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會有事情能讓凌鋒感覺困擾,但是有個人就是有本事讓他感到困惑和矛盾,他知道自己不該這麼不禁思考便問了她,那種感覺似乎將她當成了一個有著心機的女人,高傲如她,她沒有生氣,心平氣和地對他提出分開一段時間。
就是她該死的不辯解,該死的冷淡,該死的提出這種要求,大男人的他怎麼能不氣?怎麼能先屈服?
在男女游戲中,他從不是屈服的人,即使在她的面前,他低過頭,可這一次,他不想先低頭。
他等著她,等著她能主動來找他,知道她和梁青青是好友,所以在梁青青產後的每一天,他都會去看她,名義上是看她,實際上卻是去看某個沒良心的女人,怎知那個沒良心的女人,一次也沒有讓他踫到!她是無意還是存心的?
「喂,拜托你不要表情這麼猙獰好嗎?」梁青青看著臉色一天比一天差的凌鋒,心中更是郁悶到了極點,這一對鬧情緒,怎麼鬧到她這里了?
「不好意思。」嚇壞剛生完的梁青青,宋翔大概會把他給趕出去,表明以後凌鋒勿進,所以為了私心,他只好忍辱負重。
「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欺負你。」
「哼。」凌鋒想起自己上次問梁青青,她打死也不告訴他,何月是否來過,于是他便厚著頭皮每天過來,給這個尊貴的孕婦削隻果!
「我不要吃隻果啦,你不要弄了!」在這里待這麼久,還給她削這麼多隻果,她吃不完,全氧化掉了,太浪費了,而那削隻果的手一頓,他陰森森地看了她。
「不行嗎?」孕婦最大。
「那你要吃什麼?」宋翔去買晚飯了,還沒回來,最好快一點回來,否則等他回來,大概會是一具尸體了。
「柳橙。」她指了指水果,凌鋒耐著性子拿過來,為她切柳橙。
「我真是想不通,你們怎麼這麼情緒化,兩個人都像小孩子似的。」凌鋒繼續將注意力集中在柳橙上。
「特別好笑的是,你每一次都在何月走後才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們在玩有緣無分的游戲呢!」
「你說什麼?」他提高聲音。
「你都听見了還問。」
「多久了?」
「一開始呀。」
「為什麼不早說?」他的聲音冷颼颼的,叮惜孕婦沒听見。
「那時沒想到。」剛生完小孩很累。
在凌鋒發瘋的前一刻,偉大的爸爸終于回來了,「怎麼了?」宋翔望著凌鋒臉色暗沉。
「每一次何月一走,我就來了?」他低低地問。
「是呀。」宋翔倒沒覺得不妥。
「你該死的,為什麼沒跟我說?」
「你們不是在冷戰嗎?我是局外人,當然還是少說的好。」宋翔故作沉穩地說。
「你!」
「哦,對了,我可愛的秘書在昨天請假了。」說到這個,他咬牙切齒,竟敢在這麼忙碌的時刻,幸好集團里的人不是吃白飯的!
深吸一口氣,凌鋒不再像無頭蒼蠅般胡亂發脾氣,定定地看著宋翔,眼里的風暴緩緩地沉澱下來,轉為颶風,他緩緩地對著梁青青說︰「你知道嗎?」
宋翔開始覺得很不對勁,「你……」
「宋翔是我們這群中最早破處的。」凌鋒扔下炸彈,存心挑撥著這對夫妻的感情後,拍拍就走人。
梁青青後知後覺地想到,他們好友里,最風流的是凌鋒,可宋翔比凌鋒還早……
「宋翔!」新任媽媽力量十足。
「老婆。」他叫得無力。
走出病房,凌鋒突然想到在找到那個逃跑的女人之前,他應該先做一件事情,正好手機響起,「喂,查得怎麼樣?」
「枉費我幫你這個忙,你是不是該先說聲謝謝呀?」關徹懶洋洋的聲音傳過來。
「那也得先看內容,才能道謝吧?」他還是有這個思維邏輯的。
「好吧,是之前跟我們打招呼的學姝。」關徹太無聊,主動說幫他查查,過過偵探的癮頭。
「嗯。」和他猜想的差不多。
「你想怎麼樣?」他笑著說,凌鋒整人超強的,他非常期待。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的聲音透著戾氣。
必徹先是一愣,應該不會這麼簡單吧?
「我掛了。」
「等等!」已經掛了,這個凌鋒,他的謝謝呢?
日本箱根是溫泉之鄉,何月投宿在一個民宿,逛了逛自己想去的地方以後,便一直待在房間里,發發呆,看看天空,做著平時不會做的事情,就這樣過了兩天。
十二月底的日本已經開始下雪,白白的、柔柔的,向窗外一伸手,便飄在了她的手心里,白色的小東西飄在她的手心里,一開始沒有重量,接著她的體溫融化掉了雪,冰心透骨的感覺從手心傳進心里。
抖抖手,她將窗戶關上,簡單地吃了晚飯,看了一會兒電視,準備去泡個溫泉。
途中踫上老板娘山本太太,她是個傳統的日本女性,對著她一個鞠躬,「你是要去泡溫泉?」
「是的。」她有禮地回禮。
「你可以去泡露天溫泉。」
「這種天氣?」她從來沒有在冬天泡露天的溫泉。
「呵呵,這種天氣,可以邊泡著,邊欣賞雪景。」山本太太笑著。
「是嗎?」她不是那種輕易就改變自己想法的人,可有時候人需要的就是改變,「好的,謝謝你。」
「不客氣。」
輕微地鞠躬,何月往露天溫泉走去,回眸一看,山本太太用著標準的九十度鞠躬回禮。
她學不會日本人這一套,雖然很禮貌,可她覺得很麻煩。
推開門,一股濃濃的煙霧傳來,她小心地關上門,其實她不喜歡跟人共浴,所以選擇人少的時候來,正好,沒有人呢。
在淋浴處洗干淨身體,她緩緩走進溫泉中,身體馬上暖暖的,抬頭想看看星空,卻黑壓壓的,什麼都看不見,可黑色更襯托出了雪的白。
雪,一片一片地落入溫泉水中,隨即沒了蹤跡,一些飄在她在外的肩頭上,卻不會很冷,溫泉的暖意蔓延了全身。
山本太太說得很對,這樣的泡溫泉真的很有新意,而且閑情逸致地讓她很舒服,雪在飄,煙渺渺升起,她有一種置身仙境的錯覺。
不過泡了大概十分鐘左右,她覺得有點熱了,想起身,正好門被拉開了,她趕緊蹲,她不習慣讓人看見自己的果身,所以連忙背過身。
那人淋浴了一番,過了一會兒,下到水中,何月緩緩吐氣,被熱氣給燻得有些暈,臉蛋紅紅的,她側著身子,像只螃蟹,繞過那個人,想上去。
「啊!」不知道什麼東西抓住了她的腳,她嚇得亂踢著腿。
「是我!」深沉的男性聲音傳過來。
「凌鋒?」沒有時間懷疑,男人將她擁進懷里,熟悉的男性軀體,安撫了她驚嚇的心跳,「你嚇死我了!你怎麼在這里?」
「哼!」他不在意地哼了哼,這個沒良心的女人,丟下他一個人,他不來找她,她自己一個玩得很開心嘛!還泡著溫泉看雪景,真是好心情!
可憐他幫她報了仇,勞心勞力,還要來日本尋找她的芳蹤,她卻一個人享福,
「這里是女人湯。」何月皺著眉,不贊同。
「哼哼!」有什麼關系?
「你出去!」何月說道。
「不要!」
「那你放開我,我要出去。」何月拉開他的手,他竟乖乖地听話,放開了她。
她走出溫泉池,擦干身體,皮膚泛著淡淡的粉色,低頭拿起浴衣,「啊!」
男人突然走上來,圈住她的腰,直接將自己侵略性十足的男性,頂開她,就著站姿,沒有任何濕潤,帶著怒意,倏地沖進她的身體深處。
太深、太重了!她手拿著浴衣,只能放開一雙手,撐在牆壁,一手用力地揉著浴衣,疼痛只是一瞬間,就如他的怒意一般,凌鋒望著小女人輕咬著浴衣,努力壓抑著嬌聲。
她的嬌美馬上觸動了他心中的柔軟,對她,他總是不能太冷酷,太壞!
「你瘋了!」居然在女人湯里就對她這樣子!
「你說呢,你這個女人,就這樣跑到日本,是打算不讓我找到你嗎?」
……
翻雲覆雨了一整夜,隔天一大早,何月便從陽光中醒過來,從他的胸膛前抬起頭,望著熟睡的男人,她笑了笑。
昨夜的種種,讓她身體很是疲憊,卻讓她心里很開心,這種熱烈的擁抱,消除了她心中的不確定,這個男人,是真的屬于她的,真真正正地屬于她了!
輕手輕腳地移開自己的身體,她準備起身,卻看見了一樣很眼熟卻不該出現的東西,她伸手拿了過來。
他似乎很著急就趕到日本,沒有帶什麼東西,而唯一的東西,就是不該出現在他衣服口袋里的屬于她的絲巾……
一條正方形的絲巾,黑白骷髏頭,是她很喜歡的,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呢?她記得自己將這條絲巾,留在了那個地方。
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在絲巾上留下了一句話,短短幾字,是她拿口紅充當筆寫下的。
「醒了?」帶著濃濃的鼻音,男人從後圈住她縴細的腰身。
「你怎麼有這個的?」她的聲音里有著不可思議。
「我跟在你的身後,隨著你走遍了你留下的蹤跡。」他靠在她的身後,听著她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在一個車站,眼尖地發現了她常常帶著的絲巾,從欄桿上解下絲巾,是她的,口紅的顏色是鮮艷的,說明才寫下不久,還是她最喜歡的,帶著淡淡的粉紅色口紅。
「所以,你找到了我?」她的心快速地跳了好幾下,才慢慢地緩過來,轉過頭看著身後的男人,眼中盈滿了閃亮的淚花。
「嗯。」他沒有多說,一個人找尋的路途是多麼的孤單,多麼的思念,多麼的擔心,多麼的急躁,害怕她一個女人在陌生的地帶,遭遇可能危險的際遇。
「凌鋒……」她眨眨眼,逼回眼淚,她不是隨意揮灑淚水的女人。
「嗯?」
「沒什麼……」有些話,她想說卻說不出來,因為她不是那種會輕意地將自己的心情一一全盤托出的人,如果那個人懂她,那麼即使她一聲不吭,他會懂的,所以,他憤怒、他生氣,可他看到了那絛絲巾,再多的復雜情緒都慢慢地沉澱了。
「你昨天答應了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她笑著,眼楮水潤水潤的。
「答應我,以後不能說離開就離開,就算要走,也記著帶上我。」他厭惡被拋下的孤獨,即使他曾經是萬花叢中的一點綠,現在他真誠地希望,她成為他人生中的唯一的一抹粉紅。
「呵呵。」她笑了,跟在這個男人在一起,真的很難生氣,大多數時候,她都是發自內心地笑著。
「帶著我,你可以不用擔心一個人,我可以白天帶著你玩,晚上盡情地侍候你。」他邪惡地補充他的重要作用。
這個男人……何月笑中帶淚,沒讓背後的男人瞧見,「好!」她答應。
他的左手交握住她的右手,兩只同款的藍寶石戒指閃閃發光,即使何月灑月兌地離開,她留下了所有的首飾,卻獨留下了戒指,他手上的戒指,是他要首飾店依著女款制作的,世界上獨一無二的。
「我愛你!」他在她耳邊咬著耳朵,女人的笑容在陽光下燦爛無比。
雪後的早晨,滿室的溫馨,遺留在一邊的絲巾上,上面寫著字。
愛你如呼吸!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