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天還未全亮,海冷梅被一陣又一陣渾厚的低喝聲擾醒,她揉揉惺忪的眸子,懶洋洋地起身,套上外袍,開窗探個究竟。
遠處,一群年輕人正在習武,領頭的是應祈,雖然在寒冷的雪地上練武,他仍然打著赤膊,毫不畏寒。
他仍然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一個,英挺的臉龐,強健的體魄,他認真地帶領手下習武的模樣,她不得不承認,真的很吸引人。
忽地,海冷梅因為這個想法而紅了臉。
天,她怎麼會想要稱贊他?她的腦子肯定是壞了,不然怎麼會認為那個土匪頭子長得好看?
他可是威脅要把她賣到妓院去的惡棍呢!
海冷梅飛快地搖搖頭。不行、不行,她絕不能有這種怪異的想法!
由于今兒個起得晚,已經快正午了,海冷梅趕緊打水梳洗一番,捧著昨日和應祈到市集買的書本走出房間。
心中莫名的有種愉悅感,她似乎很享受教導一群大男人習字的情況,尤其當她瞧見應祈每學會一個字就露出笑容時,就感到非常滿足。
有些迫不及待地,她以略快的步伐來到他們練武之處,安靜地在一旁等著。
練得渾身發軟,霍劭揮汗如雨,撫著咕嚕嚕叫個不停的肚子哀怨地求饒。
「老大,肚子好餓,我快不行了!能不能吃過午飯再繼續?」
應祈睨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每回都是你頭一個叫苦,算了!今兒個到這里就好,明天再繼續。」
累得四肢發軟的一群大男人仿佛听到天大的恩賜,紛紛松了一口氣,呼朋引伴地往飯廳而去。
一轉身,應祈的視線正巧與始終在一旁待著的海冷梅對上。
「你怎麼站在那兒?」
「本來要教你們習字的,可是看你們練得很認真,所以就沒有打擾。」
「喔。那你要不要一起去用午膳?」整個早上都沒有看到她的人影,他想她應該是睡到近午才起床,肯定連早膳都沒有吃。
海冷梅輕搖腦袋,「不了,我習慣一個人用膳。」
「那我再差人把午膳送到你房里去。」應祈也不勉強,撫著同樣發出咕嚕聲的肚子,飛快地往飯廳走去。
看著他離去,又帶給她一種不知從何來的失落感。
海冷梅輕咬唇瓣,不禁思索這份失落感到底為何而來。
怎麼想也想不透,她苦惱地瞪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有絲埋怨。
真希望可以趕快回家,這樣,她就可以恢復以往寧靜的生活,不需要再為了他而亂了思緒。
逐漸適應了在鷹家堡的日子,海冷梅幾乎模熟了每個人的性情,漸漸地也能和堡里的人們自在地相處。
她發現年輕人之中,就數應祈學得最認真,時常趁空閑的時候向她討教。
他確實不像一般土匪般那麼凶殘惡劣,偶爾她會發現他笑得像個孩子,每當他學會一個字、一句詞,就會開心地朝她露出純真的笑容,向她道謝。
她的視線逐漸被他吸引,那雙黑眸藏著一股魔力,總是教她移不開視線,連情緒也被他牽絆住。
活了二十個年頭,海冷梅的目光從未落在大哥以外的男人身上,因為她的心很明確地告訴她,能夠讓她心動的男人是誰,有多少皇孫貴冑對她示好,她看也不看一眼,然而,應祈卻辦到了。
視線落在他身上的次數越來越多,海冷梅的心就更慌,她不喜歡這種無法控制的感覺。
「你怎麼了?我喚你好多聲了。」應祈忽地湊到她面前。
「沒……沒事。」她有絲慌亂地拉開兩人的距離,因為他的靠近,她發現自己的心跳得更快了。
「今天……先到這兒,我要去休息了。」說完,她踩著凌亂的腳步離去。
應祈擰起濃眉,若有所思地望著她倉皇離去的身影,沒有多猶豫,起身往她的方向追去。
是什麼樣的念頭,讓他毫不猶豫地追上前,其實他也不知道。
那張絕美的臉總是在他腦海中不斷浮現,將他平靜的思緒翻攪得不安寧。
應祈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定定地望進那雙略顯慌亂的眸子。
「你……你做什麼?」海冷梅沒有想到他會追上來,那雙黑眸讓人猜不透在想些什麼,她慌了。
如果思念一個女人,是因為她對一個男人而言是很特別的,那麼他應祈是看上了海冷梅,是嗎?
是因為他開始在乎一個女人,以至于心神不寧,難以平靜?
「你許人了嗎?」
他忽然開口問了句讓她瞪大雙眼的話。
一陣紅潮瞬間襲上小臉,海冷梅不想承認,然而就算她再怎麼想忽略,隔著胸膛的那顆心還是不停卜通、卜通跳著,而且越來越快。
「我的衣著打扮像是許人了嗎?」她有些羞惱地跺腳。
遇上他,她的冷若冰霜都是無謂的偽裝。
他只要朝她露出不經意的一笑,無意間的一個溫柔的舉動,都可以讓她心頭甜上幾分。
「也沒有未婚夫?」應祈再問,因為他得確認清楚。
「你……問這個做什麼?」忍住羞怯,海冷梅強迫自己抬眸望他,那雙深邃而黝黑的眸子似有一股魔力,讓人難以抗拒。
應祈不語,只有波動的眸光不經意泄露出情緒。
忽地,他伸手一攬,抱住那不盈一握的縴腰,強勢地要她面對他。
海冷梅驚呼一聲,如此近距離的四目相接,讓她有種赤果果面對他的錯覺,她伸手推拒著。
「回答我。」他誘哄道,低沉的嗓音像是甜膩的蜜糖勾著她的魂。
「沒……沒有……唔……」
不自主地,一切都失控了。
不該出現在她唇上的溫熱,不該摟緊她的那雙胳臂,生平第一次,屬于男性的氣息霸道地控制了她。
那濕潤而熱情的舌正與她的交纏,她的腦子里一團混亂,什麼都無法思考。
海冷梅瞬間瞪大眼看著在她面前放大的俊臉,她被牢牢地抱在他懷中,而她的唇甚至被他、被他……
頃刻間,理智回籠,她使盡渾身的力量將他推開,又羞又怒地瞪著他。
「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嗯,比想象中還要甜。」應祈絲毫沒有任何羞恥感,反而大方地稱贊。
「你……你……」
「你這個不知從哪來的女子,竟有辦法將我的心攪得一團亂。」他再度摟緊氣惱的佳人,好听的嗓音低低在她耳畔傾訴。
「你……我才沒有……」頭一次被男人這樣放肆地摟著,她想掙月兌,卻被他抱得更緊。
海冷梅嬌怒地瞪視他帶著邪氣的笑容。
他說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心,幾分真意?
對她來說,應祈不僅是除了家人以外,頭一個敢如此放肆踫觸她的男子,那看似無情的薄唇說出來甜膩話語,到底隱藏著幾分真情,她不懂,也不解。
「你這個小女人太令我著迷了,我想,我該把你據為己有,要不,就讓你做我的妾好了。」如此一來,她既不能離開鷹家堡,也能理所當然地為鷹家堡付出心神。
「你放肆!」听到他這麼說,海冷梅立即嬌嚷斥喝,白皙的臉因為氣怒而襲上一陣紅潮。
他怎麼可以如此大言不慚地對她說出這種可恥到極點的話!
從小,海冷梅就是眾人捧在掌心中的珍寶,加上海家與朝廷、宮中的關系,許多皇家子弟看到她都得禮讓三分,這粗蠻的土匪頭子憑什麼宣稱要納她為妾?
她傲然地瞪著他,但他並沒有被她的氣勢嚇著,反而覺得這樣一來更有挑戰性。
「你這麼強悍可不是在幫自己,而是引誘我馴服你呢!」應祈壞壞地一笑,惡劣地再偷一吻。
他從未對任何一名女子動過真心,過去他身邊當然也曾有過些鶯鶯燕燕,都是在他煩悶時用以解憂的女人。
然而,眼前的海冷梅讓他有超乎以往的渴求,對她,他甚至有種勢在必得的念頭。
听听,這男人說的是什麼鬼話?
「你這粗鄙的蠻子!」海冷梅氣憤地啐道。
她原本還以為他跟一般的土匪不一樣,不會對她做出惡劣的事,沒想到如今他竟要強迫她為妾!她真是錯看他了!
但是她越罵,應祈就越樂。
他心情大好地再多偷幾個香吻,緊緊抓住不斷想掙月兌打算修理他的一雙小手,更惡劣地以健碩的身軀感受屬于她的柔軟與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