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硯沒有詢問李若秀想回家還是回工作室,她以為他是要送她回去工作室的,但是當他們到達目的地時,她整個人就愣住了。
「這里是哪里?」
著了著李若秀目不轉楮瞪著的大門,方硯先幫她解開了安全帶,然後才緩緩地回答她,「我家。」
他把她帶回了他家。
方硯無視家人像見鬼似的震驚表情,無比強勢地抱著那個因為害羞,更因為丟臉而不敢再繼續叫囂,把臉埤在他胸前的女人,走上樓梯回到自己的房間。
將李若秀放到自己的床上,方硯居高臨下地俯視她,心中為了她稍早前不想再見他的言論在生氣。
那不公平,真的很不公平,她不能在他心心念念、無時無刻都會想起她的時候,卻告訴他,她不想再見到他。
他是個商人,而他最不喜歡的就是做虧本的交易,而感情也是一樣,他不會允許她這樣做,所以他不管要用什麼樣的方法,威迫也好、誘拐也好,他都要讓她像自己那樣,無時無刻的都想著他,這樣才公平。
經過一番的推拿診治,李若秀覺得她的腳己經沒有剛剛那樣疼痛,所以這時也比較有精神以及力氣跟方硯對峙,然而她這才抬頭,便發現方硯正以一種陰森森的目光盯著她,那樣的目光讓她心一慌,覺得格外的不安。
現在的她別說是與他對峙,她其至連與他對望的勇氣也好像消失得無影無蹤。
接著她發現一項讓她更感到無力的事實,便是她人平躺在大床上,而方硯則是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勢俯視著她。
她的心更慌了,忍不住用雙手抵在床上,沒有受傷的腳蹬著床面想往後退,只是真絲的床單絲滑無比,她的腳只能在床面上滑動,人卻依舊停留在原處,沒有挪動半分。
她的外表己經改變了很多,精致的妝、重點強調的美瞳、微微飛揚的眼線,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個美麗的女王一樣,再加上那凹凸有致、婀娜多姿的身形,她是男人夢想征服得到的女神。
只是在方硯眼中,不管她的外表改變了多少,她眼中那抹有些倔強又有些慌亂的神色,都跟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他的胖胖又回來了,胖胖是他的。
他真的無法想清,為什麼她會變得這麼的重要,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也不曾改變半分,她就好像活在他的心底似的,無論他多麼想將她忘記,無論他用盡什麼樣的方法想將她排除在自己的記憶里,都不曾成功過,她就是這麼鮮明的存在。
到了最後,他也放棄了想忘記她這個愚蠢的想法,他己經沒有辦法了,只能由著她一直活在自己的記憶當中,這樣的他還真的是挺可笑的,但是他也不管了,也無力去管。
能夠再次見到她,他不得不感激老天,不得不感激他的二嫂,其至不得不成激那個該死的男優,如果不是他們,他又怎麼可能再見到她。
他發誓,這一次他一定要讓她留在自己的身邊,不會讓她再次離開自己,就算是違背這個世界的規則,將她鎖起來,他都要達成這個心願。
他己經無法再承受得到又失去的那種空虛以及絕望。
李若秀不知道方硯的腦中是怎麼的天人交戰,只覺得自己四周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有些畏懼眼前的男人,這樣的畏懼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但是她又說不上是怎麼樣的畏懼,只是覺得如果超越過某些點,他們兩人這一輩子就只能糾纏不清,她就再也不能回頭,也無法回頭了。
她不喜歡這樣月兌軌的不安全感,下意識就想要逃避,她抬起頭來看著他,沉聲地要求,「讓我回去。」
她不願意也不要再待在這里,這間房間很明顯是他的房間,這里很明顯是他的家,而剛剛那些人很明顯就是他的家人。
他憑什麼無視她的意願,將她帶來這里?她又要用什麼身分來見他的家人?
「你的腳受傷了。」方硯拿了一個很冠冕堂阜的理由來堵她,「你需要我來照顧你。」「我不需要你,我有雅克!I李若秀不假思素的反駁。
從她口中听見其他男人的名字,那是,件特別刺耳的事情,他不想知道她跟她口中的「雅克」是什麼關系,在他己經決定要將她鎖在自己身旁後,他不會再去理會她心里到底是不是己經裝著其他的男人,是不是己經跟其他男人有過親密的關系。
只要她往後心里只有他,只與他一人有親密的關系,那就足夠了。
「我不會讓他來照顧你的,你必須認清這一點。」方硯傾身上前,懸在她的上方,著著她因為他的靠近而瑟縮了一下,他的眼中閃過一抹不悅,「你必須早點習慣這些,我可以向你保證,以後我們要做的絕對遠遠超過這些。」
只要一想到兩人的將來,他的身體便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渾身發熱發燙起來,但是他很體貼的願意給予她習慣的時間,所以他忍耐了,只是他也很肯定自己忍酎的時間有限,只要她敢在他面前再次提及其他男人的名字,惹他生氣,他忍耐的時間必定會再縮短的。
方硯霸道不講理的宣言,讓李若秀難以置信地瞪大眼,事到如今她己經無法再欺騙自己了,他做的一切只是想逗弄她,像以前那樣欺負她。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的關系變成現在……這種說不清、道不楚的關系?
她更加害怕,心底的不安感更濃烈,「我不……」
「我不會允許你拒絕的,那個時候你拒絕不了,現在也是,你很清楚我的個性是多麼說一不二,我作好的決定也不會因為任何事、任何人而改變,即使是你。」方硯深邃黝黑的眼眸,讓人一旦觸及便如同掉進一個無底的深淵,無法自拔。
她知道,她就是太過清楚了,所以才會感覺一切好像己經失控了。
李若秀顫抖著身體,她好像在這一瞬間失去了言語的能力,她的身體也好像完全不受
她的控制一樣,她臉上的表情太過脆弱,讓人不自覺地想要憐惜呵護她——
方硯的指輕柔地撫上她的臉頰,不意外地沾上一指的粉,他皺了皺眉,「以後不準再化這麼濃的妝,還有美瞳放大片,不是說戴太久對眼楮不好嗎?」
她搖頭,這一切都是她的武裝,她怎麼可以不化妝、不戴放大片、不穿高跟鞋?她己經習慣武裝自己,去面對一切的風風雨雨。
想當年她初到法國的時候,她面對陌生的環境,除了不安還有害怕,但是她不想讓那帶自己離開冰冷的家、給予她家庭溫暖的小阿姨知道,而為自己擔心,她強忍著一切的負面情緒,假裝自己過得很好、很快樂,只有在四下無人時,才敢獨自一個人偷偷地掉眼淚。
接著一次的因緣際遇,她在個人形象設計上展示了自己的天分,不顧小阿姨的反對,她毅然走上這條路,只是她軟弱的個性,讓她在這個行業上吃過了不少的虧,被出賣、被嫁禍、被嘲笑,一切的一切,讓她跌跌撞撞,弄得滿身心傷痕。
她軟弱的個性是她最大的缺點,也是她最大的死穴,所以她改了,變得驕傲、變得高傲、變得跋扈、變得不馴,她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仿效著當年的方硯。
當李若秀發現時,她己經成了形象大師的得意高徒,在造型界發光發亮,這樣的佯裝就成了她生活中無法缺少的一部分,而代價則是感覺到方硯總是與自己在一起一樣。
但是她不後悔,除了這一點以外,她都很好,她想得到的都得到了,她也成功了,告訴世界上所有的人,包括那些曾經嘲笑過她的人,她可以做到,她也己經做到了。
她成為了造型界的女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形象女王。
她不能卸下這些武裝,她不想回到以前的自己,那個無用又怯懦的自己。
「在我面前,你不用裝作你不是你,面對我,你可以做回你自己,就像我一樣,在你面前的我,是最真實的我。」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方硯開口說著,語氣帶著誘惑般的輕柔,誘惑著讓她答應。
她不相信他會知道她在想什麼,在這幾年的經歷中,她己經練就了喜怒不形于色,即使親近如小阿姨、馮雅克,也不會猜到她正在想些什麼,她斷定他只是剛好猜到而己。
但是他說,在她面前的他是最真實的他,這個對她這麼壞、這麼霸道、這麼無恥、這麼流氓的他,只有她著得到,只有她知道嗎?無法理解為什麼,她的心竟然在听到這樣的話後,感到一股喜悅以及高興。
她不應該這樣想的,但是偏偏她真的有這樣的感覺。
看李若秀好像傻住了,那模樣真的很可愛,讓方硯忍不住再次俯下臉,吻住那兩片不自覺微微敞開的嘴唇,他不知道她用的是哪一種唇膏,那讓她的唇瓣看起來像棉花般柔女敕,而且在他吻她的時候,也不會弄得他滿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