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過得好不好?」一回到大宅,唐天司立刻抓著杜綿綿回到臥房中。
他用高大的身軀將她困在自己與床鋪的中間,一只大掌不安分地在她的鎖骨與頸項間徘徊著。
她露出恬靜的幸福微笑,也不阻止那只逐漸往下探的大手,甚至主動微弓著身子,像是歡迎他的「探索」。
「還不錯,下午請大姐過來陪我喝茶聊天,一點也不無聊。」
雖然項玉彤仍在大宅中,但她的活動範圍只限房內,還有人監視她的一舉一動,所以根本無法再來找她麻煩,更別說是出手傷害她了,少了她來找碴,生活顯得清閑多了。
唐天司欣喜妻子的熱情主動,大手更是不客氣地向下「探索」,但一雙劍眉在听聞她吐出「大姐」兩個字的同時微微靠攏。
他的反應全落入杜綿綿的眼中,她覺得發笑,但沒真的笑出聲。
沒想到這麼個大男人,居然會如此小眼楮,小鼻子,顯然他很是在意那一天被「打擾」,連事過多日仍是無法釋懷。
「那一天大姐不是故意要來打擾的。」她試著為杜晶晶辯解。
畢竟,大白天里的,誰會料到他們夫妻倆還在房里做「家事」?不知者無罪,不能怪她。
「……」唐天司咕噥了一句什麼,杜綿綿听得不很清楚。
「你不會將她列為拒絕往來戶吧?」
「我是這麼小心眼的人嗎?」雖然他認為這是個好主意,但他不會這麼做,也不能這麼做。
如果他將杜晶晶列為拒絕往來戶,那麼他同時也會成為杜綿綿拒絕往來戶名單上的一份子。
「當然不是。」這句話杜綿綿說得好心虛,他分明就是一臉想這麼做的模樣。親愛的老天爺啊!請原諒她昧著良心說的謊言。
在外人面前,唐天司可以築起一道牆,但他忘了,他從不曾在杜綿綿面前築牆,她可以輕易地看見他最真實的一面,當然,也包括他心口不一的模樣。
他低下頭品嘗她那誘人的雙唇,同時為殺風景的話題畫下句號。
杜綿綿渾身一熱,難耐的yu\望全在一瞬間蘇醒。
熱燙的吻,沿著她的頸子漸漸向下滑行,一路細吻輕咬,在她細女敕的肌膚上留下不少痕跡。
「叩叩!」
她胸前的第一顆扣子被解開。
「有人在敲門。」
「沒有。」
「叩叩!」
第二顆扣子被解開。
「有人在敲門,老公。」
「沒有。」他朝第三顆扣子進攻。
「叩叩!」
再一次的敲門聲響起,他睜眼說瞎話的氣球馬上被戳破,杜綿綿嘆了口氣,再好的「性」致也沒了。
這一次,又是哪個不識相的家伙來敲門?
唐天司挫敗地停下手,低咒了幾句不知是哪一國的語言,杜綿綿有听沒有懂,但從他的語氣及表情上來判斷,肯定是髒話。
門外的人持續敲著門,仿佛里頭的人若不回應,他會這樣一直敲下去。
床鋪輕輕晃動了一下,上頭的重量頓時消失大半。
唐天司起身應門,他的表情比上一次替杜晶晶開門時難看數倍。
他粗魯地將門拉開,一個「滾」字在看清來者的同時自動消了音。
是範剛。
深知範剛不是個會無故堅持打擾他「做家事」的人,找他肯定有事,唐天司收起怒火,擰著眉開口問道︰「怎麼了?」
「出事了。」範剛壓低音量,不讓房內的杜綿綿听見他說話的內容。
見範剛神色異常,有著前所未有的凝重,這下子唐天司什麼火都消了。他轉身回到房內,來到杜綿綿身旁,低下頭吻了吻她的嘴角。「等我。」
「你……」杜綿綿一句話都來不及說出口,唐天司早已關上房門與範剛並肩離開。
杜綿綿迅速跳下床,並將衣扣一一扣回,確認身上衣物整齊無誤,便快速追了上去。
所有人全聚集在項玉彤房門前,包括項玉彤。只見她抿緊雙唇,面色發白,不發一語;而男人們個個面色嚴肅凝重,如臨大敵。
地上躺著一具早已斷氣的女性尸體,唐天司認得她,她是專門負責杜綿綿起居的佣人,叫做小芬。
早已冰冷的尸體上沒有明顯的外傷,甚至連一滴血也沒有,也沒有掙扎過的痕跡,死因成謎。所有人心中想法一致,知道這一次是遇上高手了。
小芬雖然只是佣人,但也是經過訓練的好手,想傷她,非得要有一身的好身手,更別說是殺害她了,事情變得很詭異、很棘手。
「這不像是丁齊的手法。」展立洋開口,眉頭鎖緊。
「他沒那麼好的本事,可以讓她連掙扎的機會也沒有便斷氣。」範剛可以肯定這不是丁齊所為。
丁齊的身手較他弱些,連他都不見得可以在小芬不掙扎的情況下殺死她,丁齊更不可能做得到。
到底是誰?
「尸體有移動過嗎?」唐天司眉頭擰緊,沉聲詢問。
「沒有。」嚴叔據實回答。
唐天司心頭閃過眾多疑惑。明明是杜綿綿專屬的佣人,為何會死在項玉彤的房門前?
這是警告?抑或是某種暗示?
倏地,黑影一閃,猶如鬼魅般輕盈快速,夾帶著冰冷強烈的殺氣,直撲項玉彤而去。
項玉彤連閃躲的機會也沒有,喉頸便已被大掌扣住,強大的力道將她整個人舉離地面。
「咳咳……放、放手……」因呼吸困難,項玉彤被迫太高下顎,艱難地擠出聲音,迫切地想要吸取包多的新鮮空氣。
「這是怎麼回事?」唐天司冷聲質問著。
他知道小芬的死鐵定與項玉彤月兌不了關系,下定決心要將事情問個明白。
看著他瞳眸中狂燒的炙火,不知是否因為死亡的腳步逼近,還是害怕那張因憤怒而顯得猙獰的臉孔,項玉彤驚恐得全身顫抖個不停。「我……不知道。」
唐天司掐著她的手勁依舊力道十足,絲毫沒有放松的跡象。
項玉彤試著掙扎,卻發現自己身上的力氣早已被抽干,她甚至連抬手的力氣也沒有。此刻,她就像是只布女圭女圭,只能任其擺布。
然而,頸上的大掌在她否認的同時加重了力道,使她痛苦地閉上眼,並發出難過的申吟。
「嗚……」好可怕……她還不想死啊!
唐天司渾身駭人的危險氣息,項玉彤深深領悟到他是真的想殺她,嚇得全身抖動得更是厲害。
一旁的其他人,個個冷眼以對,也不阻止唐天司的暴戾舉動,因為他們全都明白這一切與項玉彤月兌不了關系。
唐天司不再開口逼問,只是一點一點地慢慢加重手的力道好讓項玉彤明白,要是她再不說實話,下場就是死路一條。
她會死……不,她不想死啊!
「我……我說。」當空氣再也無法進入肺部,項玉彤急忙開口,瞪大的雙眼滿是對死亡的恐懼。
砰地一聲,項玉彤摔向身後的牆上,她痛得跪趴在地板上,一時被阻斷的新鮮空氣再次灌入她的肺部。
「咳咳……」她貪婪地用力吸入大量的空氣,邊吸邊咳,咳得滿臉通紅,一臉全是淚水,模樣狼狽極了。
喉頭灼燒疼痛,再加上背部受創,令她痛得冷汗直冒,根本無力起身。咳了許久,好不容易才順過氣來,但受傷的喉嚨仍是灼痛不已。
「小芬是我安排在大宅里的人,但我不知道她為何會死在我房門前。」這是實話。
「你安排她在宅里頭,為的是什麼?」唐天司居高臨下地俯視她,濃眉緊擰,目光更是銳利駭人。
「必……必要時為我做事。」項玉彤全身仍是抖個不停,連話都說不好。
眾人互看了一眼,知道她口中的「做事」指的就是殺人。
「小芬在宅里工作已有五年了。」嚴叔補充道。
原來她五年前就在唐天司身旁安插了自己的人手,並做了最壞的選擇——
如果唐天司最終的選擇不是她,那麼不論是杜綿綿,抑或是任何一個女人,她一律決心痛下殺手。
只是她萬萬沒料到,小芬竟會殺人不成,反倒斷送了自己一條命,而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只比小芬強一點,尚還有一口氣在而已。
「人不是我殺的,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項玉彤連忙解釋,就怕所有人不相信她的話,方才那瀕臨死亡的恐懼,她不想再經歷一次。
唐天司看著項玉彤,知道她沒說謊,況且小芬的任務並沒有達成,她也沒有殺人滅口的理由。
「今天宅內有什麼人出入?」他詢問一旁的嚴叔,宅內大小的事務全是由他經手的。
「只有杜晶晶小姐下午來訪。」由于丁齊的關系,宅內的出入管理變得十分嚴格謹慎,且出入不易。
「阿軍,你的安全管理系統出了問題。」唐天司一句話就將杜晶晶踢出嫌疑犯的名單外。不,正確來說,他根本就沒有將她放在名單內,篤定是外人突破了左以軍親自設定的安全系統,侵入宅內殺人。
左以軍面色凝重,不發一語,深深懷疑安全系統被人入侵的可能性。
他親自所設的安全系統,至今無人能破,就算真被人破解,那人又是如何避開眾人耳目行凶殺人?
疑惑的視線轉移,來到已冰冷的尸首身上。驀地,他發現小芬右手擺放的角度似乎有些不自然,若不仔細觀察,是很難察覺到的。
左以軍蹲來,將小芬貼在地板上的右手手背翻起查看。
這一看,讓他馬上變了臉色。「你們快看!」
「這是……」
「是殺手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