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有什麼,你要是再不吐實,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歐陽延徹故意沉下嗓音威脅。
伍冬鴛偏過頭笑睨了他一眼,才不怕他。
「哦……那你打算如何的「不客氣」?」
歐陽延徹眸光一黯,似威脅又像是在誘惑。「看來這陣子我把你寵壞了,你才會如此大膽的頂嘴。」
「我是真的想知道你打算如何對我「不客氣」,才不是刻意頂嘴。」她一臉無辜的回答。
「這樣還不叫頂嘴?你這張小嘴可越來越皮了,需要好好的「管教」一番,免得繼續作亂。」
伍冬鴛見他的臉龐再度壓下,分明就是覬覦她的紅唇,趕緊伸手擋住他的嘴,忍不住羞紅了臉蛋。
「咱們在畫舫上,可有一堆僕人跟著。」
到底是他寵壞了她,還是她太縱容他了?他當著眾僕人的面摟抱她,不在意的顯露兩人的親昵,那也就算了,這會兒還想得寸進尺?
她可是姑娘家,臉皮就算再怎樣厚,在大庭廣眾下也做不出這種閨房內的私密情事,他可別想亂來!
歐陽延徹拉下她的手,笑得可賴皮了。「反正他們在後頭,也瞧不見咱們這會兒在做什麼,不必擔心。」
而畫舫上的僕從們也的確挺識相,頗有默契的盡量不往歐陽延徹的方向瞧,隨他們想干麼就干麼。
「不行,我不準你在這亂來……」
伍冬鴛害羞的努力阻止,歐陽延徹則心情愉悅的繼續逗弄她,要吻不吻的,害她又氣又羞,真不知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然而他們倆嬉鬧的這一幕,卻恰巧落入附近畫舫內的某人眼中,那個人,正是周勁保。
雖然隔著一段距離,但周勁保還是可以肯定,在畫舫上互相依偎的正是伍冬鴛與歐陽延徹,頓時怒火中燒,不願意相信自己所見到的事實。
當初他迫于威勢,不得不解除婚約,這件事他始終耿耿于懷,怨歐陽延徹拆散了他與伍冬鴛。
他本以為伍冬鴛是不情不願的嫁給歐陽延徹,但眼前這一幕,怎麼看都不像是那麼回事,他們倆分明如膠似漆,感情好得很!
「為什麼……」周勁保不甘心的喃喃自語,他一直以為歐陽延徹強娶伍冬鴛,是得不到伍冬鴛的情意,難道事實完全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內心瞬間萌生的困惑讓他很不是滋味,無論如何,他都要想辦法弄清楚伍冬鴛的想法,要不然……他絕不甘心……
除了閨房之趣外,伍冬鴛興致來時,還會在歐陽延徹的書房內陪伴他,無論他做什麼,只要能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她就非常滿足了。
像此刻,歐陽延徹正在書房內畫山水圖,伍冬鴛就站在一旁靜靜的幫他磨墨,順道看他一筆一畫勾勒出蒼勁松枝、奇石怪岩,染色手法熟練又精準,一幅磅礡大氣的山水圖逐漸完成,布局之美、筆法之純熟,可以說是上乘之作。
她早就知道他對書畫非常有興趣,也練就了一手好畫技,這回可是第一次親眼見到他的能耐,不知不覺就看呆了,連磨墨的手也停了下來。
她若是沒向師傅學過書畫,這時肯定看不懂他一筆一畫的精妙之處,就是因為看懂了,她反倒更是欽佩他,忍不住在心中贊嘆他這方面的過人才氣。
她的夫君真有才!她漾起笑意,除了贊嘆之外,也感到與有榮焉,對他的傾慕又加深了不少。
歐陽延徹放下筆,發現伍冬鴛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畫上頭,連他停筆了都不知道,忍不住失笑的搖搖頭,難道他的魅力會比不過一張死的圖?
他不甘心她完全忽略自己,刻意伸手一拉,伍冬鴛猝不及防,就這麼順勢跌入他的懷里。
「啊——」她有些狼狽的跌坐在他的腿上,被他抱個滿懷,待她好不容易坐穩後,馬上氣呼呼的瞪著他。「你差點嚇死我了!」
「是你心不在焉的,怪我?」他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
「你……」伍冬鴛沒好氣的再瞪他一眼,懶得再和他爭辯下去。
歐陽延徹輕笑出聲,終于柔聲哄道︰「好,別惱,的確是我不對,不該這樣嚇你,別氣了好嗎?」
「哼。」她故意抬高下巴哼了哼,她可沒這麼好哄。
「冬鴛,我的好娘子,別氣了……」
歐陽延徹耐心地柔哄著,不厭其煩,一而再、再而三,直到她氣消、直到她終于露出滿意的笑顏,兩人之間的氣氛又瞬間甜蜜了起來。
歐陽延徹摟著伍冬鴛,與她一同看向桌上墨跡未干的山水畫,隨興地問︰「你覺得如何?」
「挺不錯的。」她真心稱贊著。
「如何不錯?哪里不錯?說來听听。」
「我只是個外行看熱鬧的,沒法子像你一樣品畫品得頭頭是道,你就饒了我吧。」她可不想說錯了被他取笑,那多丟臉。
「又有什麼關系?反正這兒沒外人,你就說說,讓我听听看你懂多少。」他溫聲鼓勵著。
「不要。」她紅著臉,就是不想在他面前丟臉。
「那我答應你,就算說得不好我也不會笑你。」
「不要,我根本什麼都不懂。」
「何必說自己什麼都不懂,難道你特地請師傅來教你都是教假的?」
「我學是學了,但……」伍冬鴛突然頓下,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她的確請過師傅來教她書畫,但那是「上輩子」的事情,這一世她可完全沒做過這種事!
伍冬鴛不由得困惑的瞧著歐陽延徹,不懂他怎會說出這完全不合理的話來?
「怎麼了?」歐陽延徹納悶的微微挑眉。
「你怎會知道……我曾經請過師傅來教我書畫?」
「呃?」歐陽延徹心一虛,驚覺自己說錯話了。
他雖然可以向她坦白,其實他也記得「上輩子」的事情,但上輩子還有其他事情她肯定不曉得,而他也不打算讓她知道,所以一直沒有提起,免得多生枝節。
她只要像此刻般,無憂無慮的開心過日子就好,將來有可能會發生的「隱憂」,由他一個人來承擔就夠。
伍冬鴛發現歐陽延徹表情有異,遲遲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不得不再次詢問。
「延徹,你還沒回答我呀。」
歐陽延徹從凝思中回神,不覺更加心虛,只能想辦法搪塞過去。「我也記不太得了,反正我就是有印象,你應該懂書畫。」
「哪里來的印象?在成親前你我並無太多交集,你又怎會知道我懂什麼、不懂什麼?」
「想知道你的事情,派人去打听就好了,何須有太多交集?」
「是嗎?」伍冬鴛困惑的蹙眉,覺得這樣還是說不通。
她曾透露過自己學過書畫嗎?無論她怎麼想,就是想不出來,照理說重來一次後,除了她以外,是不會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的。
歐陽延徹腦袋一轉,靈光乍現,趕緊接著說︰「該不會懂書畫的其實是其他的姑娘,我卻張冠李戴,錯記成是你?」
「你怎會去注意其他姑娘?」伍冬鴛頓時忍不住吃味,醋意濃厚,非要他把話說清楚不可。
丙然歐陽延徹這麼一說,就順利轉移伍冬鴛的注意力,她不再糾結在同一問題上,而是如他所願的吃起醋來。
他當然要繼續故弄玄虛下去,把戲演足。
「不是我想注意,在我尚未成親之前,多的是好事之人會告訴我哪家閨女如何如何,好試探我的意思,看能不能攀上我這一門親,听多了後,有些混淆也就在所難免了。」
「果然身為王爺就是不一樣,挺搶手的嘛。」雖然知道的確有不少人「覬覦」他,伍冬鴛的心還是忍不住酸酸的,表情也不太好看。
「我過去再如何搶手,現在不也只成為你一人的相公?」他笑著柔哄。「你應該感到得意,而不是為了過去的事吃味,懂嗎?」
伍冬鴛終究還是抵擋不了他的柔情攻勢,緩下表情,重漾笑意。「知道了。」
「那就好。」
她柔順的依偎在他的懷里,心想他說的沒錯,她何其有幸能得到他的情意,更美夢成真,成為了他的妻,而不是像其他希望落空的姑娘般,只能無奈的悵嘆。
她會好好珍惜這得來不易的緣分,無論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事情,她都會努力守護這份情意,不讓任何事拆散他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