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小時之後,幾位資深設計師拿過設計圖,只看了一眼,阿奇代表他們發表結論,「沈小姐,我們將取消你的參賽資格。」
「為什麼?」沈佳人緊張地看向他們。
「因為我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你們是哪兩張圖一樣,而你以那兩張圖為底稿開始畫,方小姐的設計圖從一開始就是一整個系列,所以她畫的也是以同一系列為主題,你卻離不開那兩張圖的概念,最重要的是,在你一系列的設計圖中,那兩張圖像是硬插進去的,絲毫沒有和諧之感。」
話一說完,阿奇搖搖頭,「我們一開始就猜到結果了,為了公平起見才給你一個機會。」
沈佳人臉色蒼白,她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只是實在想不出來,所以才……」
她想不出來,偏偏又差了兩張設計圖,她想起方思行也是設計男裝,才起了這個心思。
「沈小姐,我的設計圖應該是鎖在抽屜里的,請問你是如何拿到的?」一直沒有說話的方思行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是用萬能鑰匙……」有些地方有賣這種萬能鑰匙,而且方思行用的也不是什麼特別的鎖,自然很輕松就打開了。
「沈小姐,我想你已經沒話說了,我希望你明天能主動辭職。」侯默謙冷冷地說。
「總裁,你給我一個機會,我只是……」沈佳人想求情,但是幾位資深設計師將她請了出去,順帶關上了門。
罷才一直沒看方思行的侯默謙這才將眼楮停在她的身上。
「思思。」他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朝她走了過去,寬厚的手臂一張,將她納入懷里,「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方思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總裁,現在是工作時間。」
「你生氣了?」侯默謙有點委屈地看著她。
「沒有。」
「我是大老板,總不能做得太明顯嘛,要偷偷地保護你嘛。」侯默謙軟著聲音哄著她。
方思行笑了笑,「誰要你保護我?你應該罵我。」
「嗯?罵你?」他怎麼舍得?
「然後我才可以罵回去。」她扯了扯他的領帶,看著他難受得皺了皺眉才松開手。
「不懂。」侯默謙扯開領帶。
「我吃過一次虧,還會吃第二次嗎?」這種事情她已經不想再經歷第一一次了。
沈佳人偷看她的設計,難保不會有別人想偷她的設計圖。
「嗯?」侯默謙發現他的老婆似乎不是好惹的。
「她偷看的是我拿到公司的備份,真正的原稿在家里侯默謙頓時了然,噙著笑容,「思思。」
「嗯?」
「你真的是……呵呵。」侯默謙笑著吻了吻方思行的小嘴,「看來我剛才應該罵你。」
罵她?方思行偷偷地笑了,說實話她還真難想像那個場景,因為他從來沒有對她大吼大叫。
方思行兩手捧著侯默謙的臉,推開他說︰「總裁,現在是上班時間,你這樣做是性騷擾,我可以告你喔。」
侯默謙才不會理她呢,用力地在她的唇上一吻,看著她不爽地瞪他,開心地咧嘴一笑。
他愛上的不是一朵嬌柔的玫瑰,她是一朵帶剌的玫瑰,誰惹她,她就讓誰吃不完兜著走。
「侯默謙!」方思行生氣地看向他。
「好了,別生氣了,已經快到下班時間了,我們一起回家吧。」侯默謙拉起她的小手。
他表面上不偏袒任何人,其實他早就偏袒她了,因為他知道方思行是以他為模特兒的。
這個男人演了一場戲,只是為了讓別人心服口服,她的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像是感動,又像是無奈,感動的是這個男人心里挺她,無奈的是他真的很愛耍寶,害她想發威的機會都沒有,就這麼乖乖地被這個男人保護了,仔細一想也沒什麼不好。
侯默謙擁著她往外走,注意到方思行的眼神,「怎麼了?」
方思行別過臉不吭聲,漸漸地她變得不像原來的自己,她開始習慣穿裙子,也習慣在臉上化點淡妝,如果她受委屈了,侯默謙、侯母他們都會為她出頭,這樣的環境之下她不用逞強,只要享受被保護的感覺就好。
生母沒有告訴過她,置身于他人的保護之下,也會有一種感動在心頭泛著漣漪。
正等著電梯的侯默謙眼楮一亮,眼楮垂下,看見她的小手主動拉著他的手,他嘴邊的笑容越來越明顯。
◎◎◎
晚上的時候,方思行收到阿奇的簡訊,說她的作品入選了,要她開始準備,新人展將在兩個星期之後舉行。
方思行坐在椅子上,她本來應該開始思考什麼樣的材質適合她的衣服,但她現在沒有這個心思,她想的是另一件事情。
她離開臥室,找到正跑完步回來的侯默謙,她上前一步,「你先去洗澡,我待會要跟你商量新郎禮服的事。」
侯默謙正用毛巾擦拭著滿頭的汗水,驚訝于她的焦急,他調戲說︰「怎麼這麼急?等不及要嫁了?」
方思行不甩他,直接回房,侯默謙從身後抱住她的腰,「急什麼,我都是你的人。」
這話講得方思行滿頭黑線,不知這個男人是不是最近看太多電視劇了,說的話真是令人受不了。
「我是認真的,別鬧了。」他們的衣服都還沒開始準備,剩下的時間又不多,要是不快點的話,他們就沒有禮服可穿了。
「好吧好吧,我先去洗澡。」侯默謙喜歡在晚上跑步,痛快地流一身汗,白天沒有機會鍛鏈身體,只有在晚上他才有時間跑跑步、做做運動。
「嗯,在書房等你。」
「好。」十分鐘後,侯默謙穿著白色家居服走進書房,方思行正看著最新的服裝雜志。
「思思。」他走過去,將她抱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方思行看了看緊閉的門,心里忍不住骯誹,書房里這麼多椅子,為什麼要她坐在他大腿上?
「頭發長得好快。」侯默謙大掌揉了揉她的發尾,她的頭發已經差不多留到肩膀了。
「嗯,我頭發一直都長得快,以前留短發的時候,一個月要修剪兩次。」盡避不滿這個男人把自己當玩偶一樣抱著,不過她也漸漸習慣了。
「再長一點,結婚的時候可以換個發型。」侯默謙說。
「好。」方思行回到正題,「對了,我們的禮服……你想怎麼設計?」
「嘿嘿。」他笑了笑,「你猜。」
「別鬧,不然到時候你就沒衣服穿。」方思行威脅他,總覺得他這個人玩心挺重的。
「老婆,我們要不要賭一賭?」侯默謙眼楮帶笑地看著她。
「賭什麼?」她在說禮服,他卻要打賭,話題是不是扯太遠了?
「賭我們能設計出相襯的服裝。」侯默謙的唇印在她的眼角,「你敢不敢賭?」
他的動作惹得她的心跳又開始混亂,她緩緩調息,「玩這麼大,到時收不了場看你怎麼辦。」
他的提議讓她蠢蠢欲動,這個賭注表面上很孩子氣,其實是在考驗他們的默契。
「有什麼關系,反正老婆已經到手了,不怕。」侯默謙不要臉地說︰「敢不敢?」
方思行感覺眼角一陣濕熱,這個男人太隨心所欲了,她紅著臉推開他的嘴,他這樣讓她都無法思考了。
「怎麼樣?」侯默謙舌忝了舌忝唇,眼里帶著挑釁。
方思行內心深處的傲氣被這個男人挑起,她一點也不想接下他的戰帖,但這個男人知道要怎麼勾出人的劣根性。
她霍然伸出雙手捧住他的臉,張嘴將他逗留在唇邊的舌深深地含住,痴狂不已地吻住他。
侯默謙一愣,隨即笑著回過神,擁住方思行,將她納入自己懷里,深切地回應著她。
一吻方休,方思行喘著氣,「蓋章了,一言為定。」這一招是從他那里學的,他最喜歡蓋章了。
侯默謙抱住她大笑,「思思,我真是愛死你了。」
方思行頓時羞赧得說不出話來,他說話非要這麼惡心巴拉不可嗎?
「對了,阿奇告訴我,我入選了。」她想起要跟他分享這個消息。
「嗯。」他並不意外,在臥室里看見她的作品時,他就看出她的作品有潛力,而且這一次她是少數主打男裝的設計師。
她的男裝非常有特色,有別于傳統的男裝,更能體現男子儒雅的氣質。
「你早就知道了?」方思行想起他是總裁,什麼事情都得經過他的同意。
「不知道。」侯默謙搖搖頭,「阿奇他們作決策時會將設計師的名字遮住,只看作品不看人,他們只有作最後決策的時候才會告訴我,唯有這一次抄襲涉及的問題比較嚴重,所以才在中途向我請示。」
「這樣呀。」
方思行故作鄙視地說︰「那你這個總裁一點用處也沒有,當你老婆沒有好處。」
「好處?」侯默謙揚揚眉,「我每天為你暖床,這樣還不夠喔?」
方思行如兔子般靈巧地從他腿上跳下來,「你都說這種限制級對話,我不想再听下去了。」
「我有說錯嗎?」他不知悔改地說,對自己老婆說這種話哪里錯了?
方思行走到門邊,對他扮了一個鬼臉,轉身便離開了。
侯默謙深深地笑了,她一定不知道,每當他說一些調情的話逗著她的時候,她的反應就像一只怕生的小松鼠,見人就逃。
她正慢慢地蛻變,褪下簡單樸素的外殼,她在他的身邊變得更加嫵媚、妖嬈。
以前那樣樸素的她就已經讓他無法移開目光,現今的她更讓他無法自拔地注視著她。
只是他心中有些著急,何時她才會明白,一個男人對女人有,不僅僅只是身體,而是一種心靈的渴望,她什麼時候才會明白自己對她的渴望呢?
侯默謙眼眸帶著憂郁,看著緊鎖的門,猶如看見了她緊閉的心房,何時她才會打開,只為他一人而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