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楓走在路上,口袋里的手機一直不停的響,但他只是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不敢相信自己剛剛是如何冒犯了「赤櫻」。
天!他一直以為她是男的。
他真是瞎了眼才會犯這種錯誤,明明她就長得那樣清麗,身子骨又那樣縴細,再怎麼樣都不應該沒看出來才對,要不然也不會這麼莽撞的模了她……。
不!他是一腳踹上她的胸脯啊!
想到這里,他的臉不禁白了白,他知道那是女性最脆弱的地方,而他居然讓她裂了兩根肋骨。
雖然說武術比試不分男女,但,如果能重來一次,他至少會把這一腳往別的地方踢,不,也不行,他實在無法繼續想象。
包正好了,如果能重來一次,他一定不會踢出這一腳,與其讓她受傷,他還不如敗在她的手下。
反正這次也不是他想來參加比賽,如果不是那女人吵著鬧著堅持叫他來,他也不會答應來參加這種比賽。
她的確替他找到很好的師父,讓他在武術方面大有斬獲,但她利用人家對她的感情,愛屋及烏的來照顧她的兒子十幾年,然後她自己在外面大談戀愛,他就覺得沒有辦法叫這種女人媽媽。
但總是母子連心,盡避她鬧著、哭著,就算他狠得下心,他那保母兼保鑣的師父也看不下去,一念就是一天一夜,害他舉白旗投降答應前來。
都怪那太過溫柔太過執著的師父,只是事情扯上他那老媽,他就萬事都隨著他老媽的心意,師父簡直就像他的父親把他扶養長大,而他的親生父親據他老媽的說法是根本不知道是誰!
這種不負責任的說法讓他根本就無法接受,但又無可奈何,現在他早已不在意這種問題。
這次比賽讓他也得到了喘息的機會,工作上永無止盡的忙碌和流浪似的生活,也終于可以告一段落。
想起他請假時經紀人葉成玉那又青又白的臉他就想笑,她的臉看起來就像是世界末日來臨一樣,不敢置信又滿臉驚慌,當他告訴她他必須請長假的時候她差點就昏倒了,幸好他的反應快,連忙將她扶到椅子上坐好,不然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其實不需要請那麼長的假,他只是想從忙碌的模特兒界休息一陣子,在一個固定的地方住上一陣子,滿足一下他想安定下來的願望而已。
☆☆☆
于是他就在比賽會場的附近找到一處舒適的公寓住下,花了幾天的時間熟悉了附近的環境。
鮑寓附近距離三條街左右有一家中藥行,拜他那知識淵博的師父所賜,他也學了不少的中藥藥材的知識,還對簡單的病理有粗淺的研究。
是因為師父莫尉塵說過︰「習武之人必須了解自己的身體,並且要懂得如何照顧自己,習武受傷是常有的事情,外面很多藥草都是隨手可得,很多都可用來治療養護,總比吃一些化學合成的東西來得好。」
是以,他決定自己抓些藥來治療「赤櫻」的內傷。
當他走進中藥行的時候,里面的人全把眼光集中了過來,他不笑的時候散發出的冰冷氣質常常會讓人有難以接近的錯覺,又因為他又高又俊美的臉讓人家忍不住盯著看,所以常常會有這種狀況出現。
所有的人包含老板和店員,還有其它的客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著他,他也等著有人來招呼他,于是這樣僵立的情況持續了將近一分鐘,他才清了清喉嚨︰「咳,我想要抓一些藥。」
最快反應過來的是一個女孩,年紀很輕,她沖了過來,笑容滿面的問︰「你要什麼藥我們這里都有,你住這附近嗎?叫什麼名字?我怎麼沒見過你?你長得真好看,我能不能跟你做朋友?我……。」
許嘉楓苦笑著還沒答上一句話,那年輕的女孩立刻被她媽媽往後拉,一個中年人迎了上來,期間還瞪了一下女孩︰「女孩子家怎麼那麼主動,嚇壞人怎麼辦?」然後笑著轉回頭問︰「不好意思,這位先生要什麼樣的藥材?」
「啊,我要黃芩、蘇梗、白芷、梔子、金銀花、馬勃、半枝蓮,請給我干燥過的就好。」許嘉楓立刻報出需要的藥草。
「喔,行家啊,是肺部出了問題?」中年人贊賞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心想他年紀輕輕居然懂得這些。
「是,麻煩你。」
當老板在準備藥草的時候,那女孩趁她媽媽在跟別的客人說話又偷偷跑了過來,她的臉帶著幾分激動的神色,而許嘉楓明白那是種對他產生愛慕的眼神,于是刻意冷峻了神情,但似乎沒起多大作用,女孩還是熱情不減的走到了他的身邊。
「喂,你的手機一直響,怎麼不接?」她帶著興味的眼光看著他,大剌剌的上下打量著他。
「我在听音樂,那不是手機鈴聲。」
女孩一下子噗的笑了出來︰「少裝了,原來你會說中文,我一直以為你是華裔,沒想到在這里看到你,萊恩.許。」
許嘉楓一下子就楞住了,他從來就不接國內的案子,不管是平面還是走秀都不接,因為就怕一眼被人認出來,沒想到還是有人認出了他。
萊恩.許是他在國外走秀拍照使用的藝名,他已經盡量拒絕接大廠牌的案子,沒想到國內還是有人可以將他認出來。
那女孩繞著他走了一圈,抬起下巴有模有樣搖頭晃腦的說︰「我看你紅光滿面、體健氣實,這些藥肯定不是自己要吃的,是給誰買的?該不會是你的這個。」女孩粗魯的比出小指,搖了一搖,許嘉楓先是楞了一下,然後悶笑著。
這次她一樣沒能把話說完就被老板抓著辮子給拉了進去,許嘉楓松了一口氣,老板再度出來已經把藥草都準備齊全了。
「抱歉,我女兒太過好奇。」
「沒關系。」這種程度算是溫和的,他曾經在走秀之後不小心被粉絲堵個正著,要不是他跑得快,肯定不能留個全尸,他的衣服被扯下兩截,連頭發都被扯掉一縷,現在想起來還心有余悸,女人,在某種方面來說,還真的很恐怖。
「這里是你要的藥草。」老板笑著把一大包的藥草交給許嘉楓。
「謝謝。」付了錢之後,許嘉楓便往自己的公寓走去,手機仍不停的響著,他索性跟著音樂哼了起來。
☆☆☆
第二天一早張澤威便提著熱騰騰的早餐進了病房,陳佑君已經站到窗邊迎著朝陽用最緩的速度打著他老爸獨創的拳法。
「佑君,你怎麼可以起來亂動?」張澤威慌忙的放下手中的早餐立刻把陳佑君拉到床邊坐著︰「如果傷勢惡化怎麼辦?」
「不會啦,放心,我就是覺得好多了才起來的,醫生早上來過,他說我如果覺得身體不難受就可以辦理出院了。」陳佑君沒想到張澤威會這麼大驚小敝。
正在兩人進行口水戰的時候,敲門聲響起,然後門慢慢打開,許嘉楓走了進來,手上還提著一個保溫壺。
他看到的畫面就是,張澤威和陳佑君坐在一起,張澤威很親熱的拉著陳佑君的手,似乎在勸著她什麼。
但她一看到許嘉楓眼神都亮了起來,不禁月兌口而出︰「‘雪女’,你來了。」
許嘉楓只是點點頭然後放下手中的保溫壺,他轉過頭來,眼楮下方有著淡淡的青色影子,連神情都有些呆滯。
但他仍然迅速的看了眼陳佑君和張澤威,最後才說︰「‘赤櫻’小姐,這是養護保健肺部的中藥,一天兩帖早晚各喝一次,這樣內傷可以盡快痊愈,也不容易落下病謗。」
「謝謝,還有,我叫陳佑君。」陳佑君丟開一邊碎碎念的張澤威走到許嘉楓身邊,抬著眼問他︰「你平常會練習武術嗎?」
許嘉楓很奇怪她會問這種問題,只好回答︰「偶爾練,充當健身,但如果有健身房,就不會特意去練武。」
「我想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與你武術交流。」許嘉楓看著眼前的陳佑君,她的眼楮發散著光芒,十分晶亮,似乎很期待這樣的機會。
「當然,但我想前提必須是你身體康復之後。」他笑了笑,陳佑君只是想與他以武會友,她對他一定不會像其它女性一樣對他有其它的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