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鬧鐘響起,柳雲舟醒來才發現身邊的女人早就起床上班去了。
在她躺的位置留有一張紙條——
弄髒的床單別管,我回來再洗。
看著紙條上那顆大大的愛心,他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大大的幸福笑弧。
昨晚兩人纏綿到很晚,第一回合因為她是第一次,所以他花了不少時間讓她適應。
見平時大刺刺的女人上了床後變得嬌嬌羞羞的差異,他的心窩暖燙,想要將她好好的抱在懷里疼寵。
可惜,魏柔嘉那惹人憐惜的小女人姿態在有了一次經驗後,像是個資優生,完全沒了該有的生澀,恢復她的女王氣度,奪回了主權。
第二回合、第三回合他全是听命行事,將她想得到的、想要印證的姿勢都做了一次。
當然,還有更多未演練的全都留待下一回進行,他體力尚可負荷,她卻在最後一次高潮後昏了過去。
看著她疲憊卻滿足的睡顏,他以為她會請一天假,沒想到她竟然沒賴床,時間到還是準時起床上班去。
他笑著起身,卻听到手機悅耳的鈴聲響了起來。
原本他極為排斥3C產品,也極少用手機,但與魏柔嘉同居後,他益發不能抗拒科技帶來的便利性,漸漸的開始使用起這些科技產品。
听到鈴聲他直覺認定是魏柔嘉,因此沒去看來電顯示便接了起來。
他才開口,便听到電話那端傳來嚴肅的沈嗓。「阿濤,今天撥個時間回家一趟。」
柳雲舟楞了兩秒才想起聲音的主人——那是閔雲濤的父親閔進東。
當他決定開「花房」,辭去總裁一職時,閔進東沒多說什麼,很阿沙力的幫他找了個代理總裁,放他自由。
事情經過了好幾個月,會在今天接到閔進東的電話令他頗為訝異。
「怎麼了?」
听到兒子雲淡風輕的語氣,閔進東強忍著內心的怒氣。「電話里說不清,回來再說。」
回去?他緊蹙起眉,語氣有些無奈。「一定得回去嗎?」
「怎麼?現在連回家也不願意了?」閔進東冷冷地問。
「我最近有點忙。」
「忙到連撥空回家都沒辦法?」閔進東不以為然地冷嗤。「你搞的那個文青事業能多忙,也該膩了吧?」
當初他答應讓兒子離開公司,是擔心他壓力過大,才會放他出去散散心。他以為這不過是玩心重的兒子一時興起的想法,卻沒想到一個月過去、兩個月過去……
他始終沒改變心意。
再加上這幾個月來,听說兒子那棟豪華公寓以及名車都蒙了塵,顯然他是認真了,才會連家里的聚餐也不見他出席。
如果不是前幾天好友的女兒到家里作客提起,他還真沒發覺,兒子這次未免也失常太久了。
閔進東的語氣讓柳雲舟听了頗為刺耳。
透過旁人他知道,閔雲濤是個不折不扣的敗家子,魏柔嘉還說過,他像只公孔雀,專長是利用自己的外表放電釣女人……除了獵艷成績單出色外,他對自己的人生是毫無建樹。
而閔進東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根本無法想象兒子把寫作當事業,有大房子不住,有好車不開,寧可窩在深山當古人?
柳雲舟在車禍醒來與閔進東接觸後便知道,他寵兒子,即便兒子再不長進,他還是打算將打拚一輩子的事業交給兒子繼承。
為此他感到萬分沉重。
他不知道閔雲濤的想法,但以他這一抹寄附在閔雲濤身上的文人魂體來說,就算能從頭學起,他也沒辦法說服自己拋棄滿月復文采,棄文從商啊!
他深知遲早有一天得面對這件事,于是深吸了口氣才說︰「我會找時間回去。」
「不行!你今天晚上就給老子滾回來!」閔進東斬釘截鐵的拒絕。
他的粗聲厲喝讓柳雲舟不發一語,拉沉了臉。
見他沉默,閔進東撂下狠話。「小子,你現在在想什麼我不知道,但有一點你要記住,我可以支持你繼續寫作,但前提是你得回來坐好你的總裁大位,繼續管理公司。」
兒子的反常讓他產生恐懼,怕他真的拋開塵事、隱居寫作,這樣一來,他有兒子等于沒兒子,打拚來的事業誰來繼承?
說完,閔進東重重的掛上電話,柳雲舟自嘲的揚了揚唇,困住他的不只是閔雲濤的,還有加附在他身上、無法順心做自己的枷鎖。
但那又如何呢?
閔雲濤已不是往日的閔雲濤,他又有何懼呢?
日落西山,夕陽余暉透窗灑入,落在素白宣紙中如行雲流水般的字跡上,暈染成一片金燦。
那燦光入眼,柳雲舟被刺得眼痛,頓下筆,這才驚覺,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一天又過了。
他擱下筆,看了看時間後找到手機,打了通電話。
「喂……」
听到女人嬌軟卻飽含疲憊的語氣,他緊抿的嘴角揚出笑弧,連嗓音都變得溫柔了。「今天不要加班。」
在一起後魏柔嘉不像以往天天在公司留到三更半夜,幾乎都是把公事帶回家做,而他會事先買好晚餐,等她回來一起吃。
今天因為閔進東一通電話讓他的心情郁悶了一整天,早餐和午餐只喝了牛女乃燕麥片,直到現在回過神才發現肚子餓得緊。
聞言,魏柔嘉敏銳地問︰「你今天不會又給我當水牛吧?」
她後來發現,這個男人有不吃飯的壞習慣。
一旦陷入創作的熱情里,可能只是喝一大杯牛女乃燕麥片、泡一大壺茶就能度過一日。
真不知該說他對創作太執著,或是口月復之欲太低,居然只喝流質食物便能度日?
但畢竟是血肉之軀,一到晚餐時間,他總是嚷著自己很餓。今天听他主動打電話過來問,不難猜他是在等她吃晚餐,希望她快點回家。
女人的語氣有點凶,但卻是一語中的,足以見得她對他的了解有多深。
這讓他沈悶一日的心情因此注入喜悅因子,他笑著岔開了話題。「今天……還好嗎?」
也許是真的培養出默契,即便問得再簡短,判斷一下他說話的口吻,她大抵可以知道那精簡字句里的意思。
她微微赧紅著臉。「不大好。」
他促狹地調侃。「誰讓你貪心。」
適應的節奏後,她可是徹底解放,將她腦中所知道的全說出來,要他一一印證。
稚女敕的身軀怎堪得住那高昂興致?她就算有體力上班,使用過度的某處會感到不適是意料中的事。
提起昨晚的事,她反怪起他。「我怎麼知道你的配合度、接受度這麼高?」
這男人還真是讓她驚艷。
在她的認知里,他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代表嗎?怎麼有些極需要體力的體位他也能辦到,讓她「沖上雲端」感受前所未有的銷魂激情,她不得不對他豎起大拇指說贊!
「我不想掃你的興,有能力當然會全力以赴做到最好。」他說得極為輕松。
話雖是這麼說,但他不得不承認,若再听她喊他「小舟舟」,他腦中絕對會自動上演昨夜熱情香艷的一切……這形同考驗他的自制力。
听他不急不緩的笑嗓,魏柔嘉色色地壓低嗓。「我們還有很多能試,希望你的表現可以和昨晚一樣好!」
女人的直言不諱讓他的面皮隱隱發燙,他直接打住話題。「別浪費時間,我等你。」
「知道了,等我。」魏柔嘉斂住笑意,開始收拾著東西準備下班。
一個小時後,魏柔嘉回到住家附近的捷運站,才走出捷運出口便看到那穿著一襲白色絲質長袍的清俊男子眸光如泓,含情脈脈地對著她淺淺微笑。
她加快腳步上前,直覺他是餓到等不及才會特地出來接她。
「今天想吃什麼?」
「等會兒再說。」話落,他突然半屈膝背對著她。「上來吧!」
魏柔嘉愣了愣。「做什麼?」
「我特地來背你回家的。」
昨晚雖然是女人貪玩纏了他一夜,但他知道她一定很難受,知道她難受,他又怎麼舍得讓她走回家呢?
「我……我可以自己走——」她的話才到嘴邊便感覺柳雲舟的手拉了她一把,那一拉,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害她差一點撞到他的身體。
在她再度開口前,他搶先一步道︰「昨晚我讓我的女人那麼累,我有責任好好疼你。」
魏柔嘉這才明白,他到捷運站等她不是因為肚子餓,而是因為心疼她,所以打算背她回家。
意識到這一點,她的心瘋狂悸動著。
昨晚明明是她貪心,就算今天一整天行走間都會牽引腿心難受的感覺,她也沒有喊痛的資格。
但他心疼她,將她放浪行為的後果攬在自己身上,因為他說,她是他的女人,他有責任疼她啊!
男人說得清淡如風、做得理所當然,讓她的胸口漲著滿滿的感動與愛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