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他充滿婬欲的笑容,岑明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與耳朵,他竟然在暗示她?感覺一股火氣直往上沖,她努力的暗吸口氣,臉上依然強擠出甜美的職業笑容,裝傻的說道︰「郭執行長,很抱歉,我們餐廳規定不能私下收取客人的小費,即便我們的服務讓客人很滿意也不行,而且照餐廳的規定,我們必須在包廂門口恭候客人的到來,若沒做到我會被處罰的。」
「你不用擔心,我跟徐老板有交情,只要我開口,他不會處罰你,再說我們集團跟你們老板也有業務往來,他就算不給我面子,也會給我們總裁面子,當然,如果你真的被處罰,我也會補償你。」郭見得意的說著,說到後頭,婬念又起的伸手想要摟住岑明心的縴腰。
「郭執行長,我都還沒替您倒茶呢。希望您不要介意。」岑明心這回早有防備,注意到他的手又朝自己伸來,趕緊不著痕跡的退開一步,然後拿起擺放在桌上以水晶雕制而成的瓶子。
「我不渴,你不用急著替我倒茶,只要站在我旁邊陪我說話就好。」郭見微皺眉,向來毛手百發百中的他這回居然失誤,讓他有些不悅,莫名的,卻讓他更心癢難耐。
「不行的,郭執行長,我倒完茶就要去包廂門口等候您邀請的客人到來,否則我真的會被處罰。」岑明心邊甜美的說明,邊撥開水晶瓶子的瓶蓋,眼角余光則注意盯著他的手,準備一倒好水就要趕快撤離。
這個郭見果然色膽包天,更可惡的是他仗著跟老板有交情就想吃她豆腐,可惜她才不吃這一套,再說,真要講交情的話,她也有啊,只是她的個性不屑這麼做,他再不適可而止,她絕對會讓他好看。
「我都說了你不用擔心,你只要乖乖照我說的話做,我保證你以後吃香喝辣,否則……」郭見不悅的沉下臉,他想要的女人向來是手到擒來,她也不會成為例外。
「否則什麼?」岑明心錯愕的看著他,他該不會是想威脅她就範吧?若是,他未免太無恥,也太猖狂了吧!
「你有男朋友嗎?」郭見問。
「沒有。」她狐疑的看著他,腦海則不由自主閃過一張俊逸且陽剛味十足的男性臉龐,讓她稍微閃了神,卻給了郭見可趁之機,一把摟住她的腰就往他大腿上坐。
「唉!放開我!冰執行長,你要做什麼?」她驚駭的花容失色,無奈身體及雙手均被他緊緊錮住,讓她壓根掙月兌不出他的懷抱,竟這樣被得逞的壓跨坐在他大腿上。
「你就做我的情婦吧,我很喜歡你,你想要名牌珠寶我都可以買給你,不過你得服侍得我開心,懂嗎?」郭見緊緊抱住她,馬上把頭靠在她肩膀,邊說邊嗅聞她的發香,嘆道︰「你好香啊,擦什麼牌子的香水,我很喜歡聞。」
「放開我!放開我!」感覺到他的鼻息熱氣吹拂過頸項耳邊,讓她快吐了,被他緊抱住的身體更使勁的想掙月兌出他的箝制,卻沒想到這個舉動讓身下的郭見興奮的直喘氣。
「噢,寶貝,你也跟我一樣想要對吧?我們還有十五分鐘可以搞,走,我們到化妝室去。」他只要動作快一點,應該能趕在客人到來前享受她迷人性感的年輕。
動彈不得之下,岑明心聞言又驚又急,兩人獨處包廂的危機讓她惶恐的張望四周,希冀找到月兌逃之法。眼角余光赫然瞄見自己手上拿著的水晶瓶,都怪她先前太驚慌,才會疏忽了這個能自保的武器,白白被郭見吃豆腐,她愈想愈氣,立刻將水晶瓶毫不猶豫對準他兩腿間砸去。
「啊!」郭見發出淒厲的慘叫聲,幾乎是同時間推開她彈跳起身,雙手捂住褲襠跪倒在鋪著的厚重地毯上,一張臉已漲成豬肝色。
岑明心被推得往前踉蹌好幾步方站穩身子,在看見郭見的模樣時,完全不同情的氣憤斥罵︰「活該,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對女服務生性騷擾。」說話同時,她趕緊拾起滾落在地毯上的水晶瓶,以防萬一。
「你……」郭見臉色鐵青打算反擊。
「怎樣?」岑明心立刻揚高手中的水晶瓶,誰教女人體力先天上就輸男人,所以她必須自保,否則吃虧的絕對是她。
「你在做什麼?」
驀然,一聲沉冷的男性嗓音毫無抑揚頓挫的在岑明心身後響起,莫名的讓她感到熟悉,還來不及轉頭,耳邊已听見郭見呼天喊地的驚叫聲。
「徐老板,救命啊!這個女服務生用水晶瓶打我的命根子,你看,我的命根子都被她打傷了,你快幫我叫救護車,我快要痛死了……」
冰見為想證明給來人看,趕緊松開捂住傷處的雙手,水晶瓶本身就具有重量,更何況是裝滿水的情況下,加上他又處于興奮狀態,岑明心那一重砸真是讓他痛徹心肺。
徐老板!
這個稱呼一竄入岑明心耳中,立即嚇了她一跳,緊接著听見郭見的話語,她慌忙轉過頭,這一轉過頭看,她就呆了,手上的水晶瓶不自覺的松開往下掉落,好死不死又砸在郭見已然放開的傷處上,當場又痛得他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是他!
那個出現在她夢中的男人,居然會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真實而不虛幻。
他那雙深邃闋暗像有魔力的眼瞳,讓她幾乎忘記周遭一切,眼楮里只有他——
徐斯漢從來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看見岑明心,在她轉過頭來那一剎那,他也呆住了,直到郭見那聲足以媲美殺豬的淒厲慘叫聲響起,這才喚醒他的神智,趕緊用通訊器命令莊曉玲進來蘭苑善後。
至于他,則立刻帶著突然像變成雕像的岑明心離開,前往頂樓辦公室。
「在我進包廂前,你真的用水晶瓶打傷郭執行長的命根子嗎?」
平復心中再見岑明心的驚詫……與喜悅,徐斯漢盡可能面無表情都注視站在辦公桌前的她,兩個月沒近距離看見她、踫觸她,原以為這樣做可以讓自己找回往昔的心如止水,結果……
心如止水……他暗暗苦笑,再見她,他才發現自己竟是如此的思念她。
唉,他在心中暗嘆了口氣。
天曉得這兩個月以來,他強迫自己不要靠近她,甚至避開有可能她會遇到自己的機會,沒想到天算不如人算,她竟跟袁月芽交換工作區域,讓他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再次看見她。
包糟糕的是,他還是目睹她行凶……不是,是用水晶瓶砸傷郭見命根子的目擊證人,事情變得相當棘手,以他對郭見的了解與認識,郭見絕對會運用他的人脈與背景對她進行報復,一想到那個情況如果發生,他就無法忍受。
「是、是的。」岑明心心情沉重地點頭,感覺掌心不斷沁出汗水,她暗自深吸口氣,告訴自己沒有做錯,她是自衛,偏偏目光卻迎上徐斯漢那雙毫無情緒波動的闋暗墨瞳,那瞳光像能看透人心,莫名的竟讓她感到心悸與……怯懼。
天曉得他並沒有扯高喉嚨對她破口大罵,也沒有橫眉豎目厲聲譴責,他只是臉上沒有表情,聲音沒有抑揚頓挫,卻令她心生怯懼想要俯首認錯——
認錯!她呆愣住,想到事情如果重來一遍,她還會這麼做嗎?
會!答案幾乎沒有猶豫就浮現腦海。
只是她卻沒有想到徐斯漢竟會是郭見邀請的兩位客人之一,也沒想到他竟跟出現在她夢中的男人長相一模一樣,不同的是,出現在她夢中的男人說話語氣不會毫無溫度,看她的眼神也不會冷漠冰寒,眼前這男人感覺就像是個……是個……
陌生人。
這個感覺讓她無法接受,可笑的是,她跟他確確實實是陌生人。
「為什麼這麼做?」
徐斯漢微皺眉,她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陌生人,事實上,這確實是他跟她第一次正式見面,而她看著他的眼神中還帶著惶恐、畏懼及……
沒有錯,他微怔了下,懷疑自己是否解讀錯誤,她真的認為自己對郭見的行為沒有錯嗎?
「我、我只是想給他一點教訓。」看著徐斯漢闐暗的墨瞳瞬間變得冰冷,她的心也跟著竄起一股涼意,但這實在不能全怪她,是郭見伸咸豬手在先,她為求自保才會——
「教訓?」
徐斯漢聲音依然毫無抑揚頓挫,卻讓她莫名打了個寒顫,那股寒顫,讓她從頭頂直冷到腳底板,真是怪了!
現在明明是仲秋季節,溫度依然不輸酷夏煥熱,盡避餐廳有開中央冷氣空調,此刻,她卻感到莫名寒冷,這股寒冷甚至讓她有股熟悉的感覺,但應該是不可能的。
因為除了在夢中,她從未見過他,所以她不該會對他有「熟悉」的感覺。
「對,因為他——」是!
「你憑什麼教訓他?服務業是以客為尊,即使郭執行長做出失禮行為,也輪不到你來教訓他,今天我念在你是初犯,所以等一下你跟我回到蘭苑跟郭執行長道歉。」徐斯漢打斷她,即使她有充份的理由,但讓人受傷就是不對。
「不要,我不會去蘭苑跟郭見道歉,仗著自己有錢有勢就對我毛手毛腳,他根本就是個不要臉的老!」岑明心臉色一變,她當然知道服務員以客為尊,可是面對男客的性騷擾,難道她們仍要以客為尊嗎?
不!她做不到!
毛手毛腳!徐斯漢闐暗眼瞳快速掠過一抹異彩,臉上依然面無表情,口氣也毫無抑揚頓挫,「岑明心,請你听清楚,我並不是在詢問你的意思,也不是在徵求你的同意,而是在‘命令’你必須這麼做,否則——」
他痛恨自己必須這樣跟她說話,更氣惱自己必須與她保持距離,否則他只要開個口,郭見哪敢找她麻煩,為保護她的安全,他必須強迫她去道歉,當著司天垠的面,只要郭見肯接受她的道歉,日後他就不敢找她麻煩。
「否則你就要開除我是嗎?老板,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今天就算我是一個死刑犯,法官也會給我解釋的機會,而你他媽的卻只會用命令來壓我。我告訴你,服務員是以客為尊沒錯,但我的工作是‘餐廳’服務生,可不是‘酒店’坐台小姐,我的工作只限于‘餐點’服務,並不包括‘’服務。你命令我要跟那個不要臉的老道歉,除非我死!所以你不用開除我,是我不干了,哼!」岑明心只覺刺耳又寒心的撂下話,說完即轉身朝辦公室大門走去。
她錯了!她不該奢望徐斯漢會听她說明原委,畢竟她冒犯的對象是郭見,是全球排名前五十大企業「市皇集團」旗下連鎖大飯店執行長,而她不過是餐廳一名女服務生,即使她曾救過他的母親,在他的心目中,絕對仍是以郭見為重,看來——是她想法太天真了吧!
原以為說出實情,他會諒解她的作法,畢竟她打傷的客人身份顯赫,所以被他帶來此處,她其實已做好處罰的心理準備,唯獨道歉——她做不到,也不願做。
徐斯漢愣了下,沒想到她會說出這麼粗魯無禮的話語,話中甚至還教訓他,當然他更沒想到她甩頭就走,見狀忙開口叫住她,「岑明心,站住。」他話沒說完,她休想走人。
站住?她都不干了,他還妄想命令她。岑明心在心中好不滿的想著,走向辦公室大門的腳步非但沒停,反而更加快了速度。
「該死。」徐斯漢低咒一聲,看見她顯然不想理會他的行為,讓他只得快速起身,雖已猜想過她的個性,卻沒想到是如此倔強,但為了保護她,就算會讓他因此恨他,他都要逼她去道歉。
听見身後傳來椅子被推開的聲響,岑明心愣了下,眼角余光瞄見有個高大身影朝她接近,她的心莫名感到驚慌起來,已觸及門把的手下意識想要趕緊扭開,孰料門剛扭開點縫,一只手掌已在她眼前用力反壓回去,發出砰的好大關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