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對我這麼沒信心?
向來冰冷的美眸隨著櫻花的凋落,掠過一絲受傷的脆弱。
每到這微涼的季節,它的盛開與凋謝總會提醒自己,櫻花雖美,人們卻鐘愛其飄落凌飛的樣子,而埋藏在她內心的情感亦是如此——注定破碎時才能奪取他的凝視……楚涼深深吸氣,提振精神,想趕去前幾天雷東那張對她失望的神情。
她知道,尊為極道界太子的他,沒人有資格懷疑他的自信,只不過,緊系在心弦上的過分愛意,往往因為擔憂他而忽略了他與生俱來的卓絕……‘春天來了,氣候似乎沒前些日子那樣冷。’
楚涼眉頭一皺,轉身去看著說話的男人——邦。
‘還在想那天的事?’邦遞給她皮革手套。‘昨晚應該不是你守夜,為什麼不休息?’
‘我有。’
一轉身,正好看見雷東臥房的窗口。
他還沒離開房間,窗簾仍是緊閉的。
這也代表,周念慈仍依偎在他健壯的胸膛上。
‘眼圈泛黑了。’邦戳破她的謊言,‘躺在床上就算失眠,也比守在熱情如火的房外好。’
楚涼胸口一悶,刻意別過頭去。
以前見雷東與周念慈親熱,心里多多少少不好受,但從報章上得知周念慈有可能成為雷夫人的消息時,她向來控制自如的情緒就像亂了步調般。
‘該休息還是要休息,你氣色不太好。’邦從容月兌下外套為楚涼披上。
月眉緩緩挑起。
他淡笑,按在削瘦雙肩上的大手頗具深意地加強力道,‘這樣下去會傷了自己。’
‘邦……’楚涼側頭,盯著搭在她肩上的大手,很是困惑。
他看著兀自不解的容顏半晌,收回雙手,‘是朋友,就听听我的話……準備一下,該動身了。’
楚涼不語,目光不自覺地望定邦轉身離去的頎長背影。
知道邦在暗示自己的行為太過傻氣,即便如此,她也如痴承擔雷東那從不在乎她的殘酷。
待邦走遠後,楚涼月兌下披在身上的灰色大衣。
她明白邦的好意關切,只不過披著它,根本多余,溫暖不到她的心,倘使關懷她的是雷東的話,就算沒有任何心意,她也能夠滿足愉悅。
驀地,她不再多想,因為她護衛雷東的任務來了,這也表示,周念慈已離開他的懷抱,接下來,又回到屬于她的時間。
想及此,楚涼去掉大半的悵然,旋身朝另一棟樓房步去。
當她步伐不再沉重,情緒愈加輕松時,早已出現在身後豪宅二樓窗口的星眸,卻愈顯混亂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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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去哪吃飯?我們好久沒出去吃東西了。’周念慈坐在梳妝台前,一面梳著頭發,一面想著要到哪家俱樂部玩。
雷東果著健壯迷人的上身由浴室走出來,打開偌大的衣櫃取出藍灰色的西裝。
‘去公司可以穿輕松點。’周念慈知道他穿什麼都好看,但西裝裝束的他,特別讓人透不過氣,也許是嚴肅使得那懾人的氣勢更加強悍陰沉吧。
‘中午有宴會,沒空回來更換。’雷東不由自主地往披著窗簾的窗口看去。
見陽光無奈地被隔在窗簾外,走前幾步,伸手扯開它,接著穿上淺灰色的襯衫。
‘你沒跟我說過……’周念慈猛然轉身,先是詫異,隨即一臉被忽略的可憐樣。‘你根本不想讓我去。’
雷東悶哼一聲,低頭正要扣上衣衫的鈕扣時,胸前用銀鏈系著的玉戒指教他不住頓了一頓。
我只是不希望你有事。
他不該去想那句話的,無奈就是忘不了。
要說有什麼意義,也不過是楚涼第一次對他說這種深具關切的話。
但當他回憶那擔心他的安危而深鎖的眉頭時,他的心情竟有些紊亂……‘寧可帶楚涼也不帶我!’周念慈噘起朱唇,想來仍是在意楚涼。
尤其是得知雷東不離身的項鏈是楚涼送的後,楚涼原本不具份量的護衛地位,瞬間變得好有威脅。
‘夠了沒?’雷東煩悶地斜睨她一眼,在推開窗戶之際,櫻花樹下一對男女的身形強硬定住他的視線。
周念慈生怕惹火雷東,很是委屈地咬著下唇,低著頭,略微感傷地咕噥︰‘我認識你幾個月,哪比得過她跟你生活十多年……’
櫻花如雨優美飄落,但真正牽動雷東內心的,是那男人為女子披上大衣的關切舉止。
陡地,雷東不自覺地緊揪著絲質窗簾。
‘拍完廣告,要是趕得及,讓我去參加宴會好不好?’
雷東轉身回來,臉色沒有之前好看。
周念慈為之一怔,猜想大概又惹他不高興了,才打算不再提及,他便開口︰‘來得及就讓你去。’
性感的身材霍地站起,興奮地撲向雷東的懷抱,給予火熱的親吻。
‘就知你疼我!’周念慈猶如貓咪般拚命往他身上摩蹭。
‘晚點出門。’雷東動作利落地褪去周念慈的連身洋裝。
‘听你的……’周念慈連連發笑。
強而有力的手敏捷地滑進她大腿內側,宣告不容拒絕的佔有,與夜晚比起來,這回來得更加瘋狂激情,仿佛想表達什麼。
‘啊……呃……’周念慈沒空分辨,也沒空想這麼多,只曉得,他熾熱的佔有令她沉醉迷戀。
而這樣的索取,對他而言,只想讓自己清楚,他該念的要的,絕對是周念慈這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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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姐好像要跟雷先生同車。’駕駛者發動車子,說道。
楚涼沉默一下,接著下車,‘我坐另一部。’
雙腳才落地,就見兩個身材頎長完美的男人朝這里走來。
一個是邦,另一個赫然是雷東。
楚涼低下頭,自動往另一部轎車走去。
‘你去哪?’雷東適時喚住正要遠離的她。
‘周小姐跟你同車,我坐另一部。’楚涼並沒有忘記雷東的車一向只坐四人,前頭是駕駛與護衛,後面若有周念慈,就不該有第三人打擾。
‘我和她不順路。’雷東平淡道。
楚涼再度走回來,本能地為雷東打開車門,怎知這服務的動作被邦搶先了。
楚涼挑高雙眉,不明白邦的意思。
邦意會她的不解,立即肅穆道︰‘這是男人的工作。’
傲氣濃厚的劍眉陡地挑起,目光定在邦刻意將楚涼由護衛身份推到柔弱女性位子上的紳士舉動。
霎時,那及腰的長發牢牢鎖住雷東的視線。
他從不特別去注意她,這回無心的打量下,才發現,楚涼留著一頭好長的頭發。很黑、很美,留了多少年了?
仔細回想,確實沒見過她短發的樣子。
隨即,深邃的黑眸轉向其容顏,跟著眉頭莫名深鎖。
‘沒什麼差別。’楚涼不以為然地說。
邦對雷東聳聳肩,笑道︰‘她真不領情。’
雷東沉著俊臉,兀自盯著楚涼的容顏。
‘雷先生,差不多了。到公司開完會,就直接去赴宴。’邦看著表提醒。
半晌,雷東仍佇立原處,沒有上車的打算。
‘你別去了。’一句平淡的話,充斥著尊王向來沒商量余地的宣告。
楚涼聞言,憔悴的容顏為之一僵。
‘你一向讓我跟的。’楚涼強忍他淡漠的神情,直盯著其俊容。
楚涼向前一步,孰料,小腿突然無力,瘦削的身子不禁晃了一下。
邦伸出手,想扶住楚涼,才知自己慢了一拍。此刻楚涼的腰,正牢牢掛著雷東的大手。
楚涼倒抽一口氣,他摟得她不緊,男人清楚的呼吸聲卻暗示彼此首次的貼近,令她心跳不已,小臉上的冰冷,快速燒燙。
他的手臂好牢靠、強悍,這才知,在他的懷里,她的堅強、讓人害怕的護衛身手,是那樣微不足道……當雷東適時摟住她的,不禁感到些許吃驚,沒想到從未顯現柔弱一面的楚涼,身體是這樣的柔軟,烏黑的長發模起來竟是這樣柔順……‘涼,是哪里不舒服?’雷東早一步回過神來,毫不遲疑地松開楚涼。
‘我……沒事,太陽曬多了。’楚涼低下頭,雷東的氣息仍停留在她身上,胸口上的灼熱,兀自加溫。
她不敢看他,她很清楚,只要自己一抬頭,看到的絕對是不為所動的嚴酷,她還想沉醉在那份難得的貼近。
雷東攢著眉頭,若有所思地望定冰冷明眸下的黑眼圈。
‘要你準備,你卻什麼也沒做。’
‘我有。’楚涼回答的干脆迅速,唯恐下一秒他便不讓她跟。
一旁的邦打量著她一成不變的黑衣黑褲裝束,翻翻白眼,她這副模樣,簡直掩蓋女人該有的吸引力。她……該準備的,應該是服裝。
‘你沒有。’雷東不由分說,越過楚涼直接進入轎車。
楚涼愣在原處,默然瞧著車子緩緩離去。
忽然之間,她深覺自己像個不再讓雷東欣賞的手下。
她知道,去見塔爾那天,她不該有過多的擔憂,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一定做到令他滿意為止……‘你沒去?’女子輕柔的聲音由楚涼身邊掠過,且硬生生截斷她的思緒。
楚涼側頭一看,禮貌性地對說話的人頷首。‘周小姐。’
周念慈失笑,‘帶你去也許不太方便吧。’
楚涼沉默,她和周念慈向來沒交集,見了面,往往頷首帶過。
周念慈以為楚涼不太明白她說的話,繼續道︰‘東今天要去的宴會不比一般,是飛揚機構董事長的宴會,那老頭子在黑白兩道都吃得開,被邀請的來頭都不小,說直接些……普通人進不去。’
‘我知道。’楚涼的視線仍定在早已不見車身的方向。
周念慈笑意頓逝,翻翻白眼,楚涼冰冷的樣子最讓她看不慣,弄得自己好像只要一開口就很不受歡迎似地。‘沒人笑你!只不過怕你想太多,好心解釋解釋……’
‘謝謝。’楚涼轉移視線,正視她以示誠意。
‘你要是想去,我借你禮服,帶你去。’
‘雷先生要我待在這里。’楚涼轉身就走。
雷東的命令一下,沒人敢不從。
驀地,楚涼回想起周念慈的話,未幾,旋身回來,‘你先前說了什麼?’
‘借你禮服……你該不會真的想去吧?’周念慈有點後悔自己的假熱心,早知就不提了!
‘宴會,你會去?’楚涼提醒。
周念慈眉頭一皺,轉轉眼珠子,納悶又覺好笑,‘我是東的女朋友,我當然會去。’
‘雷先生說你跟他不順路。’楚涼記憶力好,尤其是雷東說的每一句話。
‘上午有廣告要拍,趕得及,東會派人接我去。’周念慈停頓一下,美艷的臉蛋染上濃濃的自信與傷人的嘲諷,‘如果兩個女人東要選二個的話——你是多余了些。’
楚涼默然不語,周念慈是知名的廣告寵兒,又是證券大亨的獨生女,不管什麼宴會,她都有足夠的資格參加,而他寧可帶相貌身份勉強配得上他的周念慈去,也不願帶一心希望他平安,卻不諳打扮,誰也看不上眼的自己。除了默認,她什麼也不能做。
事實上,類似這樣嘲諷的話,雷東的女人幾乎都對她說過。
‘不好意思,我說話一向直來直往。’除了畏懼雷東之外,周念慈對誰都很坦誠,坦誠到說話有時不饒人,她也有後悔自己過分的時候,但往往是把難听的話說盡之後。
‘你沒說錯。’楚涼垂下眼瞼,明顯憔悴。
‘既然你沒生氣……車子能不能借我開?’周念慈指著停車場里的保時捷。
楚涼臉色一沉,沒有立刻回復她。
她做事幾乎很少猶豫,唯獨這部車……雷東送她的車子。雖然它代表著獎勵她辦事利落不留痕跡的意義,卻是雷東給她的。
周念慈見她沉默,忙解釋︰‘我那兩部車大多人都看我開過了,不換部不一樣的,好沒面子。你知道的,如果拍片誤了時間,我要自己去宴會……如果你擔心我弄花,我去跟東說情,你陪我去,說不定哪個黑道大哥看上你,你就有福了!’
周念慈自顧自說著,沒發現楚涼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
‘哪,別說我對你不好,有機會我幫你介紹。’
‘知道有什麼人參加宴會?’
‘啊?’楚涼突然的一問,把腦子剛浮現幾位人選的周念慈給問傻了。
‘賓客有哪些?’楚涼換個方式問她。
‘我怎麼會知道……東從來不對我說這些的。’
楚涼眉頭愈鎖愈緊。
塔爾也會去嗎?想起塔爾那張噙著陰沉的容顏,她就不安。
‘到底跟不跟我去?我時間快趕不……’周念慈語猶未了,就見楚涼轉身離去。
片刻後,周念慈仍杵在原地,卻一肚子火,只因,楚涼開著車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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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雷東進入後一直是沉默狀態,直到快接近公司大廈時,雷東才開口︰‘多久沒休息了?’
邦擠弄著雙眉,努力思索雷東到底在指什麼。
雷東沒耐性地冷瞪邦一眼。‘涼昨晚出去辦事?’
邦恍然大悟,緊接著搖頭,反問︰‘有嗎?’
‘我在問你。’俊臉一沉,連駕駛者都感到畏懼。
‘她守在你房門口,哪也沒去。’邦嘆道,像是對某人的舉止感到無奈。
‘是嗎?’雷東語氣淡漠,張開大手。在松開楚涼後,他的手心像是藏有奇異的感覺,隱隱約約地擾人思緒。
‘自從塔爾出現,涼就變得心神不寧,你該讓她跟,她比誰都不想你有事。’
雷東低頭翻閱公司文件,糾結著眉心……讓她跟?她那疲憊不堪的模樣,再粗心的人都看得出來。
邦說得沒錯,自從塔爾出現,楚涼一反常態,連在山莊都要緊跟著他,相對的,她的狀況也不斷,每回望著他總是欲言又止。
類似這樣的情形他不是不曉得,觀察力驚人的他,怎會不知楚涼總趁他忙碌時偷偷凝視他?那種神情……大大地超越一個下屬對主子該有的關切,他知道那是什麼,但他必須視而不見,因為,楚涼在他心中——只是個忠心耿耿的護衛。
‘雷先生,看反了。’邦指著文件提醒。
雷東為之一愣,抬起頭,斜睨著他。
邦努努嘴,別過頭去,當作什麼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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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地龐大的別墅大院前,豪華轎車、名貴跑車一部接著一部開進來。
斑尚宴會所擁有的樂曲已由別院里帶著高雅氣息輕妙傳出,然而在門口接待的侍者卻忙得不可開交——這就是豪門里常會有的聚會,但在這座別墅里,高尚氣派不比一般。
舉目四望,可見受邀的賓客均是亞洲權勢驚人的政商名流,這些人,有一半是沖著主人劉至勛的面子而來;另一半,則是想瞧瞧劉至勛在極道世界的朋友會不會真的到場。
常听亞洲三大黑色組織勢力懾人,其經營的企業亦同極道勢力般強佔上風,但縱使對三大組織好奇重重,也無緣見上一面,這下終于讓他們逮著機會,如果關系打得好;將來就可以像螃蟹一樣——橫著走!
太子雷東就是他們首要拉攏討好的人物,即便這人唯我獨尊,也沒人敢否認他如天的權勢。因三大組織的規模與勢力任誰都害怕去想像,但卻有雷東與三大黑色組織素來不合的謠傳!若沒讓三大組織畏懼之處,就算向天借膽也不敢與三大組織敵對,雷東的可怕,已不是一般人能夠臆測得到的——‘您的邀請函。’侍者對來人微笑道。
對方挽著佳人從容地出示邀請函。‘要這樣才認出我,你小子存什麼心?’
縱使對方笑著說話,侍者仍是臉色蒼白難看。
‘紀副總,里面請!’侍者訥訥道,這已是他第五次得罪人了,要命的是,這些不是一喊水會結凍的大亨,就是眉頭一皺就會發生槍林彈雨的極道人物。自己也不過是平凡小角色,認得出幾位該偷笑了,再這樣下去,就算沒心髒病也會嚇破膽吧?
另一位侍者擦拭額頭上的汗,以為能喘口氣,又見一輛白色豪華轎車出現在別墅大門。
當車子里的人一下車,前往別墅內院的賓客紛紛回頭凝視。
在眾人側目下,侍者屏氣凝神,挺直胸膛接待這英俊出眾、氣勢傲人的貴賓——雷東!
‘雷先生,請。’侍者連邀請函也不要求確認,就忙著請他進入別墅。
雷東看邦一眼,示意要邦提醒侍者一件事,隨之先行向前邁去。
‘周小姐有事耽擱了,等會她到了,請讓她直接入場。’邦冷肅著一張臉吩咐。
侍者頻頻頷首,以雷東的權勢,任誰都知道近來跟他走的最近的女人是誰。
女性們一見雷東單獨赴宴,又沒帶那拚命宣傳和雷東關系的周念慈,便趁機接近這令無數女性迷戀的男人。
‘雷先生,有你在的宴會,精神多了。’
雷東看也不看第一個走過來的女人,盡避她身材凹凸有致、裝扮低胸惹火,他依舊往前走。
倘若每個有幾分姿色的人都能接近他、引他興趣,周念慈也不會得寵。當然,這也是時間問題,至少目前為此,周念慈仍保有新鮮度……‘雷先生您好。’同是在商場戰斗的企業人士一瞧見雷東,各個點頭示好,以表對雷東的敬重。
‘太子!’
雷東抬眼,尋找聲音來源,一會,瞧見一名身穿中山服的老者。
那人正是極道世界退休的老江湖,以豪氣性格受人欽佩的劉至勛。
這人在未退出極道世界之前,就是出名的和事佬,手腕圓滑得很,以致在各門派中,沒有敵人,只有他的朋友。說些難听的,用這種方法來結交各方厲害角色,進而增添自己的地位,他算是高人一等,也老奸巨猾。
劉至勛首先伸出手來,以示對雷東的敬重。‘太子,賞臉了。’
雷東銳利的目光掃向周圍,‘各界角頭你似乎都請齊了。’
‘他們可是沖著你來的。’一見雷東懾人地沉下臉,劉至勛忙說道︰‘他們可能不太清楚太子厭煩那種巴結討好的行為。’
雷東向經過的侍者伸手取來一杯酒,‘送份禮給你,涼……’
雷東側頭看著身旁的人,愣了一下。
他忘了,今天跟著他的是邦。
‘邦,把東西交給劉先生。’
邦忙不迭地取出黑色小錦盒遞給劉至勛後,挑一挑雙眉,懷疑自己看錯了,雷東冷酷的俊臉好像閃過未曾有過的失落。
接獲雷東禮物的劉至勛,笑得合不攏嘴,‘太子能來,就是給我最好的禮物。’
雷東對這種唯恐惹怒他的客套話听慣了,高大的身軀無視劉至勛的存在轉了過去,恰巧瞧見剛走入大廳的男女。
雷東陰沉地眯起星眸,睨著挽著佳人的男人臉上的刀疤,‘劉至勛,「佐藤」的人也是你的賓客?’
劉至勛反應略微遲鈍,末了才發現到雷東所指的人,遽地,如同剛看見雷東一樣驚喜詫異!
‘太子,借這機會,可以跟「佐藤」的人好好聊聊。’
‘沒那必要。’雷東神情平淡,像是一點也不訝異。
事實上,三大組織之一的‘佐藤集團’會出現在香港,雷東早已料到。塔爾期望借由他的火力來擴大殺手集團的勢力,極道界最具規模的三大組織又怎會不多加注意?
‘太子……這……’
劉至勛正苦惱之際,雷東轉身走了開,高傲地完全不將劉至勛的熱誠放在跟底。
出色的身形一在宴會里走動,眾多女子愛慕的目光亦隨之移動,唯恐一眨眼就找不著雷東迷人的模樣。
除了宴會上的女性外,偌大的庭院,也有相同的目光在尋找雷東的身影,但其神情中,卻多了其他女子沒有的擔憂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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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進去嗎?
楚涼佇立在馬路上其中一輛轎車旁,忙著打量一個接一個進入別墅的來賓,月眉不禁蹙起。
沒見到半個可疑的人,她是不是多心了?
想進去一探究竟又沒有邀請函……那是誰?
楚涼心一緊,瞪著別墅里其中一名歐洲樣貌的男子。
以劉至勛的地位,會有外國賓客不足為奇,但這男人神情異常冰冷,身為護衛的她,怎會感覺不出與自己相同的氣息——這人不是受人控制的傀儡,就是冷血殺手!
殺手集團的人在這里……一定在!
待楚涼回身過來時,已不見那人身形。
楚涼神色俱變,忙著想找出那個人,才往前走沒幾步,就教侍者給攔了下來——‘不好意思,你的邀請函。’
楚涼狠狠一瞪,‘我沒有。’
侍者不禁為之一顫,‘那可不能讓你進去。’
‘我是雷先生的人。’
兩名侍者面面相覷,其中一人說道︰‘雷先生交代,只有周小姐可以借他的名義進去,你不是周小姐。’
楚涼胸口一悶,不語,兩眼若有所思地望著外國男人適才出現的地方。
心中好後悔為什麼不跟著周念慈,以雷東對周念慈的寵愛,或許這時自己就不會有這麼多阻礙……換言之,他的心底,只有每晚與他激情歡愛的周念慈,不是整日注意他生活習性與安危的她……
‘這位女士跟我一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