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老媽話里的意思是夸獎還是反諷,陳佑君嘆了口氣悶悶的答道︰「他是「雪女」,許嘉楓。」
「是「雪女」?」蘇文琴的音調拔高了,上上下下打量著許嘉楓,陳佑君在一旁著急不已,不知道她老媽到底會怎麼反應,如果老媽打算把「雪女」打一頓,「雪女」女」應該有自保的能力吧?
「呵呵,很不錯、很不錯,丫頭,難得你這麼听話找到不錯的男人,外表是配得上你,就不知道那顆腦袋上不上道。」蘇文琴撇了眼站在一邊的薛道軒,後者立刻拉了把椅子過來讓她可以好好坐著說話,這兩人之間流露出的默契陳佑君早就習慣了。
「你怎麼說?需要我把話挑明著說嗎?你這副模樣出現在我家女兒的床上……任誰看到了,都會胡思亂想的。」蘇文琴似笑非笑的用凌厲的眼神盯著許嘉楓。
陳佑君看到情況不妙,連忙在他背後用手指戳著他,小小聲的說︰「小心,我媽等等可能直接揍過來,你一定要閃開不要硬接,直接對上連骨頭都會斷掉,那是她的絕學。」
許嘉楓只是輕輕笑了笑,全身戒備著。
「伯母,我很樂意負責。」許嘉楓認真的說。
「那好,道軒你听到了喔,幫我作證人,人家「雪女」說要負責呢,就不知道要怎麼負責?」蘇文琴轉頭對著薛道軒巧笑著,流露出慵懶的風情。
「嗯,我在听。」薛道軒點點頭,隱隱的散發出不怒而威的氣勢。
「晚輩都听伯母的,伯母希望晚輩怎麼做,晚輩就怎麼做。」許嘉楓恭敬的說著,雙眼直視蘇文琴,眼楮里都是磊落和澄淨。
「真的?」蘇文琴高興的眼楮都眯了起來;「那還不簡單,訂婚就免了,一個星期內辦好過戶動作,喜宴什麼時候補辦都隨你們兩個,這樣簡單吧?」
「媽,什麼是過戶動作?」陳佑君傻了眼,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來到外星球,怎麼他們講的話她都听不太懂?
「噓。」蘇文琴對她比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目光灼灼的看著許嘉楓。
「很簡單,我會照做,謝謝伯母。」許嘉楓依然恭敬的說著,眼楮里浮起了笑意。
「咳!嗯!你還叫我……什麼?」蘇文琴故意大聲的咳了咳,然後把臉轉到一邊假裝東瞧西瞧,那態度似乎暗示著什麼。
陳佑君皺起眉頭,她實在看不懂這一出戲,她又用手指戳著許嘉楓的背,小聲的說︰「她很難搞。我也不懂她的意思,你自求多福。」
話音才落,許嘉楓勾起微笑,溫柔的說︰「媽,我會好好照顧她的,等我工作告一段落,我們就會補請婚宴,這星期我會辦好結婚登記。」
蘇文琴掩著唇笑了出來︰「好孩子,又漂亮又聰明,真是賺到了。」
她招招手讓薛道軒過來,然後牽上他的手站起來︰「這陣子我要和他到處走走,總算了了一個心願了。」
「媽,你……」陳佑君又驚又急,什麼結婚登記?什麼補請婚宴?為什麼許嘉楓叫她老媽「媽媽」?
「沒事別來煩我們。」蘇文琴朝自己的女兒丟下最後一句話,然後膩上身邊的人︰「總算自由了,我們走吧,沒想到事情這麼容易,哈哈哈。」
陳佑君就這麼看著自己的母親攙著她的情人就這麼走掉,直到大門砰的一聲被關上她才回過神來。
既然許嘉楓懂她老媽的話,那不如問他,于是她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許嘉楓溫柔的笑了出來︰「你媽媽真是可愛。」
他的笑容又一次擊潰她的理智,那彎彎的唇角、那彎彎的眉眼,充滿了媚惑的力量,蠱惑著人心,她只能驚嘆著真有男人可以漂亮成這樣。
「要不要再睡一下?」堪稱溫柔的語調,不過,他似乎是哪里不太一樣了?
陳佑君楞在原地想著,是態度!之前他總是有禮貌的保持著距離,現在他居然那麼順手的把手搭在她的肩上。
「不,不想睡了。」視線在踫上許嘉楓的黑色四角綿褲的時候,她才猛然想起問題︰「你怎麼這樣?我又怎麼會睡到床上?」
許嘉楓又笑了︰「你本來睡在床邊,後來我醒了問你要不要上來睡,你沒說什麼就爬上來了。」說完他低頭看著自己半果的模樣有些靦腆的說︰「其實我習慣果睡,因為你在這里,所以我就留了一件。」
陳佑君听完有些黑線︰「那剛剛你到底在跟我媽說什麼?」
「她把你嫁給我了。」
「什麼?」陳佑君一直以為是自己會錯意,沒想到他和她老媽在,五分鐘不到的時間就決定了她的命運。
「明天我們就去辦好結婚登記。」
「什麼?」陳佑君又一次大叫︰「你還真的當真?」她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
「君子一言,況且我們孤男寡女睡在一張床上,本來就會被非議。」許嘉楓看著她震驚不已手足無措韻模樣給逗笑了出來,補充說︰「就算我沒有衣衫不整,也會是一樣的結果,我想,我們必須尊重你媽媽。」他促狹的笑著,一點都不認為是自己這樣暖昧的衣著的錯。
「可是我們又不認識彼此,怎麼可以說結婚就結婚?」陳佑君激動的說著,裹在身上的被單也漸漸下滑。
「這個好解決,我們很快就能熟識彼此。」
陳佑君看著許嘉楓的雲淡風清,露出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她看著他下床,撈起掉了一地的長褲、襯衫、腰帶慢慢的穿上,他的身材修長,瘦削卻結實,肌肉的線條很好看,幾乎……到了迷人的程度,那雙腿筆直修長,估計連女模看了都要自嘆不如,這麼優秀的男人……怎麼可能就這樣成了自己的老公?
不,她連他的一切都不清楚,他的個性、他的工作、他的一切。
他沒多說什麼,穿上外套之後就往外走,陳佑君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無言的開闔著嘴唇,誰來告訴她該怎麼做?
「對了,我回公寓去煎藥湯,因為一次要熬足八個小時,所以我過來的時候可能有些晚了,可以給我備用鑰匙嗎?你如果等累了可以先睡,我自己開門進來。」許嘉楓說著,視線一直保持在她的臉上,表情有些……面無表情。
陳佑君听了立刻下意識的跳起來,快步走到一邊的梳妝台,打開抽屜拿出一串鑰匙走到許嘉楓面前遞給他。
「晚餐我會請成玉送過來,你身體還傷著,不要到處走動,好好在家休息,我藥熬好就會過來。」許嘉楓有耐心的說著,下一秒卻突然轉頭離開。
整個腦袋都亂哄哄的,陳佑君對著空氣點點頭,呆呆的站了許久,然後一低頭才發現自己才是真正的衣衫不整,若隱若現的白襯衫里面根本沒穿,那、剛剛許嘉楓不都看光了?難怪他會跑那麼快,哎,丟臉丟大了!
在洗了個澡之後,腦袋總算清醒許多,不過身體卻更顯酸痛,肯定是那一腳的後遺癥。
☆☆☆
陳佑君慢慢的走著,動作的幅度都不敢太大,這時門鈴聲響起,來的人似乎是氣急敗壞的狂按著門鈴一般,鈴聲快而急促的亂響著,陳佑君皺起眉頭緩緩的走去開了門。
門外的人似乎很急躁,在門一開的時候猛的推門進來,陳佑君差點就失去平衡而踉蹌了腳步,抬眼一看那人卻是早上在醫院見過面的葉成玉,她把手里的袋子胡亂的塞到陳佑君手中,然後劈頭就說︰「你怎麼這可這樣騙人?我還以為你是男的,放心的讓許嘉楓送你回家,而你卻這樣設計他,讓他在事業的最高峰,呃,快要最高峰的時候出這種事情,我簡直不敢想像上面知道他結婚了會不會還像之前那樣重用他,真是可惡!怎麼會出這種事?」
葉成玉幾乎快要呼天搶地了,陳佑君連忙靠到她的身邊輕輕拍撫著她的背,溫言勸慰︰「我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麼這樣的,我會勸他打消結婚這個念頭,你不要太激動了。」
「真的嗎?」葉成玉更加激動的握住陳佑君的手︰「你們真的沒怎樣?他一直跟我說他要負責到底,我還以為你們……總之,沒事就好,謝謝你,還有,希望你早日康復,我等你的好消息。」
葉成玉的指頭上閃著紅色的亮光吸引了陳佑君的視線,仔細一看,才發現她的指甲上做了很漂亮的彩繪,還用小小的鮮紅水鑽貼出一片片小巧而細致火紅楓葉,隨著光線的變化,活靈活現的蟄伏在指甲上,似乎隨時都會隨風飄搖。
指甲跟著陷入她的手臂上,葉成玉成功的拉回了她的思緒,雖然她想要得到這個男人,但不應該是這樣的,他們應該先了解彼此,有追求還有約會,最後愛上對方,然後才是結婚,所以,她應該向許嘉楓說明取消這次的婚約,等未來再慢慢說。
確定了這樣的想法之後,陳佑君打定主意先勸退許嘉楓,如果他們真有緣份,日後還是會走到結婚這一步的。
結果晚餐她只吃了一點,整晚她都在想要怎麼跟許嘉楓開口,最後她矛盾了起來,許嘉楓真的很迷人,笑起來老是讓她心跳,有他陪伴的感覺真的很好,但是她得讓一切照著順序來,拒絕他的想法居然讓她感到有些失落。
到底,她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