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與雛菊 第9章(1)
作者︰佚名

明明昨兒個還是大好的天氣,今天卻是狂風暴雨,就連溫度都陡然降了好幾度,感覺像是秋天提早來臨一樣。

今天已經是禮拜一,是她預定要離開的日子,可是因為下雨開車視線不好,所以張媽不允許他們任何一個人在這種鬼天氣回去台北,說什麼都要等到風雨稍歇再說。

納蘭守花站在窗邊,看著窗外風雨飄搖,那狂風吹得樹梢都快斷了,也難怪張媽不許他們出門去。

「不開心嗎?因為急著想下山卻被耽擱,所以不開心了嗎?」韓蒼震敲門走進她的房間,來到她的身後,與她一起看著窗外的風雨。

納蘭守花直視著他同樣也倒映在玻璃上的臉龐,遲疑了下,點了點頭,但立刻又搖搖頭。

「到底是或不是呢?把話說清楚。」他眸光一眯。

她瞪著他映在玻璃上的沉銳眸光,心想他真的好奇怪,自從再見到他之後,他就老是喜歡要她把話說清楚,難道,她以前就說話不清不楚嗎?「我沒有不開心,我知道張媽是為我好,所以沒有不開心,我只是不喜歡下雨,就只是不喜歡下雨而已。」

「為什麼?」

「因為會讓我想到一些事,一些不開心的事。」

「比如說?」

「想到我們還是夫妻時,我一個人在家,外頭下著雨,而我卻怎麼都等不到你回來的日子。」

在未與他結婚之前,每當下雨時,她就會想起那場令她失去母親的車禍,想起那悲傷與恐懼,可是與他離婚之後,不知怎麼地,再看見下雨時,想起那場意外的次數少了,反倒都是想起他。

沒料到她會忽然提起屬于他們的往事,韓蒼震的心口陡然一緊,而她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利刃般輕輕的,在他的心口剜出痛楚。

「我知道你不想回來面對我,可是我是真的想見你,只是不敢打電話找你,不知道你人在哪里,就只能孤零零一個人一直等下去的那些日子,直到現在,要是下雨時只有我一個人,我還是會想起來,然後覺得心情很不好,明明知道事情已經過去了,但還是會覺得難受。」

「我不是不想面對你,而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他低嘎的嗓音在她的耳邊輕響起。

他所說的話,教納蘭守花紅了眼圈,他的話教她覺得心痛,但同時也有一絲釋然,「你把我那一半產權買回去好不好?隨便你要給我多少錢都可以,求你把它買回去好不好?我不想再有任何東西是你一半,我一半的,這樣感覺就像是跟你還藕斷絲連,會讓我無法將心里對你的感情切割干淨。」

「不。」他斷然拒絕。

她看見他倒映在玻璃窗上的臉龐染上了怒氣,但她還是不肯死心,回頭直視他,「要不,我送還給你,我一毛錢也不要,求你把它拿回去,其實你認真想想,東西一人一半是真的很麻煩啊!以後萬一哪天你突然想要把它給處理掉,還需要來過問我一聲,這樣真的很麻煩,你不覺得嗎?所以——」

「我一點都不覺得麻煩,一點都不!」

話聲剛落,他已經強勢地扣住她,吻住她柔軟的唇瓣,像是蹂躪般狠狠地吻著她,他不想再听到任何殘酷的字句從她的嘴里被說出,當她口口聲聲要跟他斷了最後的牽扯時,他的胸口就像是被人給狠狠地踩著!

她掙不開,掙不開他強而有力的擁抱,掙不開他如纏附般的親吻,他的溫度、他的氣息兜進了她的心里,讓她發現自己原來將他的一切記得那麼牢、那麼深,從來就沒有一刻忘記過。

韓蒼震輕易地將她抱離了地面,壓抑多時的渴望終于在這一刻得到釋放,他不願意停止,不停地纏吻著她,將她抱到床上。

「不要……我們已經不是夫妻了,已經不是了……」她在他的身下抵抗著,為自己竟然還為他的吻感到動心而生悶氣。

「我要你,就算你不是我的妻子,我仍舊要你。」他修長的手指伸進她柔軟的發絲之間,扣吻住她的唇,另一手則是擁著她的背,將她按往自己,兩人的身軀難分你我地交纏著。

他的剛硬令她感覺到自己的柔軟,在他的懷抱之中,納蘭守花覺得自己心底深處有某個角落融化了,又或者應該說,在她心里永遠有一個地方,是可以被他給輕易攻佔的,只屬于他的。

他扯掉她身上的衣物,迫不及待地渴望著她的赤果,她肌膚一如他記憶中雪白無瑕,觸膚滑膩,而她的身子也仍舊十分敏感,總是他才輕輕含吻逗弄,就已經弓起身子,掩不住婉轉嬌吟。

納蘭守花無法確定自己究竟是拒絕著他,抑或者是回應他,當他將手探進她的雙腿之間,觸踫她嬌絨之地時,她不自禁地泛起了輕顫,他指尖的觸感是帶著粗糙的,但是他的力道卻又是溫柔的,在一次次來回的勾弄之下,她必須微張著嘴巴,才可以喘得過息。

她微皺的臉蛋帶著些許痛苦,不停地搖頭,已經不知道是在抗拒他,還是抗拒不斷涌上的快感。

驀地,韓蒼震抽回手,沒讓她得到最極致的滿足,起身扯開扣子,將襯衫給月兌丟到地上,並且釋放急切渴望著她的硬實,再度回覆到她的身上。

這時,納蘭守花看清楚了他掛在胸前的東西,是她送他的白金項鏈,她不敢相信,他竟然還將這項鏈掛在身上!

她抬眸,與他直視著她的眼眸相對,眼神仿佛在問他為什麼,只見他瞳色變得黝黯,同時勾起一抹微苦的淺笑,還不等她開口說話,大掌已經扣住她白潤的俏臀,深深地將渴望她的火焰埋進她的嬌軀最深處。

被他佔有著一瞬間,她忍不住喊叫出聲,她感覺到他熾燙的存在,一瞬間,所有回憶就像潮水般涌上心頭,教她毫無招架之力地心痛了起來。

韓蒼震一次次地挺進她最溫暖的深處,隨著律動越來越強烈,在他胸前的白金墜飾踫撞的聲響就越來越刺耳,听在納蘭守花的耳里,教她忍不住靶到心痛,眼淚一串串滾落。

為什麼他還要戴著它?

為什麼?

她雙手攀附在他厚實的肩膀上,已經分不清楚此刻在她的身子里究竟是心痛較多,還是激情的歡愉佔了鰲頭。

「震……」她呼喚著他的名字,縴臂圈住了他的頸項,在抵達頂點的那一瞬間,也同時痛哭出聲……

雨沒有停止。

仿佛就從他們分離的那一天下到了現在,陰霾的天色就像是被染了一層濃厚的墨汁般,仿佛會浸透到雨水之中,將人也給一起染了顏色。

納蘭守花穿著一身單薄,走出了屋子,走在冰冷的雨水之中,被雨水給淋濕的肌膚泛著一層薄薄藍紫色的蒼白,屋外的氣溫雖然有二十多度,可是卻因為雨水而感覺冰冷,但她像是沒有感覺了一般,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究竟要走去哪里,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但她就是不願意停下來,怕一旦停止了下來,就再也走不下去。

所以哪怕走到再也不能走,哪怕下一刻就會昏倒,她還是一古腦兒地往前走,只要身體里還能找到一絲力氣,她就要往前走。

是的!三年前她就是用這樣的心情離開了韓蒼震,離開了納蘭家,只憑著一身傲骨,以為自己只要一步不停地往前走,她就能夠走得開。

曾經……就在距離現在的不久之前,她真的以為自己已經走開了,已經從令她覺得悲傷寂寞的過去走開了,已經擁有屬于自己的新生活,已經可以不再期盼著某個人不知道何時才會回頭的眷顧。

「守花!」韓蒼震從後面跑過來拉住了她的手,「你到底以為自己在做什麼?快跟我回去。」

「不要,放開我,讓我一個人走走,我想一個人走一走。」她側身抽開他的掌握,繼續挺著風雨往前走。

「回去!有話我們回去再說。」沒想到她會一個人跑出來淋雨,韓蒼震心里是又急又氣,跟在她的身後想要快點把她帶回溫暖的屋子里。

「我不回去,我要回家,我想要回家。」她回頭對他不耐煩地吼道。

「好,就算你想回家,你以為在這下雨天里面,你淋得一身都濕透了,可以一個人走下山回家嗎?」

「那怎麼辦?那你說,我該怎麼辦才好?」

「先回去,回去再說。」他捺著性子好聲呵哄道。

「不,我要走,我要從你身邊離開,走得越遠越好……我要離開。」最後幾個字,充滿了悲傷的嗚咽,她流下眼淚,被雨水給糊成一片。

她覺得悲傷,覺得氣餒,覺得自己好沒用。

這些年來,她以為自己已經走得夠遠了,已經把他給遠遠拋在腦後了,卻沒想到其實自己根本就停留在原地,被他給牢牢地拴住。

她要走!

她要證明其實自己早就已經不被他困著,早就已經走到離他很遠的地方,等待著迎接比他更美好的風光。

韓蒼震看著她被雨水給浸潤的淚顏,知道這時候試著說服她只是在浪費時間,他彎,不由分說地將她扛上肩,大步地往他們的別墅方向走回去,從她身上感覺到的冰冷,讓他一刻也不願意耽擱地加快腳步。

「放我下來!韓蒼震,我要下來……」

她哭著握拳捶打他硬實的背部,打到自己的手都發疼了,卻還是阻止不了他把她帶回去。

這就是她的人生寫照嗎?

無論她離開得多遠,他都能夠將她給拴回原來的地方。

韓蒼震不管她的掙扎,將她抱回了屋里,看見張媽就大聲喊道︰「張媽,快去放熱水。」

「早就準備好了,快點,快讓她泡到熱水里。」張媽看見她這樣子,急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主子將夫人給扛上二樓的房間里,一路上還听著夫人在喊叫。

「放開我!韓蒼震,你放開我……」

他對她的叫嚷置若未聞,將她抱進房里之後,將她扔到不久之前兩人睡亂還未整理的床上,幾近粗暴地扯月兌掉她身上的衣物,然後將全身赤果的她用被單包裹起來抱進浴室。

納蘭守花這輩子從未這麼難堪過,她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就被他給扯掉了被單,送進了裝滿熱水的浴池里,冰冷的肌膚在初接觸到熱水時,感到有些刺痛。

「你這個人,就這麼喜歡跟自己過不去嗎?」韓蒼震坐靠在浴池旁的石地上,看著她的眼神滿是無奈。

對于他的問題,就連她自己都沒有答案,也不知道他是從哪一點判斷她喜歡跟自己過不去,她從熱水里伸出手,拿起掛在他胸前的白金墜牌,看著那牌子上所刻的「Mine」,心像是被人給緊揪住。

「為什麼還戴著這項鏈?」她哽咽道︰「我們都已經不在一起了,為什麼你還戴著它?」

听見她的問題,他只是勾唇露出一抹苦笑。

「我給你自由了,我給你了,怎麼你還要戴著它呢?」她哽咽的嗓音之中有一絲沙啞。

「我有告訴你,我要自由嗎?」他直視她紅透的淚眼,眸色深沉,黯得透不進一絲光。

納蘭守花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回答,听著他低沉的嗓音,心里一陣陣揪痛了起來,緊緊地握住墜牌,抵在自己的唇上,將不知道該如何對他訴苦的話語,化成了眼淚一顆顆滑落……

終于,納蘭守花哭累了,也疲倦了,在身子被熱水泡得暖呼呼之後,再也支撐不住地昏睡了過去。

睡沉的身子被包裹在柔軟的被褥里,顯得特別嬌小惹人憐愛,韓蒼震也沖了熱水澡,換了干爽的衣物,陪躺在她的身邊,凝視著她的睡顏。

「一個人在外面過日子,不辛苦嗎?」他渾厚的嗓音低沉,曲起的指背輕輕地滑過她如脂般軟女敕的臉頰。

沉睡在夢鄉里的納蘭守花自然不會回答他的話,她長長的睫毛像兩排小扇子一樣,合貼在她緊閉的眼皮之下。

因為是熟睡著,所以她沒有看見,而誰也沒能看見,此刻韓蒼震注視著她的眼神,是無比的溫柔。

那是他一直藏在心底深處對她的疼惜,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對她說,該如何讓她知道,其實,一直以來這份心情就不曾改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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