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話是什麼意思?」南魏紫白著臉,神情雖然仍鎮定,可心緒卻已慌亂。
她想到前往明奚國途中的馬賊,那群馬賊來得可疑,而且行動迅速,不留下任何把柄,定是經過訓練。
若那群馬賊是假的,若明奚王的話是真的,那……「攻擊我的馬賊是你的人!」
「沒錯。」明奚王笑得陰狠,他得意地說著︰「可惜有人打亂朕的計謀,不然你早成了朕的禁臠,不過沒關系,現在也不遲,你帶來的人朕全處理了,到時朕會派人裝成金陵兵隊,回國途中金陵聖女再遇馬賊,護衛全數身亡,聖女生死不明,沒人會懷疑到明奚國。」
南魏紫極力壓下凌亂的心,她冷著聲,開口問︰「你說金陵皇帝將我送給你……」
「呵,金陵聖女,你恐怕不知金陵皇帝早容不下你了。」明奚王哈哈笑著,看著南魏紫蒼白的臉色,他虛偽地露出同情的表情。
「在金陵,你這個聖女地位遠比皇帝崇高,有你在,金陵皇帝就不能安心坐穩皇位,早在之前,金陵皇帝就答應朕,要將你送給朕,只要聖女消失,金陵皇帝的地位才能不受影響。」
「是嗎……」她沒想到瑀兒竟要除掉她,她一手帶大的弟弟,她將他推上皇位,為他除去所有阻礙,最後,他竟要除去她。
因為,她是他的阻礙……
南魏紫笑了。
明奚王當她死心了,「聖女,就算是親姐弟,為了皇權,金陵皇帝是容不下你的,你還是乖乖地臣服于朕吧!」
「不。」南魏紫止住笑,傲然地抬起小臉。「我不會臣服你。」
她這輩子不會再臣服于任何人!
明奚王冷下臉。「你以為你有選擇的余地嗎?」他伸手抓住她,誰知一抹銀光閃過,他發出哀吼。
鮮血噴出,明奚王的手掌斷掉,他抱著斷裂的手,慘痛地哀號。
南魏紫手握匕首,鮮血從銳利的刀身滴落,她噙著冷笑,睥睨地看著他。「你沒這資格。」
「你、你……」明奚王惱恨地瞪她,羞惱大吼︰「你們還站著干嘛?還不把她給朕抓住!」
「是!」守衛立即攻向南魏紫。
「你們敢!」南魏紫挺傲站立,氣勢凜然地低喝,紫眸冷厲,尊貴無比的模樣讓守衛嚇得駐足。
他們面面相覷,不禁遲疑。
南魏紫趁此閃過守衛,快步逃出別院。
見人跑了,守衛竟還蠢得站在原地,明奚王怒吼︰「你們在做什麼?還不給朕抓住人!」
知道自己逃不出皇宮,南魏紫想也不想,朝冉鳳琛住的院落跑。
听到身後守衛追逐的聲音,她跑得更急,誰知守衛卻從前方包抄,她停住腳步,握緊匕首。
戒慎地看著漸漸圍住她的守衛,南魏紫環顧四周,卻找不到能逃的漏洞,她不禁咬唇。
「冉鳳琛。」她低低開口。
挺拔的身影立即落在她身後,有力的手臂摟住她的腰,手掌握住她手里的匕首。
「魏紫。」他在她耳畔溫柔低語,「沒事的。」
她松開手,讓他接過匕首,輕顫的身體放軟,偎進他懷里,熟悉的氣息包圍住她,直到此刻,她緊繃的心才放下。
「乖,閉上眼。」他伸手捂住她的眼楮,將小臉埋進胸膛,手臂穩穩地護住她。
毋需開口,一群影衛立即從空中落下,擊殺包圍的侍衛。
不理會戰況,冉鳳琛抱起南魏紫,飛身離開明奚皇宮。
「那時裝作不記得你,我只是想試探你,我想知道你會有何反應,想知道我死了,你是否在意?」
遠離明奚皇城,冉鳳琛帶著南魏紫來到一處樹林,這才將她放下,手臂卻仍抱著她,薄唇在她耳畔訴說。
南魏紫閉眸不語,發絲在飛揚的風里飄揚。
冉鳳琛握住一縷白發,在發上輕輕一吻。「其實,何必試探呢?這頭白發不就告知我一切了。」
他低語,俊龐覆著柔情,「魏紫,就算你仍恨我,我也不會放手。」他曾放手過一次,最後卻是兩敗俱傷。
她仍逃離他,即使他用盡心機,卻仍抓不住她。
既然如此,他何必放手?既然她一樣不想屬于他,那他何必詢問?他不該給她選擇的機會。
「就算你不愛我也無所謂,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開你。」他的聲音輕柔,卻有如宣誓。
眼睫輕顫,南魏紫睜開眼,眼里有著疑惑。
「為什麼?」對她這麼執著?「就為這張臉嗎?」
如果她沒這張臉,是不是就能得到平靜?
「呵!」他輕笑,手指撫過柔女敕的臉頰。「我的魏紫,你這麼小看自己嗎?你覺得除了這張臉外,你沒有任何價值嗎?你的傲氣,你的聰穎,你這雙彈得一手好琴的手,都比不上你這張臉嗎?」
他的話撩撥她的心緒,紫眸怔然,看著他泛著笑意的眼眸,她不禁微慌地別開眼。
她以為自己除了這張臉外就沒有任何價值,卻從沒想過就算沒有這張臉,她仍是南魏紫。
而他,即使她貌似無鹽,他仍會糾纏她。
她永遠逃不開他,或者,她也不想逃。
她知道他一直看著她,她喊出他的名字,知道他一定會出現,在被他抱住的那一刻,她恍然明白。
不管她怎麼掙扎,最後,她仍會被這雙手臂禁錮。
而她,早已習慣。
就如同她左踝上的玉環,在那十年里,他鎖著她,抱著她,讓她習慣他的存在。
這樣的習慣,她已成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