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就緒後,兩人開心地一同享用美妙的晚餐。
話題一開始是尤駥迪今天在錄音室里所發生的趣事,也成功地將于宛香逗笑了,她笑得東倒西歪,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正想好好吃飯,他突然又開口了。
「每天可以這樣開開心心地吃飯真好,跟你成為夫妻更好。」說著,尤駥迪對于宛香眨了下眼,順便免費放送一記迷人的笑容。
「噗……」風水果然是會輪流轉的,這一次換人噴鈑了。
將嘴里的飯給噴出後,于宛香開始咳著,很明顯是嗆著了。
見狀,尤駥迪在第一時間為她倒了杯水,還起身來到她身側為她拍背順氣。「好點沒?」
于宛香努力壓抑下喉嚨間那教人痛苦的騷癢感,揮動手勢表示他可以不必再為她拍背順氣了。
她低著頭,不去看他,但心底受到的震撼著實不小,沒事突然用那麼認真的口吻對著她說那些五四三的做什麼?害得她都嚇得噴飯了,他剛才那句話只是無心月兌口而出的吧?
順好了氣,于宛香繼續埋頭吃飯,當作沒听見尤駥迪剛才所說的話。
她當自己誤會了他表達的語意,他想要表達的,應該是有個煮飯婆為他天天準備香噴噴的飯菜那種愉悅滿足的心情,是她太敏感了。
于宛香最終是當自己在「婚姻」這段關系里,不知不覺地對他產生了過分敏感的錯覺,她不斷地想抹去這些不實的感受;殊不知,這切都不是她誤以為的以為,而是兩人進入另一層關系的開端。
現在每天越是看著她,尤駥迪原是簡單的思緒開始變復雜了。
當初接受與她短暫結婚的提議,一來是因為她是他的好朋友,他更相信她在情感上就如同他一般,是個壁壘分明的女人,就算兩人在上有著親密不過的接觸,在約定的時間一到,兩人肯定可以愉悅地跟「夫妻」這兩個字說再見,並回到初始的關系,因為他們都是夠理智的成年人。
但相信彼此的理智情感,也不過是推助了百分之五十的動力教他答應結婚,而另外的百分之五十則是出自于私心。
他是個有身體yu/望的正常男人,在嘗過與她之間的美妙雲雨滋味後,他不得不承認他的yu/望正為她漸漸增大,他迷戀她的身體,所以,當她提出結婚想法的同時,也是對他的一個警訊。
若他拒絕了她的提議,她的計劃也不可能因此而中斷,她會繼續去找其他的男人提議結婚,並在短時間內完成;那麼當她是已婚的身分後,屆時兩人之間的親密關系自然是要全然地斷絕,他與她又得退回好朋友的界線上,那不是他要的,因他的身體強烈地叫囂著要她。
但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他發掘了摒除朋友這層關系以外更柔軟的她,單純喜愛她這位朋友的心情也變了,變得更喜歡,也變得再也不單純。
因為不單純的喜歡,他變得貪心,心思為她而混亂,甚至開始有了瘋狂的想法。
他們現在已是夫妻,是真實也是虛假,而他想要一直讓這真實下去,讓她真正地成為他的,全面性地獨佔她。
她就像是咖啡里的咖啡因,每天喝一點,終究是會上癮的,他想他是上癮了,所以,他也要成為她的咖啡因,非要她跟著上癮不可。
現在開始,他要一步步朝著這個目標走去,而且非成功不可!
雙手放在鍵盤上,但卻是一動也不動,眼楮雖然死盯著電腦螢幕,但腦子卻是一片空白,一個字也擠不出來。
不是她卡稿了,而是尤駥迪教她困惑了。
于宛香吸了吸不大通順的鼻子,因為感冒的關系,她一直鼻塞著,而尤駥迪現在正在廚房里忙著,說是要煮一壺姜茶給她喝,這就是她困惑的地方了。
他可是一個連白煮蛋都不會煮的大男人,現在居然說要煮姜茶給她喝,他會嗎?現在她有些坐立不安,腦子直想著該不該進廚房去看一看,或許他需要幫忙呢!
想著想著,最後她還是忍不住起身來到廚房前,探頭向里頭的男人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看著流理台上已整理得干干淨淨的,沒有她預想中的髒亂,這一點她倒是挺意外的。
「不用了,不想打字了就先去休息一下,再十分鐘就能完成了。」尤駥迪朝她揮了揮手,這幾天她別想再踏入廚房半步,給她繼續打字已是他最大的忍耐極限了。
早早要她去休息,但她不听,拗不過她那固執的堅持,所以他只好去找估狗大神查了查姜茶的做法,好讓她的身體能夠快快復原,他一點都不愛看她一副病態的模樣。
「哦!」他看起來似乎真的沒什麼問題,所以于宛香收回探究的心思,乖乖回到書房里繼續坐在電腦前。
十分鐘後,尤駥迪果然帶著甫煮好的姜茶出現在她眼前。
「喝喝看,若覺得太辣了我再幫你加點水或糖。」尤駥迪滿懷期待地說。
于宛香雙手捧著保溫瓶,看著不斷冒著熱氣的姜茶,就算還沒能喝進肚里,剛是感受著他那全然誠摯的心意,她的心也暖了。
她啜了口溫熱的姜茶,那溫度與辣度都拿捏得恰到好處。
「真好喝,謝謝你。」這一會兒,她的身與心都暖了。
「你啊,把你的身體顧好行不行?真懷疑以前你自己一個人住的時候是怎麼過生活的?」尤駥迪嘴里說的生活,自然是指生病期間的生活大小事。
他沒想到她都這麼大一個人了,生病時居然跟個三歲小朋友沒兩樣,要她去看醫生甚至必須又哄又騙的;要是沒他在身邊,她生病時肯定從不看醫生的,這真是個糟糕的個性。
「我把自己照顧得很不錯啊!每年感冒的次數不超過三次。」于宛香得意地舉起三根指頭在尤駥迪面前晃了晃,比起他人,她每年感冒的次數真的很少了。
但她伸出的指頭,很快地便慘遭某人的咬咬攻擊。
尤駥迪在她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張嘴咬了下她的食指,那力道雖是有控制了,但對「秀皮」的她來說,也是夠疼了。
「啊……你干什麼咬人呀?」于宛香快速地抽回她莫名遭到攻擊的小手,並用力瞪向尤駥迪。
「你拿你這破身體跟別人比?」她還真有那個臉啊!
「怎麼?你有意見?」于宛香不服氣地仰起小臉向他挑釁,比起有些一年里有半年時間都在感冒中度過的人,她當然是好太多了。
「別人如何我才不管,但你是標準的久久病一次,一次病久久,這又比別人好到哪去了?生病不看醫生,也難怪你好得慢。」現在有他在,可再也由不得她這麼任性了。
于宛香撇了撇嘴,不再與尤駥迪爭辯,但臉上不服氣的表情仍在。
「還有,都夏初了,你手腳還是那麼冰冷,末梢神經循環這麼差,那表示你的身體虛寒,我有個表叔是中醫師,我過兩天帶你過去給他看看。」那位表叔還有來參加他們的婚禮呢!
「我不要!」中藥難吃死了,她才不要呢!
于宛香以為尤駥迪會繼續跟她做口頭上的抗爭,但意外地,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將雙手環在胸前看著她,一直、一直地看著她。
「是怎樣?以為你眼楮大呀?這樣看著我就以為我會投降嗎?」想都別想!
于宛香不理會他,收回在他身上的視線,強迫自己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打到一半的稿子上。
她強迫著自己,但成效卻只是在十分鐘里打了十個字,最後她放棄了、投降了。
「唉……先說好,我不做針灸,也不要推拿。」
很好,她又發現他的另一個強項了,個性比她還要固執,真是夠了!
靶冒是好了,但眼前還有另一場硬仗要打呢!尤駥迪還真是說到做到,連著三天里,他們兩人都沒人再提起看中醫這一回事,但他老大今天一大早就挖她起床,硬是拉著她出門。
現在他們兩人正坐在看診室的座位上,與其他病患一樣,等待著叫號器叫到自己的號碼。
「放輕松,沒什麼好緊張的。」尤駥迪輕聲地說,伸手將于宛香不停絞動的小手包覆在掌心里,給予她安撫的力量。
「我當然緊張,這是我第一回看中醫耶!」而且常听人家說,醫生不看沒病,一看就病一堆,她不緊張都難呀!
「都說了,不針灸、不推拿,都順你意了,你還緊張什麼呢?」是的,早先他跟表叔通過電話,也將這兩點告訴了他。
沒辦法,誰教這女人那麼「秀皮」呢?
「哼!你倒說得輕松。」于宛香瞪了尤駥迪一眼,若不是因為他,現在她也不必坐在這里等著叫號。
診療室外的燈號已經叫到第十五號了,下一個就是她了,哎呀……真的好緊張啊!
「放心,你什麼也不必做,只要乖乖伸出手把把脈,就這麼簡單。」
「真的?」她狐疑地看著尤駥迪,思索著他說謊的可能性有多大。
終于,燈號轉換了,這回輪到了于宛香。
尤駥迪與于宛香一同進入看診室里,並異口同聲有禮地向駱瑞麟打招呼。
「來,香香先坐下,把手給我。」駱瑞麟指著桌邊的圓椅。
于宛香乖巧地依照指示坐下並伸出右手。
駱瑞麟不發一語地為她把著脈,不一會才說︰「換手。」
雙手輪替地把完了脈,駱瑞麟的視線回到了電腦螢幕上,于宛香本以為他會說些什麼,但此刻先開口說話的卻是她身旁的男人。
「她手腳冰冷、日夜顛倒,每天坐在電腦前的時數超過十小時,做的是傷腦的工作,吃東西也常常不定時,都是餓了才吃。」尤駥迪開始說著于宛香的作息習慣。
話說完後,換來的是她的瞪視。現在究竟誰才是病人啊?
「嗯嗯……」駱瑞麟听了尤駥迪的敘述後,一邊點著頭,一邊打字開藥。
于宛香則是一整個坐立不安,因為看著電腦螢幕上一堆文字一直跑出來,想必要吃的藥量肯定不少,又擔心待會叔叔會「語出驚人」,說出讓她害怕的病狀來。
好啦,叔叔打字的手終于停了下來,該是她做好心理準備聆听的時候了。
「你要改正作息,工作時數不要超時,還要多運動,其他沒什麼大問題,身體還算健康,只要定時吃我開給你的藥就可以了。」駱瑞麟對著于宛香露出親和的笑容,要她別太擔心。
「謝謝叔叔……」于宛香這下子真是松了口氣,但她還沒能多說什麼,便被尤駥迪從座位上拉起。
「好了,你先出去等領藥。」尤駥迪一把將她推出門外,甚至當著她的面把診療室的大門給關起。
莫名被推出門外,于宛香瞪著門板,不知道尤駥迪究竟又想背著她搞什麼鬼?但長輩在里頭,她也不好再開門向他逼問,只能乖乖待在外頭等領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