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聖羽唇角輕揚,這種八點檔的爛戲碼果然沒辦法說服人生經驗豐富的長輩,既然如此,他只好改走寫實路線,不灑狗血了。
「因為劉兢倫根本不知道這件事。」他天外飛來一句,讓陸清靈杏眸圓睜,不敢相信他居然掀了她的底?
「喬聖羽,你胡說些什麼?」她急忙的想打斷他的話,原本以為他會配合她演出,沒想到他居然不照著劇本走!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里很清楚,劉兢倫有一個相愛多年的女友,若不是為了報恩,先提出分手的人絕對是他。」他一字一句的說著。
「不!不是這樣,是我先變心的,要取消婚約的人也是我,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
她亟欲辯解,看著面色凝重的父母,她知道他們相信了喬聖羽的說詞。
「清靈,你告訴我們,他說的是真的嗎?」陸鶴生皺著眉頭,嚴厲的問著女兒。
「劉兢倫真的愛上別的女人了?那個臭小子,明明答應我會好好照顧你一輩子的,他居然敢移情別戀,早知道我就不幫他解決那筆債務了!」紀姍姍咬牙切齒的低咒。
听到母親月兌口而出的話,陸清靈頓時覺得自己好悲哀,原來她曾經以為的幸福,是建構在金錢之上的,除去這些,她其實什麼也沒有。
「所以說,你們真的拿錢去威脅他?」她顫巍巍的開口,身子頻頻顫抖著。
「呃,這……」驚覺自己說溜了嘴,紀姍姍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一手還不忘頂了頂丈夫。
「清靈,你先別氣,听爸爸解釋……」看女兒氣到全身發抖,陸鶴生低聲下氣的想開口解釋,卻讓她一口打斷。
「用不著解釋,反正我和劉兢倫本來就不是真心相愛的,這樁婚事就取消吧,以後請你們不要介入我的感情,就算我孤老一生也無所謂!」她淚眼蒙,轉身就沖了出去。
「清靈!」看著女兒沖出家門,陸氏夫婦不約而同的站起身,一臉憂心的叫著。
始終坐在一旁的喬聖羽,俊容上有著難得的深思,或許他的做法過于殘忍,但若要徹底解決這件事,就非得打開天窗說亮話不可。再說,他就是看不慣陸清靈獨自承受著痛苦,而那個拿了好處又劈腿的混賬,卻不必忍受任何指責,就能坐享其成,天底下沒那麼好的事。
「伯父、伯母,清靈就交給我了,我會把她帶回來的。」他莞爾輕笑,俊目澄澈的說道。
「喬聖羽,你和清靈究竟是什麼關系?」紀姍姍眯著眼,對于這個看來身份不凡的男人,感到些許質疑。
「我嗎?」他勾唇一笑,氣定神閑的緩緩開口︰「應該是她的追求者吧?」
「追求者?你該知道,那丫頭好勝心強,性子又古怪,沒幾個人能忍受她的,你確定你是真心的,而不只是玩玩圖個新鮮?」為了保護女兒,紀姍姍不得不把丑話說在前頭。
「只要你們願意接受我,我保證我絕對是個專情的好男人。」他可是從不主動追求女人的。
若不是陸清靈獨特的氣質深深吸引著他,或許他連膛這趟渾水的興趣也沒有,既然劉兢倫把寶當成草,那麼他就毫不客氣的收下了。
看他極有自信的向他們做出承諾,紀姍姍看了丈夫一眼,而後輕嘆了一口氣,反正只要清靈好就好,他們實在不想再插手管這些事情了。
「只要你能打動清靈的心,讓她接受你,我們兩人絕對不會有任何意見。」
听到他想听的話,他笑意漸深,只要能獲得她父母的支持,再把劉兢倫那個絆腳石給踢開,他保證他會使出渾身解數,讓那株渾身帶刺的白玫瑰不再感到孤寂。
「那我就先感謝伯父伯母的成全了。」他微微行禮,而後頭也不回的追了出去。
客廳里隨即恢復滿室沉寂,陸鶴生驀地爽朗一笑,彷佛方才上演的是一出連續劇,和他沒有半點關聯。
看著丈夫突如其來的大笑,紀姍姍不禁柳眉微蹙,「女兒都被劈腿了,你還笑得出來?」這是什麼父親呀?
「這不是挺好的嗎?反正他們又還沒結婚,再說我看剛才那小子,條件似乎比劉兢倫更好啊!」尤其他那極富自信的眼神,讓他打從心底贊賞。
「這倒是,只是不曉得清靈能不能走出傷痛,重新接受另一個人了。」她徐徐嘆了一口氣,只希望這個喬聖羽不會是下一個劉兢倫。
畢竟女兒是他們的掌上明珠,他們由衷的希望她能幸福。
望著天上的一輪明月,陸清靈提著一袋剛從便利商店買來的啤酒,坐在公園的秋千上藉酒澆愁,雖然知道劉兢倫會答應娶她,全是為了要償還她父母的恩情,但事實從她母親口中說出時,她的心仍是感到一陣緊窒。
奇怪的是,對于劉兢倫的背叛,她沒有像一般女人有著歇斯底里的反應,她在乎的只是父母利用金錢來收買她的幸福,由此可知,她對劉兢倫根本就沒有愛,而她居然還以為自己是愛他的,甚至想和他結婚,如今想來還真是可笑至極。
「介意我加入嗎?」一道溫潤的嗓音輕輕在她耳畔揚起,她猛地抬眸,迎上一雙晶燦透亮的黑眸。
她微微一楞,看著他俊逸非凡的臉龐,完美無瑕的俊臉上,有著輕淺笑意,頎長身影籠罩在月華之下,讓他看來有種不切實際的美感。
「你追來做什麼?」收回有些迷離的思緒,她蹙著眉,刻意別開目光。
喬聖羽徑自坐在另一側的秋千上,自動自發的從地上的塑料袋里拿出一罐啤酒,打開扣環,仰頭灌下一大口清涼的酒液。
丙然是沁涼脾胃開呀!雖然他對酒沒什麼特別的喜愛,不過偶爾放縱一下自己也不錯,尤其看她一個弱女子獨自坐在公園里喝酒,若是遇上心懷不軌的歹徒,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擔心你。」他勾唇一笑,灼熱的目光緊緊摟住她。
他溫柔的嗓音,讓她心頭一震,他只是基于朋友的立場,才會對她說出這種話,絕對不是因為對她有好感才會這麼說,況且他剛才一口氣掀了她的底,她都還沒找他算賬呢!
「擔心我?免了吧!拜你所賜,這下我爸媽都知道我被人劈腿的事了,這下總算如你所願了吧?」她嘲諷一笑,嗤之以鼻的說著。
「我只是不想看你痛苦,劉兢倫才是那個背叛你的人,沒道理只有你一個人承受,而他卻等著坐享其成,這對你來說並不公平。」他笑容微斂,俊眉微攏,難得一本正經的面對她。
她板著臉,沒有反駁他的話,事實上,她也無從反駁,畢竟他說的全是事實,劉兢倫才是那個背叛她的人,沒道理只有她一個人承受這一切,所有的罪都由她一個人承擔。
她只是覺得自己可憐又可笑,連要尋求一分真愛也如此遙不可及,莫非她真的注定要孤單一輩子,活在只有自己的世界里嗎?
郁悶的將罐中剩余的酒液一飲而盡,她再度從塑料袋中拿出一罐,決定徹底的放縱自己,不讓這些煩人的雜事困擾她。
「你究竟在逃避些什麼?我知道你並不愛劉兢倫。」她的表現不像是被深愛的男人背叛的樣子。
「你又知道我不愛劉兢倫了?」他老是一副自以為了解她的模樣,讓她沒來由的感到憤怒。
「如果你愛他,你不會如此輕易放開他,愛情都是自私的,若是能這麼輕易放手,那就不是真愛。」他戳破她的偽裝。
聞言,她微怔,望著他澄澈如鏡的黑色瞳眸,她緊咬著下唇,只覺得腦袋一片混亂,不知道是因為酒精催化的緣故,還是她真的被這些事困擾到失去思考能力,總之,現在她只想躲在自己的龜殼里,徹頭徹尾的做一只縮頭烏龜。
她瑟縮的模樣,讓他感到一陣心疼,不過是一個不懂得珍惜她的混蛋,有什麼好值得她困擾的?只因為他背叛了他們之間的承諾,所以她才選擇用酒精麻痹自己,讓自己永遠困在那一團泥沼中?
他起身走向她,用力扣住她的肩膀,突如其來的拉力讓陸清靈杏眸圓睜,漂亮的瞳眸里彌漫著一層水霧,她凝視著他過于炙熱的眼神,一顆心微微發燙著,光是這麼望著他,為什麼她就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
「陸清靈,你不是很獨立嗎?為了一個你不愛的男人傷神,值得嗎?」
「他是我的未婚夫……」她吶吶開口,腦子里壓根無法思考。
「未婚夫又如何?從今以後,就換我來照顧你。」他欺向她,溫熱的吐息沁入她的鼻間。
「你說什麼?」看著他性感的薄唇緩緩湊近她,她俏臉微紅,隱約察覺有什麼事即將發生,而她的內心里,似乎也期待著它的到來。
是什麼呢?她究竟在期待些什麼?
「陸清靈,我要追求你。」他邪魅一笑,隨後覆上她微散的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