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東西的樣子,都是那麼正經,雲縴縴帶著笑意望著他,這麼優秀的男人,竟然不屬于自己,要跟別的女人成親……
心窩泛起熟悉的疼痛,這種痛在在得知他要成親的那一刻開始,就經常出現。她已經痛成一種習慣了,什麼時候可以不再痛入心扉?什麼時候,她的愛情才可以有一個圓滿的結果?
「我也要吃。」撒嬌地朝他嬌語著,用眼神示意著,自己雙手不得閑。
本來只是隨意地說說,根本就沒有指望他會喂她,這麼親密的動作,從來都不是他韓玉竹會做的,在這里十指交扣,已經是他所能允許的極限了,這還是她纏了好久,撒嬌好久,以及晚上的辛苦「勞動」才的來的甜美報酬。
可是那遞到唇邊的小丙,讓她驚訝地瞪大了水眸。
當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發生時,她除了吃驚,竟然不知道如何反應。
「不吃嗎?那好。」他要放手。
慌得她連忙張嘴含住他指間的水果,嘴兒慢慢將果粒咬破,甜美的汁液瞬間流入她的唇內,也慢慢沁入她的心脾,靈美的眼眸仔細地望著他如墨玉般的黑瞳。
他的眼神,太像是溫柔的凝視了,好像還帶著幾分無奈的寵溺,讓她有種,他其實是喜歡她的錯覺。
從來沒有吃過這般甜美如蜜的水果,桑果,一定是世上最好吃,最甜入心脾的的果實,她慢慢地咀嚼,慢慢地吞咽,想要將這一刻留久一點,留長一點,最好,就讓時間停止在這一刻。
可惜,桑果實在太小了,即便她吃得再慢,也吃完了,依依不舍地用舌頭舌忝舐著他的手指,再用尖齒啃了啃,才松開那被她甜得濕潤的手指。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熟悉的火花。
真不應該挑了桑果,突然雲縴縴偎入他的懷里,帶笑的眼眸望著自己心愛的男人。
「玉竹,下次喂我吃西瓜好不好?」不知道世上最大的西瓜可以有多大呢?
在韓玉竹無言的配合下,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的快,一轉眼,十五天的時間,已經過掉一大半,明天他們就要啟程會霞靄國了。
在抱月國的每一天,雲縴縴都可以找到稀奇古怪的事情要韓玉竹陪她去做,去體驗,好像要將小時候沒有來得及玩的東西全部一次玩個過癮一般。
很奇怪,向來懶得配合她的韓玉竹,這次全無異議地隨著她、任著她,她想要做什麼,他都沒有反對的意見。只除了今天……
望著眼前那一大片的水域,韓玉竹陷入沉默中。
「听說這個玩起來很刺激呢。」雲縴縴興奮不已地說道。
默默望著湖水。
「這是抱月國獨特的行走方式,又快速又刺激,我們也來試試吧。」雲縴縴開心地指著那片湖泊,「連橋都不用,真好。」
「玉竹?玉竹?你干嘛不說話?」男人沉默得太久,讓說得凱西難道雲縴縴奇怪地看了他,他轉身往回走去。
「我還沒有玩這個。」連忙上前拉住他。
「你想玩請便,我沒空。」
「不要啦,沒有你陪我,我不敢。」
他可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她,這個女人是不是瘋掉了,正常人,都不敢好嗎?
看了看她身後那深深的懸崖,再看看那條不甚堅固的鐵鏈和崖邊懸著的大木桶,他真的懷疑雲縴縴的腦袋里面裝的是什麼。說什麼這座山里的人家每天都是用這鐵鏈和木桶「飛」過湖泊下山去的,可是這個高度跟那個長度,會坐進木桶的人,腦筋肯定不是很清楚。
「玉竹,來嘛、來嘛。」她想將他拉過去,可是男人的腳好像生了根一般,定在那里動也不動。
「你該不會是害怕,所以不敢吧?」
「激將法沒用。」他冷冷地說道。也對,那她能對一個自小就熟讀兵書的男人用什麼計呢?
無奈之下,她就只好使出自己的一千零一招,「耍賴」!
「不行,今天不坐這個飛索,我就不下山,也不回霞靄國,你也想早點回去吧?」她威脅地看著他。
冷哼一聲就是他的回答。
「我的心願,你從來都不听也不理,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幾天了,你連這麼笑的事情都不願意幫我做到。」他的眼里再次閃過那種她看不懂的復雜光芒。
「哼,不坐就不坐,了不起。」她小姐脾氣上來了,懶得再求他,抬腿準備走人,今晚回去不讓他上床。
男人默默無語地走到那無所謂的「飛索」前,皺著俊秀的眉,看著這個圓滑的木桶,頂端的凹槽已經被鐵鏈磨得光溜溜的,這個真的安全嗎?發明這個東西的人,真是瘋了,而他竟然會坐這種東西,看來他比那人更瘋。
雲縴縴頓住腳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再不來,我就反悔了。」他平靜地開口,眉開眼笑,她連忙跑了過去。
抱住她嬌弱的身子,放入那只巨大的木桶中,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自己也站了進去。
「快點、快點。」心急的系哦啊女人,現在完全不像那個精明能干的老板,反而像個沒長大的小女孩似地催促著。
修長的手指伸到那卡住大木桶的粗壯木楔,抿了抿薄唇後,用力一抽。
「嗖」地一聲,大木桶失去制點,往前面飛一般地滑去。
這是抱月國最高的山,陡峭的懸崖,崖下是一大片看不到邊際的湖泊,而現在,他們就順著鐵鏈,「飛翔」在湖泊的上面。
「啊!」雲縴縴興奮地尖叫著,那差不多一人高的木桶,他們並肩站著,手扶在桶沿。
風兒隨著速度的加快,猛烈地吹在他們的臉上,將漆黑的發絲吹得四處亂飄,像是有生命一般在空中飛舞著,這種馭風般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生與死、痛快與刺激,簡直讓人的心髒都要麻痹掉。
「韓玉竹!」她喚著他的名,他握著木桶的邊緣,沒有看她一眼。
「如果你討厭了我們的關系,想要結束,跟我明說就可以了。」她如同低語般說著,頭兒慢慢地偎入他的懷中,呼吸間全是他的氣息。
一陣的沉默。
「我不想跟你結束。」她放開木桶,伸手摟住他的腰,完全倚入他的懷里。
看了眼他那握桶握得蒼白的手指,了解的笑容在她的唇邊綻放,「如果你不想要我的話,現在就推開我。」
沒有反應,也沒有動作。
「或者你開口說不想繼續了,我也會放手。」還是沒有回應。
「如果你現在不說話的話,我就當你同意了,同意跟我繼續下去哦。」她抬頭望著他那失去血色的蒼白臉龐,蠻夷的點了點頭。
「不說話,好,我知道你的回答了。」她開心地說道,有了賞景的心情,抬眸愉悅地欣賞著沿途的風景,猛烈的風吹動他們的衣襟,綠色的上等絲綢在空中飄揚著,如同世上最翠綠的葉片般翻飛,而他素色的棉袍也隨風起舞,與那絲滑的裙擺交纏在一起,就像他們之間的糾葛一樣,再也難分你我。
抱月國,真是一個適合發生愛情的好過度,雲縴縴嘴角噙著滿足的笑容,望著一路飛逝的風景,能與心愛的人一起飛翔,這種感覺,再多來幾次也不嫌多。
可惜,路程還是太近了,抬頭望著前方,「啊,我們到了。」
木桶順利地滑入前面的卡槽,在逐漸變得粗糙的鐵鏈上速度減緩,慢慢地停止下來並卡入前面的木楔之內。
他們的「飛翔」之旅,到此結束,雲縴縴意猶未盡地撅了撅嘴唇,「討厭,不是說可以坐上好長一段時間的嗎?怎麼這般快?」
見身旁的男人仍舊陷入沉默之中,沒有任何動作的打算。
她抿著唇笑了笑,自己縱身躍出水桶,這盡頭,也就是湖泊的源頭,一掛飛瀑從天而降,細細的水珠在空中飛濺著,被斜風一吹將人的衣裳弄得潤了。
「你不下來嗎?」她的嬌饜湊至他嚴肅的面容前,眼里閃過淘氣的笑容。
「我們已經到了。」頓了頓,「還是你覺得坐得不過癮,還想再坐一次?」
男人抬起頭,墨玉般的眼珠子望著她,沒說話,伸手撐著桶沿起身出來。他、還是一臉的平靜,看不出情緒。
他一直走一直走,走到瀑布的邊緣,水珠已經將他的衣裳和發絲打得濕掉了。
「喂,干嘛不說話?」她也不介意裳裙被弄濕,跟著他走道水瀑前。
半晌,他俯到一旁的巨石邊狂吐起來。
「哈哈……」雲縴縴忍也忍不住笑倒一旁,這個男人,還真會撐啊。
吐掉今天早晨吃掉的早膳,吐得月復內如同翻江倒海般,吐得連膽汁都嘔了出來,一直到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吐了,韓玉竹躺在巨石上,閉上眼楮喘著氣。根本懶得抬眼也沒有力氣抬眼去瞧那個完全沒有良心的可惡女人。
「玉竹。」她見他平息下來,連忙走過去用打濕的帕子為他輕輕擦掉嘴邊的穢物,「你好點了沒?我不知道你怕……唔……哈哈……」
她真的想憋住不笑的,可惜還是破功了,只要一想到完美無瑕的大聲人韓玉竹竟然有這種形象全無的時候,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大笑。
男人根本不理她,努力平息著自己胸口的悶氣。
「你懼高就直接說嘛,我又不會笑你,干嘛死撐著要陪我,看吧,現在多難受。」一邊說,嘴角還在一邊上揚。
半晌,他終于緩過勁來,睜開清澈的黑瞳,看著那個想忍住可惜卻破功的女人,那燦爛的笑容和充滿笑意的眼眸,真是又漂亮又可恨。
「真可憐。」她再次用干爽的帕子為他擦拭著額邊的汗珠,「身體這麼不舒服,不如我們晚幾天再回霞靄國好了,好吧?嗯,就這麼說定了。」
「不行。」他淡淡地開口。
心,突然掉落谷底,笑容突然僵硬在她的臉上,再也笑不出來,「為什麼?」
「我做到了我的承諾,現在到你了,雲縴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