過我很慶幸賣了黑道老大的人情,以後若是有麻煩,就可以請他處理,舉凡灌水泥、丟海底這種事,我都不必親自動手。」歐少顥淡笑的說,瞟向楊季方。
楊季方瞠目結舌,雖然歐少顥面帶微笑,鏡片後的雙眸卻顯得森冷,充滿警告意味,讓他機伶伶的打了個冷顫。
「楊先生,你會游泳嗎?」他笑問。
楊季方抄起桌上的賬單,站起身,「對不起,我突然想起有急事,必須先離開了。」
「等……等等,那我們的星期日之約呢?」冉幼嵐不放棄,想要挽回最後一絲希望。
「冉小姐,對不起,我配不上你,請你不要再和我聯絡了,再……不,是永遠不見。」楊季方連忙轉身,大步走出餐廳。
「你……你……」冉幼嵐氣得渾身發顫,狠狠的瞪向歐少顥。原以為今晚的相親對象就要手到擒來,沒想到會被顧人怨搞砸了。「我跟你有仇嗎?你為什麼要這樣破壞我的姻緣?」
他慵懶的抬起那雙狹長的黑眸,好看的薄唇微微揚起,「你以為害我陷入水深火熱之中,還可以一個人得到幸福嗎?」
「什……什麼?」她蹙起眉頭,听他的語氣好像是在記恨。
他的俊顏慢慢的移到她的面前,「冉幼嵐,我不會在意你把我推進深谷或是永遠不得翻身的地獄,因為不論如何,我都會想盡方法將你拉下來,一同享受這無限的痛苦與絕望。」
簡單一句話,就是歐少顥今晚出現是要報復她之前的所作所為。
換句話說,冉幼嵐,你的報應來了,活該自作自受。
出來混都是要還的。
昨晚期待的相親告吹之後,冉幼嵐只差沒有哭著跑回家,不過從餐廳回到家的這段路程,她簡直像是一只暴走的小猩猩。
回家之後,她什麼話都沒有說,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然後把音響開到最大聲,當自己是搖賓樂的歌手,在床上用力彈跳,大聲嘶吼,藉以發泄心底的不滿。
直到隔天,她醒來,聲音啞了,一頭波浪鬈長發也亂成一團,雙眼茫然的直視前方。
昨晚她還以為自己可以擺月兌單身生活,與看得順眼又有經濟能力的男人八字有一撇,沒想到好事硬生生的被打斷。
她恨不得當下抓著顧人怨的頭去撞牆,最好把他撞成腦殘,免得再來破壞她的好事。
可惜,她的氣勢還是輸了歐少顥一大截。
他昨天的警告仍在她的耳邊回蕩,陰沉的男人根本不介意他是否墜落地獄深谷,只在意有沒有人比他更邪惡、更無恥。
以她對顧人怨的了解,他的心眼小如芝麻,別看他總是一副雲淡風清的模樣,其實心里復雜得像座迷宮,進得去,不一定出得來,偶爾還會被他耍得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