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他發出輕笑聲。
他那麼聰明,一定知道她要听故事的背後意思了。
簡季珈臉兒整個紅了,還是硬著聲嚷,「講不講?」
「從前從前有一個任性的公主,叫簡季珈。」
「屁!」
「還有一個溫柔體貼的王子叫蘇宣崴。」
「屁!」為什麼她是任性,而他是溫柔體貼?
「他們生了一個孩子叫屁屁。」
「蘇宣崴!」她笑罵著。
「上班時間應該叫蘇先生。」
「哼。」
「還生了一個女孩叫哼哼。」
「你都在胡扯,誰跟你生孩子了?」
「不然你說喜歡我,我就改孩子的名字。」
這家伙很喜歡天外飛來一筆耶。
「不要。」簡季珈嘴上強硬的拒絕,嘴角卻是開心揚起的。
「還要听故事嗎?」
「不了,你睡吧。」她也任性夠了,可以了。
「公司那邊怎樣?助理上手了嗎?」
「已經可以獨立作業了。」
「那好,你也輕松些。」
「是啊,晚安。」
「訂機票明天過來吧。」蘇宣崴突然又道。
「什麼?」
「來法國,明天。」
「不要。」一會兒要她去,一會兒要她不去,現在又叫她去,她才不要如他意!
想見她,就回國!
「哈。晚安。」像是早料定她會拒絕,故他也沒嗦了。
幣了電話,沒一會兒,Line的提示聲響起。
那我回去。
他的事情辦完了嗎?
他預計去半個月的不是?
應該沒這麼快吧……
猶豫一會兒,她選擇已讀不回。
反正他一定睡著了。
放下腳,簡季珈將手機放回短外套口袋內,走出辦公室。
這日,她一整天的腳步都是輕盈的。
「我到桃園機場了,來接我。」
簡季珈人才到辦公室,就接到這樣一通電話。
「你回台灣了?」她打開筆電的手停在原處。
「我昨天不是告訴過你了?」他不是會亂承諾的人。
「我沒想到是真的……」太讓她驚訝了。
「我剛下飛機,你現在開車過來的話,時間差不多。」過個海關,領個行李,再等一會兒她應該就到了。
「好。」她迅速合上半開的筆電。
「不要開太快,這樣我會知道你太想我,會想把你拐進旅館。」
用這方法刺激她不要開快車嗎?
她一定不曉得她根本不怕被拐進旅館吧。
炳哈哈……
「我至少一小時後才會到,你慢慢等!」
幣了電話,簡季珈轉頭對著坐在她辦公桌斜對角的助理喊道︰「我去接蘇宣……蘇先生回來,有什麼事電話聯絡。」交代完畢,拿起包包便走。
「主任?」助理才反應過來,門口的俏麗人影已一溜煙消失不見。
簡季珈來到機場時,蘇宣崴已經出了海關領了行李,靠在入境大廳的牆上等待,拿著從法國買回來的書籍閱讀。
她躡手躡腳走過去,想嚇他個措手不及,沒想到她才剛抬起手來,狀似埋首在書本里的蘇宣崴就抬頭,直接抓下她抬到半空中的手,將人拉了過去,扶穩踉蹌的身子,低頭就是一吻。
他過去突襲的記錄有太多次,幾乎都是簡季珈還沒有感覺到什麼就離開,但這次他吻得可久了,而她在雙唇相觸的剎那,背脊莫名竄起一陣戰栗,身軀不由自主貼向了他,雙臂環上粗頸。
他輕含著上唇,啄吻下唇,四片唇瓣相貼時,將火舌喂了進去。
等待著他的是熱切的糾纏,他因而更為放肆,托穩她的後腦勺,嘗盡香甜的蜜津。
松開投入的女人,端凝迷蒙而嬌媚的眸,他輕緩地說出思念。
「我想你。」
輕輕的三個字,似醇酒滑入喉,她輕喘了口氣,莫名的酥軟。
她回視,水眸眨了眨,粉唇蠕動,欲言又止,他耐心的等待。
「嗯。」
「你想我嗎?」
她抿了下唇,明眸微垂。
「嗯。」雙頰嬌紅,終于坦率,「想你。」
他開心的將她摟緊。
好緊好緊。
簡季珈是開自己的車去載蘇宣崴的,車廂空間與他的休旅車無法比,讓長腿的蘇宣崴一路上坐得很憋屈,車子一停妥立馬下車來伸懶腰。
下車後的簡季珈按了防盜鎖,繞過車,看到蘇宣崴扭腰抬腿做伸展操,真是要笑壞了。
「才半個多小時,你也別這麼夸張。」
「你以後來接我一定要開我的車!」拜托體貼一下他的腿比一般人長。
「我又沒有你的車鑰匙。」
「我明天就拿備份的給你。」他爽快應承。
「好啦好啦!」她忽爾想起他的行李箱還沒拿下來,連忙解開防盜鎖,開啟後車箱門。
「我來就好。」蘇宣崴擠開她,拉起行李箱的提把。
他的眼角余光闖入一個疾速的身影,被他身子擋住視線的簡季珈沒瞧見,他迅速抬頭,看到有個女人手里拿著個桶子,快步沖過來。
楚詠鳳?
他迅速揚臂擋住簡季珈,但楚詠鳳卻有意思繞過他,他立刻明白她是為傷害簡季珈而來。
他不假思索,轉身將簡季珈護在懷中,下一瞬,一桶白漆潑了他一身。
「你讓開!」楚詠鳳對蘇宣崴大吼。
蘇宣崴咬牙回頭,一腳踢飛楚詠鳳手上尚有白漆殘余的桶子,扣住她的手腕,毫不憐香惜玉的將人壓制在車身上。
「報警!」蘇宣崴大吼。
簡季珈望著一身白漆的蘇宣崴,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報警呀!」蘇宣崴再次大吼。
「她不是中部雜貨商的老板娘嗎?」簡季珈總算看清楚楚詠鳳的樣子,勾起了回憶。
「你不可以報警,你不能這樣子對我!」楚詠鳳掙扎著。「我那麼喜歡你,對你那麼好,你不可以這樣對我!不可以!」
楚詠鳳是公司的重要客戶,這樣直接報警好嗎?
簡季珈很掙扎。
「那賤人!是那賤人勾引你的!你是我的!」楚詠鳳瞪著簡季珈大吼。
蘇宣崴拆下頸上的領帶,將楚詠鳳的兩手抓到身後綁起來。
「放開我!」楚詠鳳氣得大哭。
蘇宣崴單手強壓掙扎的楚詠鳳貼著車子,另一手搶走簡季珈握在手中的手機,撥打一一0。
「你不可以報警,你報警就不給你生意做!」楚詠鳳威脅。
「隨便!」蘇宣崴毫不在乎的回斥。
蘇宣崴對已經接通的電話說明狀況與地址,一旁的楚詠鳳大吼大叫,蘇家兩老從監視器發現停車場的異狀,急急忙忙跑出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兩人吃驚看著一身狼狽的兒子。
「爛桃花。」蘇宣崴簡短三字就說明一切。
因蘇宣崴保護,僅肩頭的衣服跟部分發尾沾上白漆的簡季珈這才深刻的明白,為什麼他對「花痴」這麼的憎恨。
蘇菲亞的糾纏不休跟這個女人比起來,根本是小巫見大巫。
瞧他將人壓制、捆綁的手勢那麼利落,該不會他在這方面老早就經驗豐富吧?
「我家的生意不給你們做了!你背叛我!」楚詠鳳還在哭叫著。
「像你這樣的客戶我們寧願不要。」蘇董繃著臉,毫不留情面的冷聲道。
「我打電話給楚老板。」董娘搖了搖頭,回到辦公室打電話。
听到要通知她的丈夫,楚詠鳳神色,轉為緊張。
「不可以!不可以打電話給他!」她聲色俱厲的大吼。
「錄像。」蘇宣崴開啟手機的錄像鍵,再交給簡季珈,「把我跟她都錄進去,免得她胡說八道,讓我百口莫辯。」
「好。」簡季珈立刻將鏡頭面向兩人,將蘇宣崴的一身狼狽還有楚詠鳳的歇斯底里統統錄起來。
十分鐘後,警察帶走了楚詠鳳,跟做案工具的油漆桶。
「我先把身上的油漆處理掉,再過去錄口供。」蘇宣崴如此對警察說道。
當停車場恢復安靜時,簡季珈拿出了車鑰匙。「我載你回去洗澡。」
「開我的吧,別弄髒你的椅子。」
「你是嫌我車太小吧?」
蘇宣崴不語,靜靜端凝著她,手指捏著她沾漆的發尾。
她臉色蒼白,看上去驚魂未定。
餅去有什麼事都是沖著他而來,但他現在有了她,花痴的矛頭就轉到她身上。
「怎了?」干嘛這樣看她?
「會怕嗎?」帶給她驚嚇,他很愧疚。
「怕你的爛桃花?」
「不然還有什麼?」
「這比驚悚恐怖片還可怕。」她跑掉的三魂七魄不知道完整回來了沒。
「現實往往比戲劇還要讓你意想不到。」
「以後還會有類似的情況出現嗎?」嚇這樣一次,人都要變膽小了。
「我不能保證,但是我一定會保護你。」他握住她的手,漂亮的黑眸充滿祈求,「不要退縮。」
她低頭看著沾滿白漆的手。
「季珈?」他有些害怕她的沉默。
「我听說龍山寺的月老廟可以幫忙砍爛桃花。」這種爛桃花太可怕了。
「又是龍山寺?」龍山寺的業務真是包山包海啊。
「要不要一起去?」
「但會不會把我們兩個的桃花給斬掉?」
「如果我們是正緣的話,就不會。如果你不是我注定的人,早點分開也好。」
「那還是不要去好了。」他才不想與她分開。
「你怕我們不是正緣?」
「我怕死了。」他撫著胸口,活像痛苦的捧心。「我好不容易才遇見一個你,可不想你不見了。」
她笑著上前,雙手環上他的腰,小臉貼上他的胸口。
「我背後都是油漆。」這下連她的手都要沾上了。
「了不起一起洗。」有難同當嘛。
「你這是在誘惑我嗎?」
她抬起頭來,朝他吐舌做鬼臉,「我們還要去警察局的。」
「你起來。」蘇宣崴推直她的身子,將沾了油漆的襯衫月兌掉,上半身僅剩一件背心的他,兩條手臂結實,胸肌賁起,猜得出月復肌必定也是塊壘分明。
簡季珈吹了聲口哨,「你這是在誘惑我嗎?」
「有用嗎?」他笑彎起雙眼。
「說不定喔。」太秀色可餐了。
蘇宣崴用襯衫的干淨部分抹掉她頭發上的一塊油漆,語重心長道︰「我們去龍山寺吧,把爛桃花砍掉。」就算是求一個心安也好。
如果他不在的話,這漆可是潑到她身上,萬一潑到眼楮,或是桶子里裝的不是油漆而是汽油或鹽酸的話……
他完全不敢去想象。
「萬一我也被砍掉呢?」
「那我會用三秒膠把你黏回來。」絕對不放手。
「哈哈。」簡季珈輕笑,踮起腳尖,主動親吻他的唇。「我有說過我喜歡你了嗎?」
「還沒。」這四個字,他等很久了。
「我喜歡你。」
「我愛你。」
「那,我也愛你。」
他將她緊擁入懷,深深的、深深的唇舌纏綿……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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