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姜燮廷踢開廂房的門,一個回踢又關上了門。
再氣再惱,他也不敢真的傷了她,將她輕拋到床上。
她在床上翻滾了一下,頭上的紗帽月兌落了,露出出色的容貌,眼驚恐地望著他,「你到底想怎麼樣?」
自請下堂,他不許,她無聲走人,他又不肯。
「你是我的妻!」他大步地上前,一把將她壓在身下,粗暴地欺上她的身子,狂亂地吻住她。
舍不得打她,舍不得罵她,將她放在心里最深處,自她落水之後,他便不再踫她,大夫有交代,她身子太差,他搜索各地名貴藥材給她補身,要的便是一個健健康康的她,可她竟然說走就走,她置他于何地呢!
「你不能……」看出他的欲念,她嚇得揪住領口,「放開我!」
「我不能?」他笑得諷刺,「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有何不能。」
愛恨糾纏的大床上,她無神地看著床頂,知自己躲不開他的力道,她逼迫自己不要有任何的感覺。
……
「不要,放開……姜燮廷你放開我……」她全身泛紅,眼楮泛出淡淡的淚光。
他離開她的身子,抬頭看著她,薄唇上可疑的水液讓她難堪得紅了臉。
「蓮兒以前是怎麼喚為夫的,嗯?」
她扭過頭哼了一句︰「我不是你的妻!」
稍退的火一下子又燒了上來,他重重地將她拉到身下,周身蔓延著怒漲的火氣,「你再說一次!」
她抖著唇,逞強想說,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身體無意識地顫抖,眼干澀得要流
「說!」他逼著她開口,她不說話只看著他,他冷酷一笑,「不敢說了?」
「你放開……」話一說,淚就從眼角流了出來。
離開他,她好難受,但不離開他,這樣的生活又讓她瘋狂。
她本來只是無關緊要的人,生活在自己的小天地里,閑來畫畫,只願過得平淡簡單。嫁給他,她認命,但成了他的妻,她才知道原來她這個妻子是可有可無的,他要的是一張盾牌,而不是她。
因為他,她要忍受各種繁文縟節,因為他,她要承受柴郡主的囂張氣焰,這些尚且可以接受,最讓她受不了的是,她竟要與別的女人共享他,會有另一個女人享受他的寵溺,他也會如待她這般好地對待那名女子,他不會只是她一個人的夫。
她是妒,妒得可怕。
他喜歡她的乖、她的順,但日後她成了妒婦,他還會喜歡她嗎?所以她不爭,她自行退出,她錯了嗎?
她以淚眼望著他,卻在他的眼里讀到了不認可,他在說她錯了,她該留在他的身邊。但她真的有錯嗎?錯在妒上了。
她搖晃著螓首,「放了我可好?」
放了她?他對她做了什麼?他寵她都來不及,她怎麼會認為他會傷她?為什麼執意要走!
再過兩年,等他拿掉宰相的頭餃,他便想與她找一處安靜的地方生兒育女,這不是她要的嗎?
「你要什麼?」
「我……」她眨掉眼淚,「我要走。」
他在她上方粗喘著,「休想!」
要走也絕不能丟下他,要走也要與他一起走,怎麼可以一個人走,丟下他!
「你敢拋夫!」他在她耳邊怒吼著,震痛了她的耳,她用力地推著他,卻推不開他。
「姜燮廷,我沒有拋夫。」宦夏蓮在他的身下掙扎著,奈何她四肢可活動,但腰肢被他抓得緊,而他總是一沖到底。
「沒有?」他冷哼︰「那你剛才的行為是什麼!」
「我只是讓你休妻。」她試著跟他講道理。
歪理!他懸掛在她的上方,一雙黑眸緊盯著她粉女敕的小臉,不容置疑地說︰「宦夏蓮,這一生一世,你休想我放開你!」
「嗯……」她閉上眼,任由他所制造的情潮包圍。
在他的床上,她怎麼也逃不開……
宰相府驟然陷入了低壓中,僕人們都不敢吭一聲,安靜地做著自己手上的活兒。
蓮花池畔,男子抱著女子靜靜地賞著蓮花,大手一下一下地撫著她的發絲,「還倦?」
宦夏蓮任由他抱著,任由他說著話,她什麼反應都沒有,眼楮就看著蓮花。
夏未已至,秋天即來,池中的蓮花漸漸地枯萎,就如他懷中的人兒,她每天乖乖地吃飯睡覺,卻日益憔悴。
姜燮廷不由得摟緊她,深怕自己一個眨眼,她便會消失,明明她人就在自己的懷里,他卻深感不安。
他該拿她怎麼辦才好?即便她日日在他身邊,他仍是患得患失。
他深沉地凝視著她,她早已閉上眼楮睡著了,他拿起一旁的披風替她蓋上,「想睡了?」
宦夏蓮沒有反應,他知道她還沒有睡著,只是不願搭理他罷了。
姜燮廷似是自言自語地說︰「回房睡一會兒吧。」
宦夏蓮仍然沒有反應,她這副模樣讓他的心跟著疼,跟著不舒服。
她只在他面前才會這樣,在別人面前她仍然是溫柔 慧的她。
姜燮廷將她放在床上,替她蓋好被子,他走了出去,兀自在書房里深思著。
等到晚膳時辰,他走回房,在門口听見里面的笑聲。
「小姐,我都快笑死了,那柴郡主不知道是得罪了誰,被人給綁在了水中,浸了一夜的冷水,直到早上才被人發現。」青兒活靈活現地說著。
青兒見宦夏蓮笑了,又道︰「我一開始還以為是姑爺干的呢。」
宦夏蓮的笑僵了,門口的男人停下了腳步,想听她怎麼說。
「傻丫頭,他是宰相,就算討厭她,也不可能做出這種有失身分的事情來的。」
宦夏蓮搖頭,「這話你可不要亂說。」
「小姐,你是不是很討厭姑爺呀?」小姐與姑爺之間的僵持,除非是瞎子看不到,否則誰都看得出來。
「沒有。」她否認地搖搖頭,房外的男人眼楮炯然,「我說過,我不願爭……」
「小姐為什麼就認為姑爺他會……」青兒實在不解。
「因為他是宰相呀。」宦夏蓮笑笑地說︰「青兒該是懂我的性子的。」
青兒不說話了,點點頭,「但小姐,不管怎麼樣你都要小心身子,來喝點雞湯補補身子。」
「等等就吃飯了。」宦夏蓮嗅到濃厚的油味,眉頭攢了起來。
「這雞湯的營養都在湯里,小姐喝點湯就好了。」最近小姐的胃口似乎小了很多。
宦夏蓮皺著眉頭,接過雞湯。
門外亂了心的男人無聲地嘆息,此刻突然恨起了她不爭的性格。
房內忽然傳來青兒的驚呼︰「小姐!」
姜燮廷立刻走了進去,只見宦夏蓮打翻了雞湯,趴在床邊吐著,他心下一驚,「李牧,叫大夫!」
他上前將吐個不停的她擁在懷里,大手輕拍著她。
宦夏蓮嘔吐了半天,眼含水地瞅著他,「爺,不要靠近我,髒了衣袍。」
「這時候管什麼衣袍!」他低低地怒道。
不知為何,她笑了,虛弱地朝他笑著,「夫君……」
他驚喜地听到她又喚他夫君,不顧一身的污穢,將她抱在懷里,「什麼?」
她淺淺地笑著,眼冒金星,眼前突然黑了,恍惚間,她忽然回到了送他香囊的時候。
她羞怯地將香囊送到他的手里,他新奇地看了看,嗅了嗅,「這香囊是你自己做的?」
「嗯,夫君喜歡嗎?」她擔心地問。
他笑著將香囊擱在腰間,伸手拉住她的手,「當然喜歡……」
他臉色微變,將她的手翻過來一看,上面有著不少密密麻麻的口子,「怎麼弄的!」他看起來似乎有些生氣。
她不好意思地說︰「妾身自己弄的,妾身愚鈍,第一次做,做得不像樣,夫君不得嫌棄。」
她狀似撒嬌的口吻讓他無聲地笑了,「蓮兒做的,我自然不嫌棄。」
話鋒一轉,「但下回就不要做了,這些粗活讓他人做便成。」
「哎,果真是嫌棄了。」她稍顯難過地低頭。
「胡說,為夫是不喜歡你的手變得粗糙,要是真的想取悅為夫,不如……」他在她的耳邊低語著,「替為夫多生幾個大胖娃子。」
她紅了臉,「娃、娃子!」
「嗯。」他喜愛地望著她緋紅的小臉,「不論男女,為夫都愛。」
不論男女,他都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