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身後的男人突然來到眼前,看到他的臉龐,郝賀靜的臉頰一陣燥熱,僵硬的點點頭。
他低下頭,在她露出驚訝的表情,以及其它同學曖昧的發出驚呼聲時,溫熱的薄唇攫住她的唇瓣。
她聞到一股淡淡的茶香味,從他的唇瓣飄進她的鼻腔。
那是他吃早餐時,喝的香片氣味……
她的眼楮睜得好大,心跳的速度再次加快。
他的唇瓣離開她,伸手模了模她泛紅的臉蛋,然後轉身離去。
而她……只是傻傻的看著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車子里。
「老天!靜子,你老公很不錯喔!」
一旁的同學們大呼小叫,又開始笑鬧起來,只是這一次她成了眾人開玩笑的對象。
但是她充耳不聞,眼中不知為何映出他的臉孔,鼻腔莫名的殘留著屬于他的氣息,唇上那抹令人害羞的淡淡溫度沒有消散,心房跳動的頻率充滿悸動……
他……這個男人……邵士塵……她有種他好可惡的感覺。
伸出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胸口,那不正常的心律,無論她如何告誡、提醒自己,都無法讓它回復到正常的速度……
結果今天的三堂課,她過得渾渾噩噩,心神早已不知神游到哪個世界了。
下課後,郝賀靜來到校門口,忍不住張望著四周,尋找熟悉的車影。當看到站在對街車子外頭的邵士塵不斷的招手時,她莫名的覺得胸口一陣發燙。
突然,手機清亮的鈴聲響起,她一面接起手機,一面朝著他走去。
兩人一塊上車後,他穩穩的開車,她則是對著手機出聲。
「我是郝賀靜。」
電話線另一頭的人說了些話,她的神情當下變得很奇怪。
「沒……沒有,我……我沒有想到。」事實上,她是根本沒有在想該怎麼解決對方所提出的問題。
她才不敢承認,要不是現在突然接到對方打來的電話,早已忘了曾經對她而言是麻煩,現在卻說不準的問題。
「我……我沒有不想解決,不,是我沒有在想這個問題。」她有些心虛的偷偷看了身旁男人一眼,刻意壓低聲音。
「我……那你說,你有想到……什麼?」她不受控制的大叫,表情變得很奇怪。
「不要吧……這種事……怎麼能……我當然不想再被逼……我不是說喜歡現在這樣……討不討厭?」電話線另一頭的女人說得很急快,一點也沒打算听她解釋,只是一徑的質問。
邵士塵有些好奇,趁著開車的空檔看向她。
打電話給她的人似乎對她提出某些充滿疑惑的問題,他覺得她有些招架不住了。
「我……那……這樣就可以防止下次再被逼……」逼婚?她差點月兌口而出,心一驚,又心虛的壓低聲音,「可是我不會,我怎麼可以這樣……」
他不明就里的看到她紅著臉,當他的視線與她偷偷看他的視線對上時,他明確的發現她竟然在害羞。
他的小妻子真的很可愛,可愛到總是不斷以臉紅來表達自己的情緒。
「我……真的要這麼做?我才二十一……好啦!我知道了,我……我試試……」她一臉哀愁,顯然是遇上什麼難題了。
一會兒後,她終于掛斷電話,但是表情仍然很慘。
「怎麼了?是誰打來的電話?」邵士塵忍不住必心。
「啊?呃……是我姊姊。」她低垂著頭,僵硬的收好手機。
「找你有什麼事嗎?我看你的臉色很不好。」他踩著油門,將車子開上高速公路。
「我……呃……她……那個……」她扭扭捏捏,感覺很緊張。
他有耐心的等候,明知道她看起來不對勁,也不刻意點破。
「就是……就……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就……就是姊妹閑話家常、東聊西扯。」她胡謅一番,話說得亂七八糟。
他微微挑起眉頭,若有所思。「嗯……原來如此。」
頓時,車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冷肅。
郝賀靜感覺如坐針氈,不,她很想跳車。
其實二姊說的那個方法啊……太可怕了,她才幾歲,就要她干那種事?但是想到家中那可怕的人,為了讓她們這些孩子盡快達到目的,可是會做出很多可怕的手段……如果不想再被擺布,二姊說的方法其實是最好的也說不定……
偷偷的看著身旁的男人,他似乎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
當下-她有一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可是……要她干那種事……嗚……最好她知道該怎麼做。
白皙的臉蛋布滿微妙的紅暈,她的思緒一片混亂。
一路上,車內變得安靜,兩人帶著心事,朝著家的方向前進……
***
夜晚來臨時,邵士塵明顯的感覺到郝賀靜的異常。
先是她的行為有些鬼祟,老是不時偷看他,又在看了他之後不自在,不知在嘀咕些什麼。
而他也很有耐心,故作什麼也沒有發現,依然神色平淡的做著自己的事。
晚上十一點,剛走出浴室,他一身清爽的站在床邊,準備睡覺。
但是窩在牆邊,一臉認真的望著他、打量他,然後又臉紅的女人,卻仍怪異得讓人模不著頭緒。
「小靜,你要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終于,他也忍不住了。
從來沒有想過,原來他也有這麼沒耐心的一面。
他可以為了得到一個企劃,與對方周旋半年;也可以為了讓合作對像在利益上讓步,文風不動一年,只為了等對方先投降……現在卻沒有辦法為了她奇異的行為而忍耐,直到她自己忍不住自動坦承為止,這可真是破天荒的不對勁。
「呃?發……發生什麼事?」擺明了驚悚不已,她卻僵著笑容裝傻。
「今天自從接到你姊姊打來的電話後,你變得很不對勁。」他坐在床上,眼神銳利的看著她。
雖然她很努力的閃躲,但是仍能感受得到他的目光灼熱又扎人。
「如果有什麼問題,你可以和我談,我不希望你心煩困擾。」
她啊,就是應該保持無憂無慮的自在愉快,他是這麼認為的。
「我們是夫妻,夫妻之間有什麼話不能說?你需要幫助、有麻煩,我寧可替你承擔,也不希望你陷入死胡同。」他離開床,站在她的眼前,撫著她微燙的臉蛋,目光專注,沒錯過她臉上細微的表情。
郝賀靜咬著唇,欲言又止。
老實說,她有點感動呢!
他可以直截了當的說出他們是夫妻,他明明知道她沒有他這麼干脆。
有時她的一些情緒容易讓她刻意與他保持距離,但是他毫不在意的對她好與溫柔。
他給她的感覺,是真的想盡力當一個好丈夫……
得不到她的響應,他絲毫不氣餒,而且神情變得更加認真。
「好吧!小靜,讓我這麼說好了。」他調整心情,輕嘆一口氣。雖然極度不願意,但是他忍下來了。
「就像你曾經說過的,我的年紀比你……大不少,有些事情,也許我比你懂一些,更能給你出主意,還有……我希望你能信任我。」
「我……我沒有不信任你啊!」她有點急的強調。
她只是有件事很難啟齒……那種關于設計他,又想把他甩開的計劃,就算她再怎麼有自己的想法,也沒有膽對著要設計的人告白,說我想設計你,你就乖乖就範吧!
「你是沒有不信任我,但你也沒有信任我。」他忍不住苦笑。
看到他眼中的無奈和自嘲,她忍不住靶到內疚,心情也變得復雜。
今天的情況會變得如此麻煩的主因,還不是二姊對她提議的那些鳥事?
想到此,她的情緒也有些沉重。
「對不起……雖然我一點也不想道歉,但是你說得對,盡避我沒有不信任你,不過也確實沒有信任你,對我來說,也許你對我好,想當個好丈夫,然而我就是沒有辦法忘記你是為了郝賀家的利益幫助才娶我的這件事。」
一方面想相信他,一方面又覺得心里有疙瘩,一方面想真誠的對待對方,另一方面又得設計他好讓計劃得逞……她才二十一歲,人生應該是快快樂樂、無煩無惱,可是現在……一顆簡單的小腦袋卻得裝這麼多黑色、紅色又黃色的事,很累啊!
她不懂得拐彎抹角的說話,當有些事對她來說是事實時,她寧可直言直語,將問題說清楚講明白,也不願把問題弄得更復雜。
也因為不希望問題變得復雜,現在才會對二姊教她做的事感到不知所措。
所以,為什麼成年人的問題都要這麼麻煩呢?
如果可以,大大方方的說出來不是更好?直接點,干脆點,這樣不是什麼都好解決了嗎?
突然,她瞪大雙眼,腦中閃過一件很重要的事。
「果然是如此。」邵士塵淡淡的扯了扯嘴角,給了她一抹笑容。
他早就有這種感覺,即便現在的她看起來有稍稍接受他的意思,但是不代表她心中真的認同他,無論他做多少努力,只要郝賀家的利益仍然存在他與她之間,真的很難有進展。
等等!她剛才在想什麼?郝賀靜仍愣愣的。
下一秒,她恍然大悟的輕叫一聲。
「抱歉,小靜。」沒察覺她的轉變,他神色復雜的看著她。
「啊!我知道了。」突然想到什麼,她一臉驚喜。
他疑惑的瞅著她,不明白她為何變得激動起來。
「呃……我說……士……咳,士塵。」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他。
她對他改變稱呼,令他覺得驚喜。
先前她呼喚他,不是全名,就是連名字都不叫的。
「怎怎麼麼了。」
「我先說,針對你的事,我沒什麼意思,只是突然覺得這是好辦法。」
听她的說話方式,他又覺得和她之間有代溝。
「你是為了郝賀家給的利益才和我結婚,對吧?」她不正常的笑咪咪的說。
雖然在說完話的當口,她覺得心酸酸的,但是決定忽略它,因為現在正事要緊。
「小靜……」他的表情凝重,不懂她為何要一直強調這件事。
雖然是事實,但不可否認的,現在他覺得這件事……刺耳極了。
「別介意,我們就事論事。」她露出有些僵硬的笑容,對他揮揮手。「那麼我現在也找到要嫁給你的原因了……嗯……這麼說好了,你在我身上有需要的東西,我在你身上也有需要的東西。」
嘿嘿,這樣她就不會難為了。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雖然要開口說實在很尷尬,而且想到為了達到那目的會讓她更尷尬,但現在可不是說害羞就能解決問題,所以她決定把不好意思這種事先丟到一邊……反正她不討厭他,不會排斥他,那該進行的事……應該還好吧!她想。
「你在我身上有需要的東西?」他看著她有些怪異的神色,還有緊張又興奮的態度,一時之間又被搞混了。
她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
「我說……士塵……」她很刻意的咳了一聲,又伸手用力拍了拍胸脯,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抬起眼,認真的看著他。「和我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