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將的隕歿 第3章(2)
作者︰四方宇

當清燦霧白的光影隨著日帝淡離的身形消失時,「月湖」也隨之斂去,磚色平台又恢復原狀。

「祝福……」

淡語這兩個字,高空的明月照著月帝無瑕的絕麗俊顏,浩亮的月華照著他那雙深邃的湛藍幽瞳,想起那日夜讓他掛懷在心的白發人兒,淡漠的眉眸柔意涌現。

「飛飛……」

此時的她或許好夢正酣,更可能是緊張的找沒月光的地方藏身,全然不理他對她已近瘋狂的思念與憂心。

月帝唇畔微現苦笑,對他而言,只要見她無事的模樣,任何思念的折磨代價都值得。他閉上眼,借著月華之力,開始追尋他下在她身上的氣息。

片刻後,緩緩睜開的眼瞳瞬獰起,俊美的面容繃緊,月帝驟然抓緊石雕欄桿,像在抑忍即將從體內翻騰而出的怒火,漫揚的金色長發垂拂到他手背上。

「飛、飛──」從口中而非意念,怒濤幾乎從齒縫迸發,帶動周遭氣流,激得覆著清蒙月暉的金發,縷縷揚飛──

「可以給我你的頭發,再下一道守護的力量,讓我帶在身邊嗎?」

那夜,她第一次對他主動要求希望得到他身上的東西,竟然是用來反制他!

「這一次朕答應你,給你十天完成任務,這之中不逼你回『銀月古都』。十天之後,你定要回到『銀月古都』履行對朕的承諾。」

「當、當然,飛飛不會……失信。」

不會失信?!

「原來從一開始,你就打算欺騙朕!」抽緊的下顎和急遽起伏的胸膛,證明了他湃然的情緒已至臨界點!「春、之、聖、使,你簡直不可饒恕!」

月帝忿然轉身,朝身後的寢殿內走去。

柔雅的淡黃輕光漫灑在遼廣的寢宮內,寢宮中央不見屋頂,月光凝化成的片輝,層迭交錯,寢宮中央呈現半露天的獨特,仰首可眺望「銀月古都」的天際,月光灑下滿室淡蒙。

修長逸挺的身形走過那層迭交錯的片月之華,穿過深色長石柱,來到覆著月暉的大床前。

床上,安靜躺臥于枕褥中的白發女子,靈氣的麗顏在月暉中像是閉眸沉睡,月帝的長指撫上那細致面頰。

「朕,真讓你這麼害怕嗎?害怕到除了回避、欺瞞,最後也還是回避、欺瞞!」怒焰點燃了那雙俯視的藍瞳,輕撫的長指改為緊捧住那張美麗嬌顏。「你是害怕朕,還是害怕面對自己的感情?!」

他早已發現,蘭飛在感情上喜歡隱藏住自己,不敢付出只想回避。雖一度打開心防,但蘭飛幼年的心結已深……

「難道,無論朕怎麼付出,都不能改變你的想法嗎?」

帶怒的聲來到紅唇上低叱,隨即重重復住那嫣潤的唇瓣,明知此刻捧在掌中的白發人兒,對他的情緒波動不再感覺到了。因為原本能透過「魂神之軀」所傳遞的一切,已被她利用他所給的力量反制!

縱是如此,帶著懲罰與宣泄的吻,依然難以停止。他無情的以唇搓摩那柔軟的唇瓣,重吮唇內的粉舌;相較于他的激怒,白發人兒依然安靜合著眼眸,像是無力的任他施為。

片刻後,長指撫著那被嘗吮到紅腫的唇瓣。「隔絕朕對你的追尋,卻依然能借『魂神之軀』,從朕身上吸取所需的靈力?」藍瞳深凜起。「你竟敢再次算計朕!」之前她曾借「朝曦天柱」的縛定力量算計他!

「你認為你成功了嗎?飛飛……」他淺然扯唇,眸瞳爍亮而危險。「你低估了朕對你的在乎和執著,早在『荒漠鬼蜃』時,重新定在你身上的力量,遠超過你的想象。」

月帝橫抱起她,來到寢宮中央,沐浴在月光層迭交錯的片月光華下。他凝鎖偎靠在肩上的麗顏,「魂神之軀」只是化靈,要做任何懲治,都比不上將這折磨他的白發人兒真正抱入懷中,才能平撫他快溢滿出身心的怒氣與情焰。

「『魂神之軀』是你一定要得回的,既然如此……」再俯下的面龐,貼著她嫣女敕的面頰,感覺到「魂神之軀」所傳遞來的靈力狀況。「對你,朕只想捧在心上、掛在心上,但你卻喜歡一再回避,隱藏自己的心。」

灑落的月暉開始像轉動的光環,隨即像落幕般垂降地面,整個寢宮內頓陷一片幽靜、暗沉,連窗外的月光都照不進般,不見任何一絲光源。

當月華淡采再起時,竟是從地上緩緩釋放出珍珠似的光暈,點點透出,從月帝所立的四周,月燦精華所化的淺白、淡黃,還有細碎的琉璃微光,無數大小不一的光點紛飛而上,「魂神之軀」也從月帝雙臂飄移出,點點清光慢慢覆滿半空的嬌軀,當微蒙柔光轉至刺眼燦華時,「魂神之軀」與光華同化。

月帝伸出右掌,將全部的月燦浩華盡收于掌,隨即再攤開的掌心,躍動著五、六顆璀璨晶亮的紫粉色光點,他將掌心中光點按入左胸膛,直至指縫中宣泄出的爍光斂去,整個寢宮再次恢復原狀。

「既然朕的心早栽在你手上,卻始終被你『無心』以對。」他拉開半敞的衣襟,就見一朵粉色櫻花像寶石般透出淺淺輝澤,嵌烙在平滑的左胸口。「現在『魂神之軀』的『化靈』就瓖嵌在朕的心上,你,春之聖使夠膽,就來取走朕的心吧!」

看向落地大窗外,北方的夜空,星辰的起伏中,依然蘊藏著那份屬于遠古時期便有的神秘與幽詭。

「飛飛,朕期待與你的北方相見!」

揪心、牽腸的折磨,雖對她的欺騙和回避幾度大怒,最後總是包融。畢竟她的安然無事勝過一切,現在這每一分、每一毫所堆出的,是如天高般的情債,月帝決定要這白發人兒開始償還!

「濱暮」是「雲境迦國」鄰近的一座小城鎮,此地日夜氣溫兩極,白晝溫暖,入夜卻有北方的寒冷氣候,土地上所種出的果物都不同于溫暖的東南大地,來往的人皆是一身長形衣衫。

一身旅者裝扮,戴著兜帽的白發少女,悠坐一處荒廢神殿外的石欄柵上,淡紫雙瞳興看這處小鎮風情,思緒沉浸在日前一入「荒蜃蕪地」,和魔使者的互動中。

「看起來,這段時間,春之聖使有了非常『精采』的遭遇呀!」

沒有空間,充滿各種霧蒙色彩的「荒蜃蕪地」內,舉目所見皆是過眼的浮扁掠影;隱隱山邊綠影,淡淡陽光耀燦,甚至像在各種朦朧色彩中,抽出單一色彩,潑灑在四周暈染無限的空間,入眼卻始終是朦朧幽影,掠晃即過。

在這諸色耀影中,一道挺拔的身形,像融在霧蒙色彩中,又像獨立而出,似見清晰高俊的身影隨又隱斂淡去。見到出現眼前的魔使者,蘭飛右手馬上放上左肩躬身行儀,這是光城聖使面對「人界三賢」的敬意,但對方奚落的聲已再至。

「魄體不全、靈力的氣斷續不濟,更令人哀悼的是,一個即將成為『銀月古都』之後的人,竟然會身中月帝的『界影術』,這是另一種夫妻失和嗎?」修挺俊影,雙手環胸的再次打量她後,戲謔地道︰「如此慘狀卻連聖獸都不隨身,嘖嘖,是自信還是荒謬過頭成無知?話說回來,本魔使看過歷代以來的四季之首,還真沒見過哪個像你一樣,中招中這麼多,還中自家人的招!四季之首,路途多險,自己保重。」

「謝過魔使者的關心,這一年來是坎坷,鍛煉身心了點,一切蘭飛應付得來。」有求于人,「人界三賢」更是「光城聖院」歷史上互動密切的人,不宜冒犯,所以唇角再怎麼抽動,氣再怎麼上涌,牙磨一磨也就咽了。

「這麼說,你春之聖使這一年本領鍛練得非常不平凡了?本魔使想代『光城聖院』一試四季之首,不知春之聖使是否賞臉?」

「蘭飛豈敢勞動魔使者,據聞魔使者一百年前被『界賢者』以巧智取勝一場賭約後,就因怒火攻心而退隱至『荒蜃蕪地』上百年。得用百年來療養被『打動』的魔心,小聖使蘭飛一輩子也只能望魔使者之項背,敬魔使者之威名,不敢越其崇高。」

抱恭敬敬,客客氣氣,拐個彎,將「無知的荒謬」給奉回。對蘭飛而言,與人賭一場,輸了就龜縮上百年,沒用的蠢包莫過此。

「此時此刻,惹怒本魔使對你的任務沒有好處。」朦朧的身影依然雙手環胸,悠懶的聲轉為下馬威。

「魔使者知道蘭飛為何來?」

扁影中的人冷然一笑。「『七光虹箭』的封印力量衰弱,遠古的魔氣高漲,『黑魍古魔』的『魔意識』已月兌身出軀體到處肆虐,同為魔,本魔使豈會不知。」

「不知魔使者可否願意協助此事?」

「『闇深』一族為我魔族最原生的古老妖魔,本魔使的立場是不可能告訴你的。」他是魔界立足人界的代表,兩界若有事,專責居中傳遞協調,可不代表他會協助「光城聖院」扞衛人界。

「可否請魔使者告知『界賢者』的下落?」

「一年前『界賢者』來此停留了幾天,隨即說要到『北彎石林』了解什麼天穹孕化的氣。之後,不管怎麼聯系,都難以得到訊息。」

「『北彎石林』?!」北方大地中更北邊的原始冰原,屬于神秘的「北北地境」內,人煙罕至,可算不毛之地,這幾年聖院中會去的人,大概只有冬。

「界賢者」所牽掛的天穹孕化的氣,必是上父所說的,能煉化妖魔的「天穹罣氣」。

「看來,『雲境迦國』之後得更深入北方。」蘭飛思忖道。

「此行若見到『界賢者』,轉告他,別忘了對本魔使的承諾。」魔使者的聲有著怨氣。「這個承諾,本魔等得心焦。」

「若是要事,魔使者何不直接找上『界賢者』?」由魔使者直接找人,或許會更快找到「界賢者」。

「嗯哼。」高俊的身影傳來不自然的虛咳。「本魔使不喜歡帶著『荒蜃蕪地』四處跑。」

「是嗎?」明明「人界三賢」就以魔使者最喜歡帶著居所跑各地。喜好變了嗎?「魔使者何不暫離『荒蜃蕪地』尋人。」對居所下隱藏的防守封印便可。

幽蒙的身影再次傳出清了清喉嚨的聲。「一年前本魔使和『界賢者』有個小游戲,本魔使禮讓了『界賢者』,答應他十年內不出『荒蜃蕪地』。」

「呃,百年前賭輸後,一年前又輸了?」蘭飛不假思索月兌口而出,隨即見到前方的身影不悅背過身,這下換她虛咳一聲,識相要離開。「蘭飛謝過魔使者今天之助,『日出之形』是否歸還魔使者?」

「能成為本魔使的所有物,第一要點,得有山腳下那些百毒蛇群的可愛。」魔使者冷冷的聲傳來。

「這麼說,『日出之形』不屬『荒蜃蕪地』!」上父要她尋找「日出之形」,好能順利尋到「荒蜃蕪地」現今所在,她還以為此物是魔使者所有。

「你撿了兩個麻煩在身邊,自己小心為妙。」魔使者再次回過身道。

「兩個麻煩?!」除了莫英東還有誰?

「你想歸還的玩意兒,顧好點,未來才不會替自己找麻煩。」此玩意兒的來歷,大概只對「光城聖院」的人有麻煩。

「日出之形」?!難道真實模樣不是可愛的狗蛋模樣,還會長得更可怕?還是有更勁爆的模樣沒現出?

想起自己和「蛋」的坎坷孽緣,蘭飛忽然覺得窩在袋子里睡覺的小玩意兒,變得沉重、扎人,令她很想在這丟包給魔使者,讓這狗蛋玩意兒當作喂毒蛇的餌!

「四季之首,你撿來的人,聖氣之中帶有魔氣,這份魔氣還是直逼魔皇大公,魔界中最原始的氣息。只是以目前看來,聖氣張魔氣斂,尚難斷言對方真正身分。」

「莫英東嗎?」聞此言,蘭飛愕詫。「魔使者看得出,他……是實體之軀嗎?」記得自己被蒼將用「魂神二分法」保住性命時,也是被灌以妖魔之氣暫保性命。

「他是,但軀體有些不明確。」魔使者忽意有所指地道︰「對人界、對『光城聖院』,『黑魍古魔』是為惡多端的『闇深』魔物;但對我魔族而言,『闇深』一族是原生的古老妖魔,地位相當崇高,在妖魔界一些殘存的古老妖魔族群心中,甚至高過魔皇大公。」

「魔使者言下之意是……」

「聖氣是可用強大的魔氣偽裝瞞于一時,尤其遠古神魔個個都曾是至上界的聖天使,要偽出聖氣甚至四大聖君的封印瞞一時耳目,並非辦不到。」

蘭飛震驚中只听魔使者再道︰「目前妖魔界內的遠古神魔,只有魔皇大公和『折沖之破』,其它的遠古神魔早都不在妖魔界,連原本被禁于妖魔界中的『喋血之殞』據傳也月兌逃失蹤。他們任一人若和『黑魍古魔』合作,都不是你、我的能力可馬上洞悉的。」

「要偽出聖氣甚至四大聖君的封印瞞一時耳目,並非辦不到……」蘭飛喃言思索魔使者的話。

日帝授予的「祈光紋印」不像假,但與此人的相遇巧合到令她生疑,莫英東有魔氣……

……他們任一人若和「黑魍古魔」合作,都不是你、我的能力可馬上洞悉的。

淡紫雙瞳緩緩沉眯起,隨又頭大的支著額頭,一個乳白色比雞蛋大一倍的飛影,穿梭在她的白發中,又戲玩的順著她的白長發滑下,小飛蛋發出細細的低呼聲,顯然玩得大樂。

「別再這麼精力旺盛的飛來飛去。」蘭飛伸出手接住飛到手上的「日出之形」。「真搞不懂,你怎麼就是非黏著我不可!」

說得帶有幾分哀怨,卻也認命的看這狗蛋玩意兒在她掌心上跳了跳,隨即沿著她的手臂跳到她肩上,又窩回她的白發中偎蹭,像是對那絲緞白發喜愛已極。

「來,乖乖的,別在我耳邊吵!」

蘭飛撩起長發,淡光劃過,一撮白發削落手中,讓這小狽蛋抱著跳飛回到她腰間的掛袋里,縮回一顆蛋,安睡在縷縷白發中。

「這顆小飛蛋沒顧好,未來會替自己找麻煩?」看袋內那縮成一團的圓蛋,不吵鬧的話,是挺圓潤可愛。「魔使者的意思到底是什麼?這種小狽蛋的模樣……會長得更可怕嗎?」

是頭會拉得很長,身體漲得很大,眼楮從烏溜大眼變猙獰血眼?

「哈啾──」她揉揉泛酸的鼻子。「從昨晚鼻子就一直犯癢,最後還渾身竄寒,不會是要生病了吧!」

明知自己已經借力使力,擺月兌月帝下在身上的界影鎖定,身體卻彷佛還是能透過月光,感覺到那震怒的波動,真不知是自己多心,還是昨夜月帝真在震怒!

想到此,她忍不住再一陣哆嗦,無論有形無形,是不是真人,光想到月帝那張美過世間任何女子的絕寰面容,眉目一沉時的威嚴,她就會先倒抽一口氣,哎,月帝真是她命中的克星!

看著手腕上的手煉,還有頸上煉墜,是月帝以他的金色長發下了月的守護力量,還有「無聲之滅」的黑發封力,無論莫英東那屬于日帝的「祈光紋印」為真或假,此物上頭有聖君和遠古神魔的力量,以她單人之力,確實洞悉不來,但若借此物……

「喂,你的表情很嚴肅呀,昨晚樣子就不對,不會真病了吧!」英朗秀目的褐發少年出現在她幽凝的視線內,關切問︰「現在感覺怎麼樣?」

「有個問題百思不解,」撇去這一路上的斗嘴、斗氣,這張陽光英朗的面龐令人有著好感,蘭飛笑了笑。「擾得心情難以平靜。」

「喝喝這盛產的果實酒,搞不好能激發思緒,想到方法。」莫英東遞給她剛到小鎮內買來的甜美佳釀。「什麼問題這麼困擾你?」從見過魔使者,出了「荒蜃蕪地」後,她就挺安靜的。

蘭飛接過木雕造型獨特的酒瓶,聞到那甜美的酒香。

「我在想……要將一個偽于聖氣之下的妖魔打出原形,不能硬踫,只能……」

蘭飛忽垂首,長指支著眉顎,覆下的兜帽掩去她大半面容,唯一可見的紅唇疾動著,彷佛無聲的自語。

「怎麼了?」忽然安靜的模樣,莫英東趨前要听清楚她的話,又擔心她是否真病了,正想伸手探她的額,卻發現四周的風揚得異常,金色強光驀綻出──

揚飛出兜帽外的白發不知何時已成栗發,手上肌膚漂上金穗!

「你──」

那緩緩抬首的容顏,英姿昂凜,眉心櫻花印啊綻,耀動金色光澤。

「你真是日帝的專使?還是妖物的偽裝──」蘭飛沉聲一叱。「以春之聖使之名,喚醒日月之威──」

以她之能或許難以洞悉遠古神魔這等強大魔物的偽裝,但借有聖君和一位神魔所下的,擁有強大威力的物品,出其不意,咒力封身、聖光穿體,還怕逼不出對方真實!

至上界的春之神──給我拔濯、轉化的力量──

在蘭飛頸上和手腕上,有月帝和「無聲之滅」力量的藍白煉墜和淡金手煉,瞬間化成虛無。

「慢著!」莫英東深知不好,才要伸手阻擋,原本覆在煉墜和手煉上的圖騰已浮在他有著「祈光紋印」的手掌上,像緊緊纏繞住扁印,黑色圖騰一路往上浮現整個手臂!

「『無聲之滅』的封咒竟能壓住『祈光紋印』顯在你的手上!」蘭飛厲喝!「四季之首豈容妖物愚弄──」

「快住手──你──」莫英東不及喊完,胸口已綻出金藍強浩,月帝化在煉墜上的力量已透過圖騰進入他的體內,纏鎖他的心跳!

就在蘭飛要再次催動「春之印」時,一道紫光竟從莫英東眉心綻出,隨即四周幅射出浩大的紫芒,在他腳邊畫出雷閃似的紅光,強大的護守浩氣,任誰都靠近不得!

「祈光──紫穹──同迸退除──」

莫英東手背上的「祈光紋印」和眉心中的紫光同化于手掌,退去黑色圖騰和體內纏鎖的聖光!

「天尊的『紫穹境光』!日帝的『祈光紋印』!」蘭飛震愕,沉問︰「你到底是誰?」

就算是遠古神魔偽裝,也絕模仿不來兩位聖君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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