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闢家的男人不乏風流種,婚後還在外頭偷吃的官之鈁;人見人愛風靡無數少女芳心的官夜騏,以及那個眾人口中尚未娶妻就情婦無數的官之棠,唯獨不包括官之硯。
自從她成為他的未婚妻後,除非他出國,他們每晚都睡在一起,也沒見他在外面跟哪個美艷明星傳緋聞,實在是讓一幫想看好戲的路人大跌眼鏡。
因而,「馭夫有術」的年若若在官家又成了傳奇,眾人也心照不宣,原來硯少爺喜歡的,是比他更軟弱、更沒反抗能力的幼齒。
是這樣的嗎?或許吧,因為年若若不知道除了這一點,自己身上還有什麼地方會讓官之硯對自己這樣「忠誠」。
同樣,官之硯今晚不會讓她好過,是因為她的「不忠誠」。
她無疑惹到他了。
今天是她的十七歲生日,她以為會跟往常一樣,不會有人記起,也不會有人給她過生日。不料雨楓學長不曉得去哪兒知道了,還專門買了生日蛋糕送給她,更沒料到的是,原本兩天前就到香港去了的官之硯,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學校大門外。
學長的盛情她實在是推不掉,只好誠心誠意地道了謝,拎著蛋糕就急急忙忙想走,誰知學長一直跟在她身後,還鍥而不舍地想邀請她去看電影。
兩人剛走出學校大門,就听到一聲嘹亮的喇叭聲在對面街響起,一看那輛熟悉的鈦銀色保時捷,她當時就呆若木雞了。
措手不及,抓個正著啊!
坐在車里,她根本不敢看身邊男人的臉色,而那盒包裝精致的蛋糕,在去飯店途中,就被他順手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
「我……我和學長沒有……」她欲解釋,怎知剛說了一半,就被他眼底的陰鷙給嚇得將話咽進肚子里去。
他一言不發,跟平常一樣帶她進飯店吃晚餐,在電影院看過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好萊塢大片後,回家。
走在停車場里,男人挺拔修長的背影就在前面,少女一路小跑地跟在後面,不住地瑟縮。晚上的溫度有點低了,可比這更讓人覺得冷的,是男人超低壓的氣流。
「阿硯……你听我說好不好」幾乎快要嚇死了的年若若,緊跟著男人的步伐,小手不敢去勾他的胳膊,只敢膽怯地輕扯他的衣袖,偷瞄他,叫他的名字,想在回家前把話說明白。
男人來到車前,背靠在車門上,環胸,似乎打算听她解釋。
「嗚……我沒有答應學長出去,你不要生氣……」可憐巴巴地望著那張陰沉的俊顏,年若若莫名覺得一陣陣的焦慮和慌亂涌上心頭,便嗚嗚咽咽地哭起來,邊哭還邊哽咽著解釋︰「我也不知道他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連我自己都忘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已經好久都沒有過生日了……那個蛋糕學長送我的生日禮物……嗚嗚……我沒想到你會回來……」她語無倫次地說著,也不知道官之硯听不听得懂。
他在她的面前,氣場一直很強大,她不怕他,但懼他,有時候她覺得他對自己是好的,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他所做的種種,不過是在向外人示意她是他的所有物,並不一定是出于「喜歡」或「愛情」,就如同官之橘養的那只小寵物般,高興了便來逗弄,煩了就丟在一邊。
她就是他的小寵物,在他面前,她除了示弱,還是示弱,步步退讓,直到無路可退。
可,從來也沒有像今天這樣一句話不說,眼神卻越來越冰冷,冷得她覺得心底都在發寒。
這樣的官之硯,讓她好害怕。
興許是她的眼淚起了點作用,興許是她的話讓他心軟,當年若若看到官之硯陰沉的臉色稍霽,並伸出手模模自己掛滿淚水的小臉蛋時,越發哭得傷心了。
「別哭了。」男人神色不明地盯著她,看她哭得慘兮兮,眼楮紅紅的,鼻頭也紅紅的,活像只被主人遺棄的流浪貓時,胸口一柔,怒火便少了一大半。
他在香港日趕夜趕,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完,就是為了回來給她過生日。
可憐的小丫頭,命運像路邊一根雜草,白白長到了十七歲,應該都沒有過一次真正的生日,前幾年,他有心憐她,卻師出無名,想來她也不會接受他的好意,可是如今,她可是他標上印記的正牌未婚妻,哪怕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想辦法讓最好的工匠打造一個送給她。
誰知,卻看到她跟另一個男生一起從校園里出來,手里還拎著精致的蛋糕盒,無名的怒火吞噬了他。
怎麼會覺得不用急呢?怎麼會認為自己還有時間慢慢來呢?他錯了。
他的小花兒、他的小半子、他的小年糕、他的小笨蛋正是從含苞欲放的花兒到舒緩綻放開的年齡,即使是自己不覺,也會搖曳生姿,引來討厭的蜂蝶。
「你錯了嗎?」他興師問罪。
「我錯了。」她趕緊點頭,承認錯誤。
「哪里錯了?」
年若若眨巴著淚眼,搜索枯腸,可是就是想不出來自己哪里做錯了。
她沒膽子爬牆,也沒用心機去勾引學長,更沒打算跟學長去看電影……但這些在官之硯眼里都不算理由,何況跟這人是沒有所謂的道理可講的。
想到這里,年若若把心一橫,勇敢地說︰「我哪里都錯了。」
聞言,本來心頭窩著火的男人差點破功,啼笑皆非地看著一臉凜然的小丫頭,點點頭︰「很好,既然知道錯了,那要不要改?」她吸著鼻子點頭。
「不過呢,知錯不一定要改,但是……」他彎下腰,汲取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狡詐地教導︰「一定要學乖,就算真有心出軌,也別讓我抓住。」這話很不對頭,年若若呆愣地注視著眼前的俊顏。
他今天穿著一件灰藍色的毛尼外套,淡灰色高領羊絨套頭毛衫,一條鉛黑色法蘭絨直筒褲,全身上下滿是貴族氣的低調驕傲,她突然覺得他真好看,男色當前,來不及細想他話中的用意,就不知不覺地乖乖點頭。
「你還點頭?」果然,男人不懷好意地瞪她,問︰「是打算去出軌嗎?」
這人怎麼這樣?小腦袋馬上搖成了撥浪鼓。
「小笨蛋……」官之硯悶笑著,總算消了氣,他伸手揉亂她一頭清湯掛面般的齊頸短發,才將傻頭傻腦的小丫頭抱進懷里,再執起她的左手,將一串晶亮的Tiffany瓖鑽花朵手鏈套上縴細的手腕。
罷才被他弄得一驚一乍的年若若,現在又被他少見的柔情姿態搞得一下子有點受寵若驚,滿腔的委屈都化成淚水鼻涕,一股腦兒全擦在他昂貴的外套上。
他仍是悄然地笑,毫不介意,或許,只要是她,他就寧肯陷入陌生的,從來就不曾相信的某種情感里,哪怕從此一無所有,萬劫不復,他亦自甘沉淪,那種情感,听說叫情。
男人乖舛的心思,單純如年若若,此時絲毫不覺半分,她一心盼著將他伺候完自己好睡個安穩覺,因此越發乖順賣力。
還好今天官之硯沒有像往常一樣難應付,跟她一起泡了一個香噴噴的熱水澡,然後將呵欠連天的她用柔軟干爽的大浴巾包起,旋即朝大床走去。
她半睡半醒,一陷入舒適溫暖的大床上,馬上迷迷糊糊的轉過身子要睡覺。
男人溫潤的舌沿著雪白肩頭和後頸吮舌忝,壞心地逗弄,烙下一個一個淡紅色的小花。
「哈,好癢……不要……」她嚶嚀著,甜軟的嗓音夾著濃濃的睡意,尾音越發顯得嬌憨,听得男人的小骯瞬間緊繃。
……
「若若、若若……」他用力地抱緊她,不住親吻她的小嘴,在她耳邊喃喃叫著她的名字,呵護備至的語氣,彷佛當她是手心里的珍藏的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