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千涵精神奕奕,起得特別早,和玄徹一起用早膳,然後送他出門。
玄徹要親自登門向段當家道歉,再重談買賣,她希望能順利。
看馬車駛遠後,沈千涵才轉身踏入大門,走沒幾步,便被迎來的女人們包圍住。
前天夫人發生意外,婢女們都很擔心,但昨天一整天夫人都待在房里休養,她們見不到人,剛剛少爺又在,她們也不敢多問,少爺一離開,她們立刻上前關心。
「夫人,你的身子沒事了嗎?」
「夫人居然會遇上那種事,真是太可怕了!」
「夫人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
「夫人果然吉人天相呢!」
面對眾人的關心,沈千涵感動在心。「謝謝關心,我已經沒事了,不如今天下午來喝下午茶,好好放松一下吧!」
听到要喝下午茶,她們都高興極了。
「夫人,奴婢好懷念女乃茶的味道。」
「刨冰最好吃了!」
「夫人做的東西都好吃。」
劉總管听她們一人一句夫人說得開心,也不禁堆起笑意,但隨即想想不對,不得不假裝正經的輕咳一聲。
「你們真是的,夫人還需要多休息,不能太累。」
「劉總管,再躺下去,我的骨頭都要散了。」沈千涵笑道。
「可是少爺吩咐過,不能讓你太累。」
「只是做幾道小點心有什麼問題,劉總管你不要跟他說就行了。」沈千涵朝他眨眨眼,接著又向小蝶道:「你也不能打小報告喔,不然你就沒下午茶喝了。」
小蝶一臉為難,但最終仍禁不住美食的誘惑,妥協道︰「奴婢知道了。」劉總管看眾婢女嘴饞得口水都快流下來了,趕緊催她們去工作,很快地一干人便一哄而散。
準備下午茶是下午的事,早上還那麼漫長,沈千涵怪無聊的,想去看帳,劉總管拗不過她,只能萬般叮嚀她不能看太久。
劉總管陪同她往帳房走去時,看她精神頗好,欣慰的道︰「夫人,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一定會有好福氣的,相信府里很快會有好事情發生。」
想起前天少爺抱著昏迷的夫人回府時那憂懼的神情,他至今仍感震撼,再加上少爺這兩天寸步不離的親自照顧夫人,讓他不禁慶幸當時決定通知少爺是對的,要是他再晚個幾刻,夫人有什麼萬一,少爺現在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模樣。
「最好的好事就是夫人趕緊懷上小少爺,奴婢好期待抱到小少爺喔!」小蝶是唯一知道兩人分床睡的人,看到這兩天兩人總算同床,可開心了。
「小蝶說的是,夫人,你可要好好努力。」劉總管嘿嘿笑道,「我也得叮嚀少爺好好努力才行。」
「你們真是的……」沈千涵被說得不好意思起來,下意識模了模肚子。
她想起前世無緣的孩子,不知是男是女,總覺得遺憾,有了孩子,她覺得她和玄徹的愛情才算完整。
「千涵嫂嫂!」
沈千涵抬起頭,就見玄雅和桂兒從前方靠近,玄雅更是拎起裙擺,小碎步朝她跑來,她還反應不及,對方就沖到了面前。
「千涵嫂嫂,幸好你平安無事,我好擔心你!昨天我就想去看你了,可是徹哥不讓我見你,說我會吵到你休息。」
沈千涵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擔心,我已經沒事了。」
玄雅低下頭自責道︰「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帶你去布施,就不會害你遇到危險……」
「與你無關,是我自己太大意,我沒想到小聰會……」沈千涵說不出話了,雖然說那孩子是被大人指使的,但她仍是感到被欺騙,心里很受傷。
「真是太可怕了,我萬萬沒想到那對夫妻會做出這種事,枉費我平時對他們一家人那麼好……」玄雅失望地道。
「這不是雅小姐的錯,而是那些壞人的罪孽,少爺會抓到他們的,雅小姐就別再內疚了。」劉總管也勸道。
玄雅抬起頭來,激動的道︰「一定要捉到袁掌櫃,肯定是他指使小聰的爹娘做的,要不然他們才沒有膽子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沈千涵握住她的手,溫柔笑道︰「好了,別再想了,今天的下午茶會,你也一塊來吧,我們來聊聊開心的事。」
听到要喝下午茶,玄雅的心情才慢慢冷靜下來,綻開甜美的笑容,「嗯,我一定會到的。」
「我還得去帳房看帳,那麼我們下午見。」沈千涵再拍拍她的肩道,然後和小蝶、劉總管先走一步。
玄雅站在原地,目送著沈千涵的背影消失在前面廊道,原本甜美的笑意倏地一斂,輕聲喃道︰「為什麼她看起來還好好的?」
別兒听到這句話,臉色微微一變。
「回房吧。」玄雅轉過身,往前踏去。
別兒遲疑了一會兒,才緩緩跟上。
劉總管沒有說錯,沈千涵真的帶來好福氣。
玄徹登門向段當家道歉,對方原本不領情,玄徹自尊心也強,踫了幾次釘子後,便不肯再拜托,直到段當家不知從何處听說了沈千涵被擄一事,這件事才有了不同的發展。
段當家雖然性子古怪,但他十分疼愛妻子,可說是個妻奴,就算妻子只為他生下一個女兒,他也沒有納妾。
在段當家的印象里,玄徹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他也听說過他殺妻的傳聞,而今他居然為了第三任妻子放棄跟他做生意,寧願得罪韓貴妃,讓他相當意外,因此對沈千涵感到好奇,特別要求玄徹帶沈千涵來給他看看,再考虎要不要賣貨給他。
玄徹擔心沈千涵的身子,不願她太累,更不希望利用她談生意,但她還是堅持赴約,意外的,她相當投段當家的緣,也和段夫人一拍即合,這筆生意順利談妥,玄風堂如期交貨,度過了這次危機,雙方邇簽了合作契約,可說是破天荒頭一遭。
唯獨袁掌櫃還是捉不到人,綁走沈千涵的人也沒找到,不確定這兩者是否有關聯,玄徹動用了所有人脈,相信只要找到袁掌櫃,必能查出真相。
每晚睡覺時,沈千涵都還是會作被關在箱子里的惡夢,也總是會被嚇醒,幸好玄徹都睡在她身邊,有他的安撫、他的擁抱,才讓她安下心來,漸漸地,她作惡夢的次數減少了。
所有的事看似都順利進行,只是日子一天、兩天過去,沈千涵心里卻愈來愈不明白,都過了那麼久了,她和玄徹為何什麼事都沒發生?
他們是夫妻,每天同床共枕,會發生親密關系是很自然的,為什麼他都不踫她?
沈千涵想不透,玄徹會吻她、擁抱她,卻始終沒有更進一步,他在前世是個有正常的男人,怎麼穿到古代就變了?難道是她沒有魅力嗎?
說起來沈千涵這張臉可長得比她清靈月兌俗,又年輕了好幾歲,沒道理吸引不了他,那他為什麼不踫她?
接連兩個晚上,她有意無意的勾引玄徹,鑽進他懷里,長腿勾在他腰上,但他卻很沒有情趣的把她的腿拉下來,和平常一樣吻吻她之後,便很規矩的睡覺,讓她不免開始緊張。
他會不會……沈千涵捂住嘴,瞠大了雙眸。
這種事她又不好意思去問劉總管,也不可能問其他下人,幸好廚房的趙大娘有經驗,又是個能保密的人,她便拜托趙大娘幫忙。
當晚,玄徹一回房,便注意到桌上的宵夜菜色豐富,納悶的問道︰「怎麼吃那麼好,都是海鮮。」
「是啊,都是很滋補的,你最近太累了,氣色不好,要多補補。」沈千涵討好的笑說,拉著他坐下。「快吃吧,還溫熱的。」
「可是會不會煮太多了,等會兒不是要睡了?」他感到怪異,緩緩坐下。
「不會、不會,怎麼會多呢,就是要多補補才行嘛。」她呵呵笑著,把生蠔、蝦子往他碗中放。
玄徹拿起筷子就要吃,發現到她注視著他的目光帶著異樣光彩,好笑的問道︰「涵涵,你也想吃?」
沈千涵托著腮幫子微笑道︰「不,你吃就好了,我要看著你吃。」
他蹙緊眉,覺得詭異極了,但又說不出哪里奇怪。
她見他每道菜都吃了一些,卻遲遲沒喝湯,便主動將盅蓋掀起,當濃郁的中藥味彌漫在空氣中時,玄徹的詭異感更重。
「這是什麼?」
「這個中藥熬成的肉湯,很滋補的。」沈千涵干笑著,替他盛了一碗。
他盯著那碗湯,擱下筷子,皮笑肉不笑地道︰「這是什麼肉?你不說,我就不吃。」
她有點心虛地回道︰「我怕你听了會更吃不下。」
玄徹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他確信自己聞過這種湯的味道,一年前,劉總管曾經讓人熬給他喝過,她竟「你再不說,我就喂你吃完。說,你在懷疑什麼?」他開門見山直問,不理會她的小把戲。
他肯定知道了!沈千涵嚇得從椅子上站起身。
「我、我只是在合理的懷疑,你是不是……不行?」她睇著他,小心翼翼的開口。
丙然,男人都是會在意這種事的,看吧,他這不就馬上瞪了她一眼嗎。
沈千涵咽下口水,趕緊揮手澄清道︰「我不是說你不行,是說你這副身體……呃,可能虛弱點,需要補補,這不是你的錯。」
說完,她錯愕的張大嘴,因為他快速的站起身逼近她,待她回過神想逃,他已經扣住她的手了。
「你覺得我不行?」
黯黑的眸映入她瞳孔底,讓她臉都紅了,只能硬著頭皮招認,「因為……我們都已經復合了,還同床共枕,可是你都不踫我,對我沒反應,讓我很擔心……是不是我不夠性感,也沒有魅力……」她真的好沮喪。
玄徹感到又好氣又好笑。「傻瓜,我看你晚上都會作惡夢,可能是創傷後壓力癥候群,我只想著要更體貼你,讓你晚上更好睡,哪有心思想那種事。」
沈千涵傻傻一笑,原來,他不踫她是在體貼她。
玄徹再一個伸手,長臂圈緊她的腰,猝不及防將她拉進懷里,她嚇了一跳,頭一抬,立刻跌進他閃爍著濃烈的黑眸。
「涵涵,我心里只有你,我來到這里兩年了,對其他女人都不感興趣,劉總管看我不近,怕我有隱疾,熬了鱉湯給我喝,你怎麼會以為,我看到你會不想踫你,會對你沒有反應?涵涵,從我們成親的第一天起,我就想要你了,每天晚上,我都會看著你的睡臉疼痛著,你知道嗎?」玄徹說得輕柔又壓抑。
沈千涵听得全身都像著火般熱烘烘的,又酥軟軟的沒有力氣。
「涵涵,我顧虎到你的狀況,才不踫你,沒想到你竟還想勾引我,你知不知道,忍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的語氣帶著隱忍而苦惱,螫疼了她的心,也讓她的下月復一陣不知名的脹痛,她幾乎想都沒想,便動手捉住他的前襟。
「那就不要忍耐,我不要緊了,真的……只要你抱我,我就不會作惡夢了。」
聞言,玄徹腦門轟的一熱,她這是在向他求歡?
也是,在前世,她曾把他灌醉,色誘過他,她的膽子總是出乎他意料的大。他斂下眼眸,笑了笑。
「急什麼,我們還沒喝合巹酒呢。」
什麼嘛,說得她好像很猴急似的,她的勇氣頓時一縮,羞得脖頸都泛紅了。
「對,要喝合巹酒……」
玄徹吩咐外頭守夜的僕人,很快酒就送來了。
兩人坐在床上,雙手交叉喝下交杯酒,喝完後,沈千涵察覺到氣氛變得不一樣了,她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心里卻陡生膽怯。
敝了,他們結婚三年,什麼親密的事沒做過,她在怕什麼?大概是因為這是他們久違的第一次,又是她這副身體的第一次,她宛如又成為處子,緊張又害羞。
「交杯酒喝完了,現在可以入洞房了……」玄徹抽走她手上的酒杯,從她的唇一路吻到她敏感的耳垂,再一路吻回唇瓣,接著在她白晰的頸子烙下熱吻。
沈千涵被他吻得渾然忘我,接著一陣天旋地轉,她已橫躺在床上,而他的雙手則不安分的解起她的衣服。
心跳如雷,喉嚨干燥,她無法控制的想說些什麼掩飾緊張。「對了,恩,你說你兩年前就來到這里,可是我們明明一起出車禍,是同一天死的,為什麼我才來半年?」
「不知道,就像我們為什麼會在死後穿越到這里,無從解釋。」
玄徹沒有停下動作,他依然忙著月兌她的衣服,他的動作優雅,不疾不徐,月兌下她的外衣後,繼續月兌她的中衣。
沈千涵盯著他的動作,明明他的手指沒有踫觸到她,她的身體卻敏感的輕顫著。
「那你怎麼會喜歡吃果醬?你以前不吃的。」她問道,努力忽略他修長手指正拉開她的中衣,露出那貼身的白色褻衣。
「因為有你的味道,我想好好記住那個味道,珍惜那個味道,所以只要是你煮的東西,我都喜歡吃。」
「那我惡作劇做的那些菜……」
「都吃下去了。」
「傻瓜!」沈千涵罵著,忍不住心疼。
玄徹朝她勾起寵溺的笑。「涵涵,你做的那些菜……挺有新鮮感的。」
她想笑,又被他的深情撼動住,不由得問道︰「那如果我沒有重新愛上你,也沒發現你真正身分的話,你該怎麼辦?」
他想都不想,自信的回道︰「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耗。」
「要是我討厭你一輩子……」
「涵涵,你沒辦法討厭我一輩子的。」玄徹得意地笑道,將被他月兌下的衣物全往床下扔。
沈千涵看著他扔下的衣物中,有她貼身的肚兜、褻褲,驚叫了聲,她是什麼時候被月兌光光的?
他露骨的瞧著她白晰的肌膚漫上漂亮的粉紅,她羞得下意識雙手環胸,雙腿曲起。
玄徹開始月兌自個兒的衣服了,她望著他那寬闊渾厚的肩、結實平滑的胸膛,視線下移,看到橫亙在肚月復那一道極深的傷痕,她可以想像得出當時他傷得有多重,不免一陣心疼,接著再往下看,差點沒噴鼻血——他、他……他非常正常呀!
「涵涵,你能討厭我嗎?」玄徹一副無害的道。
難不成要是她無法愛上他,他就要對她進行色誘?
沈千涵無法再想了,因為他強健的體魄覆上了她,帶領著她卷入一場纏綿至極的歡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