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充滿了促狹和逗弄。「我如果放你走,你怎麼了解我呢?」
「我根本就不想了解你!」他的表情,讓她好想擰下他的頭。
「那換一種說法,我如果放你走,我怎麼了解你呢?」
「我也不想讓你了解!」
「別這樣拒人于千里之外嘛,告訴你喲,你是我第一個追的女人。」
「你找錯獵物了,我不是你追得上的。」
「等著吧,這兩天內我要使你成為我的俘虜。」
「做你的白日夢!」她張牙舞爪地說。看來他的大頭癥藥石罔效。
「雖然和你斗嘴很好玩,但我肚子餓了,我要去吃牛排了。」房華倫轉身走向門口,又突在門口停下。「你真的不來和我享受燭光、美酒、牛排大餐嗎?」
「看到你那張臉,我就吃不下。」她也餓了,但她才不要和他吃什麼燭光晚餐。反正一個晚上沒吃也不會死翹翹。
「你是我所見過最愛吵架、最別扭的女人。」他把手插在褲子口袋里。「而我所見過的女人不在少數。」
「我一點都不希望成為其中之一。」
「如果你晚上肚子餓了,櫥櫃里有餅干泡面,還有,如果你晚上覺得孤枕難眠的話——我就在你隔壁的房間,隨時歡迎你來找我……」
她二話不話,抓起床上一個枕頭,朝他扔了過去。他低子,躲了過去。
「君子動口,小人才動手。」
「我們當中不知道誰才是小人?」她走向他,然後一把把他推出門外,授著門砰地一聲關上。
「自大的臭豬!」關麗敏咒罵著。
真以為兩天就追得上她,給他兩百年都追不上!
第二天早上,關麗敏蘇醒過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慵懶地里了被單坐起身,兩眼茫然地望著陌生的房間。
這是誰的房間?她又怎麼會睡在這里?
她想起來了,昨晚她被房華倫騙到他家……天啊!昨晚她睡得像死豬一樣,會不會被侵犯而不知……
她打開被子確認自己的身體,還好,沒有異樣,平安地度過了第一個晚上。
下床盥洗之後,她從更衣室找了一件男性毛衣穿上,然後走出房間,向廚房走去。
下次再也不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一餐沒吃,她已餓到前胸貼後背。
她打開櫥櫃,想找餅干果月復。什麼嘛!櫥櫃里只有通心面和各種口味的狗餅干。
「肚子餓了?」
房華倫的聲音令她猛然一驚,像有人將冰塊貼在背後般,她的背脊陡地判了一下。她把櫥櫃關上,轉過身來面對他。
他今天的穿著,比昨天要隨便。米色圓領毛衣、卡其休閑長褲,顯得輕松自在。
而他也在上下打量著她。「不賴嘛,蠻好看的。」浴袍外加了一件男用毛衣,似乎不協調的裝扮,但在窈窕且勻稱身材的搭配下,給人不同的風情。美人真是得天獨厚。
「我的衣服應該干了吧?可以還給我嗎?」她有點不自在地拉了拉毛衣。她現在不僅沒穿內衣,也沒穿內褲。盡避衣櫥里有些新的、沒穿過的男性三角褲,但她可不想穿。
「你的衣服還沒洗,不過你去樓上右邊第三間房間,你可以借穿衣櫥里的衣服。」
必麗敏立刻上樓,打開第三間房間的門。這房間的牆壁和床單都是粉紅色的,一看就知道是給女人用的臥室。
她打開衣櫃,里面琳瑯滿目的衣物,從夏天無袖的衣服到冬天的羊毛衣、艷麗的晚禮服,應有盡有,而且全是名牌。
這些衣服看起來很新,可仔細一看,不難看出有人穿過……衣服的主人大概是房華倫的前女友,而且是最愛,兩人分手後,他舍不得丟掉她的衣服。她一面想,一面挑出最不性感的內衣褲和淺藍色毛衣、黑色長褲。
隨後她回到廚房,徑自拉開椅子坐下來。房華倫正將咖啡壺裝滿放至火爐上,然後取出蜂蜜和杯子,還有湯匙。
一會兒工夫,就听到咖啡壺輕輕晃動的聲音,咖啡所散發出來的香味很快充滿整個廚房。
他自冰箱中取出雞蛋。「要吃幾個水煮蛋?」
「一個。」她奇怪地問,「怎麼是你在做早餐?白太太呢?」
「已經走了,我很注重隱私,這兩天這間屋子只剩下你和我。」
要和他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兩天一夜……最後會變怎麼樣啊?她不敢多想。
「你不要以為這樣你就可以做壞事,我會抵死不從,直到你完全失去興趣。」
「自作聰明的小姐,我當然會等到你完全願意?!要幾片吐司?」
「五片,我肚子餓死了。我實在受不了你這種自大的男人,你真以為女人都抗拒不了你啊!」
「我沒有這麼以為,至少女同性戀就抗拒得了我。」他將培根丟進平底鍋。
「女同志外請你再加上我一個。」她慎重其事地說。
「我有信心,你一定會投降的。」他將培根分盛在兩個盤子里,另又放上了水煮蛋。
她接過他遞來的盤子。「我用的是拿破侖的字典,沒有投降兩個字。」
「我還不知道拿破侖有出字典。」他倒給她一杯咖啡。「牛女乃?糖?」
「都不要。」她說,「我喝咖啡和茶都不加東西。」
「我會記住。」他在她對面椅子坐下。「忘了問你,昨晚睡得好不好?」
她涂了層女乃油在吐司上。「讓你失望了,我並沒有孤枕難眠,我睡得非常安穩。」
「我倒因為你而失眠了。」他盯著她。「你有什麼方法可以治失眠?」
「安眠藥多吃幾顆。」說完她開始啜飲略微冷卻的咖啡。她天生怕吃熱的東西。
「你好像很討厭我?」
她擱下杯子。「我討厭全天下的男人,所以不用難過,你不過是其中一個。」
「你為什麼這麼討厭男人?」他若有所思地說,「是不是你男朋友甩了你?」
她發出尖銳的刺耳笑聲。「呵呵——男朋友?這是你惟一能夠想到的?」
「除了男朋友,我想不出還會有什麼原因?」
「沒有那個男人,我從沒交過男朋友。」說完她咬住舌頭,怪自己說話太不經大腦了。
房華倫眼楮發亮。「太叫人意外了,你這麼美麗,卻從沒交過男朋友……」
「我不需要男朋友,你最好記住。」她把蛋往杯緣上一敲,剝開,然後一口吞下。「我吃飽了。」她含著蛋說,挪開椅子,站起來。
「唉,我做早餐,你洗碗,這很公平吧?」哪有人吃完就拍拍走人的。
「沒听過來者是客啊?」關麗敏口齒不清池邊說邊走出廚房。
這女人!房華倫兀自微笑著,他從來沒認識過像關麗敏這種女人,別的女人把他當神,總是樂意給他他想要的一切,而且通常樂意付出更多,她們隨時在等候他、引誘他、糾纏他。
而關麗敏是全世界惟一一個不鳥他,當他是個屁的女人,令他既生氣,又深受吸引。但只要是他房華倫想得到的女人,有什麼是不能到手的呢?
天氣雖然陰沉沉的,但沒下雨。關麗敏穿上球鞋。
一天當中,她最喜歡早晨,因為早上她可以慢跑,任憑風兒輕吻她的臉頰。
跑完三哩後,她從後門走進廚房,打開冰箱,倒了杯柳橙汁,然後邊喝邊走進客廳,在沙發坐下之後,她拿起擱在桌上的雜志。
是《瀟灑》!她丟回桌上。她不會看雜志,但是她的手指卻不由自主地去翻開它。
本以為會看到不堪入目的婬穢圖片,但那些女人的果照一點也不猥褻,相反的,很有藝術美感,而在討論男女親密關系的文章也很健康。
房華倫走進客廳,發現關麗敏蜷伏在沙發上,正聚精會神地閱讀他的《瀟灑》。
「喔——你在看《瀟灑》!」他的口吻像逮到她正在做什麼壞事似的。
她合上雜志。「看不下去,太惡心了!」沒辦法,在他面前,她說不出真話。
他的眉梢輕揚。「哪里惡心?女人的胸部嗎?」
「女人的胸部一點也不惡心,惡心的是你們男人。」
「我們男人怎麼個隱心法?」
「我可以想象得到他們在看《瀟灑》時心里在想什麼,那讓我覺得惡心。」
「孔老夫子說食色,性也,男人看美女想入非非很正常,我看有問題的是你。」
「我最大的問題是,干嘛跟你在這兒耗?」
「不然在哪兒?床上?」他輕浮地說,「我可以給你天堂般的感受。」
「我無福消受,留給你那十位女朋友吧。」她面無表情地說。
「十位女朋友,你太抬舉我了,其實我現在一個都沒有。」
「我想你要再找到不難。」她相信大門外就有成排的女人在等待。
「我已經找到我這輩子要的女人了,就是你!」房華倫深黑的眸子緊盯住她。
必麗敏不安地在椅子里欠動了一子。「不要浪費時間在我身上。」
「愈是遙不可及的女人,愈能激發我的戰斗力。」他現在的戰斗力指數達到百分之百。
「你不用戰斗了,我不可能愛上你,所以現在就送我回家。」她潑他一盆冷水。
「干嘛急于回家,還是你怕自己意志不堅,墜入我的情網?」
「去死啦你!」她叫著。「多住兩百年,我也絕不會栽在你手上。」
「既然我們還要相處兩天,關小姐,我有個建議。」
「希望別太下流才好。」她的聲音仍然尖銳。
「和平,我們和平相處好不好?」他對她伸出友善的手。
她並沒有去握他的手。「同意,只要你不再惹我。」
「好像都是我的不對——」他孩子氣地咕噥。
「你有意見?」她繃著臉,瞪他一眼。
「我怎麼敢有意見。要不要去游泳?」他家有室內溫水游泳池。
「不要。」她不想給他看她穿泳衣的樣子。
「不會游泳是不是?我可以教你。」
「我會游泳,只是你游的話,我就不游。」關麗敏冷澀地說,然後離去。
房華倫望著關麗敏的背影。在他們初次見面時,他就已明白她是朵多刺的玫瑰,但這並無法令他打退堂鼓。
他早晚會拔光她的刺,引出她隱藏的熱情。他會充分享受她,而且直到黎明來臨前也不會感到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