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悠揚有幾分好笑地看著那個貪吃的小泵娘,十分佩服她喝那麼一大碗湯竟然不用換氣,直接一路喝到底。
「呼!」陶小樂猛地放下那個大碗,湯湯水水已經被她喝完了,不過里面還有好多好料,她不打算放過,抓過一旁擺放的筷子,將那些雞肫、青筍之類的東西都掃入口中,吃得圓圓的臉頰都鼓了起來,當然也沒有忘記照顧其它盤子里面的佳肴。
「好吃嗎?」黎悠揚等她喘完一口氣,才閑閑開口問道,一點都沒有自己食物遭人搶劫的怒火。
「好吃。」陶小樂狂點頭,嘴被塞得滿滿的,對那個做菜的人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想不到荷花鎮這麼一個小地方,竟然還有這麼多做菜的好手,她真是挖到寶了。當然,玉佩如果沒有弄丟的話就更完美了。
啊,對了,玉佩!她終于想起自己不是來作食客的,「喂,叫你把你家管事的叫出來,你怎麼還在這里站著?」真是不機靈,難怪只能做個看店的。
「不就在你面前。」提醒這個只顧著吃的嬌人兒,他長這麼大,也勉強算得上是見多識廣,從來沒有看過這麼愛吃的小泵娘,吃起來完全不顧忌形象,肆無忌憚,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吃東西的樣子,他竟然會覺得可愛。
「噗!」一大口混著香菇、雞肉還有其它雜七雜八的東西從她嘴里噴了出來。黎悠揚非常靈敏地閃了過去,再看著她的「暗器」在他心愛的古骨花瓶上造成的特別圖案,轉過身來看著那個明顯氣過頭的小泵娘。
陶小樂死瞪著眼前這個死男人!真的、真的是太氣人了,耍她玩了半天,原來她要找的人就是他!好,新仇舊恨一並了,她低頭一看,桌上擺的茶壺跟茶杯都是上好的霞靄青瓷,那種色澤和透度,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是最頂級的!還有這些吃飯用的碗跟碟子,她已經將那些菜全部吃掉了。
她伸手用力一掃,桌上的杯盤碟壺「劈里啪啦」地掉落在地上,摔成一堆的碎片。好爽!她看著那一地的破瓷片,覺得心里的怨氣一下子都發泄出來了。
「霞靄國特級青瓷,每窯只產一只,目前市價是一萬兩一只茶杯,黑市價格就抬得更高,這一桌的碟碗價格不菲,你一共欠我六萬八千五百六十三兩七錢。」黎悠揚也不阻止她發飆,只是等她發泄完後,在一旁涼涼地將她行為的代價告訴她。
「由于我們不熟,所以不能給你打折扣,那個七錢也是要給的。」
「誰理你!」陶小樂將頭兒一抬。
「對付欠我錢的人,我有的是辦法。」他淡淡一笑,明明很有禮很斯文的笑容,但不知道為什麼,讓人覺得心里有絲絲發涼。
不過陶小樂可不是普通人,「我就是不給,你咬我啊!」他敢欺負她,就要有被報復的覺悟。
「好!」黎悠揚抓過她來,將薄唇用力地啃向她那張粉粉女敕女敕,看起來可口的不得了的小嘴,並用力地將她的下唇咬了一口,而且他只是應主人要求「咬」一口而已。
「唔……」他、他還真的咬?好痛,這個臭男人、壞男人,這下子他們的梁子可結大了。
他伸出舌尖在她流血的嘴唇上舌忝了舌忝,將她鮮紅的血液一點點舌忝掉,「咬完了,不過這只是利息,本金你還是要賠我的。」他可不會吃下這個大虧。
「你、你……」她氣得發顫,伸手指著他,話都說不出來。
「我這人也不算太難說話,一個月,一個月之內還錢。」錢的事情,他可是一向都算得很清楚。
「我……」聲音里面有明顯的抖音,陶小樂長這麼大第一次踫到這樣的人。
「怎樣?」他等著看小泵娘還有什麼奇招。
「哇……」陶小樂再也忍不住,大哭起來,這個男人真是太壞了,她討厭他,恨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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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黎悠揚,真是個舉世無雙的壞男人、爛男人!
陶小樂重重地將茶杯放到桌上,砰的一聲清脆的響聲,讓她心驚了下,連忙捧起那個漂亮的素白瓷杯,仔細地打量了一番,還好沒有被磕破,她呼了口氣,放下心來。
可是隨即她的手一僵,被自己這麼膽小傍氣到了,她為什麼要這麼怕那個小氣又苛刻的爛人?想是這麼想,但不听話的手還是將那個價值不低的茶杯輕輕地放到桌上。
別看只是樸素的茶杯,質地可是上乘的,要價肯定也少不到哪里去,那個姓黎的死家伙,看起來小氣到不行,可是家里不管是吃的用的還是穿的,都是價錢貴得讓人咋舌。
想她陶小樂從小生長在富貴之家,什麼樣的好東西沒有見過,可是她家再有錢,也沒有黎悠揚這麼會享受。隨便喝個茶吃個點心之類,就是尋常老百姓家一年的用度。
現在當鋪生意有這麼好賺的嗎?不過他也很奇怪,明明就有錢,可是外面看來就是一個普普的小商人一個,低調得很,還有就是小氣得快把她氣死了。
她、她是招誰惹誰了,要這樣受制于黎悠揚?不就一個爛茶杯嘛,她家有的是錢,想買幾千幾萬個都行!可是、可是她家有錢是沒有錯,但她現在身無分文,她賠不起。
而且那個姓黎的擺明了就是一定要她賠錢到底,不但如此,他還、他還……想到那個不能稱之為「吻」的吻,她現在覺得嘴唇還在發疼。可惡的家伙!她在心里暗暗發誓,只要她一拿到自己想要的玉佩,她一定要十倍報那個一「啃」之仇。
而現在,她是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的錢袋丟了,沒有銀兩住客棧,也沒有錢吃飯。在萬萬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她只好厚著臉皮死賴著黎悠揚,反正他把她的玉佩給賣了,她就一定要天天跟著他,一直到他將她的玉佩給追回來為止。
雖然他一直說,玉佩是人家拿到他當鋪來當的,而且說好了是死當,所以他當天就把玉佩給賣掉了,可是不管怎麼說,她的玉佩就是在他手里不見的,他就有責任幫她追回來。
為此她再度發揮自己死纏爛打的能耐,成功拗到他勉強同意幫她找回玉佩,並且在找回玉佩期間,她可以暫時住在他家。
當然,他肯讓她住在他家,也是為了保證她要賠償那些被她砸碎的茶杯的銀兩,更過份的是,那個死男人竟然還事先申明,要算她住宿和伙食費,而且還要她把欠條都寫好才肯讓她住下來。
這是男人講出來的話嗎?即使在女權當道的抱月國,男人沒有地位,但也不會小氣到如此地步,這個黎悠揚愛錢愛到瘋了。
現在她住在他家里,吃他的用他的外加穿他的,時時催著他,希望他快點把她的玉佩給找回來,還要每天都跟著他出去混吃混喝,這麼長的時間下來,她與他真的熟悉到不行。其實這樣的日子也沒有什麼不好,整天有好吃的、好玩的,新鮮的東西永遠也看不完,如果不算他總是喜歡捉弄她的話,她還真是沒有什麼可以挑剔的了。
現在她就心里只掛念玉佩,只這個小氣鬼都只會敷衍她,還好他家盡是美食,讓她日子過得也不是太難受。
想當初她來霞靄國,是想要找好友薛采情,可因為貪吃誤事,害自己丟了寶貝玉佩,這一耽誤她根本沒有機會找尋好友!都怪那個蘇醒風,話說的不清不楚的,說什麼就算她知道采情住在哪里,她也不敢找上門。哼!她陶小樂除了怕沒有東西可吃外,這世上她還怕什麼?
蘇醒風不說,就當她找不到了嗎?她很有骨氣的決定自己找。結果她到荷花鎮這些天,就只打听到一點點關于采情的消息,說是荷花鎮前段時間有一個仙女般的女神醫住在黎府里為大家義診,醫術高超,心地又好。
不用問,肯定是說采情,只是問到她現在人在哪里,就沒有人知道,大家都說好久沒有再見過她了,至于女神醫是哪里人,住在哪里也沒人知曉。
不過知道住餅黎府就好辦了,她在府里打听後,才知道原來采情的夫君是姓黎的這臭家伙的朋友。這就更好了,找來找去大家都認識,她滿懷著期望地去找黎悠揚,想問采情的下落。
結果當她昨天開心去賬房找黎悠揚打听時,那個死男人竟然用奇怪的眼神望著她,「你說,你想要上山去找雷弁天?」
「叫什麼名字不清楚啦,反正我要找薛采情就對了。」陶小樂充滿希望地看著他,「你知道他們住在哪里對吧?」
「我不知道。」很干脆地回答,開玩笑,那個野獸住在深山里,想當年他黎悠揚年少氣盛,仗著自己武藝不錯,孤身一人勇闖深山,結果要不是有雷弁天出手相救,他早就被山里那數之不盡的猛獸給啃掉了。
「少來。」陶小樂可沒有那麼好騙的,「大家都知道前段時間采情在鎮上診病,就住在黎府里面,而你跟那個雷什麼的又是好朋友,你會不知道他們住在哪里?」
「果然瞞不了你。」黎悠揚嘆了口氣。
「哼。」想騙她,門都沒有,陶小樂得意地揚了揚眉。
「我是怕你太失望,才說不知道他們住哪里。」黎悠揚再將面前的帳薄翻過一頁,「其實在他們成親後,弁天就帶采情回流光國祭祖,現在大概還在路上,你要去追他們嗎?我派人為你備馬,這樣……」
「停!」陶小樂伸出手掌阻止他的話,「你說他們現在不在這里?」
「對。」
「回家鄉?」
「是。」
「流光國?」
「嗯。」
天哪!那麼遠的地方,她怎麼去找?陶小樂沮喪在趴在書桌上,縴細的眉兒緊皺著,她還要把玉佩找回來,現在也走不開。
「那他們要什麼時候回來?」
「大概一年後就回來了,畢竟流光國那麼遠。」黎悠揚一臉誠懇,「你不去找他們嗎?弁天老家我是真的知道。」
陶小樂瞪著他,「你想把我支走,然後不用幫我找玉佩嗎?不可能。我先在這里等你幫我找回玉佩,再想其它辦法跟采情見面。」
「竟然被你看出來了。」黎悠揚嘆了口氣,其實心里快笑翻了。這個陶小樂,真是個天真的小丫頭,這樣說都相信,雷弁天怎麼可能帶著采情去流光國那麼遠?采情現在有身孕,他連她下山都不同意,更加不會帶她去遠地了。
所以兩人現在就在山上過著神仙般的日子,連山下都不下來了,害他鋪子里少了一筆大收入。
不過這小妮子這麼好騙,真是讓他傷腦筋,為什麼不爽快告訴她雷弁天住在哪里呢?原因他也說不上來,可能這個丫頭太好玩了,他想將她留在身邊多逗弄一段時間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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