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叫自掘墳墓,引狼入室,還是玩火自焚呀?
或者統統都對?
任揚桐的吻意外的不讓她感到厭惡,亦不排斥,但這不代表她就歡喜被人毫無感情的輕薄,而且誰知道他會不會只是親一親而已,說不定還會有更深入的發展。
賴泛芋僵直著身子,感覺到他在唇上的啃咬,薄唇極度有耐心的含吮軟唇,每一次的踫觸,都像在勾引她張開嘴,將自己交出去。
她屏氣凝神,默默在心底背誦九九乘法,免得一個不小心忘神了,連自己姓啥名啥都拋到九霄雲外。
握著細腕的大掌松開,改捏上圓潤的下巴,她見機不可失,猶如太空漫步般的輕緩移手到他的牛仔褲後口袋,想趁他「沉迷」的時候,偷偷將鑰匙搞到手。
但她忘了,她都不入戲了,對手又怎麼可能忘情呢。
她嚴密等待著時機,但他也同樣凝神注意著她的舉止,于是,當她秀氣的指尖勾上他牛仔褲後口袋時,他忽然將她的雙腿拉開,健碩的身軀強橫霸道的擠進了雙腿之間,她驚喘口氣,再也顧不得鑰匙了,惡狠狠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雙手按上寬肩,足後跟借力使力,將他人給撲倒。
後方的床鋪離他們約有一公尺的距離,任揚桐上半身撞上床墊,加上賴泛芋的重量,殺傷力更大,就算床墊再柔軟,他的腰肢仍是得受到重創——賴泛芋原本這麼打算的。
但任揚桐看穿了她的計策,只是扭個腰,就反過來將她人壓制在床上。
「對你,真是一時半刻都不得松懈。」
他分不出是譏嘲還是贊美的語調,賴泛芋無暇細究,她絞盡腦汁想著該如何完美月兌身。
就在她發愁得臉色蒼白之際,任揚桐拿出鑰匙,將手銬打開了。
賴泛芋迅速推開他,翻身下床,退到大門口方向,右手握著發疼的左腕,那兒已被手銬勒出一紅痕。
她的神色充滿戒備,圓眸直盯著任揚桐的一舉一動,只要他有侵犯的意圖,她立刻沖出大門高喊救命。
任揚桐曲腿坐在床上,瞧著她難得的恐懼,忍不住哈哈大笑。
在他一笑不可收拾的捧月復大笑中,賴泛芋明白了——他在整她!
她這麼「認真」的嚴陣以待,暗暗發著抖,努力維持理智,找尋機會,看起來根本與傻子沒兩樣。
她惱火的沖了過去,將任揚桐撞倒,兩手夾著他的頭,朝他的額心用力撞了下去。
「啊!」任揚桐頭被撞了個金光閃爍,烏鴉小鳥繞圈,而直接坐在他身上的女人還想再來第二發。
「喂!」大掌迅速擋上她的額頭。
才擋住了鐵頭功,粉拳已如雨般落下。
不要以為女人的拳頭沒力道,這般密集如雨,是男人也會痛的。
「住手!」任揚桐一手各抓一邊,大吼。「你騙我那麼多次,我打你還揍你了嗎?」
「我可沒有侵犯你!」賴泛芋回擊。
「不甘心的話,那讓你親回來啊!」
「啊?」
「怎樣?覺得自己很吃虧嗎?只有女人被親才是侵犯嗎……唔!」她竟然狠狠的吸吮剛被其咬傷的地方?!
痛死了!
她是《暮光之城》的吸血鬼嗎?
任揚桐用力將賴泛芋推離。
尚坐在他身上的女人嘴角染著血,過分白皙的膚色使得她嘴上的血跡更顯得驚悚,尤其那唇邊詭譎的笑,更加重了獵奇的不適感。
太可怕了,這女人。
他抬手將她唇上的血跡抹開,掌心貼著幼細的女敕頰,賴泛芋有些困惑的秀眉輕蹙,但黑白分明的眼里沒有一絲恐懼,大概是以為她人就坐在他身上,沒有手銬束縛,具備機動性,故也就不怕他了。
她還不知情……
不曉得他如何為她激烈的高漲。
他想要她。
強烈的希冀。
賴泛芋另一邊的女敕頰同樣被他佔據,他運勁將圓圓的小臉壓了下來,瀑布般的長發因而披泄在兩側,掩去了部分光線,更像馬兒的眼罩,無法東張西望,只能看著前方。
他輕垂下眼簾,再次覆唇。
他又想故技重施?
她有那麼蠢會中計第二次?
賴泛芋拇指放上他的眼皮,準備壓入眼眶與眼球中間的縫隙時,那即將雙眼不保的男人離開了她的唇。
哼,算你識相!
「我不要回台灣。」
「你……」
「你也別回去。」
「我……什麼?」他剛說什麼?她沒听錯吧?要她別回去?
「陪我一起住在紐約。」
「……」二少爺的腦袋被她剛才的鐵頭功撞到秀逗了嗎?「干嘛?你喜歡我?」
她語氣輕佻的道。
「好像是。」
「好像是?」這模稜兩可的回答是怎樣?
「我想跟你上床。」任揚桐故意挑了個足以被大卸八塊的回答。
好久沒跟她鬧著玩了,好懷念啊。
她想一刀宰了他!
不過,這似乎可以拿來利用?
「你跟我回台灣,我就跟你上床!」賴泛芋很大方的許下承諾。
「你覺得你的魅力有這麼大嗎?」還可以跟他談判條件,換物交易的。
「我覺得大不大不重要,你覺得有魅力才重要。」先表現出興趣的人又不是她。
「那先給點訂金我考慮一下。」他嘟起嘴索吻。
「下了訂就表示契約成立了。」
「了不起我反悔時,你可以把訂金討回去。」
把訂金討回去不就等于吻他?
大哥,你實在想得太美了!
賴泛芋還想開口吐槽他兩句,手機的鈴聲響起,來自于任揚桐的口袋。
「起來。」他將賴泛芋挪開,跳下床拉開放在椅子上的背包拉鏈,拿出手機。
手機彼端傳來咆哮聲,音量之大就連賴泛芋都听得一清二楚。
任揚桐待對方頓了聲才道︰「抱歉,我現在就過去。」忙著跟「丑八怪」玩耍,都忘了跟朋友的約定了。
關掉通訊,他轉頭對賴泛芋道︰「我跟朋友有約,先走了。」
「我跟你一起走。」千千萬萬不能讓他離開她的視線!
她忙不迭從行李箱拿出一個軍綠色單肩帆布包,將手機、錢包、門卡等物品一塊兒掃進包包內。
任揚桐就站在門口,等著。
真怕他趁她不注意跑掉的賴泛芋不到十秒鐘就將包包整理好,快步沖來他面前,手插入他的臂彎。
「我要把你帶到飯店去。」
「這里就是飯店啊,你智障喔。」
「……」這女人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直接罵他智障!
「噗!」他面色一僵的蠢樣讓賴泛芋忍俊不住哈哈大笑。
「有一天,我一定要月兌光你的衣服!」他忿忿不平地拉開房間大門。
「你敢用強的話,我也不會給你好果子吃的!」誰怕誰!
「我真的好怕喔。」他迅雷不及掩耳低頭啄吻威脅的唇。
賴泛芋的反應是踹他一腳,不過他早有心理準備,迅速跳離開,還跑給她追。
「你別跑!」賴泛芋急忙忙追上。
任揚桐彎過轉角,電梯剛好來了,幾名客人走了出來,他迅速踏了進去。
慘,真要被他溜了。
電梯門緩緩合上,賴泛芋想也不想,直接伸腳進去。
配有安全系統的電梯門在感受到阻礙時,往兩旁開啟。
「想溜?」賴泛芋得意洋洋走進電梯。「門兒都沒有。」
「就說你跟我上床,我就隨你回台灣,你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就說你回台灣後,我就會跟你上床,你就不用逃得這麼累了。」
「你在公司也是這樣伶牙俐齒的對待我爸或我哥的嗎?」任揚桐好奇極了。
她是為什麼會進入「美珀」上班的呢?
而父親又是為何錄取了她,還派她來紐約?
「你想知道嗎?」圓眸斜睨。
「我隨你回台灣就看得到了是吧?」真是三句不離「回台」。
這女人還真是「盡責」。
是說,她的個性從小就是這樣,老師將頑劣不堪的他交給身為班長的她負責,光是作業這項,她就可以一直盯著他,放學了也不讓他回去,逼著他將作業寫完,讓她可以完成對老師的交代才肯罷休放人。
真是懷念那段你追我跑的日子,想不到十四年後,換了個時空背景,又再次出現在他的生活里。
他的心情莫地激奮了起來。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