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讓人送她,她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夜晚,大馬路上雖然熱鬧,但是人煙稀少的小巷道內還是不太安全,尤其像傾歡這樣單獨一人,身邊沒有護花使者的女子,很容易成為歹徒覬覦的目標。
斑跟鞋叩叩叩的聲音回蕩在偏僻的巷弄間,穿著白色洋裝的身影走在黑暗的街道中,潛藏在黑暗中的一雙眼正虎視耽耽的伺機而動。
傾歡一直感覺身後有雙眼楮窺探著她,她刻意放慢腳步,那如影隨形緊迫盯人的感覺更加明顯。
那人到底是誰?
為什麼要一天到晚跟蹤她?
她想起新聞報導里那些變態男子,總是暗地里跟蹤晚歸者,然後伺機下手欺負弱女子。
如果那些男人以為她好欺負,那就錯了。
傾歡帶著一抹自信的笑容,手握成拳,打算當躲在暗處里的敵人偷襲她時,狠狠的給他一頓教訓。
別看她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她為了保護自己,曾經學過柔道,還拿到二段的證書,要是那個男人敢輕舉妄動,她絕對不會放過他。
「女人,不準亂動。」一名男子突然從暗處沖出來,手里拿著短刀,壓低嗓音威脅道。
「你是誰?」
傾歡相當冷靜,這一點數男人感到有些怪異,照理來說她應該嚇得六神無主,而不是像現在這般鎮定。
他心里雖然感到奇怪,不過他並未想太多,他只想趕快拿到錢走人,于是用刀子頂著她的腰,惡聲惡氣的道︰「妳別管我是誰,先拿出皮包交給我。」
「好,你別激動,刀子無眼要小心拿。」
「既然知道刀子沒長眼楮,那妳還不快把皮包交出來。」他沒好氣地道,這女人怎麼廢話那麼多!
「你別這麼凶嘛,我交出來就是了。」
她楚楚可憐帶著哽咽的聲音,讓男人放下警戒心,當他要接過傾歡遞過來的皮包時,一瞬間,她扣住他的手腕,想來個過肩摔,沒想到他也挺機警,將刀子換到左手,怒氣沖沖道︰「妳在打什麼鬼主意?要是敢亂動我就對妳不客氣。」
傾歡的眼楮快速轉動著,很快的那張小臉換上怯懦的表情,眼楮泛起一層薄薄的霧氣,淚光閃爍。
「我……我……」
男人望著她美麗又柔弱的臉,心軟了下來,突然間,膝蓋傳來一股劇烈的疼痛,他發出一聲慘叫。
「妳這個女人竟然敢踢我!」他的表情變得猙獰,眼球充滿了血絲,怒氣在眼中沸騰,咬牙低吼道。
傾歡裝得一臉無辜,滿是歉意,眼楮不停眨呀眨的。
「我不是有意的……」但絕對是故意。她在心中偷偷補上一句,並且拿起皮包狠狠往他臉上打。
他很快閃躲了開,這時才知道她外表的嬌弱全是假的。
他十分惱火,手緊握著刀子在她面前揮動,威脅她。
「妳給我住手,要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傾歡歪著小腦袋,臉上綻放一抹絕艷的笑容,黠光在她眼底跳躍閃動著,「要不,我們來試試,看看是誰敗在誰手下。」
「女人,妳少逞強,如果我不小心在妳臉上留下疤痕,妳恐怕一輩子難見人。」
男人恐嚇她,以為兩三句話就會嚇得她投降,沒想到她僅是露出嫵媚的笑容,一點都不在意他的狠話。
「沒用的家伙,別淨說廢話,要來就來。」
「該死!」被她激得受不了,他眼一沉。既然她不怕死,那別怪他不客氣!他怒吼聲,執刀往她身上刺去。
可是他還來不及接近她,忽然頸椎一陣刺痛,接著他便昏了過去。
情況出乎意料,傾歡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另一個男人,他一個手刀就解決了躺在地上的家伙!
從她的方向看過去,那男人隱藏在黑暗中,她瞧不清楚他長得什麼模樣,可是那雙深邃的眼眸卻讓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你是誰?」她皺著眉頭問道。
「我沒有必要回答妳。」他冷哼了聲,語氣極為不屑。
這個男人討厭她?傾歡感覺得到對方的鄙視與敵意,可是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討厭她,懷疑跟困惑涌上心頭。
「你為什麼討厭我?」她不由得問道。
微嘟起紅唇,她很難接受一個陌生人竟然會厭惡她,她可是個人見人愛的小女人耶!
他哼了一聲,像是在冷笑。
黑暗籠罩著他,使他的臉看來不太真切,但是她卻感覺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漠和排拒。
風衛海看著眼前的女子那張美麗精致的小臉。難怪有很多男人即使被她利用也心甘情願,因為全被她楚楚可憐的表情吸引。
那雙清純的眼眸讓人想要相信她,若不注意,很難捕捉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黠光。
若不是他跟蹤她一整天,說不定他真的已經被她天真無邪的表情騙了去。
「妳別再假裝了,我不是那些愚不可及的男人,不會被妳耍得團團轉。」
「你在說什麼,我一點都不懂。」她一雙無辜的眼眸水波蕩漾,但眼瞼低垂,眼中快速閃過一絲訝異。
他是怎麼知道的?
為什麼他會看穿她的真面目?
疑惑從心中涌起,但她沒有讓疑惑在臉上表現出來,依舊裝出單純可憐的模樣。
「妳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他挑挑眉,語氣極為諷刺,「我看妳根本是表面上假裝不懂,內心相當明白我在說什麼。妳真是虛偽得讓我想吐。」
「你說什麼?」傾歡的語氣變得冷冽。
她的唇抿成一直線,怒火躍上眼眸。他竟然敢說這種話,她虛偽?他憑什麼這樣說她?
氣憤使得她白皙的臉頰飛上兩朵紅雲,小手激動的緊捏成拳。
此時她已經顧不得自己什麼楚楚可憐的形象,這個男人實在是太過分了,竟說她虛偽得讓他想吐,孰可忍孰不可忍,真是氣死人。
「你到底是誰?憑什麼這麼說我!」
傾歡整張小臉氣得鼓鼓的,雙眼燃著怒焰,她生氣的模樣讓人無法把視線移開,因為即使在盛怒下,她美麗的臉龐仍教人驚艷。
不過看在風衛海眼中,不知為何,一股濃濃的厭惡感充斥胸口,他揚起眉,一副不把她的怒氣看在眼底的模樣。
「就憑我觀察了妳一整天,對妳的個性已經了若指掌。妳根本就是披著羊皮的狼,專門欺騙男人為妳做牛做馬。」
傾歡聞言杏眼圓睜,雙頰一片赤紅,不知是因為怒氣還是羞恥感,她睜大眼瞪向他,十只青蔥玉指指絞在一塊,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
「原來今天一整天盯著我的人是你,你這個偷窺狂!」
愉窺狂?風衛海一听到這三個字,整個臉都青了,她竟然把他比成偷窺狂?
他咬著牙,怒火熊熊燃燒,使得雙眼在黑暗中格外明亮,像是夜空中熠熠閃爍的星子。
「妳把話收回去。」
「我偏不!」她擺明了與他杠上,「你也真好笑,說出去的話怎麼能收回,若你能將話收回去的話,麻煩你教教我,偷窺狂。」她語帶奚落道。
「妳听好,我不是愉窺狂。」
她別太過分,要不然休怪他不客氣。
風衛海臉上積滿了狂怒,額上的青筋隱隱抽動,握緊的拳頭咯咯作響,一副恨不得將她痛扁一頓的模樣。
即使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盛怒的表情,她仍能從他身上感覺到散發出熊熊燃燒的怒焰,熾熱的溫度彷佛一靠近就會被燒成灰燼。
「你說你不是偷窺狂,難不成是跟蹤狂還是變態?」表情有點無辜,可是她眼里卻充斥著笑意,對他的怒氣一點都不在乎。
活該!氣死他最好,誰教他說她虛偽,她叫他偷窺狂已經是口下留德了。
「我不是偷窺狂也不是跟蹤狂,更不是變態。」他緩緩從緊閉的雙唇間迸出一個個字來,幽暗深邃的眼眸中聚集著火光。
「好,既然你不是偷窺狂也不是跟蹤狂,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跟蹤我一整天?不是在觀察我嗎?那不是眼偷窺狂,跟蹤狂的行徑一模一樣?」她滔滔不絕地道。
她說得他啞口無言,的確,他的行徑會讓人誤會,但若不是因為要保護她的安危,引出毒梟格爾斯,他也不會接下這本來就令他厭惡的任務。
「妳以為我願意,要不是……」他神情惱怒的沖口而出。
話說到一半,想起自己不該把任務告訴她這個當事人,他突然閉上嘴。若這女人插手管這件事的話,鐵定會引起很大的麻煩。
他未完的話勾起傾歡的好奇。
「要不是什麼?」她听出他話里的弦外之音,不禁睜大了眼問,一雙骨碌碌的眼楮在黑夜里看起來格外清亮。
「沒什麼。」
他嘴巴閉得緊緊的,不多說一個字。
傾歡柳眉揚起。他越是不想說,她越是要激到他非說不可,因為她對他跟蹤她的理由實在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