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做自食惡果,王澄碧這回知道了。
要是有人說擺在她面前的是滿漢全席,她也不覺得那個人夸張,事實上他們那張桌子放她點的菜色已經滿到擺不下,最後還得勞駕服務生把另一桌雙人席並桌才行。
滿桌菜已經夠令人咋舌,最可惡的還是笑吟吟看著她出丑的程彥泛。
「請用。」手一攤,程彥泛等著看戲。
咬著下唇,王澄碧知道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但是看見他得意的臉孔,她就是咽不下那口氣。
死就死吧!
「那我不客氣了。」拿起刀叉,她開始往面前的牛排進攻。
程彥泛看她倔強的樣子,知道她是打算一個人解決了。
也好,有精神至少比剛才那種要死不活的樣子來得強。想起剛才在馬路上看到的她,他忽然有點不忍。
是什麼事讓她那樣失神落魄呢?
他看見的她,跟霍霨霆口中的周雅,仿佛是兩個人,根本搭不上關系,但她們卻又是同一個人?
還是因為女人都是善變的?
而他,正好看到的是她脆弱的一面?
一口沒動的他,端起面前的水杯,皺了皺眉。
忽然想要喝一點酒。
「你需不需要來點酒呢?」為著禮貌的緣故,在點菜之前,程彥泛還是習慣徵求對方的意願。
酒?
听到這個字,王澄碧的臉色就黑。
「我討厭喝酒。」
「是這樣嗎?」程彥泛笑道。他還沒忘記她那天豪氣干雲的樣子,烈酒當開水灌。
懷疑呀?王澄碧皺眉看他。
她不想喝還外帶一翻兩瞪眼的表情,倒沒有影響他的胃口,這時程彥泛伸手招來侍者,點了一瓶葡萄酒。
自斟自飲,還有戲可看,也是享受。
「酒鬼。」王澄碧嘟噥道。
即使她說得再小聲,耳尖的程彥泛還是听到了,他倒是很有風度的舉杯相敬。
「慢慢吃,別噎著了。」
人家小器,不代表自己不能大方,程彥泛沒打算跟她頂嘴,招惹她的怒火。人家說惹熊惹虎,就是別惹到恰查某。
女人,只能拿來疼。
「不勞費心。」王澄碧冷哼道。
面前的牛排雖然美味,但是也未免太大塊了一點,足足有兩公分厚不說,更夸張的是面積,快要比她的臉還要大了。
「看來你很喜歡牛肉呀?」程彥泛又問。
沒有回答,王澄碧還在跟肉塊奮戰。
看她埋首猛吃的樣子,吃了半天還消化不了十分之一,看來這頓晚餐就算是吃到人家打烊也吃不完吧。
看她吃東西,才想起自己也有點餓了。程彥泛想想,端過面前那盤龍蝦局烤吃起來。
「嘿,你怎麼吃我的東西?」雖然自己吃不完,但是也不想便宜這個豬頭,王澄碧忍不住放下刀叉抗議。
「想吃再叫吧,這東西冷了就不好吃了。」程彥泛笑,覺得她像是嘴巴塞滿食物的小老鼠,明明撐不下還要保衛自己的食物。
「喔。」王澄碧見他解釋,忽然覺得自己好幼稚。
苞他計較這個做什麼?又不是餓過這頓就沒有下頓的難民,更何況自己根本吃不完,與其浪費食物不如讓人家吃個過癮不是更好?
暗罵自己小器,王澄碧這時才有點醒覺。
好像在他面前,以前那麼明理、講理懂禮貌的王澄碧就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幼稚園小孩。
為什麼會這樣?
王澄碧自己也想不透。
愣了會兒,才發現他在看著自己,那專心的注視,讓她忽然覺得一股熱辣自臉頰燒自耳根。
「你看什麼!」她又急又氣,一雙眼楮因為急躁而水靈靈。
「看你呀。」他笑。
沒想到他會回答得這麼直接,王澄碧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只覺得有點害羞,有點不好意思,有點飄飄然。
忍不住口干舌燥了起來。
她順手就拿了杯水,一仰而盡。
卻沒想到她手里的這杯看起來雖然透明如水,卻不是水,而是程彥泛點的葡萄酒。
她最討厭的……
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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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一次,可以說是少不經事,但是第二次又喝醉,要說是巧合也太扯了一點。
可惜王澄碧就是這樣硬生生的扯了起來。
「味道不錯。」這是王澄碧的感想。
比起上次的烈酒,這杯葡萄酒好喝多了,雖然有點酒味,但是甜甜的口感掩去了酒意,感覺像喝了一杯冰冰涼涼的蜂蜜似的。
「是嗎?」有過上次的經驗,程彥泛不敢勸酒,只希望她不會因為這一杯就醉倒。
「這是什麼?」王澄碧問。
「呃,冰酒。」
程彥泛真想叫那個添酒的侍者滾開一點,不要那麼自動,可惜他來不及阻止,王澄碧手里的杯子又斟滿了。
「冰酒?」不喝酒的王澄碧愣了愣,她從沒听過這種酒。「喝起來很像果汁耶,為什麼叫‘冰酒’呢?難道是用冰做的酒嗎?」
她的問題可愛得令人發噱,程彥泛忍不住微笑。
「不,這不是用冰釀成的酒。」
「不然為什麼叫冰酒呢?」王澄碧又喝了一口,味道仍然濃郁芳香,甜而不膩,沒有酒的苦澀。
「這是葡萄酒的一種,只不過它比較特別的一點,是采收結霜的果實來釀造的。」程彥泛說。
「為什麼要采收結霜的果實?把葡萄冷凍不就好了?」王澄碧偏著頭想,怎麼也想不透。
「其實這也是一種廢物利用。兩百年前,在德國的葡萄園由于霜害,葡萄全結冰了,為了減少損失,就把它釀成酒,沒想到結霜之後采收的果實,甜度比較高,也比較不會有葡萄的澀味,所以才叫它冰酒。」程彥泛說。
「可是這瓶酒不是德國貨呀!」王澄碧看著酒瓶上的標簽,上面的產地是加拿大。
「加拿大的溫度比較適合釀造冰酒,品質也較穩定,價錢也不會太離譜,不過也不便宜就是。」程彥泛解釋。
「喔,你懂得真多。」王澄碧又斟了一杯。
「呃,」想阻止她的牛飲,但是看她雙頰酡紅,雙眼迷醉的樣子,程彥泛也醉了。
他現在才知道,為什麼唐明皇會迷戀上醉酒的楊貴妃了。
酒意卸下她的防備,也讓她變得溫柔許多,不再像剛才那樣劍拔弩張的樣子,好不嚇人。
現在的她,可愛得令人舍不得移開視線。
氣氛也不像剛才那樣緊繃了。
慢慢的,王澄碧的警戒因為酒意而松弛,取而代之是愉快的交談,她對他的感覺也沒有那麼惡劣了。
在氣氛好、燈光佳的環境下,伴隨著美食鮮花跟音樂,就算跟一個豬頭吃飯都會覺得開心了,更何況是跟一個談得來的人。
對他的印象也慢慢跟著聊天的內容漸漸改觀,在朦朧的燈光下,王澄碧忽然覺得他其實長得很好看,雖然不是那種一眼看去就很帥的男人,但是他卻是愈看愈有味道的那種人。
似乎可以一輩子看下去也不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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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放松心防之後,聊天的內容漸漸深入,由對身外物的喜好討論到私人感想來。
「你知道嗎?我之前覺得你很沒有品味耶!」聊了一會兒,王澄碧覺得她忽然有了不吐不快的勇氣。
「我?沒有品味?」程彥泛挑起一邊的眉毛。
他忽然記起之前在喜宴後她對他的評語,似乎就是嫌他的打扮穿著沒有品味。
「對呀,你難道不覺得你穿的衣服跟制服沒什麼兩樣嗎?」王澄碧扯扯他的白襯衫,仗著酒意直言不諱。
「我是人又不是孔雀,又不是光著身子,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呀!」程彥泛對她的話嗤之以鼻。「男人又不是光靠外表。」
「話不能這麼說,人要衣裝,佛要金裝,如果你穿著不得體,對于你的專業形象也會大打折扣的。」王澄碧舉杯道。
「我又不是模特兒,沒必要把自己弄得跟牛郎一樣吧?」程彥泛怎麼听都覺得刺耳,忍不住回嘴。
王澄碧聞言大笑。
「你笑什麼?」程彥泛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惹得她這麼開心。
不過看她笑,是種享受。
「我笑你幼稚呀!你以為只有牛郎要打扮,那麼那些政治人物、歌星明星都不穿衣服嗎?」王澄碧笑著,又喝了一杯。
「話不能那麼說。」跟著她的笑容,程彥泛也忍不住咧嘴。
「不用嘴說,不然要怎麼說?要不是你還有改進空間,我也懶得說你了。」王澄碧還是笑。
「喔,多謝指教。」程彥泛懶懶地答。
「你的衣服質料都不錯,不過配色就很恐怖,沒必要把自己弄得死氣沉沉吧?」王澄碧說了幾個關于衣著上的建議。
雖然不服氣,畢竟那些衣服他也是這樣一路穿過來的,但听她說得中肯,程彥泛還是點點頭。
「我會參考的。」他只能這麼說。
「話說回來,我要跟你道歉。」王澄碧低下頭道。
就是因為這樣,她沒看見他意外的表情。
「呃,等等,你做了什麼,為什麼要跟我道歉?」程彥泛愣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她。
一下子說他沒品味,一下子又跟他道歉?
她在玩什麼把戲?
「因為我覺得你沒有那麼差勁,至少做我小孩的爸爸還算夠格。」王澄碧沖口而出。
「呃?你說什麼?」程彥泛覺得不是他听錯,就是她搞錯。「什麼小孩的爸爸?」
不過王澄碧沒有解釋,一直頭低低。
「喂!」程彥泛推推她,沒想到「踫!」一聲,她整個人就這樣趴倒在桌子上——
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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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著方向盤,望著山下的車流不息,遠方的燈火與車陣繞著橋面,形成一道蜿蜒的夜虹。
美則美矣,不過一個人觀賞似乎有點寂寞。轉頭,身旁的伴仍然沉湎夢鄉,似乎一點也不知道他的煩惱。
看著她呼呼大睡的樣子,一臉安詳的幸福,程彥泛忽然很想搖搖她,叫醒這一個醉酒的安琪兒。
但是他沒有這麼做。
因為他在考慮怎麼安置她才好。
本來想把她丟在咖啡店,但他不能這麼做,畢竟是他帶她去的,這樣把人丟下太不負責任。
帶回家?
不太好。雖然他一個人住,但是在自己的地方招待女客卻不是個好習慣,畢竟又不是很熟的朋友,要是之後有什麼糾紛就難收拾了,還是在公共場合來得安全些。
畢竟年紀也不小了,人心險惡,一些事不得不提防。在社會上已有些經歷,程彥泛自然懂得怎麼保護自己。
但要帶她去旅館,又有點詭異。
畢竟她不是那種賣身的女人,而且趁人之危也不是他會做的事,即使她現在的樣子看起來的確誘人。
人跟畜生不同的地方,就是人有理智,動物只靠本能。
不過人也是動物。
「唉……」程彥泛看著自己的生理反應,無奈的嘆口氣。
難怪有人說男人是一種只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他不否認,畢竟精蟲上腦的時候,的確得要很強大的自制力才能平息欲念的火焰,不然理智根本早就被燒得一干二淨了。
「唔……」身旁的她動了動。
看來是要醒了。
程彥泛決定等著她酒醒,再把她送回家,這才是最理想的辦法,畢竟在山上吹一個晚上冷風不是什麼好主意。
不過佳人仍然沉醉夢鄉。
醒是沒醒,只不過換了個姿勢、翻了個身,但是重心不穩沒坐好,整個人就往程彥泛的身上跌過來。
「喂,小心!」趕著要扶住她的跌勢,卻怎麼也來不及,只見程彥泛的臉忽然脹紅。「嗚……」
老天!
怎麼這麼準?
她的大頭不偏不倚的往他的「小頭」撞來,那里又是男人除了生命之外最重要的部位……
什麼叫做「痛不欲生」,程彥泛現在有了新的體認。
「啊!」慘叫聲在夜空中回蕩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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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在遠方哭泣?
那受傷的嚎叫聲令人不忍心,似乎背負了很沉重的悲哀似的,讓人鼻酸。王澄碧忍不住想安慰這個負傷的小動物。
只是它似乎不大領情。
她的手愈接近,它的哀嗚就愈淒厲。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她保證。
但它卻在她的手伸出去時,狠狠咬了她一口。
「啊!」從夢境中嚇醒,王澄碧這才發現她的手正被人抓住,而她的臉則以一種曖昧的方向往下俯視。
還來不及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她就被人粗魯的推到了座位上,手腕上還留著被緊握的感覺。
從沒被人這樣粗魯的對待,她忍不住要抗議,卻看見一個男人用一種詭異的姿勢蜷曲成一團,發出那種如同她夢境里的淒慘低嗚聲。
「你……怎麼了?」雖然害怕,但是她還是問。
沒有回答,只有他惡狠狠的瞪視。
雖然沒開車內燈,但就著微弱的月光,她還是可以看出他的哀怨,還有巨大的痛苦。
汗水如漿,他似乎很不舒服?
等等?是他!
王澄碧的回憶這時才慢慢回溯,她皺起眉。
「我們不是在餐廳嗎?為什麼會在這里?」
「是你要來的。」程彥泛怒道。
他拖著她離開餐廳,問她要去哪,就只答他「看星星、看月亮」,然後就昏死過去,沒奈何,他只好先順她的意思上山看風景了。
沒想到她醒過來就恩將仇報!
咬牙忍痛,程彥泛覺得他有必要去做個精密檢查才行,搞不好被她這樣一撞,小老弟以後不能用就慘烈了。
「這里是我要來的!」王澄碧愣愣的重復。
「廢話,不然我干嘛跟一個沒情調沒身材沒教養的女人來這里,又不是太閑了。」程彥泛一古腦的怨恨道。
「你那麼凶干嘛!」听出他的口氣很不高興。她還沒跟他計較灌醉她的事,沒想到他竟然惡人先告狀!
「小姐,你試試老二被人踢的滋味,你就不會怪我態度差了。」程彥泛不悅地說。
「老二被人踢?我是獨生女,又沒有弟妹,而且你老二被人踢關我什麼事?」王澄碧壓根兒沒有把老二跟他的命根子聯想在一起。
不知道要先一頭撞死,還是要把她推出去撞死算了,程彥泛好想哭。
听到她天真的回答,他不禁懷疑起自己的眼光,之前竟然會對這種小白痴產生綺念!
要不是有那種性沖動,也不會被她大頭撞小頭了。
難不成是他太久沒女人了?
「我在問你話,你干嘛不說話?」王澄碧說。
程彥泛做了個深呼吸,平復那椎心的痛苦之後,才冷冷的回她。
「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乖乖閉嘴讓我送你回家,另一個是繼續說下去,然後讓我一腳把你踹下車,請你自己走回去。」
一陣沉默。
「你選哪一個?」程彥泛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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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澄碧瞪著他,沒想到他會這麼沒風度。
竟然要趕她下車?
「我是你帶上來的,你有義務送我回去。」她倔強地說。
本來很想做個有骨氣的女人,自己走就自己走,又不是沒有腳。但才剛要開車門,車外的黑暗讓她忍不住心生怯意。
沒法子,人在屋檐下。
王澄碧不想那麼認命地被他擺布,就算是犯人也有言論權,更何況她也沒有做錯什麼事呀!
「你——」沒想到她酒醒之後,就變得那麼不可愛,程彥泛忽然有點想念她安靜的樣子。
「你什麼你,廢話那麼多做什麼,不是要送我回去,還不快點開車?」王澄碧指揮道。
程彥泛看了她一眼,深深的。
「你干嘛那樣看我?」王澄碧問。
「我只是很好奇,剛才的你跟現在的你,根本是兩個人。我不懂,為什麼同一個人會有那麼大的轉變?」程彥泛就事論事。
不過他的話讓王澄碧誤會了。
「你說剛才的我?」
想起之前的事,王澄碧不禁臉紅。她該不會又因為醉酒,然後「又」強暴了他一次吧?
要命!
難怪他剛才會有那麼「痛苦」的表情,難怪他會那麼凶,難怪他現在會有那種反應。
低頭打量自己的衣著,看來離整齊有很大的距離。
難道……
王澄碧不知道的是,喝醉的她,被程彥泛像扛米袋似的扛出餐廳,她的衣著自然不會像憲兵一樣整齊。
愈想愈亂。
她的衣衫不整加上他的激動反應,自然而然的讓她聯想到那方面去,王澄碧的氣勢頓時消失大半。
「你……沒有什麼事吧?」她只能這麼問。
看他的樣子,她就知道自己問錯了。
「你以為咧!」程彥泛沒好氣地說。
他的回答印證了她的想像,王澄碧听了就覺得好可恥,難道她真的那麼過分,一喝醉酒就對人家「怎麼樣」嗎?
「我……我很抱歉。」王澄碧只能這麼說。
「一句道歉就能解決事情嗎?你想得也未免太容易了。」程彥泛不領情,只覺得她假惺惺,先禮而後恭。
如果他的小老弟不能用的話,那絕對不是她簡單一句「對不起」這三個字就能彌補得了的。
「那麼……那麼你要我怎麼辦?」王澄碧覺得好無奈,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這種事呢?
她真的要哭了。
「哭哭哭,你們女人怎麼那麼沒用。」遇到事情就只會用眼淚解決?」程彥泛雖然嘴里這麼說,但是口氣卻放軟了。
「不然你想怎麼辦嘛!」王澄碧好哀怨。
看著她,程彥泛嘆了口氣。
或許他命中就是要遇到她這個煞星,好像每次遇到她都沒好事,但是他又看不得她難過的樣子。
想想,他認了。
「你家在哪?」程彥泛把一盒面紙遞給她。
「謝謝。」接過面紙,王澄碧知道他已經沒有剛才的火氣了,也知道自己沒用,只會哭。
不過看來男人對眼淚沒轍的事,似乎有幾分真實性。
報上住址,她才低聲的道歉。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算了,我們都把這件事忘了吧!」程彥泛只能這麼說,畢竟她的確是無心之失,跟她計較只會顯得自己小器。
忘了?
王澄碧不覺得這件事有那麼容易忘記,可是看他一副不想再提的樣子,她也只能點點頭。
但她的心里卻很明白,那是怎麼也忘不了的。
畢竟他跟她之間,已經不只是一夜的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