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一震,但這一次,她的的確確地听到他的聲音!
沙啞的嗓,粗糙低啞得讓人幾乎無法辨認他到底在說什麼,可是听在韓碧蘿的耳中,卻如同天籟、如同梵音,勝過世間所有一切的美妙樂章。
她慢慢地垂眸,看向他;他的眼楮還沒有睜開,可卻能夠看見他的眼皮在顫動著。
她屏息,克制著快沖口而出的嗚咽以及啜泣,忍住鼻酸以及涌到眼眶的淚水,只是看著他,仿佛用上全身的力氣,去睜開那對像是綁上了千斤鋼筋的墨眸。
時間像是過了那麼的一瞬間,卻又像是等了一個世紀般長久,那雙闔上許久的墨眸,終于緩緩地睜開了!
她搗住嘴,忍耐太久的淚水,再也止不住地奔流而下,沾濕了如玉的臉龐。
他微啟唇,用著干澀的唇以及喉嚨,努力地想說出話來;見狀,她拿過棉花棒,沾了點水,一點一點地滋潤著他的唇舌。
「不準……不準你離開……」最教他掛心的,非這件事莫屬了。
聞言,她的淚,落得更凶了。
「答應我……不要離開……」使盡所有的力道,抬起粗糙的大掌,五指緩慢地收緊,握住了她的手,他繼續用著太過粗啞的嗓說著。
韓碧蘿輕咬著唇,他醒過來了,她等了那麼久,他終于醒過來了!
她搖了搖頭,放下手上的水杯與棉花棒,沒有被他握住的小手,覆上他的臉頰,「不,我不會走的。」她努力地吞下嗚咽,不允許自己在這麼高興的時刻哭泣。
「不哭……」指尖吃力地替她拭去不停地落下的淚,他沒有去想她為什麼要哭,因為他的一顆心,被她滴滴落下的淚給擰疼了。
她的手覆上他為她拭淚的手,顫抖的唇再度開啟︰「我不會走的,就算生下寶寶後,我也不會離開,阿井,我愛你。」
是他因為太過渴望而出現幻覺?他像是听到她在說愛他?
「你沒有听錯,阿井,我愛你。」她看見了,他眼中的不敢置信,教她的心既疼又酸,他以為,她不會愛他嗎?
就算不知道一切之前,她已經毫無反抗能力地愛著他;當她知道這一切後,她又怎能不愛他?
「春兒……」他有些激動地闔上眼,偏過臉,輕輕地摩挲她的掌心,「別哭……」
「你又喚我春兒了。」她露出一個好美、好美的笑,憶起了以往。
她一直都在他的心底,「春兒」這名字,每夜都在他的口中反復念著。
她不走了,她說;她愛他,她說,所以,他真的可以期待她這輩子,會待在他的身邊,再也不離開了。
絲絲的柔情,扣住他的心,讓他渾身的疼痛稍稍減緩。
他發誓,會好好地守護她,會永遠地愛她。
一輩子。
難過傷心的事,似乎在龍井醒過來後通通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又一件的喜事。
雖然龍井昏迷了三個多月,但並沒有對他造成巨大的影響,這讓韓碧蘿松了口氣。
此外,他也不需要再時刻擔憂有人會對韓碧蘿不利,若有誰不服氣,那簡單,幾個干部長老一聲令下,將人家的老巢給掀了,讓人家的幫派,在一夕之間消失得仿佛從未在這個世間上出現過似的。
而且,龍門二少用自己的一條命換回來的女人,其重要性有多大,不需要明言大家也曉得,有誰敢再去惹她?惹上她,不等于跟整個龍門作對?又不是不要命了,還有誰敢再有小動作?
再來,便是韓炎不再圖謀想再接掌炎幫,因為昔日所謂肝膽相照的好兄弟,統統給他吃閉門羹;忠心耿耿的下屬,因為他的好大喜功、自私自利,而紛紛投向其他的幫派,剩下來的,全都向著新的幫主,完全不將他放在眼里;巨大的打擊磨光了他的氣焰,只能如同戰敗公雞般,垂頭喪氣地過著日子。
于是,龍井便可以安靜地養傷;而他唯一擔憂的,便是韓碧蘿越來越大的肚子。
孩子太大了,讓她的進食越來越困難,有時候甚至會感到呼吸困難;醫生建議過提早讓寶寶出生,但她很堅持要等寶寶足月才生出來。
她真的很愛這孩子,這農他既感動又心疼,每每只能無措地看著她帶著溫柔的淺笑,卻在辛苦地喘息著。
幸好,折騰了她將近十個月的寶寶,不久後便在一個溫暖的夜里出生;不像懷胎時那麼辛苦,這回寶寶很快就出來了,沒有多折磨她這個新手媽媽。
龍家的第一個小少爺出世,自然是得到眾人的萬般疼愛;龍井的父母自是高興得整天笑得合不攏嘴,抱著小孫子到處去炫耀,含飴弄孫,好不快活;甚至連韓炎,被這可愛的小外孫所吸引,什麼東山再起的,全都拋諸腦後,一有空便來瞧瞧小外孫,以及她這個從小不疼的女兒。
遲來的親情教韓碧蘿感動極了,在龍井的懷里,她總是過得如此地幸福。
遇上他,是她這輩子最大的福氣以及幸運。
在布置溫馨可愛的嬰兒房里,韓碧蘿抱著心愛的小寶貝,輕解羅衣,喂著因肚子餓而嚶嚀著的女圭女圭。
「別哭、別哭,媽媽不就在喂你了嗎?」疼愛地送上香甜可口的乳汁,她輕哄道︰「寶寶,你越來越愛哭了喔,要是吵到爸爸休息,那怎麼辦呢?」雖說龍井身體復原得不錯,但剛受過傷,就得好好休息才可以。
「別說得我好像很脆弱似的。」不知何時來到嬰兒房的龍井,佇在門邊,一雙墨眸落在她與寶寶身上。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她臉頰微赧,半轉過身子,稍稍遮去落入他眼中的春光;與他果裎相對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現在她衣衫不整,難免有點難為情。
他卻不以為然,逕自從門邊走向她,執意將她哺育兒子的情景完全看清。
「你……」她輕咬唇辦,因為抱著寶寶,不好轉動,只能熱燙著臉,任由他的目光,投射在她半果的身上。
他的目光好炙人,而最教她羞澀的,是自己沒有被寶寶吸吮的另一邊ru\尖,酥癢起來,像在期待著他的含弄……
噢,她在想些什麼!
寶寶還在她的懷里,而他壓根兒就沒對她做出什麼舉動來,她便在想些亂七八糟的事了。
不願讓他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她力持鎮定地喂完孩子,讓他打了個飽嗝,將他放回嬰兒床上躺好,才伸手想穿好衣服。
有力的大掌,從後扣住了她的手。
她一顫,雙腿虛軟著,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
「好像很好吃的樣子。」他靠在她的耳邊低語,修長的指,擦過紅玉般的果實,稍一使力,擠出嬰孩兒最珍貴的食物,而後放進口中輕啜,「好甜。」
他邪氣的話語,如同最炙熾的火焰般,席卷她全身,一下子她便渾身紅得像只熟透的蝦子。
她又羞又慌地掙扎著,想扣回衣服,可他卻在這時將她擁進懷里,她的背部緊緊地貼在他的胸膛,兩人之間,相貼得毫無一絲的空隙。
她的身子輕顫著,僵硬地任由他抱著,不再掙扎。
太久沒有歡愛的身子,居然為他泛起陣陣的渴望,她,也想要他,想要感受他源源不絕的生命力,想要確認自己真的沒有失去他。
白皙的指,慢慢地覆上他環在腰上的手,並在他懷中轉了圈,正面面對他。
她半垂著眼簾,遮住羞怯得不敢直望他的眼眸;現在的她,緊張得如同初次承歡的小女孩。
「願意嗎?」他沙啞的嗓,在耳邊低喃著,宛如惡魔的誘惑。
她微張唇,卻又無法發聲;張張合合好幾回後,她才顫著嗓,輕道︰「不能在這里……」寶寶在這里睡著,萬一、萬一他醒了,不就全都看見了嗎?不,不可以!
「那,回房去,可以嗎?」誘惑的低喃,再度在耳邊響起。
這一回,她沒有拒絕的借口,遲緩地點了點頭,下一刻,她被攔腰橫抱起來,大步地被抱往他們的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