苞蘇嘉萊談過話,蘇嘉學的心情莫名地有點沉重,蘇嘉萊還是記憶中的姊姊,又漂亮又溫柔,可隱約的滄桑感卻讓她覺得十分陌生。
季一唯把蘇嘉學帶回家,又親手下廚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可這個吃貨竟然有點提不起興致,隨便動了幾下筷子就說飽了,上去休息了。
季鴻看蘇嘉學跟被暴雨打爛的小白菜一樣,十分心疼,立刻怪罪自家的兒子,「季一唯,你給我說,你是不是欺負二小姐了?」
季一唯表示非常無辜,「爸,你太看得起你兒子了,我可沒這個能耐。」
他也十分擔心蘇嘉學,開車回來的路上,這個話嘮竟然一句話也沒說,側首四十五度,無比文藝地望著車窗外不斷往後退的路樹。
也不知道蘇嘉萊跟她說了什麼,她的反應竟然這麼大。
「爸,我也吃飽了,先走了。」
匆匆忙忙地扒了幾口飯,季一唯也跑上樓去了,只留下季鴻,一個人孤零零地對著滿桌子的菜,默默感嘆,「兒大不中留!」
蘇嘉學沒有鎖門,季一唯象征性地放了一下門,就自己開門進去了,她坐在書桌上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听到動靜後,慌慌張張地把那些東西全塞到抽屜里,然後才抬起頭望向口邊。
「季一唯?」
「干嘛這麼諒訝,我有敲門喔。」雖然故意敲得輕了一點。
他無比自然地走到了蘇嘉學的身邊,「你是不是在看你姊砷的照片?」
「我才沒有,我,我……」在季一唯那一歡充滿了溫柔的黑眸的注視下,蘇嘉學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失去了引以為傲的技能,睜著眼楮說瞎話。
「我……我只是隨便看看而已。」她立刻低下頭,不敢再看那雙仿佛具有魔力的眼楮。
季一唯卻不願就這樣放過她,他蹲下了身體,仰著頭又捕捉到了她的雙眼,認真地說︰「嘉學,你能不能對自己誠實點,也對我誠實點?」
蘇嘉學突然抓狂地雙手抱住頭,「呀呀呀,季一唯,你一定對我下蠱了,不然我為什麼不能不理你,拒絕你呢?」
季一唯站起來,從背後溫柔地把住她,「因為你舍不得啊。」
他的聲音略顯低沉,溫溫柔柔的十分動听,讓蘇嘉學的一顆心都顫了顫,這是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季一唯也會說情話,而且說得這樣讓她悸動。
「季一唯,你再說一次你喜歡我,我就告訴你我在想什麼。」
「之前不是說過了嗎?」
季一唯己經三十歲了,他不是那種喜歡把情情愛愛掛在嘴上的人。
「不行啦,我想再听一遍,公平起見,我先說好了,我喜歡你、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季一唯,好了我說完了,你可以跟我說了吧。」
蘇嘉學纏功一流,季一唯妥協了,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喉嚨,「我喜歡你。」
「聲音有點小,而且語調太平淡,跟你下午說的完全沒得比,不過我是一個體貼的女朋友,我就不為難你了。」蘇嘉學得了便宜還賣乖。
季一唯輕輕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小魔女,現在可以說了吧,是不是嘉萊跟你說了什麼,你才會這樣情緒低落?」
「其實也沒什麼,她跟我說的,之前一定己經都告訴你了。」
說到這,蘇嘉學的語氣就冒出了酸氣,季一唯無奈地揉揉她的頭發,「嗯,基本上了解了一些情況,她現在過得並不開心。」
季一唯望著蘇嘉學茫然失措的小臉,好像有人在他心口上咬了一口,有點疼,他親了親她的頗頭,溫柔地凝視她的眼楮,「因為蘇嘉學是個好孩子,是個重感情的好孩子,雖然嘴上說不要姊姊了,但心里卻一直沒有忘記姊姊。所以看到姊姊不開心,你也會不開心,不用擔心,嘉萊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她想明白了自然會得到她想要的,沒事的。」
「我才沒有擔心她,她那麼對我,我早把她當陌生人了。」
蘇嘉學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說給誰听,季一唯笑了笑也沒有反駁她,「剛才你都沒吃什麼,要不要再下去吃點?」
蘇嘉學耍賴,「我走不動了,你把吃的拿上來給我里」
季一唯拉過椅子在她對面坐了下來,右手做喇叭狀放在嘴邊,「我可是在生病呢,你忍心支使一個病人工作?」
「什麼病人啊,你除了在關健時候掉鏈子,其他時候完全都沒問題。」蘇嘉學吐糟。
必健時候掉鏈子?這對一個男人來說可是一個天大的侮辱!
季一唯的臉色瞬間就黑了,他不再吭聲,默默地下樓去了。
***
季鴻還在一個人慢條斯理地用餐,看見季一唯臉色不好,問︰「怎麼了?」
「沒事,爸,對不起,樓上的大小姐又肚子餓了。」
季一唯跟爸爸道了歉,把幾個蘇嘉學愛吃的菜都搬到樓上去。蘇嘉學這個小吃貨已經恢復了食欲,看見喜歡的菜色,就跟餓狼撲食一樣撲了上去。
季一唯在一旁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望著她,一直等她吃完了,他才開口問她,「現在吃飽了嗎?」
「嗯嗯嗯。」蘇嘉學心滿意足地模了模圓滾滾的肚子。
季一唯把碗筷都收拾了,才重新回到蘇嘉學面前,她吃飽喝足,現在正跟大爺一樣,斜倚在床上,單手玩著手機游戲。
見了季一唯,她還開心地招呼了一聲,「季一唯,快來幫幫我,這一關好難,我都玩了半天了,怎麼也過不了。」
季一唯拉了椅子靠過去,在蘇嘉學包含期待的目光中接過手機,他卻沒玩,隨手把它扔到了茶幾上。
「干嘛啊,季一唯?」蘇嘉學十分不滿。
季一唯彎起了唇角,「這個下次替你玩,現在我要跟你說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情啊?」蘇嘉學眼楮一亮,「呀,季一唯,你該不會要跟我求婚吧,雖然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但直到今天我們才正式確定關系,你這樣就跟我求婚會不會有點太倉促了,要不你再選蚌好日子,比如三個月後,我的生日?」
「好的,我可以考慮,不過現在我要說的不是這一件事。」
季一唯把蘇嘉學從床上拉了起來,要她像個小學生一樣規規距距地坐好,「蘇嘉學,雖然我們確定了關系,但有些帳還是要算的,那一天你莫名其妙地把我折騰得要死,讓我這兩天沒睡過一個好覺,這口氣我實在有點咽不下去。」
「還在說這件事啊,那都是陳年往事了,我也喝了你做的海帶湯啦,算一報還一報,我們不說了,好嗎?」
蘇嘉學是個知錯不改的,當時雖然覺得自己有錯在先,但現在已經事過境遷,也沒產生多壞的結果,最後她和季一唯還皆大歡喜地在一起了,于是她非常自然地把自己的錯誤縮小,縮小再縮小,最終成了微不可見的一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