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梓沒有給她時間往更深的地方想,她的下巴被他強行扳向自己。
他的樣子好陰沉,心情相當不好的樣子,是被她激怒了嗎?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細節?這樣說一個強吻過你的男人的好話可以嗎?還是你認為那是我這個大好人的熱情禮節?」
「你、你就不要再逞強了!說不過我就用這招,太卑鄙了。」
「很抱歉,我就是一個卑鄙的人。」
一陣天旋地轉,她才曉得自己是被推到了地板上,而一個龐大的身形正壓在她的身體上方。
他的舌如食髓知味一般,直接找到她口中的敏感點,一面與她的舌勾纏,一面挑起她喉嚨最深處的戰栗。
他為什麼要這樣?是又要再威脅她嗎?田露雨腦中一片混亂,讓自己千萬不要被唐明梓牽著走,而隱約地又覺得這次和上次有些不同。
「唔……」她快不能呼吸了,上次他不是這樣的,這種要將她逼上絕路一般的強勢,連呼吸都被阻隔的霸道。
不要、不要!她用力想將他推開,一股強大的力量反將她的手壓在一旁,他溫濕灼燙的舌在她口中點燃了一把火,她全身的熱度都跟著上升起來,強烈的心跳讓她以為自己快要斷氣。
「啊……」他猛地離開,珍貴的空氣再次回來,她只是被動地接受再次進入身體的氧氣。
她的唇被他吻得像一顆腫起來的櫻桃,一呼一吸間,有幾絲晶瑩唾液從她那微啟的小嘴旁流出,連臉頰都被染上了層晶亮的桃紅。
那雙迷離的眼像是在看他,又像是穿透了他在看著別的什麼,平時大大的眼現在依然覆著一層水氣,只是多了一分誘人的黏稠。
「只不過是個吻而已就已經變成這樣了,你還真是看不出來的敏感……」看著她這樣,連他都有點失去方寸。
看起來笨笨的人,一旦發起飆來倒是火力十足,再任她說下去可能真的會很麻煩!本來只是想稍微嚇她一下,封住她那張多話的小嘴而已,卻沒想到她會露出這種表情……這種分明是在誘惑男人的表情。
「才、才沒有。」她只是一時的缺氧而已,才不是他說的那樣。
「喔?」他細長的手指劃過她如初生嬰兒般女敕滑的頸側,立刻引得她身體一個顫抖。
「不、不要……」那種癢好奇怪,好像會讓身體變得怪怪的,明明平常被人搔癢都不會這樣的,難道又是他那個吻的緣故?
她皮膚像是有吸力的絲綢,一旦踫上就怎麼也移不開自己的指頭了,讓人不禁猜想在看不到的地方,是否也有著這樣像會讓人上癮般的魔力?
他可能真是著了魔,指尖已經自動地順著她線條完美的側頸,滑到了那凸起的鎖骨,再由鎖骨的曲線來到了她襯衫的鈕扣處,輕松地勾開了前三顆鈕扣。
他手指所到的每處都帶給她心慌的搔癢,當她意識到他竟然解開自己的襯衫扣子時,才意識到一種切實的壓迫。
「啊。」她慌忙護住自己,有些驚恐地看著他暗下的眼眸。
「現在才想到要害羞?看你對親吻那麼有感覺,還以為你已經很習慣這種事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這種只會讓自己心情不好的話,光是說這句話的行為,就已經讓他體內的暴戾之氣上升了一個層次。
「什麼感覺,我才沒有……」她為他的話而口干舌燥,「你……快住手啦……」
「住手?你又搞不清狀況了!身為一個抵押品,你從來都沒有說『不』的權力不是嗎?現在正是要你發揮作用的時候。」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她的拒絕,而她卻總是三番兩次的拒絕他。
對,都是她的錯,是她在最錯的時候說最錯的話!他這樣告訴自己……然後將她的胳膊分別壓在身體兩側,將頭陷在她的頸側,尋著剛才的路線一點一點地將她的肌膚納入口中。
……
「泄了?真是yin/蕩的身體。」他沙啞地低語,她雙眼放空,已經听不真切,他親吻著她的大腿內側,用毛巾擦拭著她汗濕的身體,「累了的話就睡吧。」
她隱約听到他這樣說,于是就閉上了眼楮。
唐明梓抱起睡著的田露雨,一腳踢開房間的門,里面是一間不大的臥室,只有一張白色的雙人床、一個櫃子和一張迷你雙人沙發,而木制的淺色牆面,讓這屋子看起來比實際寬敞許多。
田露雨一直沒有醒來,竟然睡得很安穩的樣子,他猶豫了一下,並沒有打開臥室的燈,而是借著客廳處透入的光,直接將她放在床上。
沾上了床,她立刻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像是回到自己小窩一般,用臉蹭了蹭枕頭,與唐明梓那嚴肅到冰冷發硬的表情相比,她這放松的睡臉無疑很另類。
在這間不大的臥室里,唐明梓用那僵硬冰冷的視線鎖在田露雨身上,看著她枕著他的枕頭,躺在他的床上,抱著他的被子,好像一只剛月兌離母體的小搬羊。
而他就那樣像個變態殺手一樣,在床邊站了好久,然後離開了那個房間,離開了那間屋子,去海邊跑了半小時的步。
天空黑壓壓的,夜晚的海出乎意料的可怕,可是這一切他都沒有發覺,等到身體再有知覺時,已經是又回到那間小屋的事了。
他披著自己的外套,蜷在那張小沙發里,海邊的夜很冷,昏昏沉沉中似乎沒有真的睡著過,等真正睜開眼時,屋里已經亮了起來。
那股凝在身上的寒氣,轉成了溫暖的氣流,他以為是天亮了的緣故,遲了半秒,才曉得是因為自己身上多了一條被子。
他那件外套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掉在地上了,而那條被子的一半也垂在地上,另一半則被他緊裹在身上。
不過,這個小屋只有一張床,一條被子!雖然疲倦的身體正因棉被的溫暖,而不斷發出休息的訊號,但唐明梓的精神還是立刻緊繃了起來。
床上干干淨淨的,床單上連一個折痕都沒有,而枕頭方正地擺在它應該在的位置,連一點人的氣息都沒留下,不過他知道那只是睡在上面的人離開了而已,她好心地給了他一條被子,然後就離開了。
笨蛋才會乖乖地留在這等到他醒來吧!他竟然會因為看到一張空床而有些失落?真是太不正常了。
唐明梓望著那張床,這才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想想他昨天晚上做過的事,只要不是頭殼壞掉,一般人當然會馬上離開這里了,然後當然是討厭他、躲著他,甚至連話都不想跟他說了吧!一開始他就應該明白這些的,現在才想還有什麼用?
他突然笑了一下,想到那個女人其實一直都很討厭他的,所以也沒什麼差,只是以後再想找她麻煩,怕是沒那麼容易了,就算是她生氣的臉也見不到了吧。
「啪嗒」一聲,是什麼東西被拍在地上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只是很輕的一聲,卻像把千斤大錘在他腦中那銅鑼上狠狠敲了下去,唐明梓像是瞬間通了電,一掀被子從沙發上直接滾到了地上。
他連後悔自己的狼狽行為的工夫都沒有,爬起來撲到門邊,然後輕輕地扭開了門把手。
只有畫的木頭房間,各式各樣的畫圍著牆根層層迭迭,單調無趣,不過有個天字第一號的笨蛋女人正蹲在一面牆前面,面露微笑地看著面前的畫。
「不好意思,我剛才看得太入神不小心把畫弄倒了,吵到你了嗎?」那個笨蛋女人轉過頭對他說話時,臉上甚至還帶著不明所以的滿足笑容。
唐明梓靠在門框邊,她說了什麼他根本沒听懂,他腦海中只有一個疑問,就是她醒來了卻不離開,難道是都在看這些無聊的畫?
田露雨看他衣衫不整,臉更是臭到一個極致,看上去就是一副不殺一、兩個人不能平息怒氣的樣子,連忙退離那些畫好遠,生怕他會沖過來給她一拳。
「不看就不看,不過畫不就是給人欣賞的嗎?」她碎碎念,表示不滿。
「不!」他立刻明白她是誤會了什麼,捂著頭不知道該怎麼說,「並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沒想到你還真喜歡那些東西,有那麼好嗎?」
真是的,她居然將他弄得亂七八糟,好像連思考的能力都被她奪走了,瞧他都說了些什麼蠢話啊!
田露雨眼中馬上亮了起來,像是得到了主人允許的小狽一樣,搖著尾巴高興得跳來跳去。「很好啊!雖然你說不想畫,不過如果你認真畫的話,也許真的能成為專業的畫家呢。」
「是嗎?那真要謝謝你的賞識了。」他答得很無力。
「不過有一點怪怪的。」田露雨撫著下巴,「為什麼這里沒有一張人物畫呢?還是說你只畫風景?而且這些風景雖然都很真實,可是實際上我一處也沒見到過……」
她正想著應該怎麼說,才能更清楚地表達自己的意思,只是眼光瞥到他,卻發現他正看著自己,用一種並不是恐懼或壓迫,但確實讓人解讀不出的正經表情,那似乎是某種探究……她只好將她所有未出口的話都吞了進去。
「呃……」她又說錯什麼了嗎?本以為他願意跟她聊這個話題的,難道別扭少爺的心情果然是不能揣測的?
「被你看出來了,真是意外。」他沒有揶揄她,而是這麼正經地回答她的問題,讓她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