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嚴昊風的話將她拉回現實,她低頭瞧著腳後跟的OK繃。
「這樣就行了。」他滿意地微笑。
「謝謝。」一時間詹若琳不知要說什麼,只能道謝。說真的,這一個禮拜來他的行為都讓她迷惑。
原以為當他的特助,他會故意找麻煩,可這一個禮拜他從沒對她發火過,連壞臉色也沒對她擺過,今晚見他跟嚴偉平互相冷嘲熱諷,著實讓她訝異了下。
她明白他在嚴家的地位有些尷尬,這也是為何他邀她來參加宴會時,她無法拒絕的主因。
他抬眼看她。「怎麼了,表情這麼怪?」
「沒有。」她將目光轉向他處,過了幾秒才道︰「沒想到你也會關心別人。」
他微微一笑。「怎麼,把我想成沒心沒肺的禽獸?」
她轉頭向他。「我沒這樣想……我是說,沒心沒肺這幾個字想過,禽獸沒想過。」
嚴昊風大笑出聲,起身在她身旁坐下。
他靠得如此近,近到她都能感受他身上散發的熱氣,她試著移動身體與他拉開一點距離。
「這麼討厭我?」他沒漏掉她的舉動。
「只是不習慣跟總經理太靠近。」她老實地說。
他咧嘴而笑,不經心地問︰「你喜歡嚴偉平?」
她瞪大眼。「你在胡說什麼?」
「我看你們還滿有話聊的。」他盯著她的臉,當她再一次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他總算確定她不是在說謊。
她完全沒想到要跟嚴偉平發展出男女關系,這想法讓他感到愉快;剛剛看見她跟嚴偉平竊竊私語,親密的模樣讓他感到憤怒。
其實他對宴會根本沒興趣,可是這一個禮拜來,兩人相處的時間實在不多。
雖然她是他的特助,但因為剛接下嚴泰良創立的公司,他有很多事要處理,兩人能談到私事的時間並不多,幾乎都在處理公事。
正因為這樣,他才會邀她來老頭舉辦的宴會,否則他才不可能出席這種場合。
平常跟客戶應酬他都覺得累了,更何況現在還得跟一群「家人」應酬。不過今晚的宴會除了家人外,還有一些嚴泰良在商場上認識的老朋友,也算正式把他介紹給至親好友認識。
「有話聊不表示我喜歡他。」
詹若琳的話將他的注意力拉回。
「是嗎?剛剛走之前他不是還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嗎?」他故意道。
「通電話就表示有曖昧嗎?你的想法真怪。」她瞥他一眼,「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她將話題導回。
「下禮拜一我想到台中的分公司去視察,你跟我一起去。」
她點點頭。「要我聯絡張經理嗎?」
「不用了,我不想他們事先做什麼準備。」
「我懂了,你打算突擊檢查。」
他勾起嘴角。「算是吧。」
兩人間有短戰的沉默,詹若琳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于是穿回高跟鞋,道︰「我們出來太久了,該回宴會了。」
「怎麼,這麼討厭跟我在一起?」
她瞪他一眼。「你為什麼老要這樣扭曲別人的話?」
他微笑。「是我會錯意嗎?我老覺得你對我有敵意。」
她訝異地看著他。「我沒有。」
他沒說話,只是盯著她。
詹若琳被看得局促不安,可又不想示弱轉頭。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我硬是要你當我的特肋,你不氣嗎?」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提起這件事,但還是老實回答。
「一開始有點生氣,不過……」她聳聳肩,「我欠董事長一份人情,這也是我該做的事。」
嚴昊風沒說話,只是注視著她。
「你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她讓他瞧得渾身不自在,他的眼神好像要將她吞下一般。
罷剛在大廳里他就是用這種眼神盯著她,黑眸里燃著兩道火苗,那是男人對女人感到興趣的目光。
這想法讓她打了個寒顫,她直覺想盡快遠離他。
「會冷嗎?」他注意到她顫抖了下。
「不會。我的腳好多了,我們該進去了。」她急忙要起身,沒想到他卻拙住她的手。
「陪我坐一會兒吧,那些親戚好友應付起來也挺累人的。」
她不自在地掙月兌他的掌握,盡量自然地說︰「他們沒有惡意,只是需要一點時間適應。」畢竟之前他一直不被董事長承認,所以大家雖然都知道有他這號人物存在,但都避而不談。
現在他突然冒了出來,又接管董事長一手創立的公司,自然會有不少流言蜚語。
「我想過一陣子他們就會接受你的。」
「我並不在乎他們接不接受我。」他無所謂地聳了下肩。
「那你在乎什麼?」她好奇的問。
嚴昊風盯著她,微挑眉。
她感覺頸後的寒毛全豎立起來,想要逃跑的念頭再次襲來,她正想起身,他卻開了口。
「陪我跳支舞怎麼樣?」
她訝異地看著他。「跳舞?為什麼?」
「只是做個樣子。」
「做個樣子?我不懂……」
他起身朝她伸出手。「一會兒你就懂了,就當幫我個忙吧。」
詹若琳疑惑地注視著他,不知他葫蘆里在賣什麼藥,不過最後還是敵不過好奇,將手放在他掌心上後才起身。
他立刻將她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縮短,她抬眼望他,不自在地想拉出一點距離。
「你為什麼……」
「噓,有人來了。」他一手放在她腰上,帶著她輕轉一圈。「別回頭。」
「誰?」她輕聲問,雖不知他在搞什麼,但看樣子他是想在某人面前作戲,做做樣子。
「洪佑琪。」他在她耳邊低語。
他溫熱的氣息,低沉的聲音讓她莫名地感到一陣戰栗。
「你……」
「配合我就好。」他的唇輕輕撫過她的耳後,嗅聞她身上獨特的香氣。
「你在做什麼?」他在親她的耳朵嗎?詹若琳覺得一陣熱氣拂上臉頰。「快放開我。」
「喔,抱歉!」
一個女子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詹若琳驚慌地轉過頭,發現洪佑琪就站在她背後幾尺處,手上還拿著一根煙。雖然她口頭上道歉,但表情卻完全沒有歉意,細長的鳳眼閃著精明。
詹若琳鎮定地朝她點個頭,卻無法掩飾臉上的紅暈。洪佑琪是董事長認識的銀行家的女兒,身材高挑,鳳眼長發,非常的有女人味。
「沒想到你們躲到這兒來了。」洪佑琪微笑地吸口煙。
詹若琳知道她誤會了,直覺地就想解釋,但想到嚴昊風剛剛所說「幫個忙」,她不禁遲疑了。
「出來抽煙透氣嗎?」嚴昊風沒正面回應洪佑琪的話。
「是啊。」她又吸了口煙。「不過沒想到卻看到了意外的東西。」
嚴昊風仍是不正面回答她的話,只是道︰「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他握住詹若琳的手往前走。
詹若琳僵硬著身子,不曉得是否該抽手。
洪佑琪看著他們兩人離開,未發一語,但表情卻是若有所思。
一離開洪佑琪的視線,詹若琳立刻想抽回手,可嚴昊風卻握得緊牢,沒有放手的意思。
「戲已經演完了吧?」她忍著脾氣問。
「戲?」他挑眉。
「難道不是嗎?你故意讓洪小姐看到剛剛那一幕,你為什麼要這樣?」她生氣地想扯回手。「放開我!」
「我們以前交往過。」
他的話讓她愣了下,連掙扎都忘了。「你們……我明白了,你利用我是想讓她吃醋嗎?」
嚴昊風訝異地看著她氣憤的臉,忍不住大笑出聲。「你以為……天啊!炳哈哈……」
他夸張的笑聲讓她困窘地紅了臉,難道她猜錯了?
「你完全想錯了。」他止住笑聲。
「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她不悅的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