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疲累的身心,姚卓拉著簡便的衍李走入電梯。
她甩著手里的鑰匙,猶豫著要先回家,還是直接到沃克屋里向他解釋清楚一切。
心底的答案其實偏向後者,她想第一時間向他解釋一切,但她怕。
她怕看見沃克不願諒解的臉,所謂的猶豫,應該說是逃避還來得貼切些。
望著電梯上不斷攀升的數字,她住的樓層就要抵達,可心底的答案仍是遲遲未定。
當!
來不及了,電梯到達了十七樓,難道要她站在兩道門外想答案嗎?
電梯門慢慢無聲地滑開,姚卓機械式地拉著行李走出,沒料到會直接撞上一具溫暖的胸膛中。
「對不起……」她下意識出口道歉,身體本能馬上退後一大步,這才看清自己撞上的,正是心底思思念念的男人。
也是,這層樓就住著她跟他兩人,除了他,還能有誰呢?
「呃……」看著面無表情的沃克,姚卓瞬間不知如何向他開口說話。
兩人周身的溫度似是驟降,平時總是對她閃耀著溫柔光芒的藍眸,此刻卻是迸出錯綜復雜的眸光,這教她更不知如何是好,因為她完全不曉得他此刻在想著些什麼?那無法捉模的感覺,令人不安。
而沃克接著的舉動更是教姚卓慌亂與驚訝,但所有的思緒很快被截去,他讓她無法思考。
沃克一把取走她手里的鑰匙,在他轉身為她開啟大門的瞬間,她似乎看見了他眸底燃起一道火光,似乎。
門開了,他拉著她的手一同進入她家。
門關了,他拿走她手里的行李,隨意扔向角落。
姚卓的視線一直跟著沃克手里的動作在移動,她以為他這是迫不及待想與她將事情說開來。
「我……」
一開口,發話權便立即被奪去,沃克的唇覆上她的,熟悉的氣息瞬間包圍著她,阻去了她所有未竟的思緒。
那急切索求的激烈襲來,就像是沃克壓抑情結渴求已久的出口,唯有這道逃生門,才能解救他就要停止跳動的心髒。
她是他的,她只能夠是他的。
沒錯,他瘋了,他快被心中不斷攀升的嫉妒逼得發狂了。
即便她與和玄韋的關系不曾親密,但他仍是嫉妒,嫉妒她曾是別人所擁有的。
挾帶著濃濃的佔有欲,沃克將姚卓整個人壓進柔軟的沙發中,那姿態、景象,就像是由他腦海的記憶中拷貝出來,不同的是,他的吻沒有了以往般的輕柔細膩,取而代之的是不容拒絕的狂烈情潮。
一直以來,無論任何姿態的沃克,姚卓都無法抗拒,或許在心底的最深處,從來就沒有抗拒他的念頭,他給予,她便接受,她愛他,無法抑制的狂愛著他。
即使自他火熱的唇舌中,她嘗到了所謂「情緒」的滋味,她仍未曾想要抗拒,他給,她便接。
或許,她才是「發泄」的那一方也說不定。
又或許,兩人都正藉由「發泄」來穩定各自心中的不安及壓抑的情緒也說不定,沒有所謂的「給」或「受」。
火熱交纏著的兩人,全都不留余地的吞噬著彼此。
他不在乎她的指尖深陷在他的背肉里,留下一道道紅痕。
她不在乎他的唇齒吮痛了她,並在她雪白的肌膚上留下一道道明顯的吻痕。
他們要彼此,迫切的渴求。
薄唇狂暴地掃過姚卓的唇,再也抑制不了的激情渴望沖擊著他的理智。
「嗯……」酥麻的電流直直穿透姚卓的身體,她喘息著。
不復平時溫文的沃克,他發出粗啞的重喘,yu\望的氣息全數噴灑在她細致的雪肌上,不在乎讓她看透他是多麼的渴望著她。
此刻,肢體的主導權在他手里,但他卻十分明白,她才是真正主宰著他的女王。
「告訴我,你跟和玄韋的關系是可以隨時終止的,告訴我,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獨有的。」湛藍的瞳眸緊鎖著她,灼熱的視線似是要將她所有的一切燃燒殆盡。
「我、我和他的關系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
「噓!只要告訴我,你會是我的,是吧?」他靠在她耳邊詭著。
「對,我是你的,只會是你的。」
得到了最重要的答案,沃克的身心像是不再受縛,所有輕緩的動作即刻又恢復最為狂烈的模式。
此時的他像團熾熱火焰,而她,正被包圍在其中。狂熱的火燒得她好熱、好難受,更是無法言語,只能發出一聲又一聲xiao\魂的shen\吟。
但,此刻,放在沃克長褲里的手機響起,打斷了所有旖旎氛圍。
鈴聲停了,卻又馬上響起,似乎執意響到手機的主人肯接為止,要不就這樣響了又停,停了又響,直到天荒地老。
無須等到手機電池響到耗盡,更無須等到天荒地老,姚卓所有的欲火早已被響個不停的鈴聲給澆息。
「唉……接吧!或許是重要的事情。」姚卓嘆了口氣,頗為認命的自沃克的口袋中為他將手機拿出。
沃克沒有接過手機,只是瞪著它。
看著他憤然瞪著手機的模樣,好像它是什麼要不得的仇家似的,姚卓差點就忍不住笑出聲,所有的欲火也在同時降為零點。
「快接啊!」她將手機塞給他,便轉身走出房門,來到廚房。
人都走出門了,即使沃克心中再怎麼痛恨這通電話來得不是時候,他最後仍是選擇接听。
此刻的他也很好奇究竟是誰打來的?但不論是誰,他最好有最佳的理由說明為何要使出奪命追魂call,不然這梁子結大了!
「喂?」沃克的口氣極為差勁。
沒在電話那頭得到立即的響應,沃克的眉頭都快皺成了山巒,再次開口的語氣更惡劣了。
「不管你是誰,如果只是打來sayhe11o的,你現在就可以掛上電話,並將這個號碼自手機中永遠的刪除。」沃克在心中默數著,他只打算給對方三秒鐘,若再不出聲響應,那麼就永遠再見了。
沃克用腳板數著拍子,當拍子數到二時,他正想按下結束鍵走出房門,將半途溜走的女人給抓回懷中,目的當然是繼續好好的愛她。
「別……」
指頭模到了結束鍵,但沃克來不及按下它,耳里便傳來許久未聞的聲音。
沃克收回了所有不耐煩的心緒,而結束鍵是怎麼也按不下去了。
「沃克,是我。」不確定的聲調自薛莉莎口中吐出。
罷才她被沃克那粗魯的口吻給嚇著了,一時回不了種,甚至還以為自己撥錯了號碼,才會無法言語,直到他第二次開口,她才確認了他是沃克沒錯。
「我知道。」此時,沃克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接續方才的激情了,至少今天不行。
太了解一個人也是有缺點的,就好比現在。
莉莎肯定有事要他幫忙,而且還是他無法狠心拒絕的那種。
「你現在有空嗎?」
唉……沃克在心底無聲地嘆了口氣,大腳也同時跨出房門。
「你在哪里?」他問著,但心中早有肯定的答案。
她對外公開的行程是明天抵達台灣,不過他敢肯定她早到了,而且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她一向是很有行動力的人。
暫時躲在廚房喝水的姚卓,听見了沃克問著手機那頭的人,心底滿是疑惑。
他難道不打算跟她繼續嗎?還是他打算先跟她好好談談?
還是他打算就先這麼扔她一個人在家,然後出門去?
最後一個猜測讓姚卓郁悶的蹙起眉頭。
希望不是,因為今天若不將所有事情解釋清楚,她說什麼也不安心。
沃克看見了姚卓,耳里正听著薛莉莎的聲音,他以唇形對著姚卓說,等不給姚卓任何開口挽留的機會,他轉身便離開了。
姚卓瞪著眼,不敢相信他真的在這時候離開。
究竟是什麼事情非要他在這當下去處理的?
不行,他能等,她不能等,她一定要先將事情說清楚,她壓根兒不明白他現下心底的想法,她的不安無法獲得消除。
況且,她還沒有健忘到忘記薛莉莎明天即將來台灣的事情,她隱約感到不安,總覺得薛莉莎不單純是為演奏會而來的,而是……
思及此,心底的不安又擴展開來,幾乎要佔滿她整顆心,于是她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房里,將身上的衣物穿戴整齊。
當姚卓追出門外時,電梯已下達至一樓。
「快點,怏點啊!」姚卓猛按著電梯鍵,就怕沃克走遠了。
好不容易追出大樓,姚卓根本不知道沃克究竟是往哪個方向走,只好不斷地轉頭張望。
最後,如願讓她望見百尺外的身影,但他卻已轉身沒入了下一個街角。
姚卓急匆匆地追了上去,只希望自己可以在下個街角前追上他。
加緊腳步的同時,她不忘拿出手機撥打沃克的手機號碼,可惜,電話一直是通話中,而他並沒有選擇接听她的插撥。
他究竟是跟誰在說話?
姚卓很快的追到第一個街角,視線急切地搜尋著熟悉的身影。
她一定要告訴他,她與老和的婚姻只是暫時性的,只是個掩人耳目的煙幕彈,老和與King才是真正的一對愛人。
她和King、老和與蓮芬四人從小一起長大,不僅他們是好朋友,四個家族所有的長輩也同是好友。雖然她失去了雙親,但所有人給予她的愛卻更是加倍,在她最痛苦的時候帶她走出,從未讓她感到孤獨,大家用行動來告訴她,她不會是一個人。
所以,當老和受到長輩們逼婚的壓力,她自然是第一個站出來幫他的人。
和家是個傳統的大家族,老和的性向是不被認可的,而King更早已是家喻戶曉的天王,他是同性戀的事實更是需要隱瞞。
在四人討論的結果下,就是她與老和結婚,為他暫時解去家族逼婚的壓力,他與King之間的情感也得以以此為掩護。
雷星堡的住家,就是她與老和「夫妻倆」的住處,平時根本沒住人,只是用來防止長輩們突然來訪的「樣品屋」。事實上,老和與King就住在樓下,這也是當初擬好的計劃之一。
但,一旦她有了所愛的人,這只婚約是可以隨時終止的。
這些話她得向沃克說清楚,她不想他心中有任何的芥蒂,她一定要追上因為她從來就不曾是任何人的,她只會是他的,他的呀!
在那里!
她看見了,卻又邏了一步,只能眼睜睜看著沃克橫向的過了第一個馬路口。
所幸,過了馬路,他並沒有走遠,姚卓看見他走進了路口的咖啡店。
腳步繼續加快向前,不過綠燈轉紅燈,她只能停留在對街口透過大片透明的落地窗,看著沃克的身影一步步走向另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