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稱奇地欣賞了一會兒,王慧昕忽然意識到自己背靠著他的胸膛,臀部坐在他大腿上。
這都不要緊,問題是他們兩人赤/果果的像初生嬰兒,不著一縷,這可把她嚇壞了,他們可是在戶外啊……
「你以為這里是天體營嗎?」她嘗試要站起來,他卻不放。
「現在烏漆麻黑的,誰看得到?再說了,附近只有我們一家。」他提醒道。
「那也……也不能這樣。」她紅著臉說︰「你自己有暴露狂,別把我拖下水。」
他輕聲笑了起來,「這種事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她掙扎了幾下,見他依然故我,雖氣卻又拿他沒轍。
「我累了,想睡了。」希望他听得懂暗示,讓她回房。
「慧昕。」他在她頰邊親了一下,「你要不要搬到我那里去?」
「啊?」她怔住。
「不是放暑假嗎?」他轉往她的耳垂噬咬,「開學後再回來。」
她有些心慌意亂,不知如何回答。跟他住一起不就是同居嗎?
「你是想要有人幫你暖床吧?」她想故作輕松,無奈听起來卻很緊繃。
「那也是理由之一。」他順著她的話說,「主要是想你在身邊。」
直白的話語說得她害羞起來,她支支吾吾地說道︰「我們……才認識不久……還有我媽說不能跟男人同居……」
「那不是同居,你是去我那里暫住,算是度假。」他努力說服她。
還真敢說。王慧昕在心中嘀咕一句。
他再接再厲,再拋出一個誘餌,「住在我那里,就不用擔心約會踫到張妍。」
王慧昕頓時有些心動,「我考慮一下。」
他滿意地點頭,不再逼她。反正他們住得又不遠,她若真的不願,頂多他跑勤一點就是。
他沿著她的脖子往下親,冒頭的胡喳子刺激著她,她縮了一下。
「很刺。」她推了下他的頭。
他輕笑著往她白皙的背進攻,雙手在她身上游移。
他的雙手在她胸前揉捏著,她輕聲喘息,抱怨道︰「你是怎麼回事?吃了一瓶威而鋼嗎?」
他沙啞地笑著,「你這是侮辱我,我可不需要靠那種東西。」
她想回嘴,卻讓他一把堵住,她想扭著他的耳朵說到底夠沒啊你,可想到他天亮就要離開,她的心又軟了下來。
……
她在銷魂蝕骨的快/感中沉入夢鄉,夢里有各式螢火蟲飛舞著,她果著身體與他嬉戲,在花瓣上、溪水邊與他歡愛,兩人像伊甸園里的亞當夏娃,無憂無慮。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這個夢不要醒來。
第二天醒來,謝勁已經走了。
院子里的螢火蟲自然也不見蹤影,除了身體的疼酸外,所有的一切和以前她一個人的時候一樣。
東西都擺在相同的位置,家具陳設也無改變,藍天白雲,與平時毫無二致。
這些日子的紛紛擾擾一下離她好遠,宛如黃梁一夢,連真實性都受到她的質疑。
她又回復到以前的日子,早上醒來就做早操,跑跑步,之後再看會兒書,開始一天的生活。消失了一陣的阿大,不知從哪兒有鑽了出來,開心地圍著她轉圈。
「你這小子,最近跑哪兒去了?」王慧昕笑著模模它的頭。
阿大朝她吠叫兩聲,隨即搖著尾巴,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下睡大覺,彷佛它從沒離開過。王慧昕益發覺得先前的日子不過是插曲,如今才是回到了主調。
只是不管她怎麼想說服自己,先前不過是南柯一夢,但夢醒了無痕,她、卻不時在屋子里察覺謝勁留下的痕跡。
到了廚房,一打開冰箱,有他與她一起買的食材,水龍頭不再滴水,浴室的蓮蓬頭也換新了,走廊的燈泡不再閃爍,他甚至還幫她移動了櫃子。即使空氣中,似乎都還殘留著他的氣味。
王慧昕發了一會兒呆,不時查看手機,卻沒收到任何簡訊,也沒收到他的電話。
「果然一走就把我拋到腦後。」她怨怪地說。
如果她想聯絡,只要撥一通電話,若想見他,只要飛奔而去,所有的問題都不再是問題,但她不打算這麼做。
除了女性的堅持外,她還想確認是否日子回到軌道後,她還會想跟他在一起?或者他是否還想與她走下去?她擔心自己不過是他的假日戀曲。
若是謝勁知道她的想法,大概又要笑她庸人自擾,但她的個性就是如此,小心翼翼又沒有安全感,她必須確定自己抓住了些什麼,才能提起勇氣朝他走去。
時間一秒一秒的緩步爬行,她覺得自己好像回到初抵山上的日子,總是坐立不安,無法靜下心來做任何事,最後她干脆在山里行走,與阿大一起奔跑,直到累了才坐下來。
下午她去找敏嬸聊天,跟敏嬸學做菜,她什麼都沒說,敏嬸就熱心的說︰「我教你做阿勁最喜歡的炖肉跟烤肉,我這個味道,別人學不來的……」
王慧昕頓時紅了臉,強辯道︰「我不是刻意要做給他吃。」
敏嬸笑得花枝亂顫,順著她的話說︰「我知道,我知道,我說錯話了。」
王老師面子薄,她不能這樣取笑人家。
王慧昕局促不安,不曉得如何回答,幸好敏嬸沒再拿她說笑,認真地教她做菜。
在山上一年,她跟敏嬸陸陸續續學了不少,就連腌醬菜、做果醬也學,算是學興趣也算殺時間的一種方法。
到了晚上,還是沒接到任何簡訊跟電話,王慧昕已經由惆悵、失望,轉成了生氣。
「哼,本來還想給你機會,如果你今天傳簡訊或打電話來,我就去找你,可現在晚了,你已經錯過得大獎的機會了。」
她將手機甩到一旁,生氣地將臉埋在薄被里。床上還殘留著他的氣息,讓她想起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
她煩躁地翻過身,望著天花板,開始數羊。
尾聲
謝勁回崗位的第一天,一堆事等著處理,下了班,又有同事約他去吃飯、喝酒,等他終于回到家,夜已經深了。
睡覺前,本來想打個電話給王慧昕,跟她閑話家常,又響起她說過想冷靜,便歇了念頭。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給她撥了一通電話,卻無人接听,想到她大概是去跑步,謝勁也起來活動活動身體。
已經習慣她溫香軟綿的身子,昨晚一個人睡,倒有些不習慣。其實她若真的不想過來住,他也不會勉強。
即使住在同一個城市的情侶,也不見得天天見面,只是他們現在還在熱戀期,他想多與她親近,也是人之常情。
包別說開學後,她也不可能住在這兒,讓她一大早通勤上班,他也不忍心,還不如住在山上方便。
中午到便利商店買飲料時,忽然听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跟櫃台詢問警察局的位置。
「第二個紅燈右轉嗎?好,謝謝。」
謝勁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側臉,對方卻渾然不覺,收好地圖便往外走。
「太陽真大。」
謝勁跟在身後,听她抱怨著。
「早知道就早一點出來,都曬傷了。」
他手臂一攬,從後頭將她抱個滿懷,對方驚叫一聲,直到他喜悅地開口。
「是我。」
王慧昕震驚地轉過身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不懂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她背後?
謝勁的笑容都要咧到耳根了,盯著她臉上紅通通的一片,是曬傷的痕跡,而且頭發凌亂,實在稱不上美麗,可在他眼中卻是最動人、最可愛的一張臉。
「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嗎?听說你在找警察局,為民服務是警察的職責。」他正經八百地說。
第一次看他穿警服,高大又帥氣的模樣讓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怦怦跳,她的胸口被喜悅填滿,但仍力持鎮定,听到他無厘頭的話語,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後退一步,認真道︰「我想到警察局報案。」
他挑了下眉,「報案?」
她嚴肅地頷首,「我發現有個偷窺狂偷看我。」
「偷窺狂?」他疑惑起來,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
她再次點頭,「我前幾天在家門口遇到一個男的醉倒,好心把他扶回家里,後來才曉得他是我房東。」
謝勁再次微笑,伸手想拉她,她卻拍開他的手,「這個人非常可惡,滿嘴謊話。」
他不明所以地揚眉,「我什麼時候滿嘴謊話?」
「哼。」她賞他一個白眼,「我問你,是不是說過對我一見鐘情?」
他點頭。
她揚起下巴,「那我再問你,你第一次見到我是什麼時候?」
他為之語塞,終于明白她的意思了,他尷尬一笑,「你知道了?」
「我今天早上踫到姨婆,無意間聊起,才知道你第一天晚上回家就上過山了,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又下山跟朋友喝酒。你說,你是不是進過屋子?」她雙手叉腰。
糟糕,糗大了。他尷尬地笑著,伸手拉她,一臉賠小心。
她拒絕他的手,「別鬧,這里人來人往的,我就是來跟你興師問罪的。」
「都是我的錯。」他立刻認罪,「我是怕你生氣。」
「你真的跑進我房間……」
「沒有。」他立刻否認,「你自己睡不著出來的。」
想到自己當時的穿著打扮,她頓時漲紅臉,只是臉早已曬紅,也沒什麼差別。
「,。」她泄恨地捶他兩下。
他立刻握緊她的手。
「都是我的錯。」他再次爽快認錯,「你來了,我真高興,你想到警察局坐一坐?還是……」
「我隨便逛逛。」一來就去見他同事,她覺得壓力很大,到時一定又會被糗。
「晚點我帶你去吃好吃的。」他神采飛揚地說。
「嗯。」王慧昕終于露出笑容。
哼,算他識相,若不是今早他那通未接來電,她恐怕還會繼續矜持下去。雖然他打晚了,不過她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計較。
「我先帶你去我住的地方,你若累了,可以先休息。」他體貼道。
想到臉上的曬傷,王慧昕點點頭,「我要先去買面膜。」
「轉角就有一家,現在過去。」他伸出手望著她。
她綻出一抹甜笑,小手往前,讓他牢牢地握住,從他離開後一直緊跟著的煩躁與不安瞬間消失無影。
她很高興自己鼓起勇氣來了,也應證了許多事都是她庸人自擾。他說了那麼多次喜歡她,她卻仍是質疑,擔心自己只不過是他的夏日戀曲。
她不自覺地靠向他,他順勢在她額頭上偷了個吻。
一踏出騎樓,熱浪迎面而來,王慧昕呼口氣,「真熱。」
她一路騎來,流了不少汗,身上黏答答的。
「等一下帶你回去沖澡。」他的聲音在她耳邊誘惑著。
她臉兒一紅,當下明白他想干嘛,「你敢?我檢舉你蹺班,玩忽職守。」
他仰頭哈哈大笑,王慧昕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她抬手遮了下陽光,萬里無雲,像她如今的心情,是滿滿的喜悅與溫暖。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