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涼望定床頭櫃上殘忍扼殺留在體內甜美幸福的避孕藥。
‘楚護衛,要趕快吃。’
楚涼沉默好久,腦中一片空白,心中全是痛。
‘楚護衛?’
她垂下眼,伸手拿起藥丸直接往口中放。
‘喝水吧。’
楚涼推走女佣端來的茶杯,‘不用。’
‘不苦嗎?’
女佣一臉苦相,不敢想像西藥含在口中的苦。
楚涼瞥見女佣放在床上的衣服,取了過來,裹著被單朝浴室走去。
苦?有什麼比被嫌棄還苦?
她太過沉溺在他銷魂的需索中,忘了他倆真正關系何在——他要她,並不代表她能得到在乎與疼惜,更並不代表自已有資格住存留在體內的歡愛證明。
她早知道的不是嗎?會讓他願意留下男人寵愛的證據,絕對不是只能跟在他身後的女護衛,不是會令他大失尊貴顏面的隨從。
記得自己曾允諾過,可以當作什麼也沒發生,只要他能從她的身體得到歡愉,就算是被當作泄欲工具,也好過他不再理她的殘酷。
她比誰都清楚他的絕情,卻怎樣也想不到當自己面對時的那種痛,會是撕心裂肺!
最可怕的是,她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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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沒意見,就散會。’雷東率先起身,俊臉依舊嚴肅,若仔細端詳,比起前陣子的臉色,今天奇異地和緩多了。
‘好奇怪……’
重要干部一等雷東走出去,對同事狐疑道。
‘有什麼奇怪?’
另一人走來,好奇詢問。
‘雷先生沒罵人啊……’
大伙這才頓悟。
‘你沒提,我倒沒注意,之前雷先生會拿報告丟我,現在吭也不吭一聲就簽名準許我的計劃書。’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經常被嚇得魂飛魄散的干部,實在無法接受那種突然和氣的俊臉。對他們而言,那真的很詭異!
邦邊收拾桌上文件,邊笑听他們的談話,然後加快腳步跟上雷東。
一走出公司的會議室,邦笑容不再,神色凝重的看著雷東的背影,以及雷東面前的異國男人。
那個男人有張能與雷東相較的混血俊容,邦曾經見過他一面,到現在為止,還記得這人所散發的獨特陰寒。
‘太子,氣色不錯。’
異國男人笑得詭譎,道著流利的中文,沒有一絲敵意。
‘你還是找上門來了。’
雷東冷哼一聲。
‘太子似乎早就猜出我會登門拜訪,那麼,我們可以談談。’
‘代表殺手集團,還是代表你自己?’
‘代表極道世界的安危。’
‘你沒資格。’
‘但太子卻有能力控制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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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持著資料,箭步往雷東的住所走去。
‘雷先生是不是在里面?’
邦詢問大廳的護衛確認。
‘正等著您。’
‘行了,沒事的話你休息去。’
護衛猛搖頭,瞧一瞧里面,輕聲說︰‘有事啊……’
‘什麼事?’
‘雷先生臉色不大好。’
護衛這樣說已經很保守了,剛才他不過是打個噴嚏,就被罵出來,嚇得現在都還在顫抖。
‘知道為了什麼?’
‘壞就壞在沒有原因……’
護衛惶恐加深,也很想哭。
經他一說,邦也不敢多作停留,趕緊進入書房。
‘雷先生,問出兩個社團起沖突的導火線了。’邦一看到雷東,直接將手中的資料擱在桌上。
‘重點。’
雷東疊起修長的雙腿,視線一直停留在之前的落地窗口。只要一有人走過,他的臉色就難看,再有一個人走過,眼眸就全是火!
楚涼到哪里去了?一整個下午就不見她來找他,既然所有人都知道他倆的關系,她要做的,就應該是躺在床上等他寵愛,而不是讓他現在飽受煎熬!
懊死的!從與她發生關系後,只要一想起她,他就快瘋了。以往是他有上的需要,他的女人才能出現,現在他的竟是跟隨著思念她而奔騰,他到底是要她的身體,還是要她的人?亂了亂了……‘擅長設計改造槍械的堂虎死了,他是「和風」那邊的長老,說話相當有份量,一被槍殺,又是死在「丘炎」出地盤,自然會認為是「丘炎」的人做的,這兩個社團爭斗十多年了,稍有摩擦就會出火。’
‘擅長改造?這人厲害到什麼程度?’雷東朝另一棟樓房的二樓窗口看去。窗戶關著,還不回來!
‘一把槍,可改造出三種不同模式,制作同一個模樣,更是輕而易舉。’
‘那是不是代表,我給他一張槍械設計草圖,他也有法子制造出來?’
‘听說沒有他辦不到的事。去世之前,堂虎的手下說他接了一筆生意,花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住在專門改造槍械的地方,接著就遭槍殺。’
‘將近半個月……是大批生意?’雷東還是盯著外頭,不感興趣地看著佣人專用的廂型車開回來。
‘堂虎從不接超過兩只槍以上的生意,到底是什麼槍需要他花上大半個月的時間來改造制作,那種槍一定出色。’
‘出色到為他帶來殺機。’雷東一邊思索,一邊尋找惹火他一下午的人。
遠處,首先走出廂型車的是負責指派工作的老女佣,這個時間開車回來大概是去外頭購買廚師晚上要用的料理。
猜想及此,雷東就火大,都要準備晚餐,還不見那個女人!再不來找他,他一定會同意周念慈不要拍戲,由內地回來,相信周念慈恨不得他需要她!
‘雷先生的意思是……’
‘事情不用再調查下去,現在照我之前的吩咐,去聯絡該聯絡的人,告訴他們,我只破例一次,為的是顧我太子的顏面,不是想跟他們稱兄道弟!’
黑眸突然在女佣群里看見熟悉的身形,愈睜愈大,愈看愈火!
是楚涼!她跟佣人出去?折磨他半天,她居然沒事找事做,跟佣人出去!?
‘邦立刻去辦!’
頎長的身子霍地站起,‘等一等!’
‘雷先生,還有事吩咐?’
雷東怒火滔滔,瞪著外頭的楚涼,低吼︰‘去叫涼進來!’
邦退後一步,沒看清雷東的表情,就先感覺到他不太冷靜的情緒。
‘涼?她好像出去了。’
‘回來了!’
邦伸長脖子,隨著雷東的視線看向外頭。啊?這主子老是盯著外面看,難道是在等楚涼回來?
護衛說他情緒差,該不會是因為看不到楚涼吧?
邦捂著嘴噗嗤一聲,雷東為女人搞成動不動就發脾氣,這還是頭一遭,說出去誰也不相信那是冷漠無情的太子啊!
‘還不去!’
‘去去去……馬上去。’
邦飛也似地跑出去。
他比誰都不想被炮轟,看來,有法子讓那暴龍消消火氣,非楚涼莫屬了。
片刻後,楚涼走入雷東的住宅,見他不在大廳,想他應該是在書房。
末了,她推開門,不敢看他,因為,他正瞪著自己,很凶狠可怕的瞪著自己。
記得沒惹他啊,要她吃避孕藥,她也忍著被嫌棄的難過按時服用;要她只準提供身體給他,不許談情說愛,她心甘情願的也照做了,現在,他還需要她做什麼?
‘你去哪里?’
楚涼屏住呼吸,已有準備被噴火的決心,‘紀嫂腳扭傷了,不能開車,我載她們去買菜。’
‘你問過我沒有?’
邦說的沒錯,他發火的理由都很‘別出心裁’。
‘這種事……我想不用來煩你。’
‘以後去哪里都要跟我說一聲。’
雷東上下打量她。
她今天的穿著很輕松,休閑裝束,長發不再垂擺,而是綁得老高,格外清麗,乍看之下,就像個鄰家女子,深深吸引住他,亦讓壓抑的穿破怒火,遍布全身。
‘我知道了,沒事我走……’
‘過來。’雷東的臉色突然凝重,不像是生悶氣,倒像是在忍受什麼苦痛。
楚涼垮下臉,心跳不安地加快。他很凶,從以前到現在,她就很怕他板臉色。
‘我叫你過來!’尊王的耐性是不容考驗的。
楚涼低下頭,像個待宰的小綿羊走到他面前。
忐忑之余,竟看著他伸出大手,撥開她額前發絲,貼著她,手掌熨心的溫度熱燙了她。
‘你的體溫不正常。’他指尖滑過她臉龐。輕輕撫模粉女敕的頸項,星眸中映著羞怯的小臉。
‘不是我……’他的俊容愈挨愈近,手掌不老實的在她身上游移,沒有夜晚的狂野令她嬌媚銷魂,反而清醒的讓她無所適從。‘是你在發燙……’
‘那就為我消火!’
‘呃……嗯……’強勁的揉握震驚她,且教她喊出難耐的申吟。
他剛剛還在生氣的,怎麼說來就來?
‘給我,現在。’
‘等……等等……’
他置若罔聞,縱身抱起她。
‘雷先生?’
她倒抽—口氣,滿臉羞紅。
‘閉嘴!’
她立即噤聲。她已經習慣先被那親匿的親吻、迷醉理智,這會兒他竟然動作急切地令她無所適從。
‘你不該讓我等的……’
粗啞的聲音沒有多少理智……‘啊……’女人火熱歡愛中的喊叫,充溢在向來肅穆嚴酷的書房,流泄到外頭的,象征著尊王對女人從未有過的霸道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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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涼佇立在大院中央的涼亭里,凝神注意四方守衛交替情形。盡避雷家的守衛是出名是森嚴,但總會在交替之際有所疏忽,她不得不多小心。當然,這是不再跟隨雷東後唯一會做的事,否則,她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等待他不時的需索嗎?她必須承認在激情歡愛中,她不曾傷痛過,因為唯有享受、沉溺,她才能存活在自己編織的幻想之中。
可每當激情一過,身邊那種冰冷的空蕩,就像將剛成形的美夢,一層一層的剝開,清楚呈現被當作泄欲工具的事實,如果不逼自己找些事來做,她很擔心,自己不僅在他心中沒有份量,在別人眼中也是可有可無……‘喵!’
楚涼垂首瞧那只不知何時來到她腳邊的貓咪。
貓咪張開爪子推一推佣人送給它的鈴鐺球,抬頭看著主人,仿佛暗示她陪它玩。
‘找它找不到,原來是跑來找你了……‘女佣氣喘吁吁地跑過來。
‘又搗蛋了?’楚涼抱起活力充沛的貓咪,疼愛地模模它的頭。
‘可不是,為了追蝴蝶,幾乎要把花園夷為平地!’女佣語氣大膽地說。
若換作以前,她們看了楚涼冷冰冰的模樣都會怕,可多和她親近才知楚涼是會笑的,也很親和,只是以前沒人想去逗她笑罷了,現在來了個頑皮貓,她笑的次數也多了。
‘把它關起來看看,也許就會學乖了。’
女佣苦笑,‘早試過了。’
‘試過?’
‘就昨天哪!必一個下午,在籠子里拚命叫,一臉可憐相,一放出來——又開始搗蛋了!’
楚涼本想用嚴厲的神情瞪貓咪,哪知,一瞧它那張不覺自己有錯的模樣,就忍不住笑起來。
女佣為之吃驚,驚嘆道︰‘說真的,楚護衛笑起來真的很漂亮。’
難掩尷尬地低下頭。男人說,她認為那是安慰;女人一說,就真的讓人難為情了。
‘你應該多在雷先生面前笑,他一定喜歡極了!’
楚涼听了馬上紅了臉,刻意別過頭去。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她跟雷東的關系,有時面對大家有意無意的笑臉時,她真想找個洞鑽進去,好像任何人都能想像她被雷東瘋狂需索的歡愉模樣……這回女佣直接在她面前提起雷東,不就擺明說她是雷東的人了嗎?
一個護衛躺在主子床上的行為要是傳出去,別人會怎麼想?說她誘惑自己的主子不打緊,就怕會讓他掛不住面子……太子身邊的女人,有哪一個不是足以和他匹配的名媛千金?
這一條路,她看得比誰都清楚,卻還是毅然決然地選上這條路走。
‘把貓抱回屋里去,免得它又在花園里作亂。’
‘好的。’女佣張開手正要抱起貓咪,貓咪緊緊抓著楚涼不放。
‘喵!’貓咪朝女佣嘶鳴,前爪使勁,一個跳躍,落于地面。
‘它不肯哪!’
女佣無奈笑道。
貓咪瞪大眼,往楚涼身後的方向看去,像是發現什麼,興奮地跑開去!
‘又跑了……’女佣立即哭喪著臉。這只貓已經把大伙折騰的一點精力也沒有了,要不是得到雷先生的特準,除了他的房子外,其他地方都可以‘自由行走’,不然的話,它早就死無葬身之地!
‘追它追累了?’楚涼看女佣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的,‘我去好了。’
‘當然你去啦!’女佣面有難色地指著貓咪跑去的方向,‘我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打擾雷先生用餐哪……’
楚涼聞言猛然轉身,沉下臉色,看著坐在不遠處的出眾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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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掛上電話,離開大廳,走向一有好天氣就會在外頭用餐的雷東,並且重復剛才電話彼端的忠誠回應。‘將軍說他的軍隊可以任雷先生差遣。’
‘我只要菁英,不要軍隊,這太引人注目。’雷東啜了一口餐前酒,隨意翻閱餐桌上的文件,視線卻異常定格在右邊的方向。
‘我會再跟將軍說。’
邦停頓一下,發現隨著雷東的目光尋找到站在涼亭下的楚涼。
邦雙眉一挑。最近楚涼都會在這時候出現在位于大院中央的涼亭,她關心什麼是可想而知的。
仔細回想,後方就是主子商議事情的辦公室,每回談論事情,他大多集中在這時候。
難道說……主子老早就在乎楚涼而不自知?
‘雷先生,焗香鮭魚。’
女佣從容地端上主餐,隨即站到一旁等候雷東用餐。
雷東提起手,正想把視線收回來用餐的同時,目光驀地一亮。
此時,映在眼簾中的景象,是楚涼的罕見笑容,燦然迷人,強硬地在嚴酷的心扉飛來穿去。
半晌,雷東遲遲不動刀叉,女佣心里開始惴惴不安,以往雷東都會先嘗一口,合他口味才會讓佣人離去,若不滿意就得送回去重新料理,要不直接就開除廚師,現在他動也不動,吭也不吭一聲,是不是代表廚房里的人全都要遭殃……這禍闖大了!
‘雷先生?’邦試著替兩腳發軟的女佣叫喚。
雷東沒理會,視線微微低下,睨著趴在楚涼肩上的貓咪,想起那罕見的笑容是為它而起,俊容上的臉色就沒來由的臭,銳利的眼眸不自覺地發出可怕的妒火!
在確定雷東的視線仍在楚涼身上後,邦推推女佣暗示她可以離去,接著便朗聲說︰‘不打擾雷先生用餐了,我去把事情交代下去。’
‘等等。’
‘還有什麼吩咐?’
‘分派任務時,涼絕對不能在場。’
‘涼必須知道的不是嗎?這次的任務需要她。’
‘我不要她去。’
雷東口吻堅硬,沒有商量的余地。
‘為什麼?涼的身手跟槍法都好,不能沒有她。’
‘她現在仍有貧血現象,我不希望大伙出任務時,還要照顧礙事的她。’雷東語氣森冷,腦海里卻都是她幾次虛弱的模樣。
邦暗忖,這到底是嫌楚涼礙事,還是擔心她出事?要弄清楚的,免得到時又拿石頭砸自己的腳。
‘好的,我會交代大家保密。’
‘那就馬上去辦。’雷東注意力剛回到餐桌上時,眼前突然出現一團白色毛茸茸的東西。
雷東鐵青著臉與桌上的‘東西’干瞪眼。
邦張大眼楮,‘這小家伙怎麼來這里?’
‘喵!’
雷東沉默,脖子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地爆出。
貓咪不屑地‘喵’一聲後,低頭、張嘴——吃起桌上的焗香鮭魚。
‘雷先生,它在偷吃你的午餐!’邦倒抽一口氣,顏面神經開始抽動,擔心這只貓的存活率不高。
雷東劍眉緩緩揚起,熊熊怒火中夾雜著少有的驚愕。
急忙趕到的楚涼見狀,心下大怔。
‘涼,這家伙吃了雷先生的午餐!’邦好死不死的再次強調。
‘我……我馬上帶它走!’楚涼不敢看雷東的臉色,一心想把到處闖禍的貓咪帶回去,剛接近他,便教他一把扯到身邊坐下。
‘邦,去辦你的事。’霄東專注小臉上的慌張。
邦模模頭,趕緊走了開去。
‘把貓放下。’
‘它會闖禍……我立刻帶它回去。’楚涼將貓咪牢牢地拖在懷里,唯恐它被屠殺。
雷東濃眉一擰,扯開她的雙手,讓貓咪獲得自由,繼續爬到桌上享受美食。
楚涼又是驚恐,‘還吃!’
‘別管它。’
‘可是……’
‘它喜歡吃,就給它。’他是很想宰了這只貓,但一看見楚涼臉上的焦急不安,姑且放過它。
這只貓得到的特權實在太多,甚至擁有他從未得到過的笑容……想來就氣,她竟然為了一只畜牲綻放笑容,也不肯在他面前勾一勾嘴角!
‘該不會它一吃完,你就要把它趕出去?’
‘我就這麼凶殘?’
‘不是,它已經習慣跟著我了……’這只貓每天對她跟上跟下,怎會沒感情?
霄東听了很不是滋味,比起每天的纏綿,他還不如一只成天闖禍的貓來的重要!
‘我可以帶它走了嗎?’
‘你就這麼想離開這里!’霄東不悅低吼。
楚涼害怕的站起來。
‘坐下!’
她腳一軟,‘咚’地坐下來。
‘很討厭看到我?’
‘不是……’楚涼猛搖頭。
‘那就坐過來。’他命令。
楚涼僵硬地移動身子,霍地,他伸手一攬,將她靠向他健壯的胸膛。
從發生親密關系後,她還是頭一次在房間外與他靠得那麼近……‘用過餐了沒?’大手摟在縴細的腰上,異常溫柔。
‘我不餓……’
雷東冷睨過來,不悅地打量瘦削的臉頰,‘你用餐是不是不正常?’
‘沒有。’楚涼納悶,想了想,‘我只是吃不多。’
‘以後跟我一塊吃,我吃什麼,你就吃什麼。’
‘不用了。’
楚涼忙婉拒,哪有下屬跟上司用餐的道理。
‘我說可以就可以。’
俊臉湊近,一發現她臉上的嬌羞,另一只大手又靠過來,不費吹灰之力地抱起她坐在他大腿上,又見她為之加深的紅潤,心里就有難以形容的得意。
‘我、我不打擾你用餐了。’
‘你好像沒把我的話听進去。’他加強力道,不讓她有機會離開,這一摟,冷峻的臉孔格外溫和,‘待會我點個餐,你照著吃。’
‘我現在不餓。’她的思緒早被這親匿的舉止搞得紊亂,哪里有空去記她連早餐都沒吃。
‘我再問一次,餓不餓?’
楚涼呆了一呆,類似這樣的口吻,正常是會令人不寒而栗,可為什麼她現在沒有太過懼怕,反而覺得幸福呢?
從上回跟女佣們出去開始,她就常有這種錯覺。
‘有一點……’
‘有就有,沒有就沒有。’
楚涼皺一皺眉心,他說話一向都是這樣霸道的,大概是她太過渴望得到他的在乎了吧。
‘有。’
‘那就好。’他沒有松手,眼眸里充斥著愜意,盯著她泛紅的耳根。
‘我還是下來好了……要讓別人看到的話……’語猶未了,耳邊感受酥麻的啃吻,熟悉又折磨人的電流一陣陣地在她體內恣意奔竄,‘我們在外面哪……’
‘我知道。’
他的回答相當肯定,親吻卻愈顯火熱。
她眨了眨眼,耳際環繞著滾燙迷人的呼吸,迷惑著她,就在難耐的申吟極欲發出之際,前頭突然晃出男人的面容。
她大眼一睜,推一推埋在她頸項間狂熱烙印的雷東。
‘別動!’他沒好氣的制住她不安分的手,熾熱的親吻持續燃燒。
陽光忽然轉弱,男人的臉愈來愈清晰……‘是邦啊……’
楚涼慌張的叫。
霄東悶哼一聲,還不忘將羞得滿臉通紅的楚涼扯回懷中,霸道地暗示楚涼羞赧迷人的模樣只有他能瞧見。
‘雷先生,有事要跟你說一聲。’再次出現的邦,面容異常肅穆。
雷東沒有被打擾的憤怒,敏銳的察覺那即將要說的事不比一般。
‘塔爾找上門了?’
‘霄先生說的沒錯。’邦也沒有一絲驚訝,聰明如他,有些事,不是瞞不過他。就是逃不過那雙凌厲、可以看穿人心的黑眸。
當‘塔爾’這兩個字傳進楚涼耳里,她猛地轉過頭來,容顏布滿震驚和焦慮。
英俊非凡的臉孔噙著笑意,自信詭譎,‘讓他進山莊。’
‘雷先生?’
楚涼不敢置信雷東會歡迎他素來厭煩的塔爾。
‘沒事,等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你記住,別說話。’
一旁的邦為之動容,發現那說話的口吻,不像是對護衛的嚴厲吩咐,而是對極為疼愛的女人叮嚀,含著前所未有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