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勢扣留手機,並沒有驚人的發現!
從星期六晚上到今天,他花了兩天研究她的手機,一遍又一遍地看過她的手機通訊簿、相簿。
通訊簿里有他的手機號碼,相簿里卻沒有他的其他照片。
這只能證明一點他們之間的確是認識的,但除此之外,不能光靠一張臉貼臉的照片就證明兩人有進一步的關系……
他們有可能只是前男女朋友的關系而已。
不,不可能!
每每她的影像浮上腦海,他的心就逐起異樣的浮動……光憑這點,就足以證明她在他的生命里絕對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既然兩人關系匪淺,可為何她卻不曾出現在他面前,還極力否認他們的關系?
是什麼原因阻攔了她現身?
在自己失去記憶後,她為何選擇銷聲匿跡,跟他劃清界線?
路正澔坐在會議室中央,正主持著會議的他,恍神了。
「總經理……」姚莉雅一臉匪夷所思的看著身旁的上司。
一分鐘前,營銷部A組已經報告完畢,卻遲遲沒等到上司的意見答覆。
路正澔仍沉陷在自己的思緒里,他一手撐額擰著眉峰,神情陰沉不明。
營銷部A組組員,個個皮繃得死緊,面對上司這表情,他們全都冷汗涔涔,大氣不敢喘一下。
病愈後回到集團更新掌事的總經理,要求比過去更嚴厲幾百倍,行事作風比過去更加強悍,脾氣比以前更暴躁……
他就像一只隨時會展開攻擊的暴龍,常常嚇得底下的人臉色發青唇發白,體弱多病,心髒不夠強的人恐怕撐不了太久……
這段時間以來,營銷部和研發部已經有不少人提出調職申請,寧可減薪調到其他部門去,也不敢在這兩個直屬總經理管轄的部門繼續待下去。
「總經理……有關A組這個營銷企劃,不知你的意見如何?」見上司沒反應,姚莉雅只好提高音量。
姚秘書的聲音竄進耳膜里,路正澔迅速逮回游離的思緒。
臉色一整,凌厲眼神朝坐在馬蹄型會議桌兩旁的職員們迅速掃了一圈。
被那恐怖眼神掃到的所有人,都出現同一個反應,趁機喘一口氣再迅速低下頭去。
路正澔看著大家神色難掩慌張和不安,想必是以為他不滿意A組剛剛所提的那個案子,其實他不是不滿意,而是完全沒听進半句。
「會議結束,A組把企劃案送到我辦公室來,我找時間再看看。」一宣布敬會,穿著深藍色西裝的高大身影旋即從皮椅上站配來,充滿存在感的他邁開步伐離開會議室。
姚秘書飛快收拾桌面資科後,小跑步跟上上司離去的步伐。
總經理和秘書一離開,會議室的警報瞬間解除。
頓時之間,會議室此起彼落出現松了口氣的聲音一一
「老天,我嚇得差點尿出來。」
「我真怕總經理會當場叫我把企劃案吃進去。」
「叫你吃進去算客氣了,叫你滾蛋你才需要緊張。」
「不用總經理叫我滾,我自己都想滾了……」
「我也是啊,我上星期都遞出調職申請了,可調職令一直沒下來……」
大家邊收拾桌面,你一言我一語地哀嘆抱怨,抒發心中的恐懼和不安。
「大家別這樣,打起精神來,晚上我請客,大家去喝一杯抒抒壓。」營銷部經理說話了,安撫惶惶人心。
「我想吃活蝦。」
「炭火烤肉也是不錯的選擇,公司後面的巷子新開了一家平價燒烤,我看門口掛著紅布條,新開幕優惠啤酒半價喔。」
「那就去吃炭火烤肉,活蝦下次聚餐再去吃。」
「好ㄟ!」
「還是經理最好了!」
說到吃,只有酒喝,大家被總經理嚇到「凍未條」的慘淡心情一換,話題也馬上轉移,熱絡的討論起晚上的聚餐。
有了共識很快的就有了結論,大伙兒又充滿了活力,抱著開會資科魚貫走出會議室,回到工作崗位繼續拼命。
鎮日心不在焉,工作效率奇差的路正澔,下班約了單仲煒在酒吧踫面。
這是一間英式運動酒吧,裝潢走低調典雅風,充滿英國貴族的風格。
來到角落的位置,月兌下西裝外套扯松系了一整天的斜紋領帶,他坐在舒適的寬闊沙發上,點了威士忌,有一口沒一口的啜飲著。
「等很久了嗎?」單仲煒推掉了一個應酬,特地來赴好友的約。
來到酒吧大家都想放松,他也很慣性地扯松了領帶,月兌掉西裝外套隨手搭在一旁,在路正澔對面坐了下來。
「我也剛到,」路正澔替好友倒了一杯酒,放入兩顆冰塊,「找你出來是有件事想問你。」廢話不多說,他開門見山說明本意。
「問吧,我知道的一定全都說出來,」單仲煒挑挑眉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烈酒,對好友想問什麼早就了然于心。
必于正澔和樂樂在前天晚上的女乃女乃壽宴上踫面一事,他當晚就收到老婆的詳盡報告了。
他完全同意蔓蔓的安排。
雖說樂樂已經決心不再跟正澔有所牽扯糾纏,但身為旁觀者,他們都看得出來樂樂壓根放不下正澔。
而失憶後的正澔打從心里還深深戀著樂樂,要不,他不會一再拒絕父母安排的相親,對周遭示好的名媛千金不屑一顧。
他們的緣分還沒走到盡頭,身為好友應該幫忙拉一把才是。
「顯然,你知道我要問的是什麼?」路正澔懷疑他早就等著自己開口問。
「大概知道。」單仲煒微笑地點點頭。
「既然知道,為何不早點主動跟我說?我們不是很要好的朋友嗎?」失去記憶後的他,也極力的想要融入路家,但他跟家人的關系一直處于冷淡狀態。
可奇妙的是,他跟兩個好友單仲煒和李洛瀚卻很快的變得熟悉,相處起來相當自在,對他們百分之百信任。
「我們是超級麻吉,所以只要你想知道的,你開口問,我一定詳盡報告。」也就是說,他沒問的,他什麼都不會透露。
「所以,你從頭到尾都知道我跟言苡樂有段過去對不對?」
單仲煒點點頭,「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為何一句話都不透露,難道……你被下了封口令?」路正澔不得不懷疑,「誰下的命令?」凌厲的黑眸眯起,冷冽眸光射向好友,
「我老婆,」單仲煒寬肩一聳,他不諱言自己是個乖乖牌老公,老婆說什麼一定听,「不過你別怪我老婆,她也是逼不得已,因為她的超級好朋友堅持不能透露她跟你過去的關系,我老婆答應好朋友不說,一定得做到。」
這家伙,是在玩繞口令嗎?「快說,把我跟言苡樂的關系通通說清楚。」
「我想想啊,該從哪里說起呢……」看著路正澔一臉的心急如焚,單仲煒也想如實告知,但他心里盤算著該打從哪里切入主題,「要不這樣好了,你來問,我來回答。」這個方式思快速。
正合他意!路正澔也不唆,馬上丟出第一個問題,「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的?」
「你的確是她孩子的爸。」單仲煒也不拖泥帶水,直接明了的回答。
即便早已經猜到七、八分自己有可能是她的男人、她孩子的父親,但听到證實的這一刻,他仍一臉震撼,神情難掩激動。
「……我跟她很相愛嗎?」
「你們很相愛,交往很多年了,但因為身分懸殊、家世背景天差地遠的關系,這幾年來,你們的戀情備受你的家人阻撓……」
單仲煒告訴了他,過去很多很多發生的事。
包括言苡樂一再被路夫人施壓,為了逼走她,路夫人甚至用茶園來威脅言苡樂等等一切的一切……
包括他出車禍當晚,他們在車上因為言苡樂堅持提出分手,他不肯放手而起了爭執,才會造成被對向來車撞上,發生了憾事。
這一晚,他們談了很久,直到深夜時分,路正澔才放了愛妻心切的單仲煒回家抱老婆。
又坐了一會兒,今日喝得不多的他,待酒氣散盡,便起身結賬買了單。
斑大寂寞的身影步出酒吧,一個人獨自走過寂靜的街頭,一個人開著車,降下車窗吹著帶有一絲燥意的晚風。
漫無目的地在冷清的城市里穿梭……
不知不覺中,他把車子開到言苡樂住處的巷子里,將車停在老宅子門口。
拔開車鑰匙下了車,他站在油漆斑駁的木門前,腦海努力回想著過往,回憶那些曾經出現的片段。
他把玩著鑰匙,驀地鑰匙從大掌中松落掉在地上。
他彎伸手撿拾,拎起一串鑰匙中的其中一把,眼底忽地閃過一絲疑惑。
他所住的豪華公寓使用加密磁卡和指紋辨識系統進出,公司的專屬電梯也是一樣的指紋防盜系統,完全無須鑰匙開鎖。
所以這串除了車鑰匙外,另一把鑰匙則是他公寓信箱的鑰匙。
那現下他手拎著這把鑰匙是開哪道門?
腦海冷不防地閃過一個新的片段,他拿起鑰匙插入眼前這道斑駁木門的鑰匙孔內,大手輕輕一轉一一
喀!
一道清脆聲晌在黑夜里清晰響起,眼前這道緊緊閉著的木門輕輕彈開了一道隙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