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特……」頭好痛!
一覺醒來,于宛香直覺得頭痛,她按揉著太陽穴起身坐起,尚未全然清醒的神智,仍沒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她忽略了酸疼的身體,忽略了全身光果的自己,唯一在意的是──為何一早她便頭昏腦脹的,更像是有個工頭拿著鐵錘四處敲打著,教她頭痛不已。
她想起來了……昨天晚上她喝酒了,所以現在才會宿醉頭痛。
「是我酒品越來越差嗎?」腦袋開始轉動了,于宛香也發現自己果身睡覺,她喃喃自語著。
看來她昨天八成是喝醉了,才會醉到連扒光自己的衣服這件事都記不得,真是糟糕!
嘆了口氣,于宛香決定起身刷牙洗臉去,然後再泡杯熱茶給自己,看能不能在短時間內解決宿醉頭痛的問題。
「啊──」
「唔!」
第一句尖叫出自于宛香口中,因為她跨下床鋪的腳踩中一個軟軟熱熱的東西,所以她發出驚聲尖叫;而伴隨著尖叫聲的,是一個男人的痛呼聲。
「什麼鬼東西?」尤駥迪反射地捂著肚子,在第一時間里醒來並坐起身。
「你為什麼睡在我的地板上?」于宛香朝著床下的尤駥迪大叫,一直尚未清明的腦子這時突地快速運轉,昨天晚上的片段開始像拼圖似地,一一拼接著。
雖然記憶還未能全然地想起所有,但片段的重點全出現了,那些事實就已夠她震驚得想再次放聲尖叫。
他跟她……干了什麼?他們真的全做了?!
看著床上的于宛香緊緊地將身上的被單裹住,但她露在被單外的手臂給了尤駥迪記憶,他低下頭,果然發現自己全身一件衣物也沒有。
「我……」要說什麼呢?
尤駥迪想起了整件事,他跟于宛香一樣,除了震驚還是震驚,當下也說不出話來了,但光果著身體的事實提醒他應該先穿上衣服。
他快動作地從身旁模來一件衣物,一件少少的布料剛好是他的四角褲。他將重點部位給遮住,再快速地從一地凌亂的衣物中找到屬于他的衣服。
「我……我到外面等你。」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後,尤駥迪臉上只剩尷尬,但事情都發生了,他不會選擇逃避,她想怎麼樣都行,就算是要他……
尤駥迪走出臥房外,他被自己剛才的思想給嚇著了。
罷才他想什麼?他居然想著結婚?什麼跟什麼……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上了床就得結婚的話,那他得跟多少女人結婚去?他肯定頭腦沒清醒才會有這麼荒謬的念頭,要不就是因為兩人的朋友關系才會造成他短暫的混亂。
不行!他得好好想想等等該如何面對香香。
苦惱啊……尤駥迪一邊穿著褲子,一邊想著待會于宛香會怎麼說?這件事兩個人該怎麼一起面對?能有共識嗎?唉!
房門外的男人穿好衣服,便安分地坐在沙發上等著于宛香,他相信此時此刻,她心底慌亂的程度絕不少于他。
只是……穿個衣服要花上三十分鐘那麼久的時間嗎?他明白她應該正試著平復過度「夏克」的心情,而他何嘗不也是在努力呢?但是做再多的深呼吸都沒有用,給再多的時間做心理建設也是徒然,那無疑只是更折磨人,至少對他是的。
再給她五分鐘的時間,若她再不出來面對彼此,那他就進房將她拖出來!
心底打定了主意之後,尤駥迪專注地望著牆上的時鐘,開始計算時間。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四分鐘……
當五分鐘的限時一到,尤駥迪毅然起身來到臥房門前。
發生了這種尷尬到不行的事後,並不能躲起來當縮頭烏龜了事,那麼做也抹不去昨晚兩人發生關系的事實,她已經縮在房間里夠久了,現在他就要將那個不願出來面對現實的女人給拎出房門,讓兩人把事情講開,能不能、要不要繼續當好朋友,都要說清楚才是。
當然,他希望他們能繼續這段友情,只是要如何面對彼此還是得說清楚、講明白。
尤駥迪舉起手打算敲響門板,門卻從里頭打開了。
「你……要做什麼?」于宛香問著,但雙眼卻不敢直視尤駥迪,臉上有著掩不去的尷尬神色。
而尷尬的不止是她,尤駥迪也是,他同樣無法直視著她。
「沒有,我以為你又睡著了,打算來叫醒你。」剛剛明明做好心理準備要面對她的,但現在人就在眼前了,他卻又顯得退縮,真是沒用!
好蹩腳的理由,都這種時候了,她怎麼可能還睡得著?他不過是想快快把事情談開罷了,只是兩人現在都還處于極度尷尬的狀態下,還沒能恢復自然。
只是……他們真能恢復以往那自然的相處態度嗎?
「你先去坐著吧!我去煮咖啡。」一覺醒來就空月復喝咖啡實在不是個好選擇,但光是看到他,她就覺得口干舌燥,她真的需要點水分潤澤、潤澤她干澀的喉嚨,當然,若是咖啡因可以讓她頭腦更清醒一點,那就再好不過了。
「嗯!」尤駥迪點了點頭,也認為先來杯咖啡是個好主意。
尤駥迪與于宛香很有默契地各自轉身,一個走向廚房,另一個則走回客廳里。但才再度坐回柔軟的沙發上,尤駥迪又馬上起身跟著來到廚房里。
「嗯……對不起。」他站在于宛香身後,在她手里忙碌時吐出了道歉的字句。身為一個男人,這是他該做的,不論昨天晚上意外的激情是由誰先開頭的。
「嗯……我也是。」于宛香拿著空杯的手抖動了下,但她很慶幸這時自己忙著泡咖啡,可以背對著他。
唉,多虧了小尤挑在這時談這件事,他給了彼此可以不必面對面的正當理由,若真等咖啡煮好,兩人真的面對面坐著談,那肯定是尷尬得令人想撞豆腐的場面,現在這樣說話很好,真的很好!
尤駥迪清了清喉嚨,思索著下一句話該如何開口,重點是,該說些什麼?
還好他單身,而她也是,他們毋需面對道德良知上的問題,唯一的問題是,經過昨夜之後,他們該以什麼態度去面對彼此,還有……
昨天晚上……到底是誰先起頭的?
他記得他們喝完啤酒後,她又將酒櫃上的紅酒拿下來,後來紅酒喝完了,她又拿出不知名的藏酒,不知不覺中,兩個人居然拼起酒來了。
混酒喝的下場,就是兩人都醉了,接著造就了現在這尷尬的場面。
不管昨晚是誰開頭的,至少他剛才在客廳里找到了他的上衣,那說明了兩人在客廳里就失控了,唉……喝酒誤事呀!
「那麼現在呢?還是朋友?好朋友?」該面對的終究不能逃避,他了解香香,就如同她了解他那般,她肯定也不願意因為這一場意外的激情而破壞彼此多年的情誼。
「當然,昨天晚上是……意外,我想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可以不用放在心上是吧?」是吧?她一定可以不放心上的,一定可以!
懊死,都說不放心上了,那麼她現在手是在抖個什麼勁?腦子里為何還清楚地記著昨晚他給她的感受?
可惡!就不能想點別的嗎?昨晚她不是喝醉了,為何還深深記著那歡愉的感覺……不行,說到就得做到,她一定要忘記腦海里那個「爽」字。
「當然,我不會放在心上的。」尤駥迪連忙應聲。
他很少對著她說謊,不是不會,而是不願意,但現在他不得不逼自己口是心非。
昨天他是醉了,但身體傳達給大腦的感覺並不會出錯,昨晚……他十分愉快,而且他知道她也是,他模糊地記得他們兩人在床上度過十分開心的時刻,但這些事他記得,那麼她呢?
不論她是否也感受到了,又是否仍有記憶,至少他這輩子是忘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