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們是什麼時候搬來的?」
「好象在一個月前吧,之前突然有人來整修,然後不到一個月就搬了進去,我听說里面好象住了什麼了不起的人物。」
「了不起的人物?我看也沒了不起到哪去。」黑影扮了個鬼臉,腦海里浮現那張英俊又霸氣的臉孔。
敝了,她又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男人,他到底要在她腦海里盤旋多久?她立刻搖搖頭,甩去腦中的影像,可是心里異樣的感覺不減反增。
「影姊姊,你見過他們嗎?」寶君好奇地問道,听她的語氣好象見過里面的人。
黑影點頭承認︰「昨天晚上我進去過。」
「什麼,你晚上去?影姊姊,難道你不怕‘那個’嗎?」
寶君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哆嗦。沒想到影姊姊的膽子竟然那麼大。
「拜托你,別再提醒我了好不好?」
黑影臉色一白,想到昨夜她甚至逛遍了整個宅子,就忍不住替自己捏一把冷汗,幸好她運氣不錯,沒有踫到不該踫到的東西。
「說實話,你到底有沒有踫到?」寶君十分興奮,不住追問。
「若我踫到的話,早就被嚇得沒命了,現在還會站在這兒嗎?你用腦子想想也知道。」黑影一臉沒好氣,瞧她興奮得好象巴不得她真踫上「那個」的模樣。
「說得也是。」寶君點點頭,「我還有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為什麼要打探這屋子里面的人?難道他們身邊有什麼寶物?」
黑影一陣無語,發覺再與寶君扯下去,恐怕到天黑還沒完沒了。
「徒兒,你什麼時候才把玉面觀音拿回來?」
老師父在黑影身旁跟前跟後的,不管她去哪他都跟著,在她耳邊一直念著他的玉面觀音。
黑影快要受不了了。
「夠了,不要再念了。」她火大地回過頭怒視著他。
最近幾天她腦海里總是浮現那個男人的臉孔,她已經夠嘔了,師父還老在她身邊叫個不停,煩都要被煩死了。
「嗚……你這個沒良心的徒兒,我已經等了快要三天,你說要替我拿回玉面觀音的……」老師父用袖子抹淚,唱作俱佳地道。
黑影感覺頭痛萬分,簡直不知道該拿這個老頑童如何是好,瞧他像是哭上了癮,越哭越大聲,簡直是魔音穿腦。
「好了、好了,你別再摧殘我的耳朵了,我答應你,今天晚上我就行動可不可以?」黑影用手捂住雙耳,逼不得已只好投降。
「真的嗎?」老師父只差沒手舞足蹈。
「是是是,所以你別吵我,先讓我睡一下,好讓我在晚上有精神可以替你辦事,好不好?」
她將他推到房門外,省得他吵個不停,念得她耳朵快要長繭。
「你別忘了喔。」
「好好好,我不會忘的。」
好不容易終于把師父趕離身邊,黑影心想,再不把玉面觀音拿回來不行了,雖然她相當不願意再到那幢鬼宅去,但是至今也只好冒險了。
天殺的,都是那個該死男人的錯!
天色將亮未亮,微涼的空氣讓悶熱的夏天多了一絲清爽,一抹身影迅速地在空蕩蕩的街道上奔跑著,最後停在一幢大宅前。
望著緊閉的大門,黑影內心有些猶豫,她實在不想再進入這幢鬼宅,可是又怕師父在她耳邊念個沒完沒了,所以她只好選在要破曉時來到黑宅,準備拿回玉面觀音。
黑影在心中默念觀世音菩薩,請保佑她千萬別踫到「那種東西」。她做了幾個深呼吸,鼓起所有的勇氣,雙腳用力一蹬,躍上牆頭翻入院子里。
她想,因為他是從她身上偷走玉面觀音,一定也算準了她會再回來,不過她已拖了兩三天,正可以松懈所有人的警戒心。
就算他們有再大的耐心和體力,天就要亮了,此時他們一定覺得相當疲累,以為她今晚又不會來。黑影心中竊笑,認為他們絕對想不到她會挑這個時間來偷東西。
她施展輕功,很快的幾個起落已來到和風小陛。
她悄悄戳破紙窗,借著微弱的晨光,看得出來床上有個身影。
她掏出藏在腰際的迷藥和吹筒,用力往房間內一吹,心中默數到三十,再將窗戶打開,待房間里剩余的迷藥散去之後,再大大方方地一躍而進。
黑影揮揮小手趕走那窒人的香氣,小心地不讓自己吸入剩余的迷藥。
她有把握床上的男人絕對睡死了,于是開始在房間里翻箱倒櫃,一刻鐘的時間過去,天色漸亮,她也將四周看得更清楚。
然而她忙了老半天,整個和風小陛都快被她翻遍了,可是別說是玉面觀音,她連個值錢的玩意都沒看到。
敝了,他到底把東西放到哪里去了?
黑影皺起眉頭,看著床上背對著她的男人,心中燃起熊熊的怒火。
難不成要她一腳把他踹醒,逼問他玉面觀音的下落?
黑影嘴角垮了下來。
若可以的話,她也樂意這麼做,問題是他已吸入大量的迷藥,要他醒來恐怕很困難,因為她用的藥量可以讓一個大男人整整睡上兩天兩夜,所以別說用踹的,連天塌下來他也不會醒。
黑影悻悻然地看著他的背影,心想這個男人到底會把玉面觀音藏到哪里去?忽然她想到整個房間有一個地方還沒有搜,那就是……
黑影看向他的床鋪。
「該不會……」她喃喃自語道。或許他把玉面觀音藏在床上或是枕頭底下。她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于是立刻行動。
她慢慢走向床鋪,听著他幾不可聞的呼吸聲,知道他的武功修為十分深厚,難怪那一次不管她怎麼掙扎都沒有辦法擺月兌他的鉗制。
突然間他翻身躺平,把黑影嚇一大跳,她僵在原地,等了好一會兒,見他沒有其它的舉動後,才松了口氣。
「奇怪,他吸了我的迷藥,已經睡得跟死豬一樣,我怕什麼?」黑影的秀眉蹙了起來,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麼怕他。「哼!反正你現在睡死了,我也不用怕你。」
看著他沉睡的臉孔,她發現他熟睡時像極了小孩子,臉部線條變得柔和,不像醒著時那麼霸氣,她的心又開始不規律地怦怦跳。
「看你長得人模人樣,要是不要板著一張死人臉,說不定會是個萬人迷,可惜呀……」她先是唉聲嘆氣,然後繼續道︰「笑都不笑,真是糟蹋這張英俊的臉孔。」
她誠實說出自己的感想,接著歪了一下腦袋。
「奇怪了,我為什麼要管他笑不笑還有帥不帥?」這個問題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話雖這麼說,但黑影還是直盯著他的臉孔出神,心狂烈地跳動,彷佛要跳出胸口似的。
明明討厭死了這個男人,為什麼她就是移不開目光呢?她不由得懊惱地咬著下唇。
她又想,他所愛的女人究竟長得什麼模樣?
一定是很漂亮的大家閨秀。黑影在心中下了一個定論。
不過能忍受他的霸道的女人一定溫柔賢淑,而且對他百依百順……
想到這兒,她眉頭皺了起來。
敝了,她為什麼那麼在乎,甚至感到一股醋意涌上心頭?
她失神地望著那張臉,半晌後,她猛力搖晃了一下腦袋。
「我在干嗎,竟然看他看得入神,一定是我昨天晚上沒睡飽。」但她很清楚,自己昨天傍晚就睡了,怎麼會睡不飽,只不過是她自欺欺人罷了。
「別想那麼多了,還是趕快把東西找出來吧,要不然天一亮,我就走不掉了。」
她並不擔心他會醒來,只是她若要在床上找東西,勢必越過他的身子才行,否則得把他弄下床。
「我可抬不動他,只好這樣了。」
黑影跨過他的身子在床里面搜尋,她專心地找著,沒有注意到一雙漆黑的眼眸正注視著她的小臉。
其實打從一听到落在窗外的腳步聲,一向淺眠的他立刻醒了過來,心中猜測很有可能是她,因此並沒有吸入她的迷藥,故意裝成熟睡的樣子等她自投羅網。
她的自言自語全部落入他耳里,黑烙鷹幾乎忍不住想笑,但他一直強忍著。
直到一抹淡淡的幽香傳來,正是上一次他所聞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茉莉清香,讓他微微一震。
黑烙鷹睜開眼楮,借著微亮的光線看向那張熟悉的臉孔,一股疼痛劃過他的心。
同樣的一張臉卻是不同的兩個人!
他情緒激動了起來,心中掀起一陣波濤,她的出現,是想挑起他心中的傷痛,還是提醒他不要忘記腦海里的人兒?
不管是哪一個,只要他望著她那張臉,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盼月,是盼月回來了。
突然間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攬住她的腰,黑影措手不及,等到她發覺時,人已在他的懷抱中。
「盼月,太好了,你終于回到我的身邊。」黑烙鷹激動地將她緊抱在懷里,像想將她融進自己的身體里。
黑影听到他口中喊別的女人的名字,心像是被劃了一刀,她咽下受傷的感覺,瞠大雙眼訝異地問︰「你……你怎麼是醒的,為什麼沒有睡著?」
她的迷藥竟然失靈,怎麼可能?黑影不敢相信,她還特地加重了藥量,竟然對他一點用也沒有。
听到她的質問,他陡然清醒過來,與她拉開一些距離,不過他的手仍緊抱著她不放。
「沒錯,我是醒的,很抱歉不能如你的意。」他話雖這麼說,可是他的語氣並無任何歉意,一雙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瞅著她。
「怎麼會這樣?」
黑影整個人傻住了,愣了老半天還是無法接受事實。
黑烙鷹勾起一抹邪笑,看著她的臉,胸口忽地浮起一種陌生的情感,讓他不禁呆了呆。
他告訴自己,他絕對不會對這個女人產生感情,之所以會對她有感覺,完全是因為那張臉的緣故,他已經發過誓,今生今世除了盼月之外,他不會再愛上別的女子,包括長相和盼月一模一樣的她。
可是為什麼他硬是壓抑不住那股柔情在胸口蔓延?黑烙鷹硬逼著自己變得冷漠無情,銳利的目光射向她。
「你竟然想用迷藥迷昏我。說,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他的吼聲讓黑影回過神。她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覺得莫名其妙,他把她偷到的玉面觀音從她身上偷走,還問她有什麼目的,這不是廢話嗎?
「我還有什麼目的,不就是為了拿回我的東西?你快點把它交出來。」黑影惱羞成怒道。
她雖生氣,可是他的臉離她好近,溫熱的氣息輕輕噴在她臉上,害她心跳加速,又怕被他發現她有些意亂情迷。
看見她這模樣,黑烙鷹突然有想捉弄她的念頭。
「東西?你說的東西指的是什麼?」他挑起一眉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