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讓蔣時鈺就算清醒,也閉著眼楮賴在床上,尤其這舒服的溫度和柔軟的床鋪,更讓她情願一輩子就這麼纏綿著。明明從來就不是被捧在手心上嬌生慣養的,在鄉下長大,哪個人不是練就一身刀槍不入的金鐘罩,她隨便躺在稻草堆上都可以午睡。
但這次到山上,入夜的低溫和簡陋的床板,都讓她本來就不甚好的睡眠品質每況愈下。
咦?這是什麼?怎麼熱熱的頂著她的臀部?
蔣時鈺往身後一模,長棍狀的形體加上耳邊傳來的沉重喘息,讓她嚇得放手。
邪……那是……天啊!蔣時鈺迅速回憶起昨晚酆寅初的堅持,但她記得在睡著前還刻意靠在大床的左側,而且縮得跟蝦米一樣。
「男人早上都會有沖動,這很正常。」
瘩啞的嗓音在她耳邊低語,不停朝耳廓吹的熱氣把耳朵都燻紅了。
「我、你沒有穿衣服。」她居然就這麼握住他的……雖然說醫者父母心,男性生殖器官在醫學的臨床書籍中,非常普遍,但她是復健科的啊,最常見的就是手和腳。
「我本來就習慣果睡,你不是知道?」
「可是我們一起躺在一張床上,你應該要……至少穿條褲子吧?」耳朵應該燙熟了。
「那天你不是早就看光光?被看的我都不怕,你在緊張什麼?」
「我怕長針眼。」
炳……爽朗的笑聲讓床鋪也震動起來,酆寅初笑到眼淚都流出來,「你怎麼會這麼可愛?」
他忍不住親了她的額頭,還故意舌忝一下。
「啊!酆寅初,你在發什麼瘋啊!」她睜開眼,怒瞪著他。
「終于肯睜開眼楮看我了。」
原本總是犀利的眼神帶著剛睡醒的迷蒙,柔和了剛毅的輪廓,出現青髭的下頰非常具備男性魅力,微亂的發形讓他的年紀突然下降好幾歲,尤其是惡作劇的得逞笑容,讓他出現小男孩般的氣質。這是她沒有見過的酆寅初!
「你、你還不起床?」
「你確定要叫我起床?」又是一記可惡的笑容。
「你不要想歪!」
「我什麼都沒有說耶。」他無辜的聳肩,卻可惡的把她強摟進懷里,用下巴蹭著她柔女敕的頸窩。
啊!好癢!啊!蔣時鈺不停尖叫的閃躲。她最怕被人搔癢,尤其是脖子。
「你不要鬧……我要生氣了,酆寅初。」
「听說伯癢會疼老公,你以後應該會很疼我吧!」
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蔣時鈺怒瞪著酆寅初,「你以為這麼做可以表示什麼嗎?」
「看不出來嗎?我在表達渴望你的疼愛啊。」
這、這根本不是酆寅初會講出來的話,難道對面13號的猛鬼傳說再度登場,酆寅初卡到陰?
「你最近有到過對面嗎?還是半夜听到什麼不尋常的怪聲音?」
「什麼都沒有啊。」
卡到陰的人都這麼說,就像喝醉酒的人總是表示自己沒有醉。
「找個時間,我們去廟里拜拜。」
「你以為我有病?」她的眼神非常怪異。
「你不像會說這些話。」
「看樣子我在你心中真的是很失敗的情人和老公,而這部分也說明你真的很愛我,才會答應我的求婚。」幸好,應該還來得及挽回,至少她還願意表達關心。
「不會有婚禮了。」
「為什麼?還有兩個禮拜不是嗎?」
「你瘋了嗎?在這種情況下,我怎麼可能嫁給你?」都給他十天了。
「我喜歡你生氣的樣子,非常誘人。」
啊!又、又用棍子頂著她的臀部。
「酆寅初,你走開!」用力掙開他的鉗制,蔣時鈺離開大床。
「這是情不自禁。」
他真的卡到陰,今天不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到廟宇一趟。
砰!蔣時鈺用力的關上房門。
真好!有她的地方就會生氣勃勃,他非常喜歡,簡直就是愛死了!
13號的猛鬼中一定有花心鬼或者風流鬼之類的,否則酆寅初怎麼能一直笑得這麼春風得意?尤其是專注看著她的模樣,讓她坐立不安。
「蕾易絲今天早上不來?」都快九點,門鈐也沒有響。
「你知道她每天早上這時間會來?」挑挑眉,酆寅初不正面回答問題。
「自然有鄰居會講。」
「原來你的人緣已經好到四處有眼線,看樣子我真的要小心,幸好我很潔身自愛,那些眼線有告訴你,我連一次都沒有邀她進門嗎?」
「那又不代表什麼。」她悻悻然的說。
「怎麼會不代表什麼?這表示我很尊重你的意見,至少沒有征求你的同意之前,我是不應該帶任何女人回家,就算今天這女人的年紀只有一歲,也應該一視同仁。」
奇怪,明明暍的是牛女乃咖啡,怎麼甜到變成咖啡牛女乃糖?
蔣時鈺的視線看著天花板,再瞧著屋外的晴空,怎樣就是不願意看他。
「話是隨人說的,你喜歡怎樣,誰管得著?」
「當然管得著,只要是我老婆,就管得著!」
「我之前就講過,不會有婚禮,結婚不是兒戲。」
「誰當兒戲了?當兒戲的人是你吧!你在眾目睽睽之下答應我的求婚,現在卻打算反悔,連我向你一一確認過的細節,現在都想當作沒發生過。」
「你愛的人是我嗎?我已經講過我不需要你的同——」
「我現在很確定,我酆寅初愛的人是蔣時鈺。」他大聲的告白堵住蔣時鈺疾陣雨的說話聲。
「騙人!你說謊!」
「我沒有!你需要我到廟里去發誓嗎?反正我們等一下要去拜拜,我可以在神明面前發毒誓。」
「你是無神論者。」
「難道你不相信報應?」
「酆寅初,你瘋了嗎?這種話怎麼可以隨便說!」
「我要你相信我,我要我的孩子不會在出生後看不見爸爸。」
「孩子?」現在是演哪出戲?蔣時鈺覺得自己快要精神分裂,搞不好這屋子真的磁場有問題,瞧他們住進來發生多少事情!拜拜之後要跟著安宅!
「那天晚上我沒有做防護措施,搞不好這里已經孕育我們的孩子了!」他輕輕的,帶著神聖的傾仰撫著她的月復部。
哪天晚上?一道靈光乍現,蔣時鈺終于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你以為我在你房間洗澡那天,我們有上床?」
難道不是?
蔣時鈺從酆寅初的眼神里獲得完整答案,難怪,這解釋了他之後的求婚行為。
老天!這是什麼樣的烏龍巧合!捂著雙眼,蔣時鈺開始狂笑,甚至笑到眼角都泌出淚水。
「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未來也不會發生。」她推開他還貼在肚皮上的手掌,「那一天晚上,我們根本什麼事情也沒有做,唯一發生的事情,就是你吐得滿坑滿谷,不只你身上臭,連我都染上厚重的酸水味,所以我在整理完你和床鋪後,才會借你的房間洗澡。」
現在,結婚的最後一個理由消失了。
「不可能,你明明……」
「需要到醫院檢查嗎?」
「蔣時鈺!」他最後的王牌。
「其實,現代的社會很開放,我相信你絕對不是那種發生關系就會迎娶對方的男人,如果是,你早八百年前就月兌離單身生活了。」
「你不是那些隨便的女人。」
「原來我在你心中的評價這麼高,謝謝。」蔣時鈺站起身。一連串的巧合所造成的誤會,到現在終于解開謎底,他的求婚是來自于負責任的態度,多麼義正辭嚴,幸好一切都還有機會改變,「婚禮取消,我會告訴我的爸媽,我相信他們會諒解一切,只是,我們不要再見面了好嗎?也不要說再見了!」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等你回美國,就會感謝我的決定。」尤其是離開這個鬼打牆的房子,他的神智搞不好馬上就清醒。哈!她從來沒有發現自己也有這麼迷信的一面。
「我不會同意取消婚禮。」
「所以你情願演出新娘逃婚不到場的鬧劇?」
「你到底要怎麼做?我已經說了愛你不是?」
「我要的不是安撫!」
「我是認真的!如果你非要真的發生關系才肯走進禮堂,我們現在就可以上床。」應該說酆寅初已經被逼得瀕臨憤怒臨界值。
「不要踫我!」蔣時鈺尖叫,雙手環肩,蹲在地上哭泣。
酆寅初的原意不是這樣,他只是……
「你真的讓我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從來沒有女人可以讓他這麼無措,「不要哭,別哭了!我這次不會輕易放手,再給我一次機會證明好嗎?別讓我們再錯過相愛的機會。」
「我要取消婚禮!」
「給我這兩個禮拜的時間,如果相處後你還是決定不能把未來交付到我手中,婚禮那天,你就不要出現。」
得到新郎允許的逃跑新娘?以酆寅初的知名度來說,這件事會讓他成為眾人的笑柄,而且也會引來好事者的揣測,認為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才會讓新娘子以這種激烈的手法來逃婚。可是,憑他的條件,婚禮當天要找到替補新娘不是難事,至少蕾易絲就舉著雙手等著說Yes。
「隨便你。」這只是他緩和良知譴責的方式,沒有意義的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