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離去後,獨孤秋雨還是一動也不動維持原本的姿勢,唐允熾的目光落在她不起眼的容頗上,打量了一會兒後,才緩緩開口。
「瞧你叮得臉色都發白了,原來你直的不會武功。」
此話一出,讓獨孤秋雨再度震驚,原來他已經在懷疑她了,留下她,是要測試她是否為可疑人。
若非她心思渙散,一時心煩意亂,腦袋空空,才會對陵哥哥的出手沒有任何反應,想不到誤打誤撞,反而騙過了唐允熾,消去他的疑心,唐允熾見她叮得都說不出話來了,還全身僵硬著,這模樣著實不是裝的。
他嘆了口氣。「好了好了,乖,別怕。」說著一把將她樓入懷抱,坐在他的膝上,移近臉,吻上她冰涼的小嘴。
當他的唇踫上自己的唇,獨孤秋雨才恍若雷擊般一驚,下一刻她想都沒想便將他推開,並且給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打在他臉上,這一個變故,都是兩人始料未及的。
莫說唐允熾沒想到她會有此一舉,就連獨孤秋雨也被自己的中動僵住了。
她終于回過神,發現自己干了什麼好事。
獨孤秋雨啊!你的冷靜哪里去了?他是皇帝呀,打了他一巴掌,惹怒了他,可是會被殺頭的呀!
眼見唐允熾眸中勃怒的殺機越來越濃濁孤秋雨息忙離開他的體抱,咚地一聲跪在地上,五體投地向他賠罪。
「公子息怒,我……我不是有意的!」她跪伏在地,用著顫抖的聲音求饒希望能消除他的怒火,同時暗暗運行內力,準備隨時接住唐允識襲來的殺招,心下不斷盤算著退路。
唐允熾的功夫她是見識過的,她的背後已經緊張得汗濕了,就在她決定搏命逃走時,卻傳來一句失笑聲。
「其實這事也要怪你自己,人家姑娘都說有心上人,只訂親了,你卻不听,還輕薄人家,分明是你的不對。」
扶帶著內力傳送的聲線,忽遠忽近,;溫潤動听,讓唐允識和獨孤秋雨皆是一楞他們都認出這個聲音了,獨孤秋雨心中暗驚,唐允熾則是微微眯細了鷹眸。
不一會兒,一人大刺刺的推開門,走進室內,他步履悠閑,神態茶灑,彷佛只是來見老朋友喝喝茶似的,此人不是令孤絕還會是誰?
在獨孤秋雨驚呆的目光下,他信步走來,在唐允熾的對面入了座。
「這威武棋館的生意真好,不只文人雅士喜歡來此,連如塵公子也親臨了,我不來體會體會,豈不可惜,咱倆來下一盤吧,」
唐允熾目光怒火隱約,唇角微抿,「好。」
令狐絕拿起一旁的茶壺遞給還跪伏在地的獨孤秋雨,命令道︰「喝茶多沒意思,你去換一壺酒來,」
獨孤秋雨心中一動,這是退出去的好時機,她不敢耽擱,忙接過茶壺,趕緊起身。
「不準走!」唐允識一聲低喝,迅雷般擊出的龍爪扶帶著勁風,可還沒踫到她,便被另一股勁風給檔回。
眨眼間,她的人已在令狐絕的懷里,被他一手攔腰抱著。
「這位姑娘說了,她對你無意,熾,你何必相逼太急呢?」
令孤絕這一番親呢的言語,不論是內容或語氣,還真像是對老朋友說的話,他不但搶了人,還呢稱入家一個單名「熾」,讓唐允熾陰沉的臉皮微微抽了下,被鎖在他體里的獨孤秋雨,料不到這一個變故,讓她逃月兌出皇上的手掌心,卻落到令孤絕的休抱里,她現在正坐在他的大腿上,腰間被他的手臂圈著,背靠在他的胸膛,本是殺伐危急的時刻,卻听到他叫皇上一聲「熾」,她也是一征,見鬼的盯著他。
令孤絕這時也若向她,還對她眨眨眼,讓她心下詫異,他認出她了?
自己明明易了容,他是怎麼認出她的?
她對自己的易容術一向很有自信,所以更加覺得令狐絕這人神秘莫測,她卻不知,那是因為令狐絕在她身上灑了一種藥粉,這藥粉可以引來蝴蝶,令狐絕便是用蝶追術找出她來的。當然,在把她追到手前,他是不會告訴她的。
這人直是膽大包天,獨孤秋雨心中不禁暗暗佩服,這男人的確有膽大的本事,就不知他是否敵得過眼前這個天?
唐允熾抓了個空,緩緩伸回手,目光陰沉,嘴角卻帶著笑。「奇了,一個不起眼的侍女,竟也引起令孤公子的伶借?」
「還不是因為熾先對她起了興趣,這才引起我的好奇,能讓你產生興趣的女子,必有過人之處。」令孤絕與他言笑晏晏,絲豪不在意唐允熾目光中的殺機,「這丫頭觸怒了我,你想護她?」唐允熾冷聲質問。
「這麼說不公平,你不先輕薄人家,人家只怎麼會打你呢?不過一巴掌你就要姑娘的小命?我這是打抱不平呀。」令狐絕一副義正詞嚴的態度,讓身旁的獨孤秋雨听了哭笑不得,他還敢說人家,他自己就三番兩次的輕薄她,還好意思五十步笑百步。
她眼神復雜地看著令狐絕,這已不是他第一次為了自己與唐允熾正面對決了,她剛剛才受到劉武陵背叛的震撼,傷心悲槍至極,如今只遭受性命之危,這男人卻及時挺身而出。
一個是她幼年便傾心的男子,卻對她殘忍無情一個是與她相識不欠的男子,卻對她搏命相助,一時之間,她感到心中紛紛擾擾,千頭萬緒,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其實你也沒什麼好損失的,剛才你輕薄了她,她還你一巴掌,是兩不虧欠呀。」令狐絕一臉認真,頭頭是道,獨孤秋雨本來是想哭的,不知為何,听了他的歪理,卻有種想笑的沖動。
唐允熾顯然被他激怒了,他是當朝天子,九五至尊,江湖各大門派在他的威壓下,見了他都要彈幾分,唯獨這個令狐絕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底,言語輕佻,數度惹怒他。
他就不信收服不了這只狡猾無理的抓狸!至于那芍兒,他本有意收她為侍寢丫鬟的,就算不收她,也不能放她走,不能讓適才他和劉武陵的密談傳出去,現在還不到時候「要我饒她小命,得看你贏不贏得了我這一回,」唐允熾冷聲道,伸手抓了一把棋子,在大掌運力之下,那些棋子竟都化成了粉末。
獨孤秋雨見到這情況,不由得心神俱震,她硯在賓全相信令狐絕的話了,琴仙坊那一次,若非唐允識對她手下留倩,她已經死于五髒俱裂了,這青龍掌直是太可怕了!
相較于她的臉色青白,令孤絕卻是微笑淡定,好整以暇的將棋盤移走,食指直接在木桌上畫線,幾是他食指畫過之處,便出現一道細細的凹痕,他一邊畫著棋盤格子,一邊笑道︰「用一般的棋子沒意思,不如咱們弄點花樣,就直接下在這桌上吧,以棋局來定輸贏,」
獨孤秋雨震驚地瞪大眼,直盯著令狐絕輕松地在桌上畫著棋線,每一條線都是他將內力主入指尖,不一會兒,縱橫十九條直線已痣在桌上,接著令狐絕在正中間棋線交只之處以食指輕點,一個圓形凹陷處就焙在上頭,而且竟然是黑色的,代表黑子。
他秀了這一手,等于是告訴對手,若要比內力,他不在他之下,以目前來若,兩人是平分秋色,唐允熾冷沉的臉上有了謹慎,令狐絕先下一子,輪到他了,他也伸出食指在木桌棋盤上痣下一個凹陷,他的凹陷是桌子原本的顏色,代表白子,他表面冷靜,心下卻暗驚,不明白令孤絕是如何讓凹陷變成黑色的?
令孤絕一手塔下黑子,另一手樓著獨孤秋雨,他意態始終悠閑,異鼻尖在她的發上輕輕摩擦,樓在腰間的大掌也輕輕游移著,讓她呼吸一窒,身子一僵,臉色泛起燥紅,不由得心下罵道,這人不專心和皇上比拚內力,卻還有閑情逸致挑逗她?
斑手過招,最怕分心,她不禁開始懷疑,這人是不是真的很好啊顯然他這個的舉動也引起皇上的主意,唐允熾楞了下,繼而抿出冷笑。
棋盤上塔下的黑子白子快速增加,兩人的速度彷佛都不用思考似的,但獨孤秋雨卻看得出,兩方攻守都帶著殺氣,絲豪不讓,被吃掉的棋子,直接將它們洛穿過桌,成了一條一條的長孔。
這是一盤精彩只步步瞼棋的廝殺,獨孤秋雨看得驚心動魄,不由得暗冒冷汗,她怕令狐絕輸掉,所以就算他黍機吃自己豆腐,她也不敢亂動,乖乖坐在他腿上,任由他的氣息對自己耳鬢廝磨。
令狐絕感受到她的柔順乖巧,不禁露出會心一笑,薄唇來到她耳根處,輕輕吮咬。
獨孤秋雨不由得輕輕一顫,放在膝上的雙手也握成了拳頭,令狐絕這一吹咬,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在干什麼呀!真的不要命了嗎?寧可做鬼也要風流?
她又氣又急,敏感的耳垂被他如此吮咬逗弄,傳來一陣麻癢的電流,讓她必須用力咬著自己的唇瓣,不然還真怕呻/吟出聲。
啊,他干什麼!他還敢伸出舌頭舌忝她的耳太可惡了!
對面的唐允熾見到這情況,重重哼了一聲,似是對令抓絕與他對奕之際,還能如此放肆輕佻,感到十分不滿。
獨孤秋雨對令孤絕引到說不出是討厭還是喜歡,明知他是來救自己的,卻又對他的輕薄靶到無奈。她甚至沒察覺到,被他這樣一攪,竟然暫時忘了被劉武陵背叛的傷痛,也忘了現在的處境有多麼危險。
「你能能安分點?」她終究沉不住氣,給他惹得低聲杭議。
「你好香哩。」
見他又要得寸進尺,她忍不住縮著頭,躲開他的吮吻,沒好氣的罵道︰「你這樣子跟對面的登徒子有什麼差別?」
這個「對面的登徒子」指的當然是唐允熾,他沉著臉,想不到自己身為堂堂一國之君,競然淪落到被人指罵登徒子的下場,而且還沒名役姓的,說他是「對面的」。
令狐絕正經八百的說道︰「當然不一樣,他剛才想親你的嘴,我只能親到你的耳呀。」語氣充斤著不滿。
虧他還有臉說,明明是佔便宜,卻被他說成了吃大若。
若非她現在是易容,恐怕臉上盡是羞旅的期紅,她一邊要忙著用兩手抓住腰問不規矩的大掌,避免他往自己的胸部模去,一邊只要縮著脖子躲開他的吻,兩人如此忙碌,完全冷落了臉色逐漸鐵青的唐允識。
簡直是豈有此理!斑手對決,專注都來不及了,哪能像令抓絕這般無禮,分明沒把他放在眼中,唐允熾何曾受過此等侮辱,當下奮力拍桌。
「就是現在,走!」
令狐絕一聲大喝,運掌將獨孤秋雨推出,這股勁道將她送出了門外,她當下驚覺,原來這是他故意牽制唐允熾,要她逃走的計策。
她心緒復雜,擾豫著要不要留他一人抗敵,隨後想到她功力不如兩人,留下也是給他添麻煩,不能辜負了他的相救之心,于是轉身就逃。
她知道機會稍縱即逝,能不能順利逃月兌就在這一刻的把握。很快的她感受到四方襲來的氣勁,那是唐允熾的護衛,她抽出預先藏在腰間的軟鞭,鞭子如靈蛇出洞一般揮向那些男人。
這番打斗驚動了在另一室等待的七王爺和十公主,媚娘正與他們在一起,見他們沖出來,獨孤秋雨心中一動,揮鞭卷上媚娘的童腰,將她帶起一陣風,拋向七王爺。
她是故意的,假意以媚娘當檔箭牌,用力丟給七王爺唐允安,好阻斷他的追擊,這麼做也是為了保護媚娘等人表面上若似不顧媚娘死活,實則說明了她和威武棋館沒有任何關系。
媚娘與她默契十足,自然知曉她的用意,當她把媚娘拋去時,媚娘也全力拋-向唐允安,還抱著人家驚慌大哭。
在七王爺和十公主趕上她之前,她已經將他們遠遠拋在身後,逃得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