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伊珊眷戀的用手指描繪兩個木雕人偶,除了外形能夠區分男女,實在看不出它們哪兒像她,又是哪兒像他,真的很粗糙,可是,她越看越可愛,越看越歡喜……怎能不歡喜?這是世子爺親手雕的,有他,有她,只有他們兩人。
不過,她實在不懂,世子爺對她很好,好像很喜歡她,可是,為何不曾要求她侍寢?有時候,她覺得自個兒不像世子爺的妾,倒像與他私相授受的情人。這種感覺很奇怪,有著歡喜,又有著不安。歡喜,是因為不像一般的妾被任意對待,不安,是因為覺得他是不是沒那麼喜歡她,才不踫她。這很矛盾她知道。
想來想去,時而歡喜,時而不安,薛伊珊一會兒甜蜜蜜的笑了,一會兒愁緒百結的眉頭深鎖,教身邊伺候的人看得糊里糊涂,這究竟是歡喜,還憂愁?沒關系,至少確定她的心思意念全系在一個男人身上。
「主子不要成日想著世子爺,若是夫人派人過來,見到主子失魂落魄,這就不好了。」夏荷輕輕踫觸了一下薛伊珊。
是啊,如今他們在外人眼中像是毫無關系的兩個人,若教人見她魂不守舍,不起疑心,也會懷疑她與外男勾搭,這都不好。
薛伊珊將兩個木雕的人偶放在匣子里面,交給夏荷收好。
夏荷掀開炕幾上的暖籠,拎出茶壺,給薛伊珊空了的茶碗續滿了茶,見薛伊珊輕抿了一口,她忍不住道︰「奴婢真是不懂。」
薛伊珊斜睨她一眼。「沒頭沒尾,不懂什麼?」
「世子爺見主子為何要偷偷模模?」
這個問題她不是沒想過,世子爺此舉應該是為了幫她避免麻煩,可是,世子爺如此謹慎,難免教人多心。
即使他們今日在藏書閣見上一面的事傳出去,姨母就會妄想靠她掌控世子爺嗎?對姨母來說,她只有美色,至今也不見世子爺為她不思正事,姨母看她也沒價值了,而想靠她打听世子爺的動靜,世子爺成日在近衛營,她又能打听什麼?
「今日世子爺寵我,明日我可能會遭到某人毒手。」
「世子爺已經將那幾個侍妾打發了,如今留下來那幾個都是安分的。」
「人心隔肚皮,表面溫和善良,可是底下藏了什麼心思,又豈是我們看得透?!
記得陳姨娘嗎?她與姨娘都是嫡母的大丫鬌,她們曾經互相扶持,比姐妹還親,可是成了姨娘之後,卻三番兩次想害死姨娘,只因為姨娘更深得父親喜愛。」
夏荷點頭,死于難產的陳姨娘,看起來溫柔縴細,沒想到竟能狠心將親如姐妹的莊姨娘推入湖里,致使莊姨娘從此再也懷不上孩子。
「她們看我們也是如此,即使我們和和氣氣,她們也不可能對我們放心。」她們都是世子爺的妾,就某一方面而言,她們看對方都是敵人。
夏荷看著薛伊珊,想說什麼,卻又閉口不言。
「什麼事?」
夏荷搖了搖頭。「過去的事,主子用不著知道。」
「若非重要的事,你不會一直值記著,說吧。」
咬了咬下唇,夏荷小心翼翼的看著她。「主子也知道世子爺有個青梅竹馬,原本待她及棄,世子爺就要迎娶入門。」
「听說她生得很美。」得知將要成為世子爺的妾時,她打听過世子爺的事,關于玉書蘭的事,當然有所耳聞,可是,除了她美若天仙、她舍棄世子爺與侍衛私奔,其他的一概不知。
「是啊,可是再美,也比不上主子。」
薛伊珊賞了夏荷一個白眼。「別說些沒意義的話,重點呢?」
這實在很難啟齒,可是不說,又深怕哪天主子從其他人口中得知此事,引起波瀾。深吸了一口氣,夏荷一鼓作氣的道︰「奴婢听說世子爺很愛她,為了她,只讓小廝伺候,不讓丫鬟近身,因此她留書與侍衛跑了,世子爺深受打擊,從此沉溺于溫柔鄉。」
雖然是過去的事,可是听到世子爺深愛另一位女子,薛伊珊還是心痛如刀割,世子爺真的如此深愛那位玉小姐嗎?
「主子!」夏荷擔心的看著臉色蒼白的薛伊珊,不禁慶幸只說一半,還保留了最重要的另一半,要不然,主子豈不是要暈過去了?
「還有呢?」
「主子不需要太在意了,都過去了……奴婢還听說,過去無論世子爺多麼荒唐,他喊每一位姑娘都是「蘭兒」。」夏荷在薛伊珊的逼視下不得不縮著脖子繼續道來,同時緊張的預備好上前扶住主子。
薛伊珊緊咬著下唇,難道是因為玉書蘭的關系才不願意她侍寢嗎?
「奴才們說的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主子別放在心上。」
冷靜下來,她不可以胡思亂想……是啊,玉書蘭巳經離開兩年了,為何此事又鬧出來?這顯然是有心人刻意鬧出來的,可是,目的何在?
「這些事你從哪兒听來的?」
「這是冬琴听來的。」
「冬琴又是從哪兒听來的?」
「此事來得很突然,冬琴因此特地打听了一下,听說有人在街上見到玉小姐,玉小姐的事才會再一次鬧出來。因為擔心世子爺見到玉小姐,又會鬧得滿城風雨,連主子也受到影響,冬琴才告訴了奴婢。」
眼楮微微一眯,薛伊珊不敢相信的道︰「玉小姐回到京城?」
「听聞此事,奴婢也感到不解,玉小姐為何敢回到京城?于是,我讓冬琴和冬梅分頭打听,是否真的有人見到了她,結果是有幾個人自稱說見到了,可是又說得不清不楚。」
見到了,卻又說得不清不楚,這很顯然是為了讓人借題發揮,無論目的為何,終究會傳到世子爺那兒,世子爺會作何反應?
「我們要不要主動將此事告訴世子爺?」她當然可以靜待世子爺從他人口中得知此事,可是,若玉書蘭真的回到京城,世子爺在不知情之下遇見她,這豈不是教世子爺一點準備都沒有?
「主子認為玉小姐真的回到京城了嗎?」
「這不重要,要緊的是世子爺如何看待此事。」
「主子不擔心嗎?,」
「擔心又如何?該來的,終究逃不了。」
「主子又沒親眼見到玉書蘭,說了,反倒變成主子多事。」
「我只說該說的,事實如何,世子爺自會處置。」
聞言,夏荷不由得嘆了聲氣。「主子是不是打定主意將此事告訴世子爺?」既然已經知道此事,她就不可能閉口不提,所以,又何必多此一舉詢問旁人意見?
「夏荷,我不是為世子爺做了一套夏衣嗎?你讓冬琴送去給世子爺,交給高成,將听見的事一五一十轉達。」
事實上,高成早就听到府里近日的閑言閑語,可是世子爺好不容易從過去走出來,他這個貼身小廝當然不想在主子面前提起過去的事,尤其是玉書蘭的事。他不願意說,薛伊珊卻特地派人來說,這可教他左右為難,他是說,還是不說?
彼延霆放下手上的狼毫,看了一眼他寫的字,越來越大器,滿意的點點頭,轉頭看著一臉憂慮禱躇的高成。
「高成有話直說,不要一直在那兒兜圈子,你不會頭暈嗎?」
斑成跳了起來,沖到書案前面,用著崇拜渴慕的目光瞅著他。「世子爺,奴才真的很喜歡你如今這個樣子。」
這是他的肺腑之言,如今無論他走到哪兒,都覺得很威風,不但如此,往常那些連施舍一眼都不願意給他的丫鬟們,如今各個嘴甜得好像吃了糖,「成哥哥」叫個不停,真是太爽了!
彼延霆皮笑肉不笑的挑了挑眉。「我是不是該說一聲謝謝你?」
「不,不必了,那個……世子爺不會再變了吧。」世子爺剛剛墜馬清醒時,他有段日子一直擔心世子爺變回那副沒出息的樣子,如今終于安心了,相信世子爺個性就此定下來了,若是世子爺再來一次,他怕自個兒承受不住。
「我是那種變來變去的人嗎?」
「不是,奴才不是說世子爺善變,而是說,世子爺不會再回到過去吧。」
彼延霆向來自詡耐性十足,可是遇到這種說話欠缺技巧的人,實在快要抓狂。
「好啦,不要再廢話了,說重點。」
搔了搔頭,高成終于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道來,順道一提,薛姨娘也听說此事,派人送衣服過來時,還讓他將此事轉告世子爺。
「若非薛姨娘要你傳達此事,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訴我?」雖然很對不起原主,但是他很高興自個兒比較受歡迎。
「奴才擔心玉小姐的消息會令世子爺煩心。」
「過去的事我都忘了。」
怔愣了下,高成拍了一下腦袋瓜。「對哦,我怎麼忘了?」
他的記性很好,只要人家提過的事,絕對不必再說一次,也許因為如此,他落馬忘了過去的事,就輕輕巧巧被眾人揭過去了。
「不過,我倒是很好奇,玉小姐真的回到京城了嗎?」
斑成聞言一驚。「世子爺想做什麼?」
「你不覺得奇怪嗎?玉小姐鬧出這麼大的丑聞,怎麼還敢回到京城?」
「對哦,奴才怎麼沒想到呢?」
彼延霆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這個小子的腦子真是不靈活!
「世子爺,顧文回來了。」顧武的聲音傳進來,接著顧文走進來,高成立刻退了出去。
「世子爺,今日有進展了,二爺與那位算命仙見面了。」顧文興奮的道。
彼延霆唇角微微一挑,果然與他猜測的一樣。
「看樣子,這位算命仙是個專門騙吃騙喝的小混混。」
「屬下看他也像個小混混,這幾日沒見他幫人算命,倒見他騙吃騙喝,還是個手腳不干淨的偷兒。」
「不管他做什麼,都不要插手,先盯著他就好了。」
「屬下知道,就怕打草驚蛇。」
彼延霆若有所思的皺著眉。「你可記得兩年多前我為何找他算命?」
「屬下只記得當時他為幾家勛貴算命,人人都說他神機妙算,後來表小姐跑了,夫人就說世子爺犯了沖,應該請個算命仙幫世子爺改運,侯爺因為擔心世子爺,就答應將他請到府里。」
「我得知表小姐與侍衛私奔時,有何反應?」
「世子爺很難過,成日將自個兒關在房里。」
「我何時變得放浪形骸,跑去花樓花天酒地?」
「夫人將算命仙請到府里,算命仙說世子爺一世無妻,侯爺就強行幫世子爺納了妾,後來世子爺就越來越荒唐了。」
彼延霆沉默了下來,不由得在心里冷笑,神機妙算?只怕這是事先布好的局,從這位算命仙幫幾家勛貴算命開始,就啟動這個毀滅一個人的計謀,就算玉書蘭沒
有跟侍衛跑了,侯爺夫人也會想其他的方式幫原主算命……等一下,玉書蘭與侍衛私奔一事,會不會也是此計的一環?
早在一開始,他就覺得玉書蘭與侍衛私奔不符合常理,尤其在這個時代待上三四個月後,他更確定這樣的故事只存在于現代小說當中,如今看來,說不定連玉書蘭都是被侯爺夫人設計的。
「顧文,過去我與玉小姐的感情好嗎?」
「世子爺與玉小姐一起長大,感情當然很好。」
「這麼說,我們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認定要跟對方成親?」
彼文點了點頭,正是因為如此,世子爺受到的打擊才會那麼大。
這會兒顧延霆更確信了,玉書蘭與侍衛突然私奔一事必有詭詐。
見主子神情凝重,顧文也意識到此事大有問題。「世子爺是不是懷疑玉小姐與曹侍衛私奔之事的真偽?」
「不,玉書蘭若不是與侍衛私奔,她去了哪兒?我不認為此事假得了,只是,玉書蘭只能私奔逃走嗎?難道無其他的路可走嗎?」換言之,他真正想知道的是玉書蘭不得不離開的原因。
這些事都指出一件事,顧文不由得心生寒意,這又教他想起一事。「若是二爺識得這位算命仙,難道當初他說世子爺一世無妻是出于夫人的命令?」
「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不過是騙吃騙喝的小混混,憑什麼斷言他人的一生?」
「即使是真的算命仙,也沒有資格斷言他人的一生,人就是人,還能妄想當個神嗎?」顧延霆冷冷一笑,侯爺夫人真是狠,為了摧毀一個人,連「一世無妻」這種謊言都可以編造出來,真是其心可誅!
「如今該怎麼做?」
「不要輕舉妄動,你繼續盯著他,三日回報一次,另外,派人查清楚他的老家在何處、模清楚他的底細,還有,想法子查清楚他與二爺如何搭上線,他們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這可能要費上一些時日。」
「不急,我要的是讓他們無法反駁的證據。」
「是,世子爺。」
彼延霆再次執起狼毫,顧文立即上前換上一張宣紙,顧延霆提筆蘸墨寫下——
筆用兵之法,無恃其不來,恃吾有以待之;無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
彼文知道此乃出自孫子兵法,可是琢磨了片刻,還是不甚明白其中的含意,正想詢問,顧延霆突然出聲。
「我听說府里有不少人見到玉書蘭,你將她找出來。」
彼文不贊成他找玉書蘭,可是又不敢反抗,欲言又止,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用擔心,我找玉書蘭自有用意。」
「屬下知道了,可是,此事只怕是有人刻意捏造。即使玉小姐因為思念雙親悄悄回到京城,也不該如此招搖,同時教那麼多人見著了。」
沒錯,這也是他覺得此事太假的原因,不過,顧文提醒了他一件事。
「無論是真是假,你從玉家那邊下手,玉家的人必然有她的下落。」他必須找出玉書蘭,不是為了給侯爺夫人多添一項罪名,而是想讓原主得到一些安慰,也許他不曾錯愛玉書蘭。
手握書冊,薛伊珊卻忍不住猛打哈欠。因為老是酉時來藏書閣,深怕教有心人起了疑心,因此今日趁著世子爺休沐,她改成午時,忘了此時正適合小睡一下。
甩了甩頭,她強打精神專注在手上的書冊,可是,腦袋瓜忍不住往下垂,跟著眼楮也控制不住的閉上了。
彼延霆方踏進藏書閣二樓,看著睡得又香又甜的她,如此恬靜美麗,卻教他體內的渴望越來越熾熱了……不能再等候了,得盡快讓她遠離危險,如此一來,他也可以無後顧之憂對付敵人……看著看著,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描繪她精致的五官。
因為惦記顧延霆,薛伊珊睡得不沉,一感覺有人踫觸,便驚醒得張開眼楮,一落入那雙溫柔的目光中,緊繃的身子瞬間放松下來。
她嬌羞的坐直身子。「世子爺來了怎麼不喚醒我?」
「你睡得很香,我舍不得吵醒你。」
「我經常來這兒已經教人起疑了,我不能在這兒待太久了,世子爺若是放著我睡到天黑了,我與世子爺連一句話都沒得說。」
她不知道世子爺如何躲過眾人的目光進入這里,可是上一回有個侍妾在竹林園門口與她巧遇,酸了她幾句,言談之間多有打探之意。
彼延霆溫柔的幫她整理紊亂的發絲。「無論遇到何事,我會守護你。」
「我相信世子爺。」
「我記得你說過,相信——是因為願意將性命交予對方,你真的相信我嗎?」
「是,我相信世子爺。」她說過不少次相信他,可是第一次見他如此認真,她心里不由得生出不安。
「即便我做了令你無法理解的事,你也會相信嗎?」
「世子爺是不是遇到什麼事?」
彼延霆刮了刮她的鼻子。「沒事,我不是說了,什麼事都有我嗎?」
「我也說過,若是我會拖累世子爺,世子爺可以將我舍棄……啊!」額頭突然被他用力的彈了一下,她吃痛的用雙手抱住額頭,手上的書冊因此滑落在地。
「你就認為本世子沒本事嗎?」顧延霆故作惡狠狠的一瞪。
「雖然本世子沒有飛天遁地的本領,可是不管背著或者抱著,都有力氣帶上你這個小矮子。」
「雖然是小矮子,可是我不需要世子爺背著或者抱著。」
彼延霆聞言哈哈大笑,薛伊珊慌張的伸手遮住他的嘴巴。
「世子爺想將大伙兒都招來嗎?」
彼延霆拉開她的手,無所謂的說︰「招來就招來,誰敢說我們的閑話?」
她是他的妾,當然沒人敢說他們的閑話,可是,卻會為他們招來麻煩。
「世子爺不是只有我一個妾,若是其他姐妹知道我偷偷在此與世子爺見面,往後我的院子可要吵翻天了,藏書閣也來不了了。」
「這種日子不會太久了。」
薛伊珊不解的看箸他。
「你可還記得我剛剛所言的每一句話?」
「是,也請世子爺記得,世子爺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幫著世子爺。」
「你不需要為我做什麼,照顧好你自個兒,這就是幫助我。」
薛伊珊聞言嬌嗔的噘著嘴。「世子爺是不是覺得我很笨?」
「有時候看你很聰明,懂得如何自保,可是有時候又覺得你笨死了,成日想東想西,自尋苦惱。」顧延霆直接用額頭撞她的額頭。「可憐的小腦袋瓜,不知道被你折騰得有多勞累,難道你不能放它一馬嗎?」
薛伊珊禁不住噗嚙一笑,嗔道︰「世子爺就是嫌我笨嘛!」
彼延霆深情而心疼的看著她,柔情萬千的道︰「你這個傻瓜,你知道嗎?擱在心上的人,就是再聰明,也放心不下。」
嬌顏染紅了,薛伊珊半垂眼瞼怯怯的問︰「我真的被世子爺擱在心上嗎?」
彼延霆舉起她的右手,放在他左胸前。「我這兒都被你佔住了。」
心一震,薛伊珊情不自禁靠上去親吻他的唇,可是又為自個兒的舉動感到害羞,趕緊退了回來,垂下螓首。
「我不敢妄想佔住世子爺整個心,只要世子爺願意將我擱在心上就夠了。」
彼延霆忍不住皺眉。「我心里有別的女人真的沒關系嗎?」
咬了咬下唇,薛伊珊難掩內心的無奈。「世子爺豈是我能獨佔的?」
雖然他知道不能用現代人的觀念看待這個時代的人,可是愛情的世界原就小得只能兩人行,沒有小三的空間。「不要管你能不能,只問你想不想,我心里有別的女人真的沒關系嗎?」
若是可以,她何嘗不想獨佔世子爺?可是,她太過清楚自個兒的身分了。
「世子爺知道嗎?若是人可以不貪心,歡喜快樂就會變得很簡單,可是,人就是無法不動貪念。姨娘說,這是因為人的心太大了,無論如何都塞不滿,因此從來不管能與不能,只在乎想與不想,最後貪念侵吞了歡喜快樂。」
「你不是說相信我嗎?」
「嗄?」
「相信我,就相信我所言,我的心都被你佔據了,就不會容下其他人。」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薛伊珊伸手抱住他,緊緊的,將臉兒貼在他胸前。
「你相信我嗎?」他再問她一次。
「我相信,因為世子爺值得我相信。」
「好,你要記住此刻的話,無論我做什麼事,再難以理解,你都會相信我。」這還不算數,顧延霆索性還跟她拉勾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