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都什麼時代了,為什麼你爸媽和我爸媽還這麼老古板,堅持什麼門當戶對的觀念?」她也深受家世背景之害,所以對此非常感慨。
「我也不是很懂。不過,他們不喜歡若詩是事實,即使他們知道我愛的只有若詩,他們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無法改變他們,也無法勉強他們要喜歡誰或是討厭誰,而他們是我的家人,血濃于水,我也無法責怪他們。」
「那你打算怎麼辦?」
「老婆我一定要追回來,不過我還是會當個孝順兒子,在兩者之間取一個平衡點。」
「但伯父和伯母根本接受不了你那個小妻子」
「我知道,所以我已經在看房子了。」這是最折衷的辦法。
老婆他要、父母也不能不要;他不想再委屈勉強若詩了,當然也不想父母不開心,所以只有分開住,平時他還是會盡為人子的孝道,父母有事他絕不會不理,但他同樣也要愛自己的老婆,要好好學習當一個滿分丈夫。
手頭上的案子已經接近尾聲,再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有很多時間去追回他的親親前妻。
想到這里,他笑了。
「笑什麼?心情很好?」張心言偏著頭看他滿是甜蜜的笑。
「想到若詩,自然就會笑了。」想到很快可以跟心愛的人在一起,心情當然就飛揚了。
「那,我們就共同為各自的目標努力吧!」她信心喊話,共勉之。
「你也加油。」他也笑著鼓勵她。
接近下班時間,柳若詩從電腦熒幕前離開視線,看到熟悉的高級房車又停靠在路邊,不同的是,這次車門打開了,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走了下來,她立刻覺得自己出現了嚴重的幻覺。
她居然看見魏懷宇從那輛車下來,直直走往她的公司。
她揉了揉眼楮、甩了用頭。一定是自己日思夜想才會看到幻影,一定是!
那個人不是魏懷宇、不是魏懷宇,只是長得很像……
可是、可是……好像真的是他耶!
那個男人很自在的走進他們公司里,站在四十多坪的辦公室內,然後她的老板很熱絡的跟他勾肩搭背起來。
所以,他們是認識的?
哇哇哇!這個世界會不會太小了,台灣成千上萬間公司,她居然那麼狗屎運的來到這間老板與前夫熟識的小鮑司?
他應該不知道她在這里工作吧?所以,她現在落跑應該還來得及吧?
她慢慢站起身,打算溜進洗手間,待個半小時、一個小時,反正大家都在忙,應該沒有人會發現才對。
她躡手躡腳的走了三步,身後突然傳來好听且熟悉的渾厚嗓音。
「你要去哪里?」魏懷宇站在她背後,微笑瞅著她。
她僵住,動也不動的停在原地。糟糕,跑不了了。
「你打算用你的後腦勺跟我說話嗎?」男人聲音里的笑意很深。
柳若詩帶著無奈轉過身。「那個……那個好久不見。」
其實也沒多久,只有一個月又二十一天,不要問她為什麼記得那麼清楚,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腦袋瓜干嘛自動天天計算與他分開的時間。
魏懷宇好整以暇的笑著。「你想去哪里?」
「我上洗手間。」
「那快去吧,我等你。」
等等她!他是說要等她沒錯吧?他等她要干嘛?
不到二十分鐘,他就在眾目睽睽下拉著她走出辦公室,帶她到他們交往時常去的餐廳吃飯。
她吃著,突然覺得很奇怪,她干嘛要任他擺布,他又不是她的誰!重點是,現在還不到下班的時間,他這樣明目張膽的拉她蹺班,萬一她被老板炒魷魚怎麼辦?
「為什麼臭著臉?」魏懷宇笑看著她。
「你才干嘛拉著我出來?我在上班耶,你這樣我們老板會生氣!」
魏懷宇莞爾一笑。她的老板就是他,誰有膽敢跟他親愛的生氣啊!那是找死!
「你笑什麼?」笑得那麼迷人,害她心跳又亂七八糟了。
他搖了搖頭。「沒有,快吃吧,吃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她好奇追問,完全忘了剛剛還在討論蹺班的事。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他神秘微笑,眼中又散發出那種讓她為之著迷的溫柔神情。
然後她又像過去每次一樣,臣服在他的眼神里忘了拒絕,听話的低下頭吃著盤中的食物。
他笑瞅著她,滿意她的听話,更滿意她稍稍增胖的臉頰。
飯後,他沒帶她去什麼神秘的地方,只是帶她上山看星星、賞夜景,然後對她聊了許多事情,說要跟她分享心情。
她和他並肩坐在車頭的引擎蓋上,他突然說︰「前陣子有個富商買了間房子,請我幫他做室內規劃,你知道嗎?那個擁有上億身家的富商,買的房子不在精華地段,也不是一回家宅別墅,他要求的風格也不要富麗奢華,他只給了我一個方向。」
「什麼方向?」她偏頭不解地問。
「他說,只要溫暖就好。」魏懷宇深深凝視她,帶著淺笑回答。
「溫暖?」
他點點頭,嘴角彎起。「那個富商說,家,不用豪華、不用大,也不用富麗堂皇,只要有自己心愛的人住在里面,有溫暖和歸屬感,就是最幸福的地方。」
他非常認同富商的說法,住豪宅吃美食或許能有好的生活品質,但那不代表幸福,只要能跟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就算吃白粥、睡破屋,也會感到無比幸福。
魏懷宇笑笑模模她的頭。「我跟那個富商一樣,城堡和公主我都不要,只要心愛的人在身旁。」
她看著他,眼神很迷惘。他工作上的事情她听不懂,卻覺得這樣很安詳,再度被他那閃亮亮的認真神情給吸引。
他又說︰「我要把工作量減少,以後都不要這麼忙碌的過生活,我想要過一些輕松愜意的日子。」
他沒說出口的是,這樣的改變是為了找回她對他的信心。
柳若詩一直看著他,沒有說什麼,一直靜靜地聆听。
這是他們結婚又離婚後,他第一次對著她那麼認真的表達心情。
這晚,她心飄得很高很高,想著如果他從一開始就願意這樣放慢腳步與她分享心情,她想他們不會走到這樣的地步。
雖然離婚了,再說這些一也沒用。但他還是令她好著迷,還是會讓她心跳加速、目光不由自主的追隨他,依然不受控制的臣服在他不容置疑的眼神之下。
「我到家了,你可以走了。」柳若詩看著莫名其妙拉著她共進晚餐後,又莫名其妙帶她去看夜景、和她分享一堆心事,而現在送她到家門口還不走的男人,閉口送客。
魏懷宇聳聳肩,走向她家對面的那一戶,拿出鑰匙打開門,然後轉過身。「我現在跟你當鄰居。」
她的眼楮瞪到快要掉出來。「你說……你……住在……」手指了指對面,「這里。」
他點點頭。
柳若詩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怎麼可能?他這個魏家第六代長子,父母親眼中最優秀、最孝順的乖兒子,放著自家的無敵豪華大豪宅不住,跑來住這種小套房產
在魏家當媳婦的那兩年,她曾有過夫妻倆搬出那間大豪宅、一起共築愛的小窩的念頭,但魏家傳統觀念根深蒂固,公婆非常講究倫理,從她每天必須晨昏定省,公婆沒坐下她就必須站著的狀況就看得出來,想要長子搬出家門,絕不可能!而她又是個出了名的乖寶寶、膽小表,加上老公很忙,她自然沒那個膽量提出要求。
再說,就她認識魏懷宇那麼多年,這個男人含著金湯匙出生,在父母的羽翼下長大,沒有離開過家里,因為魏家父母很愛兒子,而魏家大兒子也很孝順父母。
他這輩子做過唯一一件忤逆父母的事,應該就是娶了她。
所以,她再也沒想過搬出來這件事。
柳若詩傻楞了好一會兒,才呆呆開口,「你干嘛沒事搬來這里?」
「因為我要近水樓台。」他很老實地說。
她的腦袋停止運轉了好幾秒。
他話中的意思是,他要追求她這個已經跟他離異的前妻嗎?想到這里,她的心髒就開始不規則的狂跳,卻不敢問出口。
也不用她問,他就解答了她腦中的問題,「就是你腦中想的那個意思。」
「嗄?」他怎麼會知道她在想什麼?
「我要追你。」他更明白地表示。
她情緒高漲,心頭飄飄然,直到數秒後理智回籠,才立刻搖頭拒絕,「我不讓你追。」
好不容易離開那座有如牢籠的城堡,她才不要再次踏入那個鬼地方!
轉身,開門,然後「砰」一聲,門被用力甩上。
他要住哪就住哪、他要干啥就干啥,但她要堅守自己的立場,絕不能輕易改變心意!
魏懷宇盯著被甩上的門好半晌,才轉身走進新買下的套房。這間套房前屋主也才剛買不久,他跟對方協商了好久,對方才答應賣給他,而他特地這麼做就是為了就近追回老婆!
不讓他追?他就偏要追!就是要把她追回來,疼著、哄著、愛著,讓這個名叫柳若詩的女人,這輩子都別想逃出他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