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方才與老人家們周旋,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一走進房間,符鈴有種腳軟的無力感。
閻京笙見她沒吭聲,愛憐的輕拍她光滑的臉頰,「還好嗎?」
「老天!我剛剛是不是很大不敬?」回想起在大廳里說的話,她現在才感到難以置信。她……她怎麼那樣反抗老人家?
「現在才知道要怕?」他失笑,「無所謂,我還覺得你的表現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好,那群糟老頭,的確很有惹人生氣的本事。」
「我想我大概可以理解你為什麼這麼討厭回來了。」高不可攀的冷漠表情,犀利尖銳的言詞,連她都忍不住頂嘴了,更何況是火爆的閻京笙?「可是,為什麼他們講話可以這麼囂張?再怎麼說,你們才是上司,不是嗎?」
「這情況很復雜。」閻京笙坐在床上,適當提醒。「嚴格來說,智囊團是艾氏集團的人,不隸屬星燦集團,這兩者畢竟是分開的,其實我們可以不用理會那些老頭子,可是艾蓮的父母對我們有恩惠,不只是我,其他人的父母都有交代,我們得照顧好艾蓮,但是艾氏集團的人真的很難纏。」
「艾蓮小姐好可憐……」越了解星燦集團的內部糾葛,越突顯創始人艾樺的偉大,不過他雖然偉大,仍難逃月兌血緣的束縛,而這樣的命運也牽扯到艾蓮的身上,也難怪艾蓮總是好聲好氣的。
閻京笙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
事實上,第一代五芒星成家之後,也算定好了由自己的血親傳承下去,很幸運的,他們的孩子都是頂尖又優秀,年少時便頗有大將之風,唯獨艾樺生了個秀氣清靈的女兒,名喚艾蓮,然後便再無子嗣,艾樺曾經想過放棄決策者的頭餃,沒想到肝膽相照的兄弟們根本不在乎這種小事。
艾蓮將企業分化成五家公司的做法雖然大膽,卻也睿智,真正不可告人的是,她明明擁有一顆聰敏的頭腦,其實對經商一竅不通。
「有什麼好可憐的?若沒有我們幾個頂著,她哪能整天埋首在那堆醫書里?」閻京笙把她拉進懷里。這小妮子什麼都不知道,只會亂同情。「別想那麼多了,今晚請你跟我在這張床上擠一擠!」
這時,符鈴才發現他的笑容有多邪佞。
「不能再挪出一間房間給我嗎?」她完全忘記這件大事。
「為什麼要?」雖然本館的空房間多到可以出租。
「我們……這……」她頓時慌了手腳。男女授受不親啊!要與他同床共枕,全然是她沒想過的事情。
「是你說要留下來的。」他一副悠哉樣,把責任推倒她身上。
當然啦!他會這麼好說話,願意留下來睡覺,說到底,也是有那麼點壞心眼,不過他可沒逼她喔!
「可是……」她的腦海一片混亂,想要落荒而逃。
「你在害羞嗎?哈……怕什麼?反正我們都接過吻了。」他的笑容越來越燦爛。
看他笑得仿佛人畜無害,她心底直發毛,「我看……我還是去請僕人幫忙好了。」
他的動作比她快,擋在她的前頭,她小巧的鼻子差點撞到他銅牆鐵壁似的胸膛。
「你哪里也別想去,我們是親密的愛侶耶!哪可能會分房睡?」想逃?門兒都沒有。
「他們應該不會想到那麼遠……」
「絕對會!包何況他們都是陰險的老頭子。」說不成就動手,閻京笙將她推倒浴室門口,「快點去洗澡,然後就可以睡覺了。」
「你……」
「再拖拖拉拉,我就跟你一起洗喔!」他恫嚇她。
「我馬上洗好。」符鈴飛奔進浴室,大力關上門,把他當成洪水猛獸。
「啊……」他惋惜不已,以拳擊掌。
真是可惜,她那麼不想跟他洗鴛鴦浴嗎?
符鈴嬌小的身子蜷曲在床鋪一邊,洗完澡已經過了十分鐘,小臉仍然一片紅女敕。
她很緊張,非常的緊張,耳朵還能听到浴室里的流水聲,無法自抑的幻想閃過腦海。
等一下他就會出來了,結實健壯的身軀散發出沐浴餅後的香氣,水珠滑落他的鬢角、頸項,然後是他的胸膛、月復肌……
「天啊!」她羞澀地用棉被蓋住頭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這麼恬不知恥的對他產生情色遐想。
但無可逃避的命運是,這一晚,他們必須躺在這張床上共眠,她……她睡得著才奇怪!
叩叩。
冷不防的敲門聲響起,嚇得她跳起來,沒有多想,便沖去開門。
「你好。」一名嬌俏的女僕站在門口,有禮的問候。
「有……有事嗎?」符鈴狼狽的拉扯衣擺,將凌亂的發絲塞到耳後,雖然別人不可能看出她剛才在想些什麼,但她就是覺得不自在。
「請你看這個。」女僕拿出懷表,嘴角微揚。
「這是什麼?奇怪,我怎麼……」符鈴盯著晃蕩的懷表不過一下子,覺得頭暈目眩。
「別怕,不會太痛苦,乖乖的,醒來後,什麼事情都消失了。」
好听的聲音在符鈴的耳畔回蕩,視線逐漸迷蒙。
「來,張開嘴。」
她听話的張開嘴巴,感覺有種甜甜的滋味在嘴里化開,然後頭部越來越重。
「乖乖的躺回床上。」
她躺在床上,思緒瞬間抽離,再也听不到任何聲音。
女僕確定符鈴雙眼緊閉後,才關上門,躡手躡腳的離開。
閻京笙走出浴室的時候,符鈴已經睡著了。
本來以為她還會因為同房的事鬧點別扭,他就喜歡看她害羞得連話都說不好的模樣,總是能令他興起捉弄她的頑皮念頭,結果一切都是他想太多,仔細檢查一遍,發現她真的不是裝睡,連他不慎撞到桌腳,發出不算小的聲響,也沒有干擾到她。
「也太好睡了吧!」
他挫敗的躺在她身側,舍不得吵醒她,但是發現她的臉色略顯蒼白,眉宇間有細微的皺折,心想,恐怕是被惡夢纏身,于是拉起棉被想蓋住她全身,卻聞到一股玫瑰香氣。
這香氣帶著甜味,不刺鼻,他原本以為是她洗澡時使用沐浴精的關系,然而當棉被蓋住她時,還有一股來自她身上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
奇怪,浴室里只擺了一組淨身用品,為什麼他們身上的味道會不同?
他緊蹙眉頭,因為強烈的直覺而霍然起身,迅速檢查一遍房間,卻沒發現任何可疑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