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听話?
如果會听話,怎會「又」這樣昏倒在他懷里?
鳳蔚夜真的很想對她大吼,又想打她的俏臀,更想這樣抱在懷里,確定她真的沒事。
她簡直把他嚇壞了。
若不是晚膳前小廝前來報告少夫人還在蒔夜醫館,他索性從白家過去直接逮人,不是,是接她回家一同用晚膳,才踏進醫館門口,只見她對他虛弱一笑,然後身子就軟綿綿倒下。
幸好他反應快,及時沖到她身邊,手一伸,她的身子就落入他的懷里,然後他便抱著她直飛白家。
成親後他的娘子還是忙于替人治病,只要娘子開心,他也沒有反對的理由,只是他與她約法三章。
第一,要她好好照顧自個兒身體,不準太勞累。第二,每隔三日就必須休息一日,強迫她休息。第三,晚膳前必須陪他一塊用膳,因為她一忙起來壓根兒就忘了他的存在。
瞧他是一位多麼心胸寬闊、英俊瀟瀟、疼愛娘子、尊重娘子的模範人夫呀,但是,唉……
鳳蔚夜莫可奈何地嘆氣,話是這麼說,那他心里這股哀怨又從何而來?
他的娘子總是將病人的事兒擺在他前頭,像昨日一名小孩高燒不退,為了替他醫治,直到深夜才回到家。還有,休息之日也不在家里好好休息,直往白初意家的藥園子跑,若非她已經與他成親,人是他的,他真會叫白初意直接把白家讓出來,干脆搬進白家去住算了。
還有,要她好生照顧自己的身體,這陣子她一早起來鬧胸悶,有時早膳用到一半就作嘔,常常看起來一副想睡覺的模樣,叫她休息卻說不礙事,叫她給大夫看卻說她就是大夫,然後羞答答地偎進他懷里撒嬌。
她以為這樣他就會忘記嗎?
懊死!就是會!事實證明,抱著她軟玉溫香的嬌軀,他只想親她咬她吃她,什麼責備的話全都吞回肚里,舍不得啊!
風蒔蘿真是天下第一號的大騙子,瞧瞧這象是听話的娘子嗎?什麼約法三章,什麼以夫為天,她根本就是把天踩在腳底下。
他鳳蔚夜是天下第一號的痴情夫君,就算被踩在腳底下,還是愛得無可救藥,就連白初意那個神醫都說他沒救了,要他自求多福。
哼!算了,反正他有他的蒔蘿娘子就夠了。
風蒔蘿睜開眼楮,看看四周,問︰「夜,我怎麼了?」這里是白家的蒔蘿小築,是白初意送給她這個妹子的新婚禮物,他還告訴她,若是鳳蔚夜對她不好,隨時可以回娘家。
「你又在我面前昏倒了,哼!」鳳蔚夜板起一張俊臉,孩子氣的別過頭去,見她醒來,他心中擔驚受怕的大石總算落下。
這男人抱她抱得這麼緊,像怕她不見似的,擔心得眉心都打了死結。
「對不起,夫君。」風蒔蘿伸手環抱住他,整個人又窩進專屬于她的臂彎里。
「就只有這個時候才知道我是你的夫君,我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听進去?我這樣疼惜你照顧你,你卻這樣對待屬于我的身體。」鳳蔚夜指著她的身體,她的一切全部屬于他。
「夫君,我知道錯了。」她的撒嬌成了他的死穴,風蒔蘿心底很清楚,那是因為他有多在乎她,才會讓她成為他的弱點。
夫君?還知道他是夫君哦!別以為這樣叫就有效啦!他是真的擔心她的身子,和生氣她不好好照顧自己。
「我會昏倒是事出有因。」她的頰上悄悄染了一抹紅。
「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最近常覺得惡心,身體容易疲倦,食欲也欠佳,補身補氣的參雞湯每次都只喝了幾口,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病了?」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放柔許多,她一定是生來克他的。
才想說怎麼最近燕燕常捧著參雞湯給她喝,想必就連那包甘甜小梅仔也是他的貼心之舉,她怎麼會這麼幸運嫁給如此體貼入微的夫君呢。
曾經,她想跟著爹赴黃泉,是他救了她,原來她活著還可以做好多事,行醫助人,還有愛他,跟他生孩子。
一想到孩子,風蒔蘿臉上泛著即將為人母的光輝,是該告訴他了,他是這樣企盼著孩子的到來。
「她不是生病。」白初意走進來,手上端了碗墨綠色的湯藥。
「那是什麼?」
「我說蒔蘿妹子,你還沒告訴蔚夜嗎?」將手上藥碗遞過去,接手的鳳蔚夜很自然地舀起一匙吹涼,然後送進她的嘴里。
「正要說。」風蒔蘿哀怨地瞥了白初意一眼,他分明故意挑這個時候進來,瞧他一副來看戲的樣子。
「哦,是嗎?」白初意大剌剌地坐在椅子上,欣賞這對夫妻你儂我儂的愛情戲碼。
「娘子,你們究竟在打什麼啞謎,為什麼初意會知道你身體的狀況,我卻不知道?」
咦?他是不是聞到一股醋壇子打翻的味道,好濃哦,呵呵!
「因為意哥哥是大夫啊。」她的夫君吃起飛醋來了。
上個月初開始出現身體不適的癥狀,她診斷出自己有了身孕後,不敢大意就來找神醫確診,他開了些安胎補氣的藥給她,因為怕鳳蔚夜擔心她的身體,所以才遲遲沒告訴他。
現在,肚子里的孩子穩定,也是該告訴他的時候了。
「那我也來學醫術好了,以後我就可以幫你看病了。」
嘖!听听這是什麼話,當年叫他學些醫術,他竟回說術業有專攻,擺明了就是把醫病治人這事全丟給他,現在為了他娘子的身體就願意學,真的是……見色唯大的最佳例子。
「夜,我沒有生病,我是有身孕了。」看著他的眼,風蒔蘿輕笑地告訴他這個喜訊。
「哦,原來是有身孕了,乖,再喝一口藥。」幸好不是生病,而是有身孕……
什麼,身孕?!他的耳朵是不是听到「身孕」兩個字?
「娘娘娘……娘子,你說你有身孕了,就是生小孩的那一種?」喂藥的手僵在半空中,鳳蔚夜臉上露出要為人父的傻笑。
「難道還有別種嗎?」白初意沒好氣的搖頭。
「我要當爹了是嗎?蒔蘿,你真的跟我生孩子了。」這個喜訊讓鳳蔚夜整個人飄飄然,有種夢想成真的感動。
鳳家的列祖列宗,我總算完成傳宗接代的使命,每天不遺于力的努力,總算有了成果。
「謝謝你,娘子。我真的好幸運娶了你。」
「真正幸運的人是我。」有一個這麼愛她的夫君,還有他們一同孕育的孩子,對她來說,有什麼比這更幸福的。
「娘子,你說我們這一打的孩子要娶什麼名兒才好?」鳳蔚夜已經想象自己被一群孩子包圍的模樣。
「一打?」她沒听錯吧?他的目標是一打的孩子嗎?可以不要生這麼多嗎?這樣感覺她的人生就只為了生孩子而存在。
「很抱歉打擾你們夫妻,蔚夜,你讓蒔蘿妹子好好休息,我剛好有事要找你。」這對傻夫妻看起來真令人生氣,害他也好想找個娘子生孩子。
「你們去吧,我困了想睡一會兒。」一打孩子這事兒,她會當成沒听見。
「好,我讓人在門口守著,睡醒我再帶你回家。」鳳蔚夜寵愛地模模她的頭。
風蒔蘿點點頭,回家呀!是呀,她有一個真正完整的家了。
書房里。
「靳凌開始有動作了,蔚夜,你可得小心點,他恐怕會對你不利。」白初意壓低音量提醒鳳蔚夜。
他點點頭,「他一直沒對我宣誓效忠,我也知道他對我有敵意,但沒想到狐狸尾巴這麼快就露出來了。」
上一代的恩怨牽扯到這一代,如果靳凌宣誓對他效忠,表示他拋開上一代在他身上造成的遺憾,他也是一位不錯的人才,只可惜人性貪婪,鳳蔚夜知道,他想要的是城主的位子,靳凌認為那本該屬于他的。
「我想城里他眼線不少,還有蒔蘿,你也要特別小心。」
本來白初意擔心風蒔蘿會不會是靳凌派來要對鳳蔚夜不利的,但經過這麼久的相處,以及私下的明查暗訪,她和靳凌並沒有任何關聯,只是她的來歷仍存有很多疑點,從玉虺城到其他四個附屬都城都沒有人認識她,她象是憑空出現的一般。
還有她的脈象,從第一次替她診脈開始,她偏高的體溫不象是蛇族的人,這次她懷了身孕,胎脈怎麼診就只有一只,蛇族可是能一次懷上十二只,她到底是打哪來的?
「蒔蘿是我的娘子,我不會有機會讓靳凌傷害她一根寒毛,他要是膽敢把腦筋動到蒔蘿身上,我是絕對不會放他生路的。」只要有傷害到風蒔蘿的可能性,他絕不可能坐視不管。
「蔚夜,你記得騰家的騰神算嗎?」
「記得,算起來他應該是曜宇的叔公,觀星卜卦的能力更勝騰老,可惜野心太大,心術不正,專研邪術,三百年前在一場大火里生死未卜。」鳳家也好,侍奉鳳家的四家族也罷,這繼承之位只傳嫡長子,騰神算就算有再多驚人的才能也不會成為騰家的主事者,因此他懷恨在心,最後走入邪魔歪道。
「騰神算很可能和靳凌合作,近年來發生許多怪異現象,像太邠湖的大王烏怪就象是邪術之類,蔚夜,你得更加小心,等孩子生下來後你便正式繼位,靳凌很有可能會在那之前對你動手。」
「放心,我的鳳雪劍不是裝飾品,再說還有曜宇在我身邊保護著。」他擔心的還是他的娘子。
「曜宇回來了嗎?」
「應該晚一點就到,騰老似乎有重要的事要他轉告我。對了,初意,關于蒔蘿的身子,你可以幫她開幾帖補身子的藥嗎?」
「好。」他該告訴他,她身體的狀況嗎?
罷了,或許其他的孩子只是尚未孕育而成,又或者這孩子和鳳蔚夜一樣特殊,只有一只,先靜觀其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