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他們便敢程往京城去,石毅特意買了一輛小馬車,里頭布置得舒舒服服的,無論躺坐,都不會覺得不舒適,石毅另外買了些書給林若水看,也不挑那些生詞澀字的書給她,而是一些淺顯易懂頭的書,旁邊附著小圖,一看便能懂。
布簾掀開,男人從外頭鑽了進來,女人仍在看書,不予理會,石毅後悔不已,他不該幫林若水買書的。
「有這麼好看嗎?」石毅坐在她的前面,手掌支著下巴。
「嗯。」林若水隨意地應了一聲。
那一日說開之後,他們的關系好一些了,也不再相對兩生厭。
「我很無聊。」石毅的視線一直停在她的身上。
她也許不是最美的女子,卻是最耐看的女子,僅僅是看著她,他的心就一陣的浮動,而且百看不厭,人如其名,她就如她的名字一般,似水般包羅萬象、似水般柔情萬種、似水般令男人沉溺。
「我在看書呢,你要是無聊,也挑一本看。」她淡淡地說。
石毅眼一白,這些書哪會好看!要他看書,他情願對著美人。
「少爺,今晚落腳的客棧到了。」
除了京城之外,司徒風清的風清樓開遍整個中原,既然有白住的地方,石毅也不會白白送銀子給別人。
「司徒大哥真的是好有生意頭腦。」臨近京城,走過的每一個村鎮竟都有風清樓,可見司徒風清真的是商場的個中好手。
「哼,他可是向我借了一千兩銀子開的。」石毅看不慣她眼里的仰慕,在旁邊哼了哼。
「但你入住皆是免費的,應該是物有所值吧。」林若水沒有偏幫誰,僅是以事實說理。
這一句話堵住了石毅的嘴,石毅稚氣地不說話了。
石毅高大的身子退在林若水的身邊,定要隨她一同走,林若水也習慣了他的固執,只是她從未這麼大排場餅,身邊一個石毅,身後還有一個初一和十五。
他們一起用了晚膳,便各自回房了,石毅的廂房就在林若水旁邊,石毅一直護送林若水回到她的門口才停下來。
「等等。」
林若水轉過頭,「還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現在睡還太早,不知道你願不願意陪我喝酒聊天?」石毅笑著說。
材若水白了他一眼,「不要。」
「好。」石毅點點頭。
林若水回房梳洗一番之後,石毅又來敲門,「呀,你干什麼!」
石毅推開她,走了進來,「喝酒聊天呀!」石毅兩眼發亮地看著沐浴之後清新的她。
「我說了不要。」她與他相處一室怎麼也不合情合理。
石毅自顧自的坐了下來,放下酒與菜,取了兩個杯子,分別倒上酒,「來,我先干為敬。」
林若水無奈地坐在他的對面,看著他豪邁地喝著酒,吃著小菜,她意興闌珊地陪坐著。
「話說,你第一次見面時自稱自己為寡婦,你是巴不得我戰死沙場吧?」他突然可憐兮兮地說。
她可沒有這麼壞心,林若水瞅著他,「這樣說可以避開一些麻煩。」
石毅抓著杯子,「什麼麻煩?」其實她大可隱姓埋名,再嫁一個好人家,畢竟他們之間只是有名無實。
林若水避不開這個問題,下意識地喝了一口酒,嗆人的酒味像火一樣在嘴里燒著,石毅看了便道︰「張嘴!」她听話地張嘴,一口小菜進了她的嘴,淡化了難受的味道。
這酒味難受地嗆鼻,林若水老實地說︰「會有人來說親。」
石毅心里一個不爽,「那為何不嫁了?」
林若水搖搖頭,「你不懂的,我不想嫁了。」
石毅臉上一愣,「不嫁?」
「嗯,能好好服侍我爹,我便心願已足。」
石毅默不吭聲,一個勁兒地往她的杯里倒酒,「那就沒有人為你說媒了?」
「有的呢,一些死了老婆,或者想納妾的。」林若水喝下酒,「所以我才干脆就搬到林子另一邊,才得了一個清靜。」
石毅咬咬牙,該死的,他要是不受傷,她要是不救他,那她這個妻子說不定早就成了別人的妻子了。
「你怎麼了?牙疼嗎?」林若水注意到他的臉頰抽搐著。
「是呀,疼。」
「嗯,讓我瞧瞧。」林若水站起來,身子一軟,「奇怪,才喝了幾杯酒怎麼就頭暈了?」
「該睡了。」他溫柔地說。
「嗯嗯,睡覺。」林若水搖晃著身子往床榻走去,男人在她的身後扯開腰帶,拉開外衣,女人沒有察覺般躺在床上。
「我幫你。」他替她解開了外衫。
「謝謝……」她傻里傻氣地對著他笑。
「不客氣。」這種活兒,他最喜愛干了
今日的床似乎特別的擠,林若水睡得很不安穩,胸口有一個重物壓得她喘不過氣了。
這是怎麼回事?哎喲,頭好疼,她揉著頭,轉過身子,一張熟悉的臉龐出現在她的眼前,她倒抽一口氣,「啊……」
「怎麼了?」男人殺氣十足地睜開眼,大有提刀殺人的意味。
啪的一聲清脆聲,「你怎麼會在我床上?」
石毅這才完全清醒,收斂了殺氣,裝傻道︰「昨日喝醉了酒……」
「我喝醉酒,難道你也醉了?」
「對呀。」他厚臉皮地承認,「你醉了,我醉了,所以我們兩個就抱在一起睡了。」
「你這個下流無恥的……」
「喂,我什麼都沒有對你做,你別胡說!」
「你都在我床上了,還說沒做什麼!」林若水委屈地紅了眼。
「我們衣著整齊,我又是正人君子,怎麼會趁人之危。」他一本正經地說。
林若水這才緩下氣,仔細地看肴他,又看看自己,發現兩人衣衫俱在,並無什麼不妥,獨自悶氣道︰「你還不下去!」
石毅賊笑地放開抱了一個晚上的溫香軟玉,「好,我這就下去了。」
林若水兩眼防賊似地看著他,看著他下床,穿好衣服、鞋子,「我走了,你梳洗梳洗,我們該吃飯了。」
林若水不知是在跟他生氣,還是跟自己過不去,她偏過頭不理他。
「水兒……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什麼?」林若水有些顧忌地看著他,就怕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有一回,你對我說,你很愛你的先夫……」
「那是假話!那時候說的話都是假的!」她的臉紅得如正午的大太陽,「你快走!」
石毅偷笑地離開了
林若水氣憤地打擊著被褥,真的是太過分,她捂著嘴,想著昨日到底被他套出了多少話,醉翁之意不在酒,這個男人的城府太深了,糟糕,她昨日到底是說了哪些不該說的話呢?她是一點也記不住了,千萬別說了什麼丟人的話呀!
林若水忍不住地抓了抓頭發,她昨天是喝了幾杯酒,一杯,還是兩杯?怎麼會就這麼醉倒了呢?唉,他是一個大將軍,不至于對她做出什麼壞事,她也不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只是他最近的行為真的很詭異呢。
先是讓她像個千金小姊似的坐著華麗的馬車,後又買書討她歡心,一言一行之中像把她當做珍寶似地疼愛,她一個人這麼久,一下子不習慣這樣的轉換,昨日他又執意要喝酒,明知她不會喝酒呀。
「他到底是怎麼了?」她輕喃著,臉上有著女子被心愛人所眷戀的柔媚,以及螢光閃閃般的春意點綴著她的眉眼。
她的模樣一點也看不出是幾月之前那個膽小、行事小心翼翼,總愛低垂著頭不敢瞧人的鄉間女子,只可惜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閑暇照照銅鏡,不然她也會驚訝這女子是否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