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
阿姨說要她跟裴洛結婚?
那個人是誰?見坐在沙發上的阿姨邊說,冷在影只覺全身發顫地抖著,坐在阿姨對面,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有勇氣拒絕阿姨。
可是,她不敢,她知道自己不能得罪阿姨,因為她是父親最愛的女人,而她不想父親為難。
「這件婚事已經決定了,過幾天你們就先訂婚。」
「我……」
「這件事由不得你說不。」說完,林芯雲懶得再看她一眼,拿過手提包準備起身走人。
「為什麼?」阿姨明明知道她從沒有去糾纏小扮,為什麼偏偏要趕走她?所以她問。
「因為你對我而言是個污點,你的存在讓我永遠無法忘記你父親對我的背叛!」這算是報復吧,將無法報復在那死去女人身上的恨意,全丟給她的女兒。
「可是我不想結婚。」
「不想結婚?那也可以,你只要馬上離開這里,到一個冷家人找不到的地方獨自生活,不再依靠冷家的援助。」
冷在影聞言,一時答不上話來,見她不語,林芯雲嗤笑,「怎麼?辦不到是不是?那就乖乖結婚,別給我想些有的沒有的。」
起身後,林芯雲又想起什麼地說︰「明天裴洛會派車來接你參加宴會,我會請人幫你送衣服過來。」
冷在影不知道阿姨什麼時候走的,她只是低著頭,安靜地盯著自己的手指,委屈的直落淚。
阿姨真的很不公平,真的很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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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影小姐,你真的非去不可嗎?」婆婆見她臉色發白,明顯的黑眼圈怎麼也掩飾不了,想勸小姐別去參加宴會。
「嗯。」
「我幫你把藥放在皮包里,你若是不舒服,記得吃藥。」
「謝謝婆婆。」
下午五點,她身著阿姨命人送來的純白禮服,梳妝過後多了抹女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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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裴洛出現在大門口時,冷在影以為自己看錯人了,她以為是裴深回來了。
「深!」心喜的她上前奔了幾步,隨即又停了下來。
不是,這人不是裴深,發型、眼神還有衣著品味全都不同,裴深的長發比這人長些,喜歡自在的休閑服,除非公演,否則他甚少穿上西裝;可眼前的人,那雙像要穿透人的利眸,教她不安,嚴肅的臉龐看不到一絲笑意。
這人是裴洛?阿姨口中的結婚對象?
「看來你已經準備好了。」裴洛見她一身簡單合宜打扮,雖不算漂亮,可那清新的氣息教他看了還頗為欣賞。
冷在影只是看他,見他朝自己走近一步,她不自覺的往後退。
「你怕我?不,你不該怕我,因為我即將是你的未婚夫。」
「為什麼是我?」她根本不認識他,為什麼他要選她當新娘?
裴洛嘴角揚了下,狀似沉思,而後他說︰「你跟我去一個地方,等你到了,就會明白為什麼我要跟你結婚。」
見她還想往後退,裴深長臂一勾,將她縴細的身子給摟進懷里,也在那一瞬間為她的輕盈嬌小而驚訝。
他知道她體弱,那蒼白的臉色說明了一切,可他從沒想過,她會是如此縴細。
這樣的女子,怎麼能勾引小弟那顆昂然的心?
雖然他不喜歡冷在影,不過對女人的憐惜之心他卻從沒少過,怕自己的力道傷了她,裴洛連忙松了些手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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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開了兩個小時,停在裴家大宅。
裴洛扶她離開車子,見她有些站不穩的搖晃了子,他連忙將她摟進懷里。
「你還好吧?」
一路上她不發一語,安靜地看著窗外,或是紋著自己的手指,看著她,裴洛竟有幾次想要出聲哄她,最後卻讓理智給擊回。
他與冷在影的關系,只是為了讓小弟的婚禮順利進行,其余的什麼都沒有!
雖是這麼想,可見她真的不適,裴洛最後還是狠不下心。
「我沒事。」冷在影輕拍他,試著自己站穩。「這里是哪里?」十多年前,被送去鄉下別墅養病後,她卻很少離開別墅,除了學校逛書局,大部份的時間她都待在家里。
「我家。」
「為什麼帶我來你家?」
裴洛摟過她的腰際,在她耳畔輕語,「因為我要你去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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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都說要她見人,可為什麼她都在宴會待了半個鐘頭了,裴洛卻只是拉著她咖四周一些不認識的人寒喧。
知道她還沒吃晚餐,裴洛甚至還陪她拿著餐點到休息室,看著她慢慢地吃著盤中的食物。
然後,他說今晚的宴會有場音樂演奏。
兩人再次進到主宴會廳時,由她的角度看去不遠處,只見一名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子拿著小提琴,她美得古典,絕顏的五官帶著冰冷。
當她開始小提琴演奏時,翻騰的節奏卻又教人難以置信如此強烈的音感是出自于那麼縴細的身子。
這麼多年,因為裴深的帶領,她多少了解音樂,知道眼前的女孩有著極高的音樂造詣。
「她表演的真好。」當最後一個音結束,冷在影由心發出贊美,卻讓她身邊的裴洛嗤笑。
「她不適合音樂。」
「你認識她?」
「我看著她長大,你說我不該認識她嗎?」
冷在影听著裴洛的話,目光還是停在女孩臉上,真心地說︰「她長得好美。」
「美得像是個傀儡女圭女圭。」裴洛說完,一並將手中的烈酒一口飲盡。
冷在影才想要開口,卻被他接下來的話打住,「她跟我弟是家人口中的金童玉女,今天就是為了他們舉行宴會,為得是要公開兩人的身份。」
「……」
「才子與佳人,我弟是眾人公認的音樂才子,而她則是人人贊美的才女,天造地設的一對,不是嗎?」裴洛的話中帶著嘲諷,听不出該有的贊賞。
冷在影听說完時頓時晃了一子,小臉刷白低喃,「音樂才子?」
她認識的人中,也有一個人被稱為音樂才子,而且剛好也姓裴……
「我弟出場了。」
她不願抬頭,怕自己心里的猜測成真,只是當熟悉的琴音響起,再多的不願都無法否認。
「你怎麼了?」裴洛注意到她的不適,慘白的臉教他連忙扶她至一旁角落,「要不要去休息室坐一下?」
「不用。」她想親眼看那人是不是裴深。
「你的臉色很蒼白。」
順著琴音看著前不久還在她身邊計較她與男生太親近,而今卻有著難以接近的距離。
「你說他們是情人?」那聲音是顫抖的。
耳邊傳來兩人合奏著一直都是她陪伴的琴音,冷在影心頭一陣揪緊。
「過不久他們就要訂婚了。」
「不可能!」她驚喊,眼楮瞪人,以為裴洛在跟她開玩笑。
怎麼會,裴深要跟那女孩訂婚,那她呢?
「這是兩家一直以來就說定的婚事。」身在大家族,要學著即使在身不由己的環境,也要找出適合自己的生存之道。
「他不可以……」冷在影忍不住的眼淚落下,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你為什麼要帶我來?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她可以繼續留在鄉下,什麼都不知情,也好過被這麼欺騙。
「裴深不可能娶你,也不能娶你,可是你的存在卻會防礙他的婚事。」
因為他的話,冷在影訝然抬頭,才明白裴洛為什麼會開口要跟她結婚,為了讓裴深跟那女孩在一起?
「現實很殘忍,你要學會長大。」
裴深這一年多來,為了她,一再反抗父母,怎麼也不肯接受婚事,直到那天,當方妮跑來找他,哭訴著她對裴深的感情後,他知道,自己無法作視喜歡的女孩哭泣,所以為了她能擁有小弟,他決定犧牲自己的婚姻。
只是因為方妮……
听到這里,難受的身子再也抵抗不了,直到黑暗襲向她,冷在影再也听不見琴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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